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停屍房
聽到后，老人扯了下我，示意可以走了。
走遠了些，我驚訝：「老人家，你來過這兒？怎麼知道這兒死了人。」
記得昨兒下午時，老人在小區內，雖說不確信是不是一直在，但從相隔的時段來看，他不可能來這兒的，那老人怎麼會知道十字路口死過人呢？
老人看了我一眼，不緊不慢的走着，說現在還要去一個地方，你跟着就好。
我干著急沒辦法，老人總是牛頭不對馬嘴，要說他神志不清吧？可是又不像，可要說他正常吧？又有與常人不一樣，反正是奇怪的很了。
對此，我只有忍着了，種種跡象表明，老人絕對不是表面上的神志不清，一定知道些什麼的。
走了一會，我想起了昨兒的事，一個是進電梯時，老人想對我說些什麼，二是在小區大門口附近留下的字跡，之前覺的老人有毛病不想問，現在該問一下的。
只是在我問了后，老人看了我一眼，重重的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好吧，我就知道會這樣，索性也不問了，一路跟着老人就好，等到了要去的地方可能就會明白了。
這一走就是快一個小時，在縣醫院門口，老人停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後向裏邊走去，一邊對我道：「走吧，帶你看一個人。」
我點頭，說行。
醫院人不多也不少，有人注意到我們，但只是看幾眼，根本不會過來問什麼。不過走了一會後，我察覺到了不對頭，忙問道：「這是去哪啊？」
這兒人很少，幾乎看不到人了，而且老人正要走地下室，顯然不是去病房什麼的看人。
老人走着，不咸不淡的說了三個字：「停屍房。」
什麼！
我一聽，嚇的夠嗆，來停屍房是去幹嘛？對了，不會是去看昨兒死於車禍的小夥子吧？
想到此，我背脊出了一身冷汗，先不說人的腦袋被壓扁了是什麼樣子，單是剛才十字路口的事就讓我心有餘悸，這會來停屍房是要幹什麼？
也許是察覺到我心虛，老人開口道：「放心，有我在呢，你不會有事。」
這不說還好，一說反而讓我更心慌了，難道真有鬼？那個死於車禍的小夥子纏上我了？
非要下去嗎？
在我糾結時，老人已經走下台階，眼看就要消失在拐角處，我也不敢猶豫，一咬牙追了上去，總覺的老人在一旁會安全很多，可能是救了我一命的緣故。
下去后是一個空曠的走廊，陰冷無比，在走廊盡頭是一處房，門為兩扇，在上邊掛有一個寫着紅字的小牌子，牌上邊寫有三字：停屍房。
我咽了口唾沫，那個就是停屍房……
說來也奇怪，在停屍房附近也沒人嗎？我和老人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走了進來，那豈不是別人也可以隨便進入停屍房，這顯然是不對勁的。
這時老人已走近，在門口停了幾秒，伸手去推門，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我看到了老人的手，應該說是手指甲，好像全是黑色，像是純黑色染過一樣。
下一刻，門推開了，老人走了進去，手縮回了衣袖，而我也沒心思去管老人的手看，深呼吸了幾口氣，邁步走了進去，一股陰寒迎面撲來。
這是我第一次來停屍房，與電視裏邊的差不多，牆邊是放屍體的柜子，一下也數不過來有多少。不過相比於空曠的中間有一張床，多少放屍櫃也不重要。
在床上邊蓋有一層白布，從凸起的程度來看顯然是一具死屍，白布上血跡點點……
我一下愣住了，長這麼大第一次與屍體待這麼近，多少有些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時老人走上前去，也不吭聲，圍繞着床走了起來，我在旁邊也不敢上前，一直待在門口，恨不得立馬出去，可是不見老人發話，只好硬著頭皮待着。
老人繞床走了三圈，又回饒了三圈，然後在一邊停了下來，沉默了十幾秒后，看了我一眼，沉聲說了句：「他就是死在十字路口的那個人。」
什麼！
來不及說什麼，老人一把揭開了白布，屍體頓時顯了出來，殘破的腳掌、黑色的褲子、血跡斑斑的手臂、紅色的外套……
我驚了，忙別過了頭去，伸手胡亂推開了門，着急忙慌的來到了走廊，大口呼吸了幾下，才發現後背脊濕了，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蹲在地上。
不行，要是一般的屍體也就罷了，一具頭被壓扁的屍體，我是不敢去看，給多少勇氣也不敢。
不多時，老人也出來了，對於我的反應沒說什麼，問了一句：「有記住屍體的特徵沒？」
我是打死也不進去，胡亂點了下頭，說記住了。
「嗯，那走吧，可以回去了。」老人說了一聲，向走廊外邊走去，我快步跟上，等出了地下室，人多了以後心安了些，問道：「這就回去了？」
老人點頭，說是，你也可以到處走走，不會有事，不過記得十點之前回來。
我納悶了，這來一趟就是確認一下十字路口死了人嗎？不過也不能說白走了一趟，比如昨兒奇怪的噩夢、額頭上的紅點、無一不讓我亂想，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了，還有一點，為什麼要十點之前回去？
我問了一下，然而老人又不出聲了，只顧著向前邊走，看樣子是不會說什麼了。「老人家，要不吃點東西再回吧。」我是沒什麼胃口，但也不能白讓老人忙活。
老人回頭看了我一眼，思考了一會，說不用了，你要是有心，買一些水果吧，今晚或許會用到。
我不是很懂，但還是選擇了去聽，問道：「那你喜歡吃什麼？我多買些。」
老人想了下，道：「四種水果，其中一種是蘋果，剩餘的三樣隨便，不管大小必須各三個。三碗白米飯，四個小菜，其中一個必須是肉食，量不要太多，足夠三人吃。」
「筷子拿三雙，紅色的，別人沒用過的，不然會出事，另外還有三炷香，差不多就這些了。對了，你忍上一天吧，不要吃東西，晚上和我一起吃。」
暈，這老人還是不客氣，要了那麼多不說，還挺講究的，但要香乾嘛？
不管了，一切聽老人的吧。
目送老人離去，我沒先去買東西，反正時間還長，只要回去之前買上就好，想了一下，要不去一趟廣告公司？或者說陰陽路附近一帶走走。
才去了第18區一天就發生了好多怪事，衛叔、小青說什麼老人神志不清，可現在看來並非是如此，老人不僅神志清醒，而且一定知道些什麼事。
老人嘴上沒說，但我聽的出來，昨兒夢到的床邊人就是十字路口死於車禍的那個小夥子，這顯然是撞鬼了。
可話說回來，陰陽路與十字路口有一段距離呢，我可以肯定之前沒去過十字路口，百分百不會與那人有交集，所以問題出在哪，這就不言而喻了。
何況陰陽路聽着就詭異，我不多想才怪了，有必要問下別人，T縣有沒有陰陽路。
來回輾轉了幾趟公交，我來到了昨兒去過的廣告公司，不過老闆不在，聽員工說是去吃飯了，待在公司的就兩人，一男一女，年歲和我差不多。
我在一邊坐了下來，問了一句：「你們對T市熟嗎？我找了一個住的地方，但是在陰陽路。」
女孩看了一眼男孩，又看向了我，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我沒聽過。
男孩也搖頭，說我在T市待了近三年，從來沒聽過有陰陽路，怎麼聽也不舒服。
我心裏邊一沉，不會吧，難道我真的惹上不幹凈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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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陰陽路不存在，第18區也不會存在，至少在現實中不會存在，也意味了一點，我見到的衛叔、小青、老人也有問題，全是鬼嗎？
不對，這樣想也不對，很多地方說不過去，衛叔是鬼的話，可以自由出入陰陽路，那我怎麼也可以自由的出入呢？
還有一點，老人要是鬼，可他為什麼還要救我？
不行，我不可以妄下定論，兩人沒聽過陰陽路，但不代表沒有陰陽路，再去多問一下就好，最好是找一些年歲大的本地人，要是還說沒有陰陽路，那我可以肯定自個兒撞鬼了。
「行吧，那我先回了。」我說了一聲，出了公司，不過沒走幾步，聽到後邊有人喚了我一聲：「小王？找到住處了嗎？」
我回頭一看，見老闆與老闆娘吃飯回來了，忙停下來，說着之前想好的措辭：「找到了，但是不知道在哪，過來想要問一下你，結果你不在。」
老闆問，怎麼了？
我說：「我在網上找了一個便宜點的地方，在什麼陰陽路，問別人也沒聽過，不知道怎麼去。」
老闆哦了一聲，想了一下，說道：「我好像有聽過，但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點想不起來，你要不再找找別的吧，反正這邊也不急，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嗯，行吧，那這麼說真有陰陽路？」我問道，這也是我想確認的一件事。老闆點頭，說有，十幾年前的事了，後來也沒在意，你要不說我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