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凱恩血蹄與唐春廣

樂無憂坐在一個草垛上，仰天看著漫天的星星。他在尋找著那顆湛藍色星球的位置。

在他的旁邊，篝火熊熊地燃燒著。

一大堆牛頭人身的牛頭人匍匐在四周，低下頭跪拜著坐在草垛上的神靈。

篝火的旁邊，唐奴幽幽轉醒，這讓樂無憂不禁對他高看了一眼：不錯的求生意志。

唐奴捂著凹陷了一大塊的胸口吃痛地坐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然後跟著周圍的牛頭人一起跪拜著匍匐在地上，默然不語。

銀色的星光落入唐奴的身體里，治癒著他體內的傷勢。

銀色的星光落入周圍跪拜著的牛頭人身體里，強化著他們的力量。

一團晦默難明的力量在他的手掌間翻轉。

「我不需要你們的信仰，對我來說，除了祖先，沒有什麼能夠讓我信仰的。「

他扔出了手中的力量，分給了那些牛頭人。信仰堅定的牛頭人獲得了他們付出的信仰之力，他們堅定了他們所追尋的道路。沒有感恩的牛頭人只獲得了一次的月光洗禮，他們的眼神中也是感激。

一個獲得最多信仰之力的牛頭人站了起來，他是原先這個部落的族長。

樂無憂困惑地看著他的動作，他不太相信，為什麼身為一族之長的他竟然會是他最虔誠的信徒。

「偉大的神靈，請允許我如此稱呼您的名諱。」他站了起來，單手握拳，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這是他們獨特的禮節。

「我希望能夠追尋您的腳步，征戰世界。」

「為什麼？」

「因為，您需要炮灰。我願意成為炮灰。」

「為什麼？」

「您拯救了我的部落，拯救了我的兒子。」

「我不需要炮灰。」

「聖山的眾神擁有著無盡的炮灰。」

樂無憂沉默不語，他想起了無窮無盡的，鋪天蓋地的天使大軍。當初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他還震撼了一下。

現在，他也不能夠正面硬撼有著炮灰加成的眾神。

還好他跑得快。

「你叫什麼名字？」

「凱恩﹒血蹄。」

「你為什麼信仰我？」

「您的眼裡，眾生平等。您的眼裡，眾生皆為螻蟻。」

樂無憂笑了起來：「希望，你能夠追上我的腳步。這只是一個先行者對你的願望。」

「唐……，你有名字嗎？」樂無憂看著唐奴。

「我原名唐春廣。」

「唐春廣，我想要知道，哪顆星球有著天才地寶？」

唐春廣的眼神中滿是感激以及自信。正如同凱恩所說的，面前的男人需要炮灰，而他，可以成為他眾多炮灰中的一個可有可無的軍師。而軍師，夠了。

「這裡是銀河系中心的西半邊，由聖山的眾神統轄。」看著樂無憂傾聽的姿態，唐春廣的眼神越來越明亮，「銀河系中心的東半邊，由大秦帝國統轄。有傳聞說，秦帝國的無上聖皇是一片遙遠的大陸中逃過來的逃兵，不過，沒有人敢相信這個說辭。傳說，無上聖皇已經到達了元嬰大圓滿的層次，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夠突破到更高的層次。那個更高的層次是什麼，這就不是小的能夠知道了。」

樂無憂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在大秦帝國里，玄天宗作為國教，勢力最大。要不是聖皇不願意玄天宗一家獨大，扶持著底下的宗派挑戰玄天宗，玄天宗早就成為大秦帝國的唯一宗門。我，玄天宗中的一個奴隸。」

「還是玄天宗嗎？」樂無憂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眼前的唐春廣沒有在說謊，一切的信息都指向，那個敢罵他的老頭是玄天宗的人。

這時，之前出現在樂無憂面前的老者正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準備前往一處秘境閉關，閉關到樂無憂和玄天宗杠上的時候。他是魂山的人不錯，而且，他還是魂山的二把手，一手控魂技術出神入化，所以，他製作的靈魂逃逸符咒才如此暢銷。

他還能夠依靠自己的符咒將自己的投影投到符咒上，並且，他能夠影響到投影周圍的環境，敵人的術法和攻擊無法影響到他的本體。

「大哥，如果玄天宗的人問起來，你就說我已經在十年前就必死關了，從沒出現過。」他對著一臉擔憂地看著他的魂山掌門人說著，「還有，千萬不要再用投影術法，我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人。我害怕他再看見同樣的術法，並查到魂山身上。」

「我們兄弟二人……」

「大哥，不要抱有這樣的想法，敵人太強大了。最好將這個術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推脫到玄天宗身上。」

「二弟，即使當初，你也……」

「大哥，告訴你一個消息吧。讓我閉死關逃跑的人的修為實力才結丹。你說，我們打得過嗎？」

「二弟，安心閉關吧！我會弄好一切的。」

魂山掌門人沉吟了一會兒，他的面前出現出現了一個英俊陽光的青年的鏡像。

「師傅，有什麼吩咐？」

「將從我這裡學習的靈魂投影方法暴露出去，就說是你自創的，將全部秘訣交給玄天宗的高層。」

鏡像消失了，他靜靜地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他的手指間，一縷血紅色的靈魂不斷盤旋。

玄天宗最龐大的議事大廳里，憤怒的咆哮，無奈地安慰聲，理性的分析聲，以及長久的沉默交織在一起。任誰平白無故地死了兒子都會歇斯底里地吼叫，即使他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不過，他就是願意縱容，誰叫他是玄天宗排名八十三的長老呢！

最終，一紙通緝令遍布整個大秦帝國。獎勵是玄天宗排行八十三的光豐長老手中的三件物品：一把劍，一張符，一顆丹藥。

至於他兒子死亡的地點，他沒有說，也沒有人問。

當然，樂無憂對此一無所知。他還呆在那顆星球，聽著唐春廣的講述。

「聖山收集眾生信仰，帝國匯聚天地財富。」

「佛呢？」

「佛不顯世間。傳聞中，緣到時，自會有佛接引你入西方極樂世界。」

「聖上的寶庫在哪兒？」

「不知，傳聞，一入聖山便入寶山。」

「這周圍有沒有天才地寶？」

「不知道，因為這裡是聖山控制的地區。」

「這艘飛船的目的呢？」

「捕奴。」

「什麼奴隸？她們？「樂無憂指著雌性牛頭人，困惑不已。

唐春廣點了點頭：「她們可以供給軍營里的戰士，男性牛頭人可以供給有特殊癖好的貴人。除了牛頭人以外，這些星球上廣泛存在的精靈，半獸人，魚人，寵物，都是帝國中的貴人需要的資源。」

樂無憂為自己匱乏的知識感到慚愧。面對一個雌性牛頭人，他是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的，就算他意識崩塌，滿腦子垃圾想法。

銀色的月光匯聚成銀色的利劍，刺入天空。

潔白的身軀如同唯美的雪花，紛紛墜落大地。

跪倒在地上的牛頭人好奇地看著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使墜落在他們的面前，或是毫無生命氣息，或是在死亡的邊緣苟延殘喘。

雪花下了三天三夜。

樂無憂站在堪比天高的「山「上看著天穹，看著星球外的眾神。

他們乘坐在巨龍拉著的金色巨輦上，淡漠地看著滿地的「羽毛」。

雙方，誰都不願意動手，就這麼平靜地對視著。

「你的靈力不會耗盡嗎？」

「你們的炮灰不會用完嗎？」

「進攻！」

雪花下了一年。

樂無憂在這個山峰上站了一年。他身上的血腥味擴散到整個世間。地上的「羽毛」不加多，也不變少。

「你的靈力快用完了吧！」

「你們敢上嗎？」

「進……攻……」

雪花繼續下了三個月，樂無憂的身體里充滿著磅礴的血氣。

「你比魔教還要魔教。你承擔得了嗎？」

「吸收一個處女的精血，或是尋找一處至陰之地，我能夠將體內的血氣中和。你們，不要分開哦！」樂無憂抬頭看著眾神，笑著。

「或是盡情地打一架，對嗎？」

「對的。」樂無憂點了點頭，「來打嗎？」

「我們可以等，等十年，等一百年，而你，等不了。你能夠抑制血氣爆發的時間最多是一百年吧！」

「還有，這邊的冥界的陰氣因為受到神國的影響，陰氣差了一點。據我們所知，大秦帝國的掌上明珠，玄天宗年輕一代的翹楚就是你需要找的對象。吸收了她的精血，你就能夠恢復，你的道也將可以繼續前進。」

眾神的身影消失了。

「堂堂正正的明謀嗎？就欺負我靈力水平不夠嗎？」

凱恩和唐春廣站在底下，站了一年三個月三天。他們從原先的震撼到後來的視若無睹，以及現在出現的深深的顫慄。

他們僵硬地轉過頭，重視著站在「山」頂的樂無憂。以一人之力獨抗一個大國之力，也就只有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夠做到了吧。

「尊敬的神，您是要前往冥界嗎？」

凱恩震撼地看著樂無憂逐漸降到地面，他腳底下的「山」最終歸於虛無。

「不用去了。」樂無憂擺了擺手，疲憊地說著。炮灰並不能耗去他太多的精力，關鍵是那群始終未曾出手的眾神。他們不敢拿自己的生去搏樂無憂的死，也不放棄一擊必殺的想法。

「他們需要多久的時間休養生息？」

「十年。」唐春廣給出了一個確切的數字，「只要每個星球出現幾場波及世界的災難，他們可以重新製造出這種層次的大軍。」

「十年嗎？利用靈魂和信仰嗎？」

樂無憂看向了唐春廣：「你有沒有聽說過，這邊有沒有什麼秘境？」

「有，冥界，聖山，死亡之海，光輝權杖，雷電領域，失重領域……」

唐春廣說出一個地點，樂無憂眼神中的失望神色就越濃，因為，這些地名一看就知道是眾神創建出來的，對於結丹來說，這些充滿著誘惑，但對於樂無憂來說，這些都不值一提。

大概，主神和元嬰就是銀河系能夠容納的最高實力了。而他，現在需要的是對元嬰實力強者進行試煉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