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抉擇

這半年與其說是為圖方便不給沈問之做飯，倒不如說是林婉兮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一點悸動，想要看看沈問之對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容忍力。

只是這半年時間裡，沈問之一直表現的都太過平淡，沒有發過一絲怒氣，也沒有對林婉兮抱怨過一句。

這反而讓林婉兮心中更加不踏實了。

沈問之著看著林婉兮，右手不斷拍著她的肩膀，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只能苦笑兩聲。

還是和以前一樣，她說謊的技巧還是那麼拙劣，桌上的菜里哪有什麼洋蔥，她又怎麼會被洋蔥刺了眼？

「好了，不想了，吃飯。」

又過了一會，林婉兮害怕桌子上的飯菜涼了，便止住了自己的眼淚，提醒他一句。

說完，林婉兮便獨自回到了屋子了睡下。

看著這樣的林婉兮，沈問之疑心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區區一個方少謙根本不可能讓她這樣，只是沈問之百思不解，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等到沈問之回過神來的時候，飯桌上的菜已經涼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著林婉兮做的飯沒有胃口，倒不是他不喜歡吃，而是根本沒有心思吃。

他不得不相信，自從離開三金縣，兩人之間就出了一點隔閡，只是對林婉兮一向自信的他沒有注意到罷了。

仔細想想，沈問之驀地發覺，兩人之間出問題似乎是在自己想要上山滅掉馬賊的時候，他還記得那一路，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當時沈問之沒有感覺出來什麼，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其中的問題顯而易見。

「她到底怎麼了……」

沈問之沉聲說道，要去剿滅馬賊這件事他認為自己沒有錯，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簡單收拾過桌子之後，沈問之去了酒店裡另外一間卧室睡下。

「也許她只是想靜靜，明天就好了……」

……

第二天一大早，廚房裡就響起了做飯的聲音，難得的是，廚房裡這次並不是林婉兮。

昨晚因為她的事情沈問之一夜沒有合眼，他有些害怕，怕一覺醒來，林婉兮就不在了。

他戎馬十年，什麼樣的場面都沒有將他嚇倒，讓他害怕過，因為沈問之清楚，不管遇到怎麼強大的對手，他都能一一應付，走出困境。

可是林婉兮不一樣，面對她的時候，沈問之所有的手段都用不出來，他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愛林婉兮。

不多久，廚房裡開始飄出幾縷黑煙，沈問之不會下廚，所以做出來的飯菜自然不敢恭維。

「婉兮，吃飯了。」

不過好在沈問之在一番擺弄之後也算是燒出幾道菜。

夜裡和沈問之不同的是，林婉兮睡的很沉，只是夢裡一直有噩夢出現，她一直在思索，回到京都之後，她該怎麼辦。

林婉兮怕自己擋了沈問之的腳步，把他拉入平凡的生活，這樣會委屈他，可是她又不想離開沈問之。

「嗯？」

聽到沈問之的呼喚之後，林婉兮拖著一副疲倦的身子洗了洗臉，然後微微咬唇，將自己心中的那些想法都壓了下去。

現在她要做的是好好珍惜現在的沈問之。

「問之，今天你怎麼下廚了？」

沈問之一愣，隨後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妙的弧度，他從剛才林婉兮的聲音里大概感覺到，現在她的狀態已經好多了。

「總覺得我得給你做一頓能吃的飯。」

他開了一個玩笑，其實他自己心中清楚，這鍋里的飯能不能下口還是兩說，畢竟單憑這菜的「姿色」就足夠嚇得他不敢下筷了。

「快點過來了。」

沈問之這一瞬間都有把自己做的菜倒掉的慾望，不過還好的是他煮的粥還不錯，加上他將昨晚林婉兮做的菜熱了熱，也算是能夠湊成一桌。

說話的手，林婉兮已經准里好妝容從屋裡走了出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現啊在的樣子十分憔悴，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精神也不是太好，即便是剛才她化了妝，還是被沈問之一眼看了出來。

「婉兮？」

看著林婉兮的樣子，沈問之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後心口痛了一下，然後猛地將她給抱住：「你怎麼了？」

如果單是沒有睡好的話，林婉兮也不可能這樣，只是心中那些猶疑讓她不知道怎麼抉擇而已，走或不走都是痛……

「沒什麼，就是昨晚沒有睡好……」

她心裡想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讓沈問之知道的，林婉兮不用想，一旦這件事讓沈問之知道了，那麼沈問之一定會願意放下一切跟自己去法租界。

只是那樣一來，對於林婉兮來說又成了委屈沈問之。

「真的？」

見林婉兮不想說，沈問之也沒有再問，他相信時間能夠磨平一切，畢竟餘生的這些時間裡，他能夠一直陪著林婉兮。

林婉兮點點頭，然後坐在了飯桌前。

當她看到沈問之燒的菜之後，忍不住撲哧一笑，廚房的食材不過，所以沈問之選擇的是和他燒的一樣的菜，可即便是一樣的菜，也能夠很容易區分出來這些菜是誰燒的。

「謝謝……」

這些菜品相不好，林婉兮還是很認真的品嘗起來：「好吃……」

「好吃？」

聽到林婉兮說這兩個字，沈問之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想好好燒菜來的，只是他在廚藝上的天賦實在是低的可憐，所以在林婉兮說出好吃之後，他疑心剛才自己是不是漏聽了一個字，好難吃……

只是讓沈問之都沒有想到的是，林婉兮竟然重重的點點頭：「很好吃。」

沈問之這才肯定下起來，隨即他也拿起筷子夾了一點送到了自己的嘴中，只是剛入口的那一刻，一股說苦不是苦說咸也不像鹹的怪味傳了過來，讓他直接將菜吐到了地上。

「不好吃，就別吃了。」

一開始沈問之就沒有對自己燒的這幾個菜抱什麼期望，現在吃了一口之後更是絕望了，他順手拿起盤子，想要將這盤子裡邊的菜給倒掉。

林婉兮卻攔住了他：「我喜歡吃。」

說完便一把奪過沈問之手裡的盤子，然後端到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