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勸說凌少收小虎,溫良回府避不見

6.勸說凌少收小虎,溫良回府避不見

簡遲、方宇梁帶着王小虎告辭離開,凌逸塵看了看他們剛剛站着的地方,秀眉一擰,說道:「曹海,找人來收拾收拾。」

這時,簡遲三人還未走出花廳。以簡遲的個性怎能有熱鬧不湊?便回頭看了一眼……

突然,他大喝一聲:「且慢!」接着,一個高兒竄了回來。一隻手抓住凌逸塵雪白的袖子,另一隻手指着地上一團褐色不明纖維,興奮地問道:「凌少,你是讓人來收拾這些東西吧?」

凌逸塵根本沒有去看簡遲手指的方向,他的面龐由白轉紅,五官緊抽在一起,另一隻手惡狠狠地去扒簡遲抓住他袖子的手,剛觸到簡遲的手,簡遲卻突然配合的鬆開了。然後,他又一個高兒竄到了旁邊的太師椅上,雙手使力搬起左腿,從鞋底小心的扯下了兩根纖維,右手三指輕捻了捻,又湊近鼻子聞了聞。

凌逸塵正旁若無人的撣着他的袖子。簡遲又一個高兒竄到了他的身前,狠狠抓住他另一隻袖子,高聲道:「凌少,你確定這些東西是我們帶進來的,是吧?」

凌逸塵彷彿被雷劈中,瞬間全身僵硬,俊臉由紅轉青,雙眼險些瞪裂,半晌才突然回魂似的,伸出另一隻手狠狠朝着簡遲抓着他的手上打去。

簡遲則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在凌逸塵的手碰到他的手之前再一次鬆開……

於是,天策府花廳里上演了詭異的一幕:白衣少年邊交替撣著雙側的袍袖邊抓狂暴走,灰衣少年蹲在地上一手划拉着地上的穢物一手食指輕叩著自己的額頭,一青年一老頭瞪大雙眼集體石化,一個車軸漢子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當凌逸塵終於強壓下了體內的洪荒之力,預備收拾收拾這個不知好歹、不知輕重、不知死活的小捕快時,簡遲突然揚起他陽光燦爛的小臉兒,打了個響指,興奮道:「凌少,咱終於想通了,要不要聽?」說罷熱情的伸出那雙瘦手,又準備去拉凌逸塵的袖子。

凌逸塵好像受驚的兔子,一個高兒竄出了老遠,鐵青的臉皮不斷抽搐,可面對簡遲虔誠的目光,又不好當場發飆,只得無奈的伸出顫抖的手指,哆嗦著道:「講~~講吧!」

簡遲回頭對方宇梁說:「大哥,牢牢的堵上小虎的耳朵。」

方宇梁言聽計從,蹲下身,用兩手堵住小虎的耳朵。

簡遲又看向郝林,朝他邪魅一笑。

郝林一驚,機械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兒。

簡遲笑着點頭。

郝林也蹲下,又幫着多堵了一層。

簡遲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凌逸塵身前,小聲問:「知道這是什麼嗎?」

凌逸塵嚇得忙退後一步,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把雙手背到了身後。

簡遲又上前一步,道:「是狗毛,而且是染了血的。」

凌逸塵退後一步,簡遲又進一步:「飛鴻班的人殺了狗,可能還吃了。」

凌逸塵退後一步,簡遲又進一步:「拐出那條巷子時,王小虎反應很大。咱們一定是在那踩上的狗毛。」

凌逸塵退後一步,簡遲又進一步:「王小虎是被這件事嚇的。」

凌逸塵退後一步,撞到了一把太師椅,終於忍無可忍,大喝道:「不要動!」說罷,不顧形象的齜牙咧嘴的去摸自己的后腰。

簡遲恍然大悟的吐吐舌頭,退後一步道:「那個,凌少,咱有個提議,不知當說不當說?」

旁邊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的郝林道:「講出來,小鬼!」

「郝大人,凌少,天策府缺捕快吧?你們要招捕快吧?這個王小虎合適啊!」

凌逸塵滿臉嫌棄,冷言道:「他聽得到嗎?」

「當然,他的耳力異於常人!」說罷,簡遲轉向方宇梁道:「大哥,記不記得咱朝他討酒的時候,他動作那麼快得擋在你的前面?那並非碰巧,而是因為他聽得到,你想做什麼他都能事先通過常人聽不到的聲音判斷出來!」

凌逸塵與郝林臉上同時露出有沒有這麼神的表情。

簡遲接着說:「他並未親眼看到飛鴻班的人殺狗,但是他聽到了!所以一提起飛鴻班他才如此激動。人,如果耳力太好,什麼都聽得到,是一種痛苦,再加上他本來頭腦就不是十分清楚,因此很容易混亂,所以才這般痴痴傻傻。如果能加以調治,定是可造之材。」

郝林微皺眉頭,似在思考。

凌逸塵則抬起高傲的下巴,對簡遲說:「證明給我看!」

簡遲微笑着將方宇梁拽出了花廳,片刻后自己轉回,撿了把太師椅自顧自地坐下,悠閑的晃悠着他的一雙長腿......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方宇梁回來了,朝簡遲使了個眼色。簡遲迅速來到王小虎身側蹲下,拍拍他道:「小虎,咱叫人給你買白糖糕了,你猜猜到底有幾塊?猜對了全部給你。」

剛才一直好像一具死屍的王小虎,將眼神聚焦到簡遲臉上,眼中竟然有了神采和光亮......

好一會兒后,他咧開大嘴,滿面喜悅的對簡遲說:「五......八......」

郝林聞言笑道:「怎麼?聽清楚了?到底是五還是八?」

簡遲攤攤手掌,道:「我怎麼知道,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凌逸塵臉上閃過一抹微紅,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方宇梁出了花廳,將外面的捕快帶了進來,正好五人。郝林和凌逸塵見后吃驚不小,這五個人是天策府捕快裏面輕功最好的。

簡遲又笑嘻嘻的對這五人說:「幾位哥哥,把兜里的東西拿出來吧!」

五個人聞言,自兜里掏出了白糖糕,有人兜里沒有,有人兜里有幾塊,合起來竟然真的是八塊。

郝林與凌逸塵俱是一驚,簡遲則自得意滿。

方宇梁道:「還不止這樣,方某特意叮囑他們,要來來回回穿梭多次。」

簡遲將八塊白糖糕收集齊,一股腦塞給王小虎,王小虎黝黑的臉上露出純真而好看的笑容,面癱男竟也有帥一臉的時候……

簡遲道:「說實話,咱是啥都沒有聽見啊。這還不能說明這位小虎哥有特異功能嗎?再說,看他剛才一動不動堅持了多久?把他放到哪裏去蹲坑監視是再合適不過了。」

郝林哈哈大笑起來,拍拍簡遲肩頭說:「小鬼,你當真機靈啊。就按你說的辦,把你宿房旁邊的屋子騰給他,你二人好好看顧於他。」

方宇梁面露擔憂之色,看這王小虎動不動發狂的毛筆,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到小兄弟。

簡遲則興奮地學起清宮戲碼,打了個千兒,說:「小的遵命。而且啊,保證將他的病治好。不過呢......」他眨了眨無辜的大眼道:「那個藥費是不是報公賬呢?」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一夜的天策府差官所果然十分靜謐,銀色的月光輕輕流瀉,照的院子裏分外安詳......

方宇梁在院子裏來回的踱著步,不時抬眼看看坐於石階上的簡遲。他臉色分外乾淨透明,雙目微閉,濃密的長睫在臉上投射出好大一片陰影,盤膝打坐的模樣與平日裏鬼馬精靈的樣子完全不同,好像鏡花水月般縹緲......

方宇梁終於忍不住了,幾步奔到簡遲旁邊坐下,問道:「小兄弟,你不去睡?」

簡遲一動不動的輕聲回道:「白日裏補了那麼多覺,現在哪裏還能睡得着?大哥若是困了就先行去睡,不必管咱。」

「唔,其實方某,方某其實不是想說這個......」

「大哥有話儘管講來。」

「嗯,其實,小兄弟,你今日是否有些逾矩?方某看那凌主簿似乎對小兄弟你甚為不滿。」

什麼?極品美女,啊不,帥哥老闆對咱不滿?為什麼?咱努力工作了,咱出謀劃策了,咱沒流口水啊!簡遲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不解的問方宇梁道:「大哥何出此言?凌少為啥對咱不滿?」

「方某也不曉得,反正就是看他看你的眼神頗為不善。尤其是,是,你站得近些,他就跑開老遠。」方宇梁也不明白,小兄弟明明聰敏可愛。

簡遲回憶起凌逸塵躲瘟神一樣躲著自己的樣子,頓悟道:「的確如此,應該,應該是嫌咱臟吧。」

小兄弟哪裏髒了,他身上一直有好聞的味道,方宇梁不忿地脹紅了臉,高聲道:「誰說小兄弟髒了?小兄弟最是乾淨......」

簡遲輕拍方宇梁胳膊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咱確實是臟啊。咱的衣服幾天沒有洗過了,可凌少的衣服那樣雪白,一塵不染。」

凌逸塵雪白柔軟的長衫在簡遲的腦海里飄來盪去,簡遲突然大徹大悟,嘻嘻笑道:「咱懂了,這凌少有潔癖啊!」

「潔,潔癖?是什麼?」方宇梁一頭霧水。

「就是特別愛乾淨,愛到變態。」簡遲恨恨地說。

「變態又是什麼?」方宇梁兩頭霧水。

簡遲無奈的嘆了口氣,,瘦手搔搔額發,打岔道:「那個,大哥,咱困了......」

第二日上午,在搜尋小山的下落無果后,一眾捕快回府用午膳。午膳過後,實習捕快在校場集合受訓。

簡遲懶洋洋的在隊伍的最末站着,耳朵聽着前面的兩位大哥聊天。

又黑又壯的張四海道:「聽說溫大人回來了。」

又高又瘦的趙春道:「是啊,午膳前我碰上了一回。」

「聽說溫大人武功特別高強」,張四海聲音透出興奮。

「是啊,他可是簡青松的徒弟」,趙春的興奮也不輸於張四海。

「他那麼年輕就被皇上御封四品官了。」張四海語氣充滿羨慕。

「可不是!跟着他干,咱們也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吧。」趙春語氣充滿期許。

「聽說他一會兒就來訓話」,張四海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太好了,咱們應該往前站站。」趙春也下意識的拔直了身體。

二人邊說邊一同回頭,奇怪的對視一眼,暗忖:我們何時站在最後了呢?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簡遲一邊在差官所暴走,一邊抓狂的揉着自己的頭髮。咱離家出走的時候他還在,不是誇官百日嗎?怎麼不多和老頭兒盤聚幾天?這麼早就回來了?咱才進了天策府三天那,會不會把咱綁回去啊?聽老頭兒說,他的功夫比起老頭兒也差不了多少,若真動起手來,咱也不是他的對手啊。如果方宇梁幫忙呢?看樣子是夠嗆啊!還有那個凌逸塵,是不是看咱不順眼,憋著要把咱攆走啊?咱有什麼錯?不就是想當天下第一女捕快嗎?不就是想為民請命一展抱負嗎?不就想是陞官發財吃盡穿絕嗎?難道壯志未酬身先死嗎?

簡遲越想越絕望,乾脆一屁股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泫然欲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宇梁風風火火的從院外跑回來。一進院子就看見簡遲頭髮亂蓬蓬的,雙眼空洞的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發獃。忙奔過來,連珠炮似的問:「小兄弟,你為何沒在校場受訓?溫大人回來了,點卯你不在呀。」

簡遲回過神來,看着方宇梁,帶着哭腔顫抖著嘴唇問道:「方大哥,他們是不是要攆咱走啊?」

簡遲這委屈的樣子,看得方宇梁好生心疼,忙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肩頭說:「溫大人確實很是生氣,方某隻好,只好扯謊說王小虎這邊需要人照顧,所以,所以,你就......」

對呀,咱怎麼沒有想到這個絕妙的借口呢?簡遲由悲轉喜,眨眨大眼道:「方大哥你好生聰明,的確是小虎這出了點問題,咱才回來的。」可還沒高興幾秒鐘就突然領悟,雖然剛才沒有碰面,可名字留的是簡信澤,溫良怎能不知?再說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簡遲的誇獎讓方宇梁有些飄飄然,可看見簡遲還是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連忙勸解道:「小兄弟,今日這事溫大人應該不會再為難你的。你只要去向他解釋一下,應該就會無礙的。」

「解,解釋?他讓咱去找他解釋?」

「是啊,溫大人讓方某通知你,晚膳過後去他的宿房報告。」

簡遲聞言一頭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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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突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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