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棋逢對手處,相愛相殺時(1)

第五章 棋逢對手處,相愛相殺時(1)

每次他要去沉香宮都會被各種各樣的事情耽誤,難得今日終於可以直接過去了,司馬帝很高興,拉着韓朔的袖子便扭頭往回走。

「皇上很喜歡沉貴妃?」韓太傅輕聲問:「似乎一有空,您就要去沉香宮。」

「嗯,很喜歡。」司馬衷點頭,眼裏帶了明亮的笑意:「沉心對朕很好,她是後宮里唯一一個沒把朕當傻子看的人,每次抱着朕,總讓朕想起母后,很溫暖。」

溫暖么?楚瀲灧的懷抱是纏綿的,誘人的,卻從來沒讓他感覺到溫暖。

韓朔似笑非笑,被司馬帝拉着一路往沉香宮跑。看着那傻子迫不及待的模樣,他倒是也有點兒惦記着她怎麼樣了。

瀲灧已經起來了,正坐在梳妝台前打着呵欠讓含笑收拾自個兒。一頭烏髮光滑如絲,從背上一直垂到地面,身披丹紗杯文宮裙,懶洋洋的都沒有合上衣襟,香肩半露,鳳眼半睜,有些小女兒的嬌憨模樣。

含笑咽了咽口水,輕聲道:「娘娘真好看。」

「嘴真甜,大早上的偷吃了廚房的蜂蜜不成?」瀲灧從鏡子裏看她一眼,揚眉一笑。

「哪兒能啊,主子沒吃,奴婢哪裏敢。」含笑拿木梳梳着她的長發,黑髮如瀑,粼粼如鏡。含笑覺得,世上當真沒有比主子更好看的入了,怨不得有士子作詩稱她「桃花開遍處,獨絕此一人。」

不過美貌太盛,往往容易讓人忽略其他的東西。楚瀲灧在世人眼裏,大抵就只是一個花瓶,美麗而空無一物,只能給男人把玩。

自古紅顏多薄命啊,含笑低嘆。

「愛妃愛妃,你可起身了?」門口伸進一個腦袋來,頂着金冠,笑得一臉燦爛。

瀲灧微微轉身,知道是誰,便笑:「皇上這是下朝了?等臣妾一會兒,臣妾還未挽發。」

司馬衷跳進門檻,高興地拉進一個人來:「愛妃慢慢梳妝,朕不急。朕可以先和韓太傅下會兒棋。」

屋子裏安靜了那麼一會兒,瀲灧慢慢地扭過頭去,看着皇帝身後那人影,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韓朔,這人怎麼來了?還是傻皇帝親自拉進來的?瀲灧很想摔了手中的眉筆,傻子啊!什麼叫引狼入室!什麼叫幫了賊子不自知!這廝還笑嘻嘻跟人下棋呢,那是個大尾巴狼看不出來么?

心裏將韓朔罵了一百遍,她臉上卻還是盈盈一笑,頷首道:「本宮未能遠迎,還望太傅恕罪了。待本宮挽好發,便來看你們下棋。」

「是臣冒昧打擾了,娘娘請便。」韓朔很儒雅地彎腰,有禮得很。

瀲灧頷首,轉過頭去咬着牙讓含笑繼續。

司馬衷什麼也沒察覺,蹦蹦跳跳地去一邊的架子上拿下棋盤和棋盒來,擺在外室的矮榻上。

「韓太傅,朕不怎麼會下棋,每次都被你殺得太慘了。」帝王委屈地扁嘴:「今天讓我三子,如何?」

韓朔慢慢在軟塌上坐下,捻了一顆白子,眼角瞥著內室的動靜,漫不經心地答:「好啊。」

司馬衷樂了,拿着黑子一顆顆地佈局,嘴裏還嘀咕:「朕就不信多三子都下不贏你。」

棋子落盤之聲在沉香宮響起,瀲灧挽好發,系好衣裙,深吸一口氣,終於笑盈盈地從內室里出來,替那下棋的人添上兩盞茶。

「太傅請,皇上請。」放下茶盞,瀲灧站在皇帝身邊,看着那已經被困死了的黑子,眉頭皺了皺。

「愛妃愛妃,朕是不是又輸了?」司馬衷扁嘴,委屈地拉着她的衣袖。

瀲灧一笑,溫柔地道:「皇上沒有輸。」

韓朔挑眉:「哦?黑子已經山窮水盡,娘娘還能起死回生?」

瀲灧想了想,在司馬衷的懷裏坐下,拿過他手裏的黑子,輕輕地放在了棋盤上。

韓朔眼眸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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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歌瀲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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