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相逼

第47章 相逼

玟玉笑道:「成王哥哥三句話不離槿兒妹妹,看來對她是動了真心。我也不逗你了,我看那姓李的皮相頗好,槿兒妹妹是鐵了心要跟著他,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劉晟睿冷冷一笑道:「本王看她是不識這皇權的魅力,總有一天本王會讓她明白過來,到時就由不得她了!」

玟玉捂嘴笑道:「哥哥動作可要快些,槿兒妹妹為太后服喪一年期過,便會出嫁,若這一年不能贏得美人心,便是枉然了。」

玟玉走後,木槿獨坐樹下,望著蠶豆大小的一樹青杏,想著方才玟玉之言,心下不由有些悵然。原本李仁懷讓自己住在鄭府,無非是想著以母舅的權勢,即便是皇親國戚也得讓著三分,可以讓自己有安生之所。

可今日玟玉如此,卻不知是她的意思還是舅父授意。想來在他們眼中,李仁懷無非是只會治病的醫者,那能及得了皇子之萬一?如今太后已故,鄭家在宮中靠山已失,說不定指望著自己攀高枝,已保全鄭家在朝中地位。若真是這樣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胡思亂想一陣,也理不出頭緒,只覺得滿心惆悵,便回屋早早歇息了。

次日一早,木槿趁鄭譽亮下朝回家之時,去向舅父舅母請安。順便提出思念母親,想回林府之事。

鄭夫人面色慈祥,言語間極是關切:「槿兒可是在家裡住著不習慣?有什麼不合意的儘管告訴舅母,怎麼就要走呢?」

「槿兒在府上吃穿用度無不精細,原本不該說走,但槿兒自幼為母親收養,視如己出。哪有尋到親人就棄了養母的道理?槿兒離開母親多日,對她甚是想念,想必她對槿兒也是一樣,這段時間她打發人來看過槿兒好幾次。如今槿兒身子大好了,也應該回去侍奉跟前,儘儘孝道。望舅舅、舅母同意。」

鄭譽亮聽了,覺得木槿說得頗合情理,伸手撫著鬍鬚道:「槿兒此言有理,做人不能忘本,你回去收拾收拾,我明日便派人送你回去。還好都在京城,以後要勤於走動,有什麼難辦的事盡可來找舅舅。」

木槿應了,正要告退,卻聽鄭譽亮問道:「昨日我去宮中議事,聽說成王來了,卻不知是為何事?」

木槿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舅舅此言何意,低頭應道:「槿兒不知。」

鄭譽亮重重哼了一聲道:「我聽說他來是為探望槿兒,他可真是膽大,竟把主意打到了太傅府,我到是小覷他了。」在房中來回踱了兩圈,又對木槿道,「槿兒回去后,若這些登徒子尚不死心,前來滋擾,便來告訴舅父,舅父定會為你討個說法!」

次日,鄭譽亮安排管事送木槿回林府,讓初晴跟著侍候。暗中囑咐她留意林家對小姐的態度,若是小姐受了什麼委屈,務必回報。

林夫人見木槿回來,欣喜不已,攜了蘇翠菡迎出。一番噓寒問暖后,問起如何就認了鄭太傅這門親戚,木槿也不隱瞞,一一道來,又自有一翻悲喜。

林夫人小戶人家出生、生性隨和,林翰軒剛做官不久加之生性豁達,妻子雖是郡主,卻是新婦,是以府中規矩不多,木槿住回林府,到覺得比鄭府這樣的高門大戶自在許多。

這日,一家人圍坐用膳,林翰軒幾番抬眼看了木槿,又叫了一聲:「槿兒。」大家抬眼看他,他卻又不說話,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木槿碗中,笑得頗為勉強:「你近來瘦了不少,多吃點。」

林翰軒本是爽直之人,此時一幅欲言又止之態,只讓人覺得彆扭。林夫人看了他一眼,溫言道:「有什麼話便說,何故吞吞吐吐的。」

林翰軒應了一聲道:「大家先吃,吃完飯再說吧。」林夫人和蘇翠菡均抬眼看他,他忙低頭扒飯,不再說話。

飯後,林翰軒面帶喜色,起身向木槿抱拳一揖道:「槿兒,哥哥給你道喜了。」

木槿一愣,蘇翠菡卻掩嘴笑了:「夫君今兒是怎麼了?說話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聽得大家一頭霧水。」

林翰軒呵呵一笑,神色間是按奈不住的喜悅:「你們有所不知,且聽我道來。今日下午,皇後娘娘召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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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擔心起來:「娘娘召見所為何事,莫不是你差事出了什麼差錯?」

林翰軒笑道:「母親休要驚慌。娘娘說我任職以來,京中頗為太平,宮中御林軍巡防嚴謹,誇我做事細緻可靠。」

林夫人一聽,方放下心來。蘇翠菡卻皺眉道:「京中防務何時由娘娘操心了?莫非她還有其他事要你去辦?」

林翰軒神色間頗有得意之色:「郡主果然聰明,萬事都逃不過你的法眼。」說罷又看了看木槿笑道,「娘娘誇槿兒溫良恭順,在太後生病期間悉心照顧,甚得皇上和娘娘喜愛,還說這都是母親教導有方。」

蘇翠菡笑著推了他一下道:「娘娘不會無端召你去盡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快說正題吧。」

林翰軒方收起賣弄之態:「郡主說得是。娘娘說太子殿下對槿兒妹妹一片真心,上次為了妹妹被罰禁足,如今雖然不能出宮,卻時刻挂念著妹妹。娘娘讓我們與那李仁懷退了親事。待太后孝期過後,太子殿下便風光迎娶妹妹。」

木槿先聽他說到皇后召見,便有一種不詳之感襲上心頭,後來果然說到自己和李仁懷婚事,當下便沉著臉道:「常言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這皇後娘娘怎麼能開口便想毀人婚約!」

林翰軒笑道:「這還不是娘娘與太子母子情深,不忍見殿下相思之苦,才出此策,妹妹只須點點頭,日後風光不可限量,豈不是大喜。」

木槿冷哼一聲,淡淡的道:「我可不稀罕這風光,誰稀罕誰嫁。」

林翰軒下午聽皇后所言,只覺得眼前鋪就了一條金光大道,當即滿口應承下來。原本以為木槿也會歡喜,沒想到她卻如此冷淡,心中便隱隱不快:「太子殿何等身份,與那李仁懷雲泥之別。自古人往高處走,你難道不想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

林夫人本是謹慎之人,聽得此言不由皺了眉頭:「軒兒,槿兒和仁懷的親事是太后所指,並且早已下聘禮,如今槿兒已算是李家之人了,何況那李家對槿兒有救命之恩,咱們做人不能忘本,這婚事怎可說退就退?」

林翰軒滿心不屑,也不敢頂撞母親,點頭應道:「母親說得是。母親可曾想過,要是我如此斷然拒絕了皇後娘娘,娘娘心中若是不滿,隨便尋個錯,我一個小小的驍騎參領如何自保?」林翰軒向眾人看去,果見大家默然,知道說中問題關鍵之處,冷笑一聲,「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我們全家又當如何自保?」

林翰軒接著又道:「皇後娘娘今日說了,如若妹妹應允,她必有法子勸李仁懷同意退婚,到時妹妹嫁進東宮,暫時屈居良娣。他日不是皇后便是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尊貴風光!」

他此番話在心中醞釀多時,此時說得振振有詞,越說越是興奮。木槿聽著只覺得無比刺耳,寒聲道:「哥哥,你別再說了,木槿此身非李仁懷不嫁!」

林翰軒沒想到木槿態度如此堅決,猶如一盆冰水澆在他滿腔熱情之上,心下頗為不解:「那姓李的給你下了什麼盅,竟讓你如此死心踏地?我看他無非是生了一幅好皮囊,論身份世家才學,哪樣比得上太子殿下。」

木槿聽他言語中對李仁懷甚是蔑視,不由憤憤道:「仁懷哥仁心仁術、儒雅恭謙,哪是太子那種紈絝子弟可比!」

蘇翠菡見他兄妹爭執起來,便拉著林翰軒勸道:「夫君,你且少說兩句,此事體大,容槿兒慢慢考慮,日後再作計較。」

林翰軒冷笑道:「這優劣之勢如此明顯,何需他日再來計較!」心下著急,說話便沒的分寸,「以前槿兒妹妹也是把我當作未婚夫婿,可一見那姓李的身家好些,便見異思遷,公然與他雙宿雙棲,不過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如今卻擺出一幅情比金堅的忠貞模樣,也不知是給誰看,真是可笑!」

他此言一出,房裡三個女人均已變色。木槿沒想到他竟能如此顛倒是非抵毀自己,又羞又氣,哭出聲來:「明明是哥哥鍾情嫂子在先,我與仁懷哥定情在後,何況我與他至今清清白白,何曾如你說得如此不堪?哥哥你別拿話激我,要想我毀婚他嫁,除非我死!」說罷捂著臉跑了出去。

林夫人聽得林翰軒說出此等混賬之言也氣得不行,見木槿哭著跑走,連喊「槿兒」,木槿卻是置若罔聞、頭也不回,當下揚手打了林翰軒一記耳光怒道:「你為了攀龍附鳳,竟能如此信口胡說,抵毀自家妹妹?她一個姑娘家如何受得了!你外祖父教你讀書知理,你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林翰軒犟著頭還待再說,蘇翠菡忙拉住他連使眼色,林翰軒方閉口不言,憤憤坐下別過頭生起悶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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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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