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見一角

應之紳站在廚房，眼眸里突然倒映出那一晚自己倒在安枳熙懷裏的景象，突然心頭一驚。放下手中的水杯。

「叔父，那晚那個人是不是你？」應之紳赤着腳走到飄沙身邊，飄沙坐在沙發上望着窗外已經漆黑的天幕，眼眸中倒映出燈紅酒綠的城市倒影。

「那個黑衣人是不是你，你為什麼要殺安枳熙？」應之紳見飄沙沒有說話便有些憤怒繼續問道。

應之紳看到飄沙嘴角微微一笑，然後還是繼續保持沉默。

一股涼意從應之紳的腳底踩着的大理石散發出來，像是冬日窗玻璃上的冰花一般，迅速瀰漫到應之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我這只是順水推舟，我知道你會來，我怎麼會真殺了她？殺了她，一切就都結束了。」

飄沙站起身來自己去廚房拿起水杯路過有些僵硬的應之紳身邊淡淡得說道。

「紳公子啊，你竟然不問我為什麼你會回來，或者你竟然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飄沙喝了一口水然後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

應之紳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理會他有些輕浮的話語。突然透過玻璃的倒影想到另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玻璃倒影里的這個身影像極了自己曾經在警察派出所監控里看到的那個身影。

像是在半夜突然被恐怖的夢魘驚醒一般，應之紳定定地望着玻璃里倒映的飄沙，他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

顫抖著嘴唇問：「安枳熙媽媽，是不是，是不是你殺的？」

街道上的喧囂在90多米的高空中被雙層玻璃隔絕，房間內安靜到好像能夠聽見每一個家電工作時發出的聲音，牆上的秒針發出的頻響。在等待了像是一萬年之後，應之紳的耳朵里爆發出一個驚人的聲響。

「是。」

有很多的話語，遺落在了時光的縫隙中。

有很多的愛恨，遺落在了平行時空的夾層峽谷中。

他們順着深谷的兩壁，纏繞着荊棘一點一點生長。

「為什麼！」應之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冷冷地問。

飄沙沒有說話，應之紳把視線落在真正的飄沙身上，他的臉龐開始變得有些猙獰難看，他想要走到飄沙身邊，但又感覺有些害怕這個中年男人。

「到底是為什麼！！」應之紳用拳砸進貼著好看壁紙的牆面，手背上的骨頭開始泛白，白森森的一片瀰漫開來。

「這世間的一切都有其緣，如果安枳熙母親不死，你覺得你會有那麼多時間跟安枳熙相處嗎？所以這一切都是命運安排好了的，無需太過糾結。」飄沙走到窗邊，跟玻璃裏面的倒影合二為一。

應之紳冷笑了一聲，咬着牙說道：「別跟我提什麼命運，這一切分明都是你操縱設計的。」

飄沙沒有說話：「好吧，我自己回答我自己剛才替你問的問題。你之所以會回來是因為我幫了你，我幫你重新打開了在平行世界穿梭的大門，不信你可以看看你的胸口，是不是跟以前一樣變的顏色絢麗。而至於我，我已經看到了明天早上永寒會在池塘邊睡着的景象，這也是我為什麼敢跟他比試的原因，同樣，我知道他會輸，所以也打算藉著釣魚教育他一番。如果論釣魚，我就是個白痴。」

應之紳愣在那裏，他拖着有些沉重的腳步往飄沙那裏走。

「你說什麼？你能看到未來？」應之紳皺着眉頭望着飄沙看起來淡然的面龐。

飄沙笑了笑，然後說道：「不要說這一切都是我操縱設計的，只是我是幫助你們完成命運的安排罷了。」

應之紳沒有說話，他順着玻璃無力地坐到地面上。

垂著頭問道：「說吧，你還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