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慶功

我承認，凌乘風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激將法還是在我身上起了神奇的作用。

演出，出奇地順利，不知道是台本符合我當時的心境讓我發揮超常還是肚子裏憋了一股氣，原先所擔心的忘詞和怯場都沒有發生，我在舞台聚光燈的炙烤之下目不斜視專註著與凌乘風的較量，《算你狠》的說學逗唱吹拉彈跳在陣陣掌聲中落下帷幕，對着舞台下方的觀眾鞠躬的時候，後背的汗濕感讓我的神思猛然間清醒過來。

結束了，這許久的磨難與矛盾糾結就在我與凌乘風的謝幕中結束了。

NND，從此以後誰要是再讓我上台表演我保證不打死他！

自己怎麼從後台回到座位上的，已經記不太清楚了，耳邊同學們那些或敷衍或真誠的恭喜聲我也沒有聽清楚，從台上回來之後我下意識想去尋凌乘風的影子，卻猛然間瞥見他一個人離開了座位走出了大禮堂。

腦海中有三秒鐘的空白，隨後我便果斷起身跟了出去。

凌乘風站在禮堂外的一棵梧桐樹下，繁茂的葉子幾乎密不透風，雖然外頭月光明晃晃的，凌乘風的身影卻讓我看不清楚。

「你怎麼出來了，比賽結果還沒有公佈，快回去看看。」凌乘風發現我跟在他身後，抬起頭對着我笑了笑。

「你不是也出來了？結束就好了，我才不管成績呢。」我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用自以為很撩人的姿勢甩了甩頭髮。

凌乘風笑眯眯看着我這種口是心非，也不戳破，只是靜靜站了許久，才嘆氣道，「這段日子，麻煩你了，我剛才的話---」

「你剛才的話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看着凌乘風臉上難得的那種陰鬱和愧疚，笑嘻嘻道，「那種所謂的激將法，怎麼可能瞞過我的眼睛。」

「瞞不瞞得過沒關係，只要能起作用就好了。」凌乘風淡淡道。

「嗯。」我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麼，卻看見凌乘風低下了自己的頭，目光在自己的足尖處流連，整個人在黑暗中散發着一種濃濃的頹意。

他這是怎麼了，平日裏見他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今天怎麼看起來突然像換了一個人？

「阿飛！」

我正想上前問些什麼，冷不防身後一個聲音暴雷般響起。

阿朱和花子兩個人急匆匆從禮堂出來，看見我站在外頭，急急忙忙攥住我，「快快快，你們的節目得了一等獎啊，馬上要上台領獎了，快回去！」

一等獎！

原先藏在心中的一點點忐忑在此刻聽到一等獎三個字瞬間煙消雲散，正想回頭去拉凌乘風，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一頭霧水的我，被阿朱和花子拖回了禮堂，上台領獎的時候，凌乘風還是沒有出現，肖天楊眼明手快地上台幫他代領了獎狀和獎金。

熱熱鬧鬧的迎新晚會結束了，禮堂內外充斥着大家對迎新節目的品頭論足聲。

「韓靈飛同學！」

肖天楊在人群中朝着我遠遠地招手。

我抬頭，看到那張英俊陽光的臉，心中免不了又是一陣騷動，定了定神，我故意拉了老大和阿朱一起走過去。

「韓靈飛同學，你表現地太好了，真是太感謝你了，為我們信息電子學院爭了光，我之前說過要請你們吃飯的，你和你的室友們看看，什麼時候有空，我請大家吃一頓。」

聽到有飯吃，5517的幾個吃貨瞬間便如聞到了獵物氣息的獵狗一個個湊了上來。

「主席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我們每天都有空。」阿朱代表着室友們表現出了對請客吃飯的狂熱，狂熱地有些恬不知恥。

每天都有空！我撇撇嘴，正要開口，肖天楊已經在那邊搶先一步道。「那好，今晚我要幫着學校打理一些晚會後的事情，估計會很晚，我們就約在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六點，我去你們宿舍樓下找你們。」肖天楊的臉上掛上一個夠的上國際標準的笑臉。

「那好，就這麼定了，我們不見不散。」阿朱雷厲風行地應承下來。

「那我先不打擾你們了，這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肖天楊對着我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向後台走去。

「主席慢走！」阿朱誇張地朝着肖天楊欠了欠身，一臉的笑意。

「能不能擦擦你的口水！」我看着阿朱一副餓狼見了食的模樣，忍不住往她心口處捶了一拳。

阿朱假意吃痛，笑嘻嘻看着我，「五十步笑百步，你敢說你不喜歡主席！」

「胡說什麼，誰喜歡他了！」我臉一紅，惡狠狠看着阿朱。

「呦呦呦，不喜歡，你臉紅什麼！」阿朱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臉上，是肆意的笑容。

「再說，信不信我撕了你！」我張開自己的爪子，虛張聲勢地撲向阿朱----

肖天楊很守時，第二日的六點整，準時出現在我們女生樓下，一件白體恤，一條藍黑色牛仔褲，簡單地讓肖天楊在九月的黃昏中綻放出七月艷陽般的光芒，惹得路過的女生頻頻回頭。

我在花子和小芬的慫恿下，難得地換下了校服，挑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套上了我衣櫃里唯一的一條牛仔褲，原以為自己已經算精心打扮過的，在肖天楊那自帶的光環下，還是頓覺失色。

肖天楊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刻意打扮」，目光在我身上轉了一圈，隨後微微一笑，「韓靈飛同學，你今天很不一樣。」

我的臉又很不爭氣地紅了紅，正想說些什麼「過獎了」「哪裏啊」之類的禮貌用語，室友們早已一把將我拖過一邊，一個個湊到了肖天楊面前，一聲聲「主席好」說的整齊劃一。

「什麼主席好，閱兵哪！」我嘟囔一句，看着肖天楊已經被室友們擁著往學校外頭走，只能恨恨地低頭跟上。

肖天楊選了離學校不遠的一家炒菜店，炒菜店雖然不是大酒樓，但是對於我們這種囊中羞澀的學生黨來說，就已經相當於是掛牌三星級的大酒店了。

整個晚餐的氣氛，忽略阿朱對肖天楊的垂涎欲滴，老大在觥籌交錯中的靜若處子和二當家頻頻朝我甩過來的那富有深意的目光外，還算和諧融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