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知己知彼

青梅竹馬，是她最不願聽見的一個詞。(www.16kbook.com)

至於對他的了解嗎？還真說不上。

也許是十歲那年，他在她身上印下的刻骨銘心之痛，她對他一直是避之而躲不及。所有關於他的事，她基本上會選擇盲聽，或者視而不見。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對一個人的不了解，在這場他禁她逃的拉鋸戰里，是多麼大的一個硬傷。

苦古語都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我從小討厭他，對他不熟。」言希低着頭，手指擱在膝上，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掌心裏的手機。

金風微微抬起頭，從後視鏡里看到後座的女子眉目低垂，「言小姐，你現在去了解凌少，還不算太晚。」

故言希小小地嗤笑了一聲，「你對他，還真是死心踏地，這麼為他說好話。」

「因為，他值得，以後你就會知道的。」金風淡淡地，卻是不容置疑的口氣。

「你們男人的世界，我還真是理解不了。」言希將頭別向窗外。

一命換一生的效力，是報恩還是愚忠？

突然發現，雲少凌這個人，在別人眼裏，似乎有着她未能了解到的人格魅力。

也許，她對他的世界，了解的是真的很少。

「那是因為，你沒有用心。」金風道。

呵，言希慢慢地彎起了唇，沒有愛，哪來的心。她將身體往座椅上懶懶一靠，「他去做什麼了？」

「想知道，為什麼不去問凌少，我想，凌少應該很樂意告訴你。」

「當我沒問。」言希將手掌輕按在肚腹上，又見隱隱地痛。

金風微微嘆氣，幾不可聞，輕搖頭，有些話，不便說明，那是他們個人的事，他這個外人不好插手。話說到這個份上，若這個女人還不能有一點點波動的話，只能說，鐵石心腸非她莫屬。

見到林彤的時候，言希突然想起，有件事，忘了問雲少凌。

醫院的那筆錢，真不是她繳的。她有這個心，但是，尚未來得及行動。她想，基本上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林彤當真碰上了好運氣，有貴人相助，但這種可能性，想想也覺得微乎其微。

如果這個假設不成立，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她懷疑，是雲少凌。因為，那一晚，只有他看清楚了林彤的臉。

一個正常的學生，又怎麼會到那種聲色場地打工。若不是缺錢，又怎麼會做放下尊嚴應付在一堆色/欲熏天的男人里。

雲少凌是個聰明人，不可能想不到這些。

更何況，詭異的是，他有什麼事，向來不會對她隱忍，脾氣就像暴風雨一樣，說來就來，毫無徵兆。

他在意她向少駿哥要了錢，但卻在兩天後才質問她，質問的口氣，沒有先前的氣急敗壞。在這期間，足以讓他做點什麼。

但是，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心起來？在她看來，他向來缺少對人的同情心。

她曾經將口袋裏的零錢給街上的乞討者，可是他卻一把奪了回來，他說那人是騙子，可她看着人家的殘腿，着實叫人覺得可憐，瞧不出哪裏是在行騙，可他就是不準給。

那一刻，她便覺得這個男人心腸冷硬到極致。那點錢，還不夠他一包煙錢。所以，她不認為，他會有那份閑心，去幫助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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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突然接到Y＆X公司的電話，告之她複試通過，請她第二天去公司面談合作事宜。

她在人潮湧動的校園裏，歡呼雀躍地抱住了林彤。

林彤一臉錯愕，不解她突如其來的興奮勁，但可以肯定，與剛才的電話有關。

「看來你有喜事了。」

「我通過了。」言希雙手緊緊抓着她的肩，激/動不言而喻。

林彤一點即通，眼睛不由地跟着亮起來，「真的？言希你太棒了。」

「要不，你也去試試吧，這樣我有個伴，多好。」言希已不是第一次這樣對她建議。

「我哪有這實力。」林彤有些苦澀地笑着，不是沒想過，但是沒有言希的那份勇氣。

也許是沾前顧后的太多了，不像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一直以來，她需要的是最快的賺錢方式。

「少來，多點自信不就好了，我也是撞了狗屎運。」到現在，言希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那艾彌怎麼會看上她的。

「哪有你這麼菲薄自己的。」林彤笑嗔了她一句，挽起她的手臂，「走啦，這麼大的好事，怎麼的也得慶祝一下，今晚我請客，你不許跟我搶。」

言希明白她的那點心思，也知道她昨天剛好領了一筆工資，也不推辭，笑道，「好啊，我要吃墮落街的大排檔。」

墮落街，其實算不上街，只是一條毗鄰洛大的長長的比巷子稍寬的路。白天看上去，房子老舊而破敗，店鋪基本上關着門，街上行人匆匆過。

只有到了晚上，墮落街才會展露出它喧囂而華麗的景象，滿街都是露天的夜宵攤子，品類繁多而且實惠。

那種夜宵攤，由幾張簡易的桌凳組合，頭頂上會支著一根不知從何處拉出來的電線吊著燈泡。也有的，會弄得稍稍有點情調點，每張桌子上，會點上幾支蠟燭。吃的時候，如果不小心，很可能會燒焦了頭髮，發出一種刺鼻難聞的氣味。男男女女坐在一塊，高聲談笑，全然沒了形象。

當然，除去夜宵攤，歌廳與酒吧亦不計其數。言希與室友一起光顧過，走進去，感覺光怪陸離，服務生大多是在校的學生兼職，在這裏面，可以聽到讓人驚詫的結他彈唱，偶爾還可以聽到一個感人的愛情故事。

來這裏消費的，大多是一些身上沒幾個閑錢，卻又耐不住寂寞的學生。有錢的公子哥，大多另有高檔的去處。

但言希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南宮明。似乎剛從小酒吧里出來，手臂圈著一名姿色不錯的女生，興緻倒是高揚，後面還跟着數個男女，都摟摟抱抱在一起。

言希與林彤，坐在靠裏邊較暗的位置，桌上擺着她們叫的燒烤、炒粉與梭螺。他們那一群人，就在她們旁邊的圓桌邊陸續坐了下來，叫喝着老闆動作要加快。

看見她，南宮明明顯地愣了下，即時鬆開了懷裏的女生，起身走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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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希。」南宮明有幾分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承認他對她心有不軌，但那晚事後，卻忽然生出幾分後悔。

並不是因為她是他不能碰的雲三小姐，而是那一晚她說，你不會。

她那麼相信他，但他毀了這種信任。圍在他身邊的富家小姐多得數不清，投懷送抱的不少，他與她們的生活糜爛而奢侈，但她的出現，是個異類。

這段時間，偶爾會碰上她，她都是冷冷淡淡地，對於他的道歉，她接受，但也僅限於此，不再給他多餘的說話空間。

「巧啊，南宮少爺。」言希淡淡地，沒有往日言語里的帶刺兒，也許是因為現在心情不錯。

「既然碰上了，一起湊一桌，怎麼樣？」南宮明邀請道。

言希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跟我朋友談點事，你們玩高興點。」

算是拒絕了他。

南宮明失望地回到座位上，身邊的女生即刻粘上來，「那誰啊，這麼大架子。」

「吃你的吧，有東西也堵不住你嘴嗎？」南宮明有些不耐煩地抽出一支煙點上，突然有些厭倦這些庸脂俗粉，再昂貴的香水味，也抵不過那一晚他在言希身上聞到的清香味。

「這點東西，哪能封得住她的嘴啊，明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嘴對嘴才可以讓她閉嘴的......」旁邊有人赤luoluo地調笑道。

眾人鬨笑。

帶火的煙頭，立即彈上那人的臉，那人嘻笑着往旁邊躲開。

南宮明突然一把扣上那女生的後腦，狠狠吻了上去，旁邊起鬨聲愈見地熱鬧，女生臉羞紅，卻是主動地抱上他的脖子，激/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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