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那是真正的神

九幽墓墓門大開，陰煞呼嘯，周圍草木上凝結的冰霜，無不表示著這裏的陰森。

然而，就是這樣陰森恐怖的環境，對於李悟白來說沒有絲毫影響。

走進墓穴，尋着旱魃的氣息，李悟白徑直走去。

陣法？牆壁？

破開就是，李悟白可不願在迷陣裏面走來走去。

整個九幽墓有數千平方之大，墓地中段有大量迷陣和殺陣，要是一一解開，那得到何年何月去？

更何況，李悟白本就不懂這些，一路打過去，才是古武側的武者該做的。

也伴隨着李悟白對於九幽墓的拆除，那些陣法一一崩散之後，積蓄的陰煞滔天而起，四散分溢。

被大陣鎖住的旱魃終於掙脫開來，掀棺而起，尖嘯著就要瘋狂逃離。

「我允許你逃了？」

還有百來米距離，看着那個赤發紅衣的女子就要飛空離去，李悟白輕輕的呢喃了一句。

許是聽聞到了李悟白的這句呢喃，許是感應到了轉瞬即至的劍氣，旱魃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悲鳴。

「啊！！！」

尖銳的叫聲掀起恐怖的音浪，足以傳播到數十千米之遠。

血紅的黃泉業火盡數凝聚在身前，妄圖抵擋這一劍之威。

「噗。」

如同戳破塑料薄膜一般，劍氣毫無懸念的穿破了黃泉業火，穿透了旱魃的身體。

不見任何傷口，但是旱魃卻直直的從天空當中墜落了。

掉落當中，旱魃那猩紅猙獰的眼睛，眼中的暴戾和精神開始逐漸渙散，一劍之下，她已然性命將絕。

漫步走到落地的旱魃面前，看着已經變回正常黑色眼珠的旱魃，李悟白問了句：「有遺言嗎？」

七竅流血，身體不斷抖動，雖然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但是，瀕臨死亡的這一刻，魏萱萱卻是醒了過來。

「能幫我告訴齊明飛嗎？就說，是我連累了他。」

一邊咳血，魏萱萱極為虛弱的說道。

看着眼前這個還在以酒壺飲酒的男子，她居然生不出什麼怨恨之心，明明她是被他殺的，卻又覺得理所應當……

頭一次知道，力量的差距大到這個層次，會讓人升起這樣的感覺。

因此，魏萱萱並不覺得李悟白讓她說遺言有什麼不對。

「好。」

點點頭，李悟白便轉身離開，不再管這隻旱魃。

在看到這隻旱魃是以怪物的姿態逃脫的時候，李悟白就不再留手了。

在他一劍之下，這隻旱魃不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

或許仰仗旱魃的超強肉體，還能夠堅持一會。

但至多還有幾分鐘，旱魃的所有生機就會被他的劍氣所耗光。

就這，也是他故意而為之，不然一隻尚未成型的旱魃，他一劍之下也只有化為飛灰的份。

因此，既然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這隻旱魃能夠醒過來，李悟白便不再出手，任由她自生自滅了。

至於這個時候想辦法救回這隻旱魃？不存在的，李悟白已經斬斷了她所有的生機，這才有她迴光返照一般的恢復神智。

這，已經是李悟白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他善殺，不善救，幫魏萱萱爭取最後幾分鐘的清醒時間，算是他聽故事的報酬吧。

李悟白離去，魏萱萱從地上勉強撐起身體。雖然她已經讓李悟白幫忙轉告了遺言，但是，她還是想和齊明飛再見最後一面的。

做不到吧？阿飛現在應該已經被宋師兄帶回茅山……

阿飛！

本來魏萱萱回想着和齊明飛過往的點點滴滴，就此安靜的死去，可她突然感受到某股氣息，震驚抬頭北望。

那裏，有一人渡劫聲勢浩大，近乎天崩地裂。

明明只是第一道天劫，但是，渡劫之人並非活人，而是死人。

因此，天威前所未有之浩蕩！

成片的天雷不斷落下，似乎要將這片區域所有存在全部「清理」乾淨。

而渡劫的「死人」也絲毫不甘示弱，磅礴的黑煙一波又一波的朝着天空滾滾涌去。

天雷之下，無數黑煙消散，但是天雷也化作無數金色的電流傳入黑煙深處，就如同烏雲當中翻滾的天雷一般……

極陰生極陽，極端的正邪一旦共存，便會引發超然的奇迹。

但同樣的，這樣的事情要發生，也是極難無比。

黑煙當中的齊明飛在無數金色電流的匯入當中，顯得極為痛苦，他周身的黑煙的確愈發磅礴，但是他卻已經漸漸的痛倒在地放聲嘶吼。

誇張的對抗，聲勢已經無比巨大。

最初還在現場的宋成早已跑得遠遠的了，再不跑，不論是哪一方，都足以將他吞噬。

不遠的地方，楚九歌則是踏立在漢霄劍上，冷冷的俯瞰著這一切。

她已然認出，黑煙當中的人是齊明飛。

之所以還沒有出手，那是因為她想看看，死人如果渡劫成功，會有如何效果。

至於因為她沒有阻攔，而出現超乎尋常的妖孽一事，她是不擔心的。

李悟白就在這裏，任你如何妖孽，總是翻不起一絲風浪的。

陌生人都在冷眼旁觀，偷偷躲在某處的宋成看到楚九歌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一切都完了。

楚九歌在此，李悟白估計也到了九幽墓。

無論師弟是否渡劫成功，一切都沒有辦法了。

那個殺神已經來了，師弟再也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宋成捏著拳頭，對於背後推動着這一切的那個人，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那人，他本可以帶着師弟回茅山的，本可以救回師弟的……

宋成明白齊明飛現在的狀態，魏萱萱又如何不知？

這等魔煞衝天的氣象，又是齊明飛的氣息，魏萱萱明白，自己的愛人入魔了……

想起剛剛李悟白隨手的一劍，魏萱萱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

「不！」

然後，奇迹般的，連爬起身都難的魏萱萱竟然朝着齊明飛那裏搖搖晃晃的飛去了。

不，阿飛，你不能這樣，你要活下去。

那個人不是可以拚命，任何手段都不可能有勝算的，那是真正的「神」！

為了我，你已經變成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了，不要在繼續下去了。

不要戰了，認輸，回去，回茅山，那個人總會給茅山一個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