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天開始做巫師
「您好，這是新品的楓糖華夫餅，天氣涼了記得回去之後熱一下再吃，本店也提供微波爐，可以在休息區享用。」
「哎~我的話推薦這個戚風蛋糕卷哦，搭配咖啡真的是絕配呢！」
「再見啊~歡迎再次光臨~」
吳良神情恍惚地看着洛洛艾熟練地送走幾位課間前來購買零食的女學生，那耀眼的身姿就好像她作為便利店店員已經工作了十幾年一樣。
然而實際上，洛洛艾幹這一行才不過三個小時多。
「絕了。」
吳良不禁回想起自己當初剛從大伯那裏接到這個工作時的情景，天生面癱、情緒表達不熱烈的吳良勉勉強強才對客人擠出一絲笑容，還被幾個前來休息的女學生調笑奇怪。
「該換人了？」洛洛艾把掃碼器往吳良的手裏一遞，在櫃枱前站了快四個小時，就算她身體不錯也感覺有點累了，「不能用魔法真是費勁，你們地球人都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你這不是已經用了不少魔法么！」
吳良上下打量著洛洛艾身邊各種各樣的「靈異事件」，正如他所說，後者已經在這家小小的便利店裏用了不少法術了。
首先，一個制暖就跑不了，吳良可以明顯感覺到洛洛艾的身邊溫度遠比其他地方高得多，洛洛艾的體溫可沒有這麼強的制暖效果，其次她用上了通語術，通過開頭那句標準的「歡迎光臨」就可以給顧客留下本地人的印象，到現在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洛洛艾除了歡迎光臨以外不會說一句漢語。
「我說，你這麼頻繁地使用魔法不會被其他巫師發現嗎？你不是說什麼什麼魔力的氣味嘛。」吳良疑神疑鬼地看向便利店的門口，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一群身披黑衣頭戴罩帽的魔法相關人員出現在那裏，他甚至開始移動腳步試着躲到洛洛艾的身後。
洛洛艾拍着她那貧瘠的胸口，得意洋洋地說道：「當然不會，就憑他們那種半吊子的水平怎麼可能發現我在施法？」
「……魔法還真是便利啊。」
「那你要學嗎？」
洛洛艾的一句話讓吳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拿着一盒牛奶僵直地站在冷櫃之前，這是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提議。
「我……有那個學魔法的資質嗎？」
吳良可是閱覽過各種各樣影視作品的，他印象中的魔法師可不是人人都能勝任的職業，只有天賦者才能在這條大道上走下去，想要學習魔法首先就要有那個資質才行。
施法者是天生的貴族！這就是地球人對於施法者的固有印象。
洛洛艾殘念地看着吳良，她無法理解吳良這句話的思維，片刻之後她才似懂非懂地說道：「資質？什麼玩意，魔法這東西誰都能學的。」
「……」
吳良多年來對於魔法世界的幻想崩塌了，原來根本不存在什麼資質，所謂魔法正是平凡人的奇迹！
洛洛艾搖動她那纖細的手指，繼續補充道：「啊，當然還是有學的好跟學的壞的差距，不過無所謂啦，就算成不了巫師也可以去學院外面的工廠找一份工作……咱們皇家魔法學院的學生啊畢業就能拿高薪%￥！#@」
「停停停……你這是哪抄來的宣傳語啊？咱們這的工廠可不要會魔法的」吳良捂住自己有點眩暈的腦袋，他趕緊制止了洛洛艾繼續說下去，這傢伙恐怕照抄了一份自己入學時導師用來忽悠學生的話。
「總之魔法是很有用的，等你學會了就不用我來充當空調了。」
「噗！咳咳咳咳……」
吳良剛接了一杯水潤潤嗓子，這一下奸商心理被洛洛艾拆穿差點沒把喝下去的水噴出來，緩了一段時間之後吳良才厚著臉皮尷尬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要你來代替空調的？」
洛洛艾眯着眼睛看了吳良一段時間，這才悄悄咪咪地朝着吳良招手讓他附耳過來，小聲說道：「旁邊別的店都開了空調，就你這兒的空調只開機不制熱，這應該不是正常現象吧！」
天才！
吳良久久不能言語，洛洛艾的腦子也太好了一點，而且對世界的觀察也稱得上細緻入微，這種不太容易被人發現的細節都被她找了出來。其實吳良倒是忽略了一點，洛洛艾正是對地球充滿好奇心的時候，所以自打一進便利店開始洛洛艾就注意到了吳良平時經常忽略的一切不正常現象，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新奇的，更不用說代替空調的正是洛洛艾本人，她感知溫度的變化遠比吳良敏銳。
「嘛，我也不是不願意幫你充當空調，你倒是要不要學魔法？」
「學！當然要學！」
開玩笑，能夠擁有某種特殊力量幾乎是每一個人的夢想，現在學習魔法能力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吳良怎麼可能拒絕？
洛洛艾打了一個響指，她將食指指向吳良，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就好辦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去深山裏走上一趟吧。」
「咦？為什麼要去山裏面？」
「我能掩蓋魔力的氣味，你能嗎？」
「那當然不能了。」吳良當然不知道怎麼掩蓋魔力的氣味，如果就這麼在小區里學習魔法很可能會被相關人士注意到，他對於洛洛艾的認知總算有所更新，原來這丫頭並不是什麼都沒考慮過，而是有仔細考慮過各種事情的可行性和注意事項的！
「明天？反正這幾天下大雪，冒雪出來的購物的顧客也太少了點……」吳良看了一眼冷清的店面，這幾天因為大雪，平時課間愛來買甜點的學生都不見了蹤影，一上午總共就來了兩波客人，小學生更是忙着在雪地里瘋玩了，哪有空到吳良這裏消費？
吳良家的便利店也算是加盟店的模式，不過比起一些對門店要求嚴格的品牌，他家的店鋪倒是沒有那麼多規矩，只要從總部那裏進貨、統一裝修就行了，其他都是可以通融的部分。
「這樣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個人來代工，附近有家門店的員工招的比較多，我估計他們那裏這幾天應該也很閑。」吳良翻出手機，開始給自己熟人打電話，由於距離較近，吳良和另一家門店的店長總是在補貨時相遇，一來二去也成了熟識。吳良打算從那家門店裏借個人代兩天，工資由他這裏出。
……
……
一切準備就緒，吳良帶着洛洛艾就上了前往郊區的地鐵，大學城附近就是地鐵口，不僅方便了學生的出行，也給吳良這種無車一族提供了方便。
「哦！這就是地鐵嗎？看上去有點像我們弗蘭的魔導機車！」洛洛艾趴在窗戶上興奮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向後飛掠，她回過頭望向吳良，高興地說道，「好快！好快啊！比魔導機車還要快！」
此時的洛洛艾脖子上圍着一條亞麻色的格子披巾，裏面則是咖啡色的防風大衣和深棕色的長裙，看上去已經有那麼點青春少女的樣子了。這一身是吳良網購替她置辦的，所以難免有點不合尺寸，整體比洛洛艾大了一號，不過一樣不會影響洛洛艾的風采，反而給人一種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覺，顯得格外可愛。
「咳咳，你注意點！這裏人不少，小心被人看出什麼異樣來！」吳良趕緊提醒洛洛艾收斂，這建康城的地鐵就算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也絕對算不上空曠，指不定就有人聽見洛洛艾的弗蘭魔法語。
「安心安心~咱們要去哪？」
「就這個，這裏的荒山吧，足夠偏僻又有地鐵直達。」
吳良指了指地鐵指示牌上標註的風景區，建康城從來都不缺山，這座城市三面環山一面是水，可以說這個地形正是造就了建康城悲劇氣候的元兇，然而要找一座沒人的山可不容易，何況吳良可沒車，公共交通能去的荒山就更是少之又少。
也就是一些著名景區附近可能會有地鐵，吳良不敢帶洛洛艾往城裏人多的那座紫金山鑽，那就只好去南邊那堆亂七八糟的荒山了。
一個小時的車程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洛洛艾就像是一隻停不下來的小倉鼠一樣，不停地觀察車廂中的每一個部件，她那漂亮的大眼睛裏閃爍著「我很好奇！」的光芒，吳良很明智地沒有主動制止她的行為，否則肯定會被洛洛艾抓住問這問那。
車廂上的乘客換了一批又一批，期間居然沒有人發現洛洛艾的異狀，直到吳良開始有點精神恍惚想睡的時候，地鐵終於停了下來，抵達了兩人的目的地。
深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再次趕走了地鐵站內那天堂般的環境給兩人留下的印象，吳良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就想鑽回地鐵站去，可對於神秘力量的嚮往卻讓吳良的雙腳「黏」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魔法對於吳良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吳良斜著腦袋看了洛洛艾一眼，來之前洛洛艾曾經和他說過有在山裏快速移動的方法，否則從地鐵站到真正沒有人煙的山裏還是要費點力氣的，他可沒那個能耐徒步翻山越嶺。
「這個先不急嘛，咱們躲到那邊的小樹林裏面去。」洛洛艾還在觀察身後的地鐵站，她隨便指了指路邊的樹林，「我總不能在路邊上施法吧？」
「您還是先把注意力收回來吧。」
「強烈抗議！你這什麼眼神？我不就是對那個『地鐵』有點好奇心嗎？」
吳良拉着對地鐵站念念不舍的洛洛艾鑽進了一旁的落葉林中，江東省多的是這種灌木叢生的落葉林，一到冬天就看起來光禿禿的，好在近日下大雪，積雪落在樹杈上也足以掩蓋施法時的光輝。
「好，一切準備就緒。」
洛洛艾從防風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她搖了搖瓶身，隨即用力拔開塞子，朝着面前的空地傾倒——
「咻！」
一道微弱的亮光閃過，兩人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把傾斜著的金屬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