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是你們的神
第二天天明，樂無憂將所有牛頭人召集起來。
「我叫無憂，我將會帶領你們走向輝煌。」
牛頭人們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注視著談所信仰的神靈，不明白他在講什麼？一個活著的神靈親自降臨於世間，那肯定會給這個部落帶來輝煌。這難道不是一個事實嗎？
不過，神靈貌似講得很有道理，是的，是很有道理。
然後，在凱恩的帶領下，接近四分之三的牛頭人高聲地歡呼起來。
樂無憂還是覺得很尷尬。他又不是一個冷酷並且久居高位的人。
「從今以後，你們將會過上好日子，獲得更大的力量……」樂無憂自己也編不下去了，因為，他自己都知道這些話對於這些淳樸的，熱情的牛頭人來說，和放屁沒有什麼區別。
「算了，」在那些牛頭人不解的目光中，樂無憂自嘲地笑了笑，「總的來說，我和另一個神靈之間打了一個賭，勝利的目標就是奪得這顆星球的至高無上的神位。」
凱恩明悟地大吼著：「神戰！神戰！」
唐春廣迅速反應過來，激動地高呼著：「神戰！神戰！」
從那天就開始改變信仰的牛頭人同樣高聲疾呼著：「神戰，神戰！」
無論男女老幼，既然更改了信仰，就要為他們所信仰的神靈打神戰。這是所有星球上的共識，一個深深刻入靈魂里，刻入骨子裡的常識。
神是強大的，但神也有著敵人。神在他們的世界里戰鬥，神的信徒在現世戰鬥。這是每一個神的信徒的義務和責任。
樂無憂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並不願意成為一個神，等你們走出這顆星球，你們會發現，所謂的神不過是一個個強大的凡人。我希望，我是一個帝王，帶領你們走到巔峰。」
「尊敬的神，帝王是什麼？」凱恩作為部落的首領，單膝下跪，誠惶誠恐地詢問著。
「帝王，等同於你們的首領。而你們，需要對我效忠。」
願意跟隨著樂無憂的牛頭人單膝下跪，發出了他們的誓言。而不願意的牛頭人默默地走到了旁邊。
這個時候，一個年邁的牛頭人扛起了他的圖騰柱，彎腰但不效忠，他的聲音如同年輕般雄渾：「尊敬的神靈，能否給予我們這些大地之母的信徒一條生路？「
凱恩輕輕地拉了一下年邁的老人的衣角，焦急地喊道：「發哲（父親）！」
「可以，」樂無憂點了點頭，「你們同樣可以居住在這裡。」
「您的光輝將會照亮世界。」老牛頭人拍起馬屁來也是很強的，最起碼，樂無憂也挺滿意。
「從明天起，我們開始征服世界。」樂無憂的話響徹在這個弱小的部落中。
「征服，征服！」
……
樂無憂被這個部落供奉了起來。他坐在自己當初踏足的這座山峰上潛修。
體內的血氣終歸是一個隱患，一個阻礙他前進的阻礙。畢竟，他一次性吸收太多太快了，他殺了太多生命了。
生命殺多了，一股漆黑無比的煞氣自然而然地從他體內浮現出來。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不已殺生的人的目的而轉移。
勇者為著世界的光明突破重圍，他實際上殺的人不過千人。惡人為了自己的目的肆意放縱，終其一生，最多千人。
而死在樂無憂手中的有著靈魂的天使，粗略估計一下，上億了吧。
他可以不在乎，但帶著這麼一團煞氣，要不是他的心性實在是太好了，心魔這種東西早就消失無蹤了，估計，這團煞氣會變成業火吧。
變成業火也挺好的，最起碼可以解決，但這樣子，他該這麼解決啊！
難不成，真的搞個至陰或者元嬰實力的無辜女子，以她們的精血沖刷滿身的煞氣嗎？
憑心而問，他還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再想想，他能夠視上億生命為螻蟻，卻又不願意讓一個無辜的女子為自己的私慾而死，這也是挺可笑的。
看著鏡子，看著成為「黑人」的自己，他無奈地笑著。
接下去的目標就是將外放的煞氣凝縮成一個小點，或者縮回自己的體內。
同樣，他在遙控指揮著部落的運行。
……
一年後，在這個除了將名字改名為堪諾否得，其它都未曾改變的部落帳篷中，當初站出來乞求樂無憂放他們一條生路的老牛頭人把凱恩叫到了自己的營帳中。
當初的他，鬍子上滿是污垢，亂糟糟的頭髮上飛著兩三隻蒼蠅。寬大的衣服上滿是充滿著泥土的溝壑，衰朽的容顏中綻放著精神矍鑠的光芒，自信，無畏以及無敵。
現在的他，乾淨的，沒有污垢的身體上套著兩三件故意弄髒的衣服。白花花的鬍鬚自然地垂落下來，如同柔順的柳須。頭髮梳得很整齊，看起來很精神。
凱恩還是當初的那個部落首領，簡單地穿一身乾淨的衣服，囧囧有神的雙眼透露著懾人的光芒。他還是如同一開始那般不苟言笑，部落里的小孩子一見到他就感到害怕。
如今的他，單膝跪在老牛頭人的身前，低著頭，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
「我的孩子，你還在執迷不悟嗎？」老牛頭人隨意地坐在莊重的首領椅子上，那個椅子是樂無憂專門為凱恩打造出來的，促進他能量吸收的椅子。
「發哲，我並沒有執迷不悟，只有將所有的牛頭人全都整合起來，我們才有著能和海洋里的娜迦和大地上的豬頭人和狗頭人抗衡的實力。」凱恩站了起來，直視著他的父親。
「我說你執迷不悟，你就是執迷不悟。」老牛頭人憤怒地咆哮著，他劇烈呼吸著，「當初，給你當這個部落首領就是我最大的錯誤。你看看現在的部落，這還是部落嗎？我們已經拋棄了千百年來祖宗傳給我們的知識和文化，你就是牛頭人的罪人。「
凱恩愣了一下，重新打量起自己的老父親：「發哲，原來你是這個想法，那你為何不帶著還追隨你的牛頭人回到大地之母的懷抱呢？接下來的變革，你可能更加接受不了吧！」
「逆子，逆子！」
「發哲，當初，我在您的支持下成為了部落首領。您還記得我當初發過的誓言嗎？我將會成為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首領，成為牛頭人歷史中第一個神靈。我現在，正走在我應該走的路上。」
「你……你這是棄大地之母的恩賜於不顧。」
「大地之母？」凱恩困惑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發哲，我的信仰已經變了。從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被豬頭人搶走後，我的信仰就已經開始動搖了。發哲，我還知道，我是有個哥哥的，可是，我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他呢？」
「你沒有哥哥。」老牛頭不敢直視著凱恩的雙眼。
「不，我有一個哥哥的。」凱恩搖了搖頭，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帳，「發哲，我知道您暗地下的小動作。希望你們不要做些觸犯規則的事情，到時候，因為您是我的發哲，您可以活下去，但您的那些手下，他們的下場只有死，比如說這些雜碎……」
凱恩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根泛著金光的圖騰柱。他揚起了圖騰柱，在一陣金光中將圖騰柱砸在了地上。
巨大的地震波以圖騰柱為中心，橫掃整個部落。
一聲聲爆炸的聲音從帳篷外響起，凱恩收回了圖騰柱，大踏步地走出了帳篷：「發哲，除了您之外，所有願意跟隨著您的牛頭人都將會死去。」
當老牛頭人走出帳篷后，他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吐出了血，吐出了自己的精氣神，吐出了自己所堅持的一切。他得了風寒，從此卧病在床。
……
這一年中，凱恩撫養了一對雙胞胎女孩。她們兩個倒在路邊的屍體中，相互擁抱在一起，睜著恐懼的大眼睛，張望著這個對她們來說分外殘酷的世界。
凱恩那時正打退了豬頭人的一波入侵，那是他的日常任務。
他們相遇的時候，凱恩如同從血水裡鑽出來一樣的，散發著濃厚的血腥味。
「首領，那些屍體中有東西再動！」一個牛頭人戰士向凱恩彙報情況，「看那些死的生物，有人類，也有豬頭人。」
「走，將豬頭人雜碎砸死。」凱恩想也沒想地對著自己的戰士們大聲吼道。
沉默的牛頭人踏著整齊的步伐走向這些屍體。他們每一步的長度精準得如同模子里刻出來一般，這都是樂無憂傳授的。通過這些簡簡單單卻又困難無比的訓練，這些牛頭人戰士的實力翻了豈止一番。
原本被壓著打的牛頭人每一次都能夠將豬頭人殺得屁滾尿流。
作為他們的頭，凱恩的進步是最明顯的。他可以自如地控制每一步發出的聲音，需要突襲的時候，他健步如飛，需要重裝沖陣的時候，他的每一步都如同催命的魔音，翻滾的巨石，砸在敵人的心頭。
凱恩緊張地撥開屍體，他已經做好了被偷襲的準備。
當兩個小女孩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時，他覺得，自己的內心都被融化了。這兩個小女孩好美，即使她們是人類，他是牛頭人，他仍然覺得她們好美。
旁邊的一個情慾旺盛的豬頭人「屍體」輕微地動彈了一下。巨大的圖騰柱砸在了那具屍體上。屍體要有一動不動的覺悟。
他將她們帶回了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