第八章【神師魯妙】

第八章【神師魯妙】

竟陵郡西南方,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界劃出大片呈叄角形的沃原,兩河潺流過,灌溉兩岸良田,最後匯入大江。

這裏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其中飛馬牧場所在的原野,牧草更特別豐美,四面環山,圍出了十多方里的沃野,僅有東西兩條峽道可供進出。形勢險要,形成了牧場的天然屏護。

牧場後面的閣樓中,一個八、九十歲的老人正在細細的把玩着手中剛剛製作完成的木製飛鳥,神情陶醉,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驀地,他神情一震,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遠方,似乎看見了什麼難以致信的事,激動的熱淚盈眶,消瘦的身軀不住的顫抖,口中不自覺的喃喃自語道:「雨田,雨田,是你嗎?……」

旋即,老人迅速打開閣門,飛奔而起,身形輕靈的凌空踏步,向著西北方向趕去。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瘦骨淋漓的殘年老頭竟然有這麼高深的武功,輕功輕柔,飛奔三十里而絲毫不見疲憊,他的腳力竟然是如此之好,實在教人難以相信!

「這……這是怎麼回事?」消瘦老人見到此情此景,頓時驚呆住了。

只間寬闊的閣樓四周,風飄雲散,十七個黑衣人直挺挺的站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仔細一看,他們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全部氣絕身亡。

遠處高聳的閣樓上,一對青年男女正互相擁抱着,那名女子的黔首深深地埋在男子的胸膛中。

而那白衣男子則用他修長有力的雙手將莎衣女子緊緊的摟在懷中,是那麼的專註,是那麼的深情。

輕風吹來,吹動兩人的衣裳,衣袂飄飄,恰如神仙眷侶一般,是如此的柔美合諧,是如此的引人入勝。

這情景,這環境,是那麼的熟悉,但又是那麼的陌生。

到底在哪裏見過呢?哦,對了,當年我和青雅不也是這樣花前柳下的嗎?

驀地,削瘦老人心中一痛,臉上一苦,想起了什麼不該想的事情

幾乎就在削瘦老人到達的一瞬間,蕭策那異常靈敏的靈覺就立即心生感應,靈神如長眼的刀鋒一般,緊緊的鎖住老人。

眼下敵我不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儘管他並不怕麻煩。

當然蕭策做的極奇隱秘,而且因為異能的特殊性和隱秘性,除非功力遠高於他,否則縱然他怎樣仔細用心的感覺,也根本發現不了這些小動作。

削瘦老人靜靜的痴痴的看着閣樓上相擁依偎眷侶,目光迷離,神情嚮往。

淚水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填滿他的眼眶,從他長滿皺紋的眼角溢出,順着他消瘦的臉頰流下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了流動。

這一刻,他彷彿忘記憂傷煩惱。

這一刻,天地只剩出神的三人。

「偷看別人親熱可不是個好習慣啊,老人家看夠了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浸在男女綿綿情意中的蕭策回過神來,略有些不正經地調侃老人道。

削瘦老人一楞,伸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老頭子偷窺你們親熱了,要看,那我老頭子也是光明正大的看啊。」

宋玉華聽到這一老一少風趣幽默的對話,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削瘦老人大笑道:「小娃兒,你笑什麼,難道我老頭子說的不對嗎?」

宋玉華萼然無語,這讓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回答?

蕭策樂呵呵的道:「前輩之言甚是精湛,晚輩不勝佩服,拙荊也是這個意思。呵呵。」

削瘦老人貌似不信,再次問道:「小娃兒,是這樣嗎?」

宋玉華被老人一口一個小娃兒叫得相當鬱悶,但偏偏她又沒辦法去改變什麼,只得苦笑難辯道:「是的。」

削瘦老人高興的哈哈大笑,道:「好啊,我老頭子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走,去老頭子的沃居坐坐,老頭子給你看看我的寶貝。」

宋玉華將目光望向蕭策,妻以夫為天,既然下定決心委身跟隨蕭策,溫柔賢淑的宋玉華自然一切以蕭策為準。

蕭策愛憐的疏了疏宋玉華香飄四溢的秀髮,柔聲道:「我們走吧。」

蕭策之所以能如此放心大膽的協宋玉華去削瘦老人的住所,是因為他看出老人對他們並沒有惡意。

否則有一個不懂武功,絲毫沒有自保能力的宋玉華在身邊,蕭策是段然不敢輕易涉險的。

消瘦老人問道:「這些人你不清理一下嗎?」

他說的自然是那些已經死亡多時的十七具殺手的屍體,因為他們的死相實在是很難看,幾本上已經面目全非,支離破碎。

血雨腥風是邪能中一種比較狠毒的大範圍殺傷性武功,在血雨腥風的施展下,基本上沒有全屍。

而剛才宋玉華也因為受不了刺激,所以蕭策才拚命的安慰,這也才有了先前魯妙子見到的兩人相擁的一幕。

蕭策冷笑道:「邪惡之徒,死有餘辜,何必理會。」

對於死屍的態度如此淡漠,絲毫不以為意。此刻的蕭策盡顯其梟雄本色,充滿霸氣。

這,才是真正的邪帝蕭策。

這,才是充滿鬥志的邪帝。

這,才是那個與魔帝秦康爭霸十餘年的風雲邪帝。

削瘦老人聞言,淡淡的看了蕭策一眼,卻不在言語,只是前面領路。他好象在躲避什麼一般,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不走正門,而是施展輕功,凌空踏步而回。

蕭策淡淡一笑,貌似看透老人的心理一般,摟着宋玉華,亦緊隨其後,踏步空中,衣袂飄飄,瀟灑至極。

翻過一座山峰之後,削瘦老人在一座別院停了下來,樂呵呵的道:「這就是老頭子的窩居了,請進請進。」

蕭策定睛一看,只見門扁上寫着大大的「安樂窩」三個字,兩邊各掛着一副對聯,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

字體蒼勁有力,飄逸出塵。給人一種安靜寧和的感覺,十分舒服。

堂是四面廳的建築,通過四面花木融窗,把後方植物披蓋的危崖悄壁,周圍的婆娑親堂,隱約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傢具深厚無華,閑適自然,屋角處有道楊木做得階梯,通往上層。

順着樓梯往上走,蕭策和宋玉華終於來到削瘦老人的客廳,而這時老人也載下了面具,蕭策終於見到了老人的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張極為奇特的面孔,樸拙出奇,濃濃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郁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

嘴角和液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有種抑鬱,不願過問世事的神情。

削瘦老人拿出一副酒杯,樂呵呵的道:「來,嘗嘗我老頭子的佳釀,這可是千金難求的無價之寶啊。」

蕭策和宋玉華分別落座后,在兩盞輕掛下來的宮燈映照下,可以清晰的看見客廳內除去座椅外只有幾件必要的傢具,均為酸枝木所制,氣派高貴典雅。

宋玉華並不飲酒,哪怕削瘦老人再三解釋它不是凡品,不斷的誇獎他的佳釀是如何地宇內無雙,但她就是不為所動。

但蕭策就不一樣了,他可不會和老人客氣,拿起酒壺,輕輕的鼻間一聞,香飄四溢。

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其香味濃郁協調,另人回味綿長。蕭策閉上雙目,神情陶醉,靜靜的體味那一份果釀入喉的快感,良久,他色才嘆道:「果然不俗。」

老人傲然道:「那是自然,此乃我老頭子採石榴,吉子,葡萄,山楂,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教,過慮,酵化等十二道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而成。」

蕭策聽得目瞪口呆,雖說他也好這杯中之物,但對釀酒的程度卻並不了解,二十八世紀工業高度發達,釀酒早以經實現產業化,真正人工釀造的名酒少之又少。

而且他邪帝蕭策身為一方霸主,這種小事下人自然會給他辦好,是以咋聞如此複雜的釀酒工序,十分吃驚。

蕭策嘆道:「想不到釀酒如此複雜,老頭你看來很精通嘛。」對蕭策一口一個老頭的叫,削瘦老人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很喜歡他這種稱呼,這讓他有種親切的感覺。

削瘦老人樂呵呵的道:「那是自然,我老頭子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全才啊。」

蕭策一聽,樂了,調侃道:「我還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呢?老頭,我可比你強多了。」

蕭策到是沒說謊,他未來,在隋唐還真是前知后曉。

宋玉華一直靜靜的坐在一旁,痴痴的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飲酒,看着他沉醉的樣子,看着他和老人調侃,驀地,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駭然道:「敢問前輩可是姓魯。」

魯妙子摸了摸他的鬍鬚,笑道:「想到了,沒錯,我老頭子就是魯妙子了,如果老頭子沒認錯的話,你該是宋家小子的女兒吧。」

魯妙子,他就是魯妙子。

他就是那個學貫百家,精通易經八卦,園林建築,天文地理,武學醫藥,廚菜工匠,軍事兵法的神師魯妙子。

他就是那個連身為武學三大宗師之一的「散真人」寧道奇見了也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句魯師的奇才魯妙子。

縱觀天下,或許也只有他,才夠資格喊名震天下的「天刀」,堂堂天下四姓門閥之一宋閥的閥主宋缺為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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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艷情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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