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人就有偽裝（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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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熟悉了自己佔據的這具身體，萬一還沒有想起自己原本是誰，但是卻不妨礙他用這具身體來思考一些問題，那就是這裡的生活方式自己好像很適應。也杜絕了自己前身可能是個假洋鬼子的判斷。

起碼對中國人的這種生活方式沒有任何的排斥，甚至還很順其自然的舒服。擼串、喝啤酒、打球還有坐在街道邊思考，就是從來沒有去撩過女孩了。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倒是讓胖子等認識他的人有些不適應。

不過再不適應，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都會重新慢慢的接受這個已經完全不同的萬一，並重新適應他。這其中也包括了那個罵他人渣的左苗苗。

這其實並不怪左苗苗，罵了就罵了，反正罵的時候，自己並不是這具身體的萬一。這具身體還有沒有親人，他沒有詢問過任何人，也沒有人告訴過他。

他只是想要思考一下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所以他就經常去一個小麵館那裡坐一坐，對這老闆用同樣的一聲招呼：「牛肉麵一碗，多點湯。」然後拿出一個小本子，放在桌子上將最近的一些交往的人和事都記錄下來。

這是典型的南方人的口味，湯要多，面要爛，最後將湯汁都啜完后，嘴裡還會很有回味。雖然是小麵館，但是味道還是挺地道的，老闆是個矮胖子，逢人就笑嘻嘻樂呵呵的，很招人喜歡，所以生意也還不錯。

「要不要多放點榨菜？」老闆隔著幾張桌子對著萬一喊。

「我自己來！」萬一走過去，拿了個碟子，從裝榨菜的大盆里夾了幾筷子。轉過身朝著自己位子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位置對面坐了一個小男孩，他對著萬一笑。

萬一也對著小男孩笑，然後低頭吃面。

「叔叔——」小男孩忽然對著萬一壓低了聲音說道，「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萬一抬頭，嘴裡的一根面也唆了進去，看著小男孩笑，「我能幫你什麼？」他很喜歡和小男孩交流，這小男孩很胖胖，白嫩嫩的，雙下巴在說話的時候，還抖了抖，一臉的帶著諂笑的模樣，還故意壓低聲音的樣子，幼稚還帶著一絲狡黠。

「能不能給我簽個名？」小男孩伸手將背後的書包取下來，放在雙膝上，一隻手伸了進去，但是眼睛卻眯眯的看著萬一。

「家長簽名？」萬一就笑，「你自己就可以冒充父母簽名啊！」

「我的字不太好，老師容易看出來！」胖小孩就順手將兩張試卷拿了出來，「我剛才看你寫的字，很好看。和我爸的差不多。」

兩張試卷有些皺巴巴的，估計就是隨便塞進書包里沒有管了。遞過來的時候，伸出圓乎乎的手在上面抹了好幾下，這才能夠像個樣子。

「喲，19分？語文……38分？」萬一忍不住就樂了，「要我說，也不用我簽字了，你拿筆改一改，19可以改成99分，38可以改成88，還不怎麼留痕迹。保管你爸幫你簽字。」

「嗤——」小胖孩不屑的哼了一聲，「我爸又不是傻子，我平時什麼成績他不清楚？再說了，我能改分數，還能改上面的答案不成？我會改答案，那哪能只考19和38分啊？我說你是大學生嗎？我要的就是不讓試卷和我老爸見面，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萬一被他逗樂了，點點頭，說道：「對，對！不過……要我簽字也行，你給我什麼報酬？」

小胖孩一聽，馬上從口袋裡摸出一隻手機，對著萬一說道：「支付寶還是微信？現金也行。我最多可以給到五十。你想啊，你只不過簽了幾個字，就說如五十元，這比站馬路上傻子一樣的發傳單可強多了，那半天也才五十元。」

「五十就五十，現金。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以後好好學習，不能再馬馬虎虎了！」萬一拿起筆，看著那個小胖孩說道，只等他答應，就簽字。

「行，我盡量」小胖孩很痛快的點頭。

不過這小胖孩機溜，用了個模稜兩可的話。萬一就問清楚了他爸爸的名字，「唰唰」的就簽好了名字——南國勝。姓南的比較少見。想問小胖孩的名字，估計這小機溜不會說實話，也就算了，擺了擺手，讓小胖孩離開。

小胖孩將五十元擺在桌子上，一滋溜就離了椅子，飛也似的跑出去了。萬一看他消失，不由得搖頭笑。那個胖老闆過來，對著萬一笑：「這小賊溜日的，一到考試的時候，就混在這裡，找人簽字。一次五十元，出手挺大方的，老子是個小老闆，有錢。」

萬一笑了笑，沒說話。吃碗面，出門就坐在校園的湖邊，伸出手，這是要摸煙的習慣動作，但是他摸了個空。這是這具身體的習慣性反應，他還在慢慢克服，他從來不抽煙，酒也喝得少。也是一種意識的本來制約。

萬一正常去上課，也正常去食堂，也正常去打籃球，正常去寢室睡覺。反正別人也習慣了這樣一個萬一，倒也不顯得他有多奇怪了。改變只能在短時間引起一些旁人的詫異而已。而且他也照常在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時候，去麵館吃一碗麵條作為晚餐。

生活很規律，但是他很快也發現，自己的兜里已經見底了。他有身份證，可以知道自己是湘常市桃鄒縣人，地址最後落腳是城關鎮圩場。很好找，父母的名字不好找，萬一的手機里存了父母的號碼，但是都只是「老佛爺」和「小李子」。

這好像是在表明這兩夫妻的從屬關係。萬一就忍不住會笑罵，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但是他也懶得去問了，等這個身體的父母打電話來的時候，再問問看吧。不過這對父母也似乎並不在乎兒子在幹嘛，錢夠不夠用。

「兩百三十一元五角……」這是手機綁定的銀行卡里顯示的數字。習慣了數字支付的萬一，身上並沒有現鈔。所以這是他現在最後的一點財產。

「是不是要去打一份工呢？」萬一吃完麵條后，就準備去學生科問問看。學校有專門負責介紹學生去做家教的一個志願者社團。當然也不能指望這個社團了，因為大多數是輪不到，就算輪到了，也不會是什麼好差事，報酬會比自己出去接私活少一些。

他倒是有些懷念那個小胖孩了，五十元現在對他來說都是一筆財富了。想到這裡他就想笑。他沒將這事當太大一回事，總覺得金錢的事情，並不算大事情。

從麵館出來，迎面遇上胖子黃立勇，一把拉住萬一：「走，走，一起喝酒，這些天看你啃食堂，吃麵條，是不是快斷糧了？缺多少，我借給你！」

「你去吧，你知道我現在不怎麼喝酒。」萬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覺得這人還是挺有義氣的，「改天我請你！」說著，揮了一下手，就轉身離開。

左苗苗幾這幾天幾乎是無處不在，這一點不只是萬一感覺到了，就連黃胖子也感覺到了，他對著正赤裸著健壯的上身從宿舍浴室里走出來的萬一忍不住說道：「左苗苗還一直喜歡你，要不要考慮吃個回頭草？」

「好馬不吃回頭草！」萬一笑。

「你TM也算是好馬？」黃胖子樂得在床上打了個滾，「我怎麼發覺你都快成三好學生了，我反倒是個人渣！」

「你本來就是！」萬一也笑，「泡吧，泡妞，泡夜店，黃三泡啊！」

「行，這名號威武，黃三炮，大炮的炮才能對得住我！」黃胖子哈哈大笑，「你不是準備做家教嗎？找到合適的沒有？沒找到的話，我給你介紹到附近的酒吧當個服務生也行。我也不知道你怎麼就變得硬氣了，想自己賺錢。」

「謝了，我再找找，不行再找你！」萬一回話，然後下意識去摸煙，沒摸到，黃胖子一根煙就扔了過來，萬一接住，想了想，叼在嘴裡，點燃了，強烈的味道沒忍住，就嗆了。

「哈哈——」黃胖子不厚道的笑了，「狗日的，你還真變成雛兒了，這是做了***修補手術了，第一次不適應？」

「滾蛋！」萬一將煙掐了，打開筆記本，在同城網站上發了自己的求職信息。做家教對他老說還真不是個難事。現在大學里的課，只是稍微的看一看，就覺得沒什麼難得到自己的，甚至還覺得是不是太簡單了。

難道附身在這具身體上之前是很牛逼的人？儘管有疑惑，萬一還是覺得這是一大好處。起碼自己不用再花費很多時間，去學習這些專業課了。至於其它的，稍微看看，也應付考試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看著求職信息發出。他又呆坐了一會，黃胖子邀他去夜店嗨。這一次萬一居然答應了。其實他也想了解一下各種不同場合的生活。而且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似乎經常出入那樣的場合。

黃胖子請客，一屁股坐在卡座上，卡座的最低消費是600元，胖子也只是偶爾坐坐卡座，雖然有錢，但是他很精明，不會亂花。

「兄弟，為慶祝你在夜店重生。我就出一回血。」胖子嘿嘿的笑，然後就對著他眨了眨眼睛，一個服務生迅速的過來。彎腰低頭，看得出胖子是金主，滿臉笑容。

「一打嘉士伯，再來一個果盤。」

服務生又問萬一。胖子就說道：「我們倆的，不夠再點。先就這樣。」

等服務生離開了，胖子就說道：「要不要找個妞來陪陪？不過你現在單身了，我也沒女朋友，還不如在這裡偶遇最好。那邊……看到沒有，專門盯著卡座和包廂的女人……只要你對著她們打個響指，就會過來陪你嗨。這是你以前告訴我的，現在你不是失憶了？我再教教你！嘿嘿，咱倆現在可是師徒情分啊！」

「別整成GAY就行了！」萬一回了一句。

很嗨的一群年輕人在DJ的面前喊著整齊的口號，整齊的蹦起來，蹲下去，就像永不停歇的機器一樣。而在四周和中央的小圓台上面，有穿著性感的女郎扭動腰肢，或者跳著鋼管舞，散台那邊不少人都在隨和節奏擺動。

「那群人都嗑藥了！」黃胖子看了一眼DJ前面的一群不知道疲倦的蹦起來，蹲下去的年輕人，笑嘻嘻的又看萬一，「永遠不要碰這玩意兒，你告訴我的。」

「我說過？」萬一就笑，看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還有底線啊。

不過他們不去撩，卻還是有人盯上了他們。一個藍色頭髮的女人過來，站在兩人面前，微微彎了彎腰：「可以坐一起嗎？」

黃胖子嘿嘿的笑了笑，看了萬一一眼，眨了下眼睛說道：「美女相求，當然可以，隨便坐！」說著挪了挪屁股。

美女就坐在萬一的旁邊，萬一也挪了挪。

「一杯馬提尼。要伏特加做基酒，再加點艾苦酒，最好加兩個青檸檬。再來點冰塊就行了。」萬一忽然心念一動，心中湧起了一種感覺，然後就肚子和走過來招呼的侍者說道，「給這位女士的。」

那美女微微吃了一驚，然後就嫣然一笑：「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馬提尼？不過你剛才說的新調法，我倒是想嘗嘗看。」說著就挨著萬一近了一些，幾乎將肩膀靠在萬一的肩膀上。不過這美女看起來身材也不錯，挺高挑的。

「萬一！」萬一伸出手，很美女伸出的柔嫩的小手握了一下。

「柳眉——」美女笑，輕輕地將手抽了出來。

侍者過來了，端過來一杯酒，放在了檯子上，推了過去。柳眉就拿起來，優雅的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

「味道真不錯。我很喜歡這種味道。」美女就笑了笑，然後站起來，手半舉，翻了一下手腕，「再見，帥哥，希望下次能夠見到你！」說著就款款的朝著酒吧外面走去。

黃胖子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美女的背影，然後看看萬一：「這女人有病吧，點了只喝一口，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萬一就笑著拍了一下他的手：「如果沒猜錯的話，她可不是什麼專門來泡酒吧的女人，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的，她居然也信，還裝模作樣的配合我。是個雛兒。一看就不是泡夜店的女人，還有，戴著假髮，假睫毛，穿著雖然性感但是不暴露，臉上粉打得太多，想要掩蓋自己本來的膚色。估計是應該有什麼事情，關鍵是……這女人的聲音我聽著挺熟的。如果讓我想想，我可能會想的起來是誰……」

黃胖子一臉的崇拜，嘿嘿的笑著拱手：「這杯酒值了，萬哥，你可真是我哥啊。不過這女人是不是你哪個前女友啊？」

萬一也站起來，拍了一下黃胖子肩膀，「我出去一下！」

酒吧裡面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空間，頓時就像是被沖洗過後的乾淨。渾身就像是一松。正出來，就看到了剛才那個姑娘，正靠在外面走廊的石柱上，一隻腿就支在石柱上，高叉的開口，讓雪白的大腿露出大半，不過在這樣的夜場里，還是算保守了。

手指頭的煙快燃盡了。萬一走過去，笑嘻嘻的看了看女人，轉身準備離開。那女人叫了一聲：「萬哥，怎麼出來了？」

萬一就再次轉身，一隻手撐在女人的腦袋便，臉也湊過去，做了個壁咚的動作，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到這裡，這一身打扮，但是肯定不是因為自己在玩，是有任務吧，警官！」看來這具身體天生就會撩妹。

女人一聽，手微微一彈，將煙蒂給彈了出去。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萬一依舊是笑了笑：「柳眉不是你的真名吧？如果你是想要卧底，我勸你還是別冒險，如果只是偽裝一下，來執行任務，勉強可以。」說完，萬一就轉身離開。

女人看著萬一走了，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頭髮，還有臉，雖然只是下意識的小動作，然後嘴裡喃喃的說了一句：「狗鼻子，屬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