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用錢買回前晚的事
顧洛軒久久地注視著一夜之間仿若脫胎換骨，變得更加美麗生動的女孩，心中五味陳雜，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總，我騎車慢，先走了，再見。」童念念又淡淡然然地說了一句，推著電動車就要離開。
「丫頭！」顧洛軒幾乎沒做思考，跨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臂膀。
「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這麼暴力？」童念念不悅地瞪了瞪他，甩開他的手，冷淡地問：「還有事嗎？」
顧洛軒意識到自己又有些感情衝動了，頹然地捏緊了手指，低沉地道：「我明天要去歐洲了，可能，短期內都不會回來……」
童念念的心又感到了那種颶風掠過的悵然和難過，面上卻依然故作輕鬆：「我知道，剛才吃飯時你不是跟江小姐說了嗎？我都聽到了。」
顧洛軒再度默然，他們面對面地站著，明明隔得那麼近，卻又彷彿那麼遠。很多從前像水和空氣那般自然而然流淌著的話語，現在，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倒是童念念，短暫的傷感過後，又想起了一個關鍵問題：「顧總，你說我們昨晚的打賭，是不是我贏了？」
「是嗎？」顧洛軒早就把江悅雪那條裙子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思維根本還沒有轉換過來，不以為然地道：「你說誰贏就誰贏吧，反正，我原本也是準備讓你的。」
「不要你讓啊！」童念念激動了，憤憤不平地說：「本來就是我贏了！你沒看到早上江小姐看到那條裙子時的反應，就跟我昨晚預測的一模一樣，我說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她真的要你賠裙子了？」顧洛軒皺緊了眉頭，明顯有些半信半疑：「雪兒應該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也許有時，只是隨口發發牢騷。」
「切！那可能只有在你面前不小氣！」童念念不屑地撇撇嘴，滿面憤然：「她讓我自己說怎麼辦？說她總不能白白損失一條裙子，而且還是她最喜歡的。然後告訴我那個裙子標價三萬六，還專門提醒我說不是人民幣，是美元。這不是讓我賠償是什麼？在你面前裝得跟個白雪公主似的，在我面前就變成巫婆了！」
這是顧洛軒第一次聽有人形容江悅雪像巫婆，注視著因為氣憤鼓起了腮幫子像個小青蛙的女孩，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息事寧人地道：「好了，我不是已經答應幫你賠這條裙子了？剛才跟雪兒也說好了，你別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我一點都不生氣。她不就是欺負我拿不出這麼多錢買她那條裙子嗎？」童念念毫不客氣給他一個白眼，秀麗的臉頰掠過一絲小小的得意：「可她絕對想不到我會這麼聰明，早就想好了對策，讓你這個有錢的冤大頭幫我賠錢，她難不到我的！」
「呵呵，是啊，我也覺得，你真是聰明。」顧洛軒忍俊不禁笑了，溫柔的春光在艷麗的臉上蕩漾開來，如同百花盛開，煞是惹人心動。
童念念瞪了瞪他，心「怦」地一跳，突然覺得自己又跟他講多了。
是的，明明已經想好了從此就跟他如同陌路，除了公事公辦迫不得已，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講。可是不知不覺，竟然又把自己心裡所想的那些大實話都說了出來。這個人，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孽。明明那麼壞，卻總是能讓自己在最不設防的狀態，把自己最實在，最坦白的那一面，完完全全展現在他的面前……
她的心裡一陣懊惱，臉頰也微微漲紅了，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在生顧洛軒的氣？語氣又變得硬邦邦的：「我走了，別再找我說這些沒用的話。」
「念念，等等！」顧洛軒突然喊了一聲。
他好像是第一次這麼鄭重而又親密地叫她的名字吧？不是隨心所欲的丫頭；不是疏離陌生的童小姐；不是兇惡冷漠的童念念；而是像家人和朋友一樣親切地叫她念念。童念念的心頭一震，盡量平靜地轉過身來：「幹什麼？」
「你是不是真的很缺錢？」顧洛軒低頭俯視著她，那漆黑明亮的眼眸，猶如蔚藍色的深邃大海，隱藏著太多太多說不清楚的情緒。
童念念怔了一下，沒好氣地反問：「幹嘛？我缺不缺錢，和你有關係嗎？」
顧洛軒沒再說話，從身上的皮夾里掏出一張金卡遞給她：「拿著！」
「你！有病吧你！」童念念瞪圓了眼睛，沒有伸手接過，真正感到憤怒了。
這情景，使她倏然間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在帝豪酒店的那間豪華套房，他霸道又熾烈地吻了她之後，也是這樣大模大樣掏出一把錢，趾高氣揚地塞到她的手上。
說是，買她的那個吻的……
那他現在拿出這張卡，又是要買她的什麼？
「這是一張信用卡，每個月的消費額度是十萬。」顧洛軒沒有計較她的態度，一臉正經地說：「我要出遠門，你留著卡，萬一有個需要，也可以救急。」
「我不需要。」童念念冷冷地說。
「拿著吧。」顧洛軒抿緊了好看的薄唇，好像在竭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半天才又低沉地吐出一句話：「我那天，那麼對你……補償給你這些也是應該的……」
「這才是你的心裡話對嗎？」童念念倏地扭過頭，目光冰冷地直視著他：「用錢買回前晚上的事？讓我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拿著錢乖乖地聽話，什麼都不說對嗎？」
顧洛軒默然片刻，視線掉轉向別處，輕輕吁出一口氣：「你要這麼說，也行，我確實是想補償給你一些東西。」
童念念定定地看著面前那張俊朗奪目但卻讓她感到無比心寒的面孔，忽然勾起唇角，嘲諷地笑了：「顧總，你要真想補償我，每個月十萬怎麼夠？少了我看不上的。要給就大方點，這樣我才會要！」
顧洛軒大約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倏然蹙緊了眉頭，旋即很乾脆地說：「好，我會讓人把這張卡的消費額度提高到二十萬，你先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