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8區
在講這個故事前，我先說三句。
第一句，世上不會有平白無故的好事讓你撞到。
第二句，如果有，那它的背後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三句，以上說的兩點，符合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
……
我叫王平，一個畢業半年的大學生，正月過去不久，從老家來到Ｔ市，運氣挺不錯，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廣告公司負責後勤，保底工資一千二，三個月的試用期，中午管一頓飯，不管住。
說句心裏話，我沒什麼遠大理想，計劃玩上兩年，到時娶個媳婦生娃就好。於是在這兒定下來，反正在Ｔ市租個便宜的房子也就五六百，省下的錢足夠我一個月開銷了。
這邊和廣告公司的老闆說了一聲，意思是寬容幾天，等我先找一個住處，安頓好就過來上班。
老闆建議上網找一下，現在很方便。
我聽老闆的來到網吧，上網查著租房信息，發現在網上掛租房信息的還真不少，篩選不合適的地段、價格等之後，在附近一帶還有着近百條的租房信息。
「緊鄰７８耀華戰，情侶喜愛的裝修風格，戶型正採光好，隨時可聯繫。」
「近地鐵，金沙江路１０６６弄１８支弄，大渡河站天地軟件園長城大廈。」
……
我一條條的看着，左邊還有配圖，覺著挺不錯的，月租每個月四五百，其中有的是合租，不過有那麼一些可惜，合租多是女生在招女生合租，不然我有心思去呢。
不找了，那個『情侶喜愛的風格』挺不錯，萬一我以後找到對象，可以讓她直接搬過來……
這心裏邊正亂想了，準備往上翻網頁時，最下邊一條招租信息吸引到了我。
「陰陽路，第18區找人看門，月資6000，管吃管住。」
我一愣，這亂入的一條工作信息是怎麼回事？在右邊，還有月租０元/每月的字樣。
不會吧，這是一份看大門的職業？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倒是有心去試一試，一個月六千不少了，而且是看大門的。不過話說回來，陰陽路是什麼情況？
對於T市，我不是很熟，所以有沒有陰陽路也不知道，聽着是有些詭異，但現如今什麼奇葩的路沒出現呢，這倒是見怪不怪了，無傷大雅。
我看了一眼左邊的配圖，一個小區的模樣，在小區上方有『第18區』字樣，門口處還有一個女人，二十多歲的模樣，一頭長發，白皙的小腿，很漂亮。
要試試嗎？
我在猶豫着，要是這個看大門的工作為真，那廣告公司怕是去不成了。
不管了，那邊一個月給一千二，這邊一個月六千，我寧願看大門也不去當後勤，這是人之常情，反正以後也不會和老闆有交集，失信也不是什麼大事。
想好了，心裏邊有一絲愧疚，我拿出手機，看着上邊的一個電話號碼撥打了過去，148****1318。
不一會，電話打通了，一個溫柔細膩的聲音響起：「喂，你好，請問你是？」
這聲音真好聽！
P5~?首◇J發y`
我有些語無倫次，忙道：「那個……你好，我在網上看到租房信息，不對，就是看大門……還需要人嗎？」
女人哦了一聲，道：「需要啊，那你過來，我們面議一下，一切沒問題就簽合同。」
「行，我這就過去，可是陰陽路在哪？以前沒聽過，坐哪路車可以過去。」我問道。女人遲疑了片刻，說道：「這樣啊，那你在哪？我找個人過去接你吧。」
這麼好？
我想也沒想，把地址給了女人，說了一下自己叫王平，就在網吧門口等著呢。
說好以後，我也是笑了，找房找來一個工作，一個月六千大洋，想想就開心，比一個月一千二差好多，等於是我在廣告公司工作五個月呢。
下機后，來到網吧門口，和附近賣水的大媽要了一瓶熱紅茶，等著來人就好了，話說圖片上的女人是不是就是電話裏邊的女人呢？這心裏邊還挺期待。
十多分鐘后，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來到了網吧門口，四處瞅了一下后看向我，問道：「小哥，這兒誰叫王平啊？」
我一愣，一下反應過來了，這男人不會是女人派來的人吧？應該是了，忙回道：「我就是王平。」
男人哦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下我，笑了笑：「你就是啊，我從第18區過來，那你和我走吧。」
不會錯了，這個男人是女人派來的，只是不知和女人什麼關係，可千萬不是什麼乾女兒、乾爹的關係。
我說，行。
男人是坐公交來的，去第18區自然也坐公交，大概五六分鐘，我們下了車。「在前邊呢，人家不走這邊，這是個老地段了。」男人解釋道。
我說，沒事兒。
不一會，紅茶喝完了，附近也沒個垃圾桶，把在手裏也不是回事，無奈隨手扔在了地上，男人看了我一眼，可能是覺著不禮貌，但也沒說什麼。
走了一路，地兒偏僻了很多，兩邊一排排樹蔭，路面有些陳舊，到處是破損，依稀可見前邊有建築。「就是那個。」男人指了指前邊的建築，說那兒就是第18區。
到了。
一切和圖片上的無恙，這兒是一個舊小區，環境看起來不錯，上下高達7樓，外表看起來頗為陳舊，另外可能是時間的問題，小區內沒一個人。
「進來吧。」男人說道。
我點頭，說好。
來到電梯門口，見樓梯停在七樓，於是四處打量了下，一時分不清這兒的格局，總覺著挺奇怪的，給我的感覺就是不得勁兒，很不得勁。
這時樓梯動了，從七樓往下，一直到了一樓，『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只見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迎面走出，頭髮黑白相間，亂糟糟的，衣衫襤褸，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毫無生氣可言。
在老人身後邊還有一個低着頭的老人，亂髮遮擋了下來，看不太清五官。
我嚇了一大跳，忙退後了些，不過兩人停在電梯里，沒要出來的打算，而前邊的老人毫不忌諱的盯着我看，那眼神很特別，難以用言語去形容，好像有疑惑、有不解等。
「該去忙你的。」男人看了一眼老人，催促道。
老人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男人，走出了電梯，略過我身子時只見他嘴唇動了幾下，好像是要對我說什麼，其中有一個字可以從唇形上看出來，那就是『別』字。
「走吧，我們去七樓談一下，簽一下合同。」男人見兩人出了電梯，邁步進了電梯。
我哦了一聲，心裏邊疑惑，回頭看了一眼老人，只見他還在盯着我看，一直到電梯門關好。「他們是誰了？」我好奇，這老人有些奇怪。
男人笑了笑，道：「這兒的物業管理員，有點兒神經兮兮的，不用去管他們。」
兩人全是？
我不去多想了，老人年紀大了，腦袋肯定會出一些問題，沒必要太認真。
這時男人按下了電梯右側的數字7，也就是要去七樓，可問題是電梯內為什麼有8、9、10等，我細看一下才發現，從數字1一直到18呢。
什麼情況？
男人看出了我的費解，解釋道：「別大驚小怪，這電梯又不是單獨定做，所以就出了這麼一個烏龍，其實八以上沒用的，我給你試一下。」
說着，男人按了一下數字8，上邊沒亮，不像數字7亮着紅燈，還是一目了然的。
哦，是這樣嗎？我不太懂，所以沒多問。
數字從1到7，電梯門開了，七樓到了，男人率先走出，對我說道：「去我辦公室吧，我們談一下，然後你覺著還行，就把合同給簽了。」
我點頭，說行。
這也正常，給人家看大門一定要有注意事項的，另外一個月六千的工資不是白拿的。
電梯正對面就是走廊，確切的說電梯是走廊盡頭，左右兩邊各是一排房間，好像與一樓的格局差不多如此，唯獨的區別是走廊盡頭一側打開了一個『口子』，不然整棟樓就是封閉似的，外邊的人進不來。
這大白天的走廊略為幽暗，不過還算看得清楚，另外就是太安靜了。
男人在前邊走了一會，可能是怕我不耐煩，說辦公室就在最前邊呢。
我說，沒事。
說來也奇怪了，這兒是小區嗎？怎麼與現代的格局一點兒也不一樣呢，比如說此時走廊的格局，有點舊醫院的感覺，房門是淺黃色，沒有門窗。
不多時，到頭了，男人拿鑰匙打開了右邊的門，說到了，你進來吧。
我看了一下，裏邊倒是簡樸的很，靠窗戶的地方擺有一張床，床上整整齊齊的疊放着被褥，靠床橫放着一個辦公桌，在別的角落裏還堆放着一些清洗工具。
「你先坐下，我找下合同。」男人說道。
我哦了一聲，坐在床邊四處打量，后又起身來到窗戶邊，向外觀望了下，無非是小區內的模樣，只是角度不一樣了。不過在我看向小區門口時，只見之前見過的老人正盯着我看呢，只有他一人。
這冷不丁的一幕，又嚇到我了，不免有些生氣，老人是不是有神經病啊。
算了，還是不亂看了，這個老人八成腦袋有病，不過當我要離開窗戶，老人突然手舞足蹈起來，指着我亂比劃，好像很急的樣子，嘴唇不斷蠕動，好像在說什麼。
下一秒，老人蹲下了身子，在地上面寫了什麼，然後又站了起來，一邊指一下我，又指向地面，那意思是叫我看地面？
也就在這時，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