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22.第二十二章

生老病死,任你權勢滔天,在歲月面前,也只能低下那高貴的頭顱。

賈赦的猜測是對的,這還未出夏,宮中就傳來了消息。皇上近日連召太醫,雖無綴朝,卻也讓人頗為擔憂。

平常人家有幾畝田都怕斷了傳承,何況一國。一聽皇上龍體欠安,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大皇子不消說。二皇子母妃是四妃之一的賢妃,出自江南書香世家,娶得是戶部尚書錢家的孫女,一派清貴。三皇子要弱一些,母妃已經去世,舅家也不甚現眼。雖娶的也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地位卻不及錢家。兩位皇子雖有家室,卻都還未有子嗣。四皇子五皇子年歲不大,還未長成。

原本眾人經過大皇子一事,心有餘悸。只宮裡頻頻傳出來消息,朝堂上倒是越發不太平了。

今兒這個請立太子,明兒這個的。惹的皇上發了好幾回火。

然而當今也知道,立太子一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重蹈覆轍。可是選誰卻是個難題。

一日當今臨朝,坐在那金鑾殿上就問:「都吵了這些天,大家可吵出結果來了。」

雖說皇上病了,可就是病了,那也是條龍,餘威猶在。這會吵得不可開交的朝臣心裡有些發憷了。

「自古立嫡以長不以賢,臣以為二皇子通讀典籍,知人善任,假以時日必能繼承國統。」朝臣雖多,能在立儲一事說上話的可不就那麼幾位。國子監祭酒自然義不容辭。

說好不分手,呸!說好你要推薦三皇子。立太子一事沒有上下串聯皇上是不信的,果不其然,國子監祭酒說完,下面就站不住了。總不能讓他一個教書的專美於前不是。於是禮部尚書便道:「自古立嫡以長不以賢沒錯,可還有立子以貴不以長,三皇子可是皇后教養大的,貴否?」

朝廷就是這般,一旦有人打破了沉默。這朝堂就和菜市就相彷彿了,差別只在於議人還是議貨。吵起來的時候,誰也不是省油的燈。擼袖子干架都是輕的,聚眾鬥毆都不是重點,有人下黑手那是家常便飯。偶爾斯文掃地,骨折抬回府養傷的也不是沒有。

何況立儲大事,反正不止吵了一回了,再吵一次也是順帶的。上次吃虧這次總要找補回來不是。

就這,見天的吵,都沒個結束的時候。倒是武將和沈閣老幾位,老神在在的不發一詞。

當今看到這場面倒是笑了。反正你們吵你們的,朕就坐著,瞧你們能站到幾時。

一大早的朝會,旁的事一概都擱置了,大好時光就全在擼袖子干架了。完全沒發現龍椅的上那位臉越來越黑。

沈閣老是個好人,沒等皇上發怒,趕緊咳了兩聲,不論是看在沈閣老的面上,還是真機靈。之前還吵的不可開交,這會都安靜了。

瞧著皇上的臉是更黑了,沈閣老也無奈啊,再這麼吵下去,怕是又要拖出去幾個,何苦來哉:「啟奏聖上,臣以為立儲一事還需慎重,不如延後再議。」

還延後,瞧著皇上哪天萬一,再來一回大皇子。眾人啞然。

泰聰帝垂下眼,不置一詞。

杜公公會意,揮鞭退朝。

瞧這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眾臣你看我我看你,追悔莫及只想抱住皇上大腿求別走。

大朝會上賈源打了一上午瞌睡,等皇上走了,伸了個腰瞧瞧一群通體不暢的文臣,嘿嘿笑了兩聲,心情頗好的準備回家抱孫子。雖然孫子大了不給抱,在他旁邊呆著也挺好。

賈源想的美,皇上卻沒讓他得逞。這會杜公公就在殿外候著,說是皇上召見。

得了,走不成了。不過皇上也不只叫了賈源和鎮國公牛松,還有快退休的沈閣老和六部尚書,滿打滿算不過八人。眾人納罕,戲肉來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小會,皇上穿著常服從後殿出來,待眾臣禮畢,直言道:「近日立儲一事爭議頗多,幾位愛卿皆是肱骨,立儲一事只怕還得賴眾愛卿了。」

賈源和牛松兩人對視了一眼,打定主意不開口,只看沈閣老一眾文臣如何應對。

文臣不比武將,武將家光爵位就能吃上好幾代。文臣一朝退,那就真的兩袖清風了。萬一運氣好押對寶,潑天富貴啊。是以這會都躍躍欲試,想著怎麼讓皇上立了自家主子好繼承一國遺產呢。

雖是如此,都是六部尚書差一步一躍登頂了,吃相也不能太難看不是。剛才禮部尚書還振振有詞,這會總不能老調長談。

「稟皇上,今日朝堂上兩位大人的話也不無道理。老臣以為二皇子年長些,想來更加穩當。」沈閣老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後繼無人愁入場,臨了還得為了後代做打算,一把辛酸淚。

工部尚書的大兒子取了沈閣老家的大姑娘,怎麼看都是和沈閣老同聲出氣,雖明面上從未表態。這會也應聲附和沈閣老。

兩位皇子就差了幾個月,沈閣老徐大人你們兩位說這話虧心不虧心。吏部尚書是個和稀泥的,他的官位還算穩當,打定做萬年烏龜就是不出手。這會卻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賈源和牛松兩人都是內閣,牛松還是兵部尚書,私底下兩家人同進同出,商量好了由兒子輩陪跑,他們兩個老傢伙可不參與。

在座的都是朝中重臣,就沈閣老一人說話,皇帝想殺人的心都有。

時不待我,皇帝想起膝下子嗣滿打滿算一隻手數的過來,二選一,還都未有子嗣,不禁心中悲涼。

怎麼選彷彿是個大難題,詭異的氣氛在殿內蔓延開來。

杜公公站在皇上邊上,見到小徒弟打了個手勢,趕緊悄聲退了出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一溜小跑進殿,高聲賀喜。

眾臣一驚,皇上便問:「喜從何來。」

「大喜啊皇上,三皇子妃孕期三月有餘啦。」杜公公一邊說一邊磕頭,這可真正是個喜事。皇上的心思別人不知,他倒窺得零星,可不是大喜。

正是為難之際,這真的算得上天大的好消息了。泰聰帝是真的高興,皇室一脈子嗣稀少,宗室枝茂繁盛虎視眈眈。往常不顯,待他這一病,牛鬼蛇神都跳了出來,這孩子不管男女都來的太是時候了。

皇上高興,臣下的死了娘也得跟著樂,大家樂才是真的樂。

這一樂,皇上也顧不上旁的,直吩咐請御醫,又要開了庫房賞三皇子一家,把眾臣工忽視了個徹底。

臣子能爬到這位置都是識趣的,瞧著皇上樂呵,道了喜就趕緊退了,皇上還得召見佳兒佳媳,沒他們外人什麼事兒。

出了大殿,又是一場好戲。

賈源和牛松倆人敲著幾位大人站不穩的樣,倆人眉眼官司沒少打。姓沈老匹夫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要栽跟頭嘍。

三皇子就憑著後嗣一條,隱隱的勝了一籌。二皇子後面的人自然不甘心,一切未成定局,還在殊死搏鬥。接下來的日子,朝堂越發熱鬧。兩派互相攻訐,你來我往,貶官陞官都成家常便飯。

說來奇怪,自古登頂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許是當今龍體每況愈下,厭了朝堂烏煙瘴氣,又或許是未知名的緣由。浩浩蕩蕩的立儲事件,在夏末進入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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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生涯之賈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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