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告密

110.告密

因為你購買的比例不夠,系統顯示防盜章節。相傳通靈符能驅鬼辟邪保平安,一般都是由慧法大師親自做法開光的,極為珍貴。

她一求就求倆,本也沒報什麼指望。若是慧法大師不同意,也可以求寺中的普通靈符,也是很靈驗的。

慧法大師撫著須,略一沉吟,指了指芳年,「辰時三刻,你來尋老衲。」

傅老夫人大喜,帶着孫女們行佛禮。

傅珍華心裏不服氣,那慧法大師也是個眼瘸的,明明自己才是傅家的嫡長孫女,怎麼讓芳年去取通靈符?

「祖母,孫女是長姐,等會就由孫女去取符吧。」

傅老夫人搖頭,「不妥,慧法大師佛法高深,必是瞧出芳年與佛有緣,才會讓她去取符的,我們切不可自作主張。」

「祖母…」

「佛門凈地,不可使小性子。」傅老夫人很是不滿大孫女的不識大體,這點小事也要相爭,看來還是像老大媳婦。

被祖母不輕不重地在妹妹們的面前訓斥,傅珍華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忿忿低頭。

芳年倒是無所謂,一個跑腿的活計而已,也值得如此相爭?

傅家一行人自是回到住處,由丫頭婆子們去取齋食。用過齋飯後,老夫人要睡個回籠覺。

傅家姐妹齊齊告退。

姐妹幾人走出屋子,眼下正是初秋,略有寒意。

傅珍華頻頻地偷看芳年,芳年停住腳步,朝她展顏一笑,「大姐今日好生奇怪,莫非芳年臉上有什麼臟污,大姐你為何不停地看我?」

「三姐昨天把大姐嚇得不輕,所以大姐才看你的吧。」傅珍華沒有回答,傅芊娘搶著答道。

「是嗎?」芳年尾音拉得老長,「昨日明明是我被大姐嚇得半死,芊妹妹怎麼說大姐被我嚇著了,不知大姐可還記得後山的山崖…我倒是想去看看,大姐三更半夜的跑到里去做什麼?」

傅珍華臉僵住,「芳妹妹,你在說什麼,大姐怎麼聽不懂?」

芳年露出懊悔的表情,捂著自己的嘴,「看我,祖母吩咐不能說的。我就是想去後山看看景色,你們誰願意一起去?」

傅芊娘哼了一聲,傅珍華自是不願意去的。

傅茜娘想去,又怕芳華不喜,低着頭絞着手帕。

「二姐,要不你陪我去吧?」

芳年主動邀請,茜娘驚喜地抬頭,跟着芳年出了寺中的後門。

白日的後山和夜裏時所見全然不同,夜裏影影綽綽,看不真切,看什麼都像是怪物山鬼。而白天的後山,層林盡染,紅黃的樹葉中夾雜着一些綠葉,煞是好看。

前世里,她為了裴家,不僅要管理著田產鋪子,還有內宅瑣事。她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好好出來走走。一則是沒有那個閑心,二來也是無人相陪吧。

芳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旁邊的茜娘很是歡喜,嫡妹能邀自己相伴,就算是不搭理她,也足以令她高興許多天。

她知道自己的生母不得父親的歡喜,母親也不喜歡自己,嫡妹更是如此。

父親和母親恩愛,母親生了芳妹妹和兩個弟弟,每當看到他們和妹妹弟弟們在一起,她就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一個不屬於二房的人。

她想親近芳妹妹,可是她不敢。

斷崖並不遠,站在崖邊往下看,下面霧氣氤氳,看不清崖底。那七王爺前世一直在孝善寺清修,應該就是為了崖底那眼寒潭吧。

也不知他得的是什麼病,發起病就像個怪物,怪不得會在寺中清修。

她嘲弄地想着,世人都被他騙了,什麼用情至深,怕是掩飾自己的病吧!

這崖底倒是個好地方,終年有霧,別人也不會去一探究竟。她想走近一步,看個清楚,茜娘一把拉回她,「小心,芳妹妹…」

她抓着芳年的衣袖,芳年回頭,她立馬鬆開,一臉的不知所措。膽怯的眼神清澈如稚子一般,真誠又害羞。

「好的,我聽二姐的。」芳年爽快地說着,真的往後退了一步,茜娘的臉都紅了,眼裏全是歡喜。

芳年的心裏不知為何湧起酸澀,按她的年紀看來,茜娘不過是個渴望憐惜的孩子罷了。許是她活過一輩子,看透世事,其實說起來,二姐何錯之有?

二姐不得父親和母親的喜歡,又是個庶出,在府里如隱形人一般,連傅芊娘都常常欺負她。母親看在眼裏,從不曾為她做過主。

後來,她進宮選秀,慘死宮中,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對了,選秀!

芳年想到這裏,才憶起京中馬上要發生的大事情,那就是選秀。

相傳國師夜觀天像,對天晟帝進言,說天際出現一顆福星,能福澤元朝百年。他又掐指算出,福星為女,年歲十七,生辰約在九月到十一月之間。

天晟帝大喜,下旨選秀。

舉國上下,凡家中有女十七,且生辰在九月到十一月之間者,都要參選,不論平民之女或是官家小姐。

二姐剛好在年紀之內,這一進宮,就再也沒有出來。

前世里,對於這個庶姐,芳年並無多少的感情。但是現在,卻有些不想看到如此一個妙齡少女白白枉死。

但憑自己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阻止宮中選秀。

她沉默下來,腳不由自主地往回走。茜娘有些怯怯的,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什麼,怎麼嫡妹的臉色不太好?

「二姐,我想起等會還要去方丈那裏取靈符,我們快些回去吧,算時辰,祖母也快醒了。」

茜娘復高興起來,原來嫡妹並沒有怪自己。

姐妹倆回到寺里,傅老夫人還沒有醒來。芳年要去尋慧法大師,與茜娘別過,茜娘回到自己的房間。

芳年找寺中的僧人問路,繞過舍利塔,再行經兩座佛殿,穿過一片小樹林,便來到一處清幽的院子,慧法大師就住在此處。

這裏和寺中別的地方不一樣,寺中的其它地方,地上的落葉早就被僧人掃得乾乾淨淨。而此處,遍地的落葉,連半個僧人也看不到。

她輕叩著木門,裏面傳來慧法大師的聲音。

推開門進去,就看到慧法大師團坐在蒲團上。他的對面,赫然是七王爺!白衣墨發,冷峻的神情,玉雕般的眉眼。淡淡地朝她這邊一掃,她的身子似被定住。

他們兩人中間有一張小方桌,桌上擺着棋局。

慧法大師朝她招手,「來,小施主,老衲去取靈符,你替老衲與元施主對弈一局。」

也不等她同意,慧法大師就起身離開。她站着不動,躊躇不前,不知要不要過去下棋。

七王爺修長的手指中間夾着一枚黑子,眼皮未抬,不曾掃她一眼,冰冷的聲音響起,「怎麼?傅姑娘是不屑與本王下棋嗎?」

「臣女不敢。」芳年說着,遲緩地坐在他的對面。

元翼手上的黑子「啪」一聲落在棋盤上,芳年心驚了一下。暗自懊惱自己怎麼來得如此不是時候?

她蔥白的玉指捏起一枚白子,白子用玉石製成,光滑圓潤,但她的手指嫩如膏脂,粉嫩的指甲比玉石更潤澤,尤勝一籌。

他的目光不知為何就落在她的手指上,憶起昨夜裏吸吮過的地方,除了血的芳香甜美,還有嫩滑的觸感。

芳年不敢抬頭,她感覺到對方的眼神如看獵物一般看着她,周圍籠罩着噬血之氣。這七王爺,不會是故意在這裏等着她,又想吸她的血吧?

她的手指慢慢地往回縮著,做出舉棋不定的樣子。

「王爺,臣女棋藝不佳,恐怕會掃王爺的興緻。」

「確實有些掃興!」

這個女子,明明是個膽大又不安份的,為何能夠激起他心裏的情緒?元翼一把掀翻棋盤,棋子滾得到處都是。他拂身站起,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芳年低着頭,暗罵一聲。

簡直是莫名奇妙,她不會下棋,不下便是,何必掀翻棋盤?皇家的人都難侍候,一個個的陰睛不定,動不動就砍人腦袋。

她心裏罵着,面上卻做出害怕的樣子,「撲通」跪下來。

芳年不用抬頭也知道他的目光巡睃着她的身子,她微顫著,頭皮陣陣發麻。她不知道在他的心中,已把她歸為紅顏禍水一類。

前世裴林越不喜她,就是因為她的長相,她長得不夠溫婉,眉眼不夠秀氣。她覺得男人們許是都愛成玉喬那樣的女子,眉清目秀,冷若冰霜,恃才清高,渾身上下都是濃濃的淡雅之氣。

她拿不准他的心思,無法回答他的話,不敢冒然開口。猜測着他叫她回來不會就是想看自己怕不怕死吧?

死,她無疑是不怕的。前世她活到壽正終寢,富貴一生,除了夫妻緣薄,並無其它的遺憾。

但此刻的她,還不想死。眼下她正值妙齡,不再是耄年的老嫗。這一生,還未開始,怎麼能在此時戛然而止?

「王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他本就十分惱怒,為自己,為她對自己的影響。乍一聽她的聲音,心頭微動,恰似微風掃過心湖,盪起漣漪。

這份情動,陌生得令人恐慌。他如被人撓到痛處一般,怒火更盛。此女不僅不知羞,還特別不知禮,膽大妄為,將來必不會安分守己。

「哼…你說呢?你三番兩次看到本王發病。本王以為,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傅姑娘覺得如何?」

她顰眉,七王爺還是想殺她。

這忘恩負義的東西,若是她感覺沒錯。她的血是治他病的良藥。是她用自己的血救了他兩次。他非但不感恩,還想殺她滅口,活該他一輩子孤獨終老。

「你在心裏罵本王?」他眼神變得陰鷙,語氣森寒。

「臣女不敢。」

他一腳踢開小桌,桌子翻滾幾下,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他長腿一邁,立在她的面前,她低着頭,樣子恭順,只看到見金靴前面的翹頭。

「你最好是不敢,還有本王的事情,若是你敢向別人透露半分,那麼…不僅你脖子上的人頭不保,恐怕你們傅府…」

這人竟用傅府威脅她?她心裏一遍遍地默念,自己是老者,不與他這個後生一般見識。

念著念著,想到自己不再是裴府的老夫人,而是傅家的三姑娘,不過二八年華。她心裏恨得要命,身子卻惶恐地伏低,「王爺,臣女一定會守口如瓶,請王爺放心!」

說得好聽,讓他放心。

他怎麼能放心,這女子頭低得看不清面目,背躬彎著,可脊樑卻挺得筆直。她的心裏不知在打什麼主意,陰奉陽違,好大的膽子!

要不是她的血還有用,現在他就能一劍刺死她!她最好以後安安分分的,否則別怪他心狠手辣!

「本王誰也不放心,你記住,本王會派人盯着你的,你最好安分些!」

她心一沉,從今往後的日子怕是有些不好過。七王爺真派人監視她,她會不會行動受制?還有他說的話沒頭沒尾的,怎麼扯上她安不安分?他們不是在說保守秘密的事情,她安不安分和這事沒有關係吧?

再說,他憑什麼覺得她不安分?

她一輩子本分守己,縱使沒有夫君的憐愛,仍然恪守着為人婦的本分。替裴家操持後院,沒有一絲逾越,還不夠安分嗎?京中人人誇她德行嫻淑,待人接物端莊有禮。不嫉不妒,為夫君納妾養庶子,無怨無悔,賢惠大度。

她現在想來,就是因為她過於安分,才落得孤獨終生的下場。但凡她有半點的異心,就應該早早和裴林越和離,說不定還能尋到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過着夫妻琴瑟和鳴的日子。

在她還是少女時,她承認,對於裴林越是喜歡的。那樣長相出眾,謙虛有禮,才情高卓的男子,換成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傾心。

他山之樹,往往瞧之更為秀逸,真待你看清全貌,必會失望。

裴林越就是那樣的男子,遠觀時如高山雪松,近看不過是尋常的松柏。他自認深情,一生情系成玉喬,可是她送去的那些貌美女子,他來者不拒。

如此深情,着實可笑。

那些個漫長的寂夜中,她的心一寸寸地冰冷。對於裴林越,她心中的那點喜歡隨着歲月的消磨變得麻木。甚至在他去世時,都感覺不到一點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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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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