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風雨欲來

天弘帝國新曆四十六年，十一月。才進初冬，西疆摩尼城四處已然大雪紛揚。肅殺的邊疆軍事重鎮一片銀裝素裹。

新招的十五萬新兵，經過「鑄軍堡」魔鬼式訓練半年多，已然戰鬥力大大提升。具有了一定鋼鐵軍人的素質，喬恩將軍統領全部新兵來到摩尼城，聽候喬山統帥的調遣。「鐵帥」喬山按照慣例，留下五萬新兵駐守摩尼城，其中射手兩萬戰士三萬。其餘十萬依次分派換防其他周圍邊境重鎮。

羅林所在的白羽裨將統御的射手營，亦留駐摩尼城。這當然也是「鐵帥」喬山特意安排的。喬恩向父親彙報了新兵訓練情況，和小師弟羅林的修鍊情況。喬山大悅，心道自己已算修鍊奇才了，自己這徒弟更是變態。剛滿十六歲，八階初級。

羅林安頓好自己的軍舍住處后，就急忙來向恩師喬山問安。喬山大喜，吩咐格魯置辦簡單酒宴。時值冰梅花蕾含苞待放時節，喬山父子，羅林，格魯四人在院子冰梅樹下石桌上淺飲歡敘。

到此時羅林方把自己一個人如何遇到暗金蛟，又如何戰鬥場面一一細說，給喬山等人聽。

「你是說那頭暗金蛟下顎有一塊銀白色『逆鱗』？」喬山眉頭微皺，仔細詢問道。

「是！是銀白色。」羅林微微點頭道。

喬山和格魯相顧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一絲驚詫和幸慶。喬山語氣慎重對羅林道：「小羅林啊，看來真是十分僥倖啊！這也是你的運氣啊！」喬山語氣微微慨嘆：「這蟒進化到蛟必須要蛻皮一次，而你所遇到的蛟，就是這剛蛻皮不足十天左右的。實屬運氣啊！」

「哦！老師怎麼知道？」羅林疑惑道。

「蛟的每次蛻皮之後的半個月是它最虛弱的時刻，一般都是躲起來修鍊吸取月光精華。而你看到的那塊銀白色『逆鱗』就是證據，蛟在蛻皮後半個月時間，『逆鱗』顏色逐漸由銀白色向其他鱗片顏色轉變，一個月時間就轉變到和其他鱗片不分彼此，一樣堅逾精鋼。」喬山對著羅林娓娓道來。格魯也微微點頭。

「這！」羅林聽得直覺冷汗浸背，心道：「我就說這九階魔獸怎麼那麼弱呢！原以為自己身體力量比別人強大的緣故！還真是僥倖啊！」

「小羅林，不必喪氣。天賦和努力是重要，但有時候人的運氣也算是一種實力。」喬山似乎看穿了羅林的想法，微笑道。

「是！老師。」羅林調整了一下心態。「老師，那暗金蛟倏的竄出，卻能在半空突然停頓轉變攻擊方向？」羅林對暗金蛟這招記憶十分深刻，問道。

「呵呵！這格魯最適合來講解了。」喬山微笑道。

格魯站起走到院子中間，「簌~！」的格魯身影化作一道殘影橫竄出去，突然人影又在半空停住，倏的又換向竄出。只見格魯在空中來回變換方向竄出竄回，空中彷彿都是格魯的影子。「簌~！」格魯已然坐到自己的位置。

「是這樣嗎?」格魯微笑著問道。

「對！不過暗金蛟沒這麼快，不過我已經抵抗不了了！」羅林慨嘆道。

「這並不如何神秘，小羅林，看來你對自身屬性力量，還沒掌握如何運用啊！」格魯微笑道。

「自身屬性力量？」羅林疑惑的望著格魯。

「對！這暗金蛟和我都是風屬性的，它這僅是風屬性之一的初級運用。」格魯解釋道。

「風屬性？我是火屬性，那我的攻擊？」羅林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羅林腦海里靈光閃動，似乎找到了什麼，又抓不住。

「火？」羅林暗討道，雙眼微閉，思緒又沉浸到某種修鍊的境界中。時間似乎瞬間停滯，又似乎過了千百年般。羅林腦海中無數幅開弓射箭的畫面出現，火焰焚燒一切般，羅林似乎看到自己在火焰里瘋狂修鍊，又瞬間泯滅。大地星空，似乎天地間一切事物的演變，都在羅林腦海不斷演繹，破滅，再生。羅林似乎看到自己又變成一個嬰兒，正赤身的奔跑在茫茫星空，無數星辰灑落無數星光，一切如夢似幻。這是一種境界的頓悟，對於修鍊者來說，也許一生也難以遇見。也可能因為某一事物觸發，瞬間進入。所謂「一朝頓悟」，正是羅林此時的寫照。羅林的境界正在無形中飛速提升著，這種境界的提升，並使朝夕苦修能換來的。

喬山父子，格魯三人相視一笑，並未打擾羅林。都微笑的靜靜注視著羅林，他們都知道有一種境界頓悟。三人中，也只有喬山接觸到過頓悟的感受。他在九階停滯多年，也是在「冥界森林」里苦修時，遇到一次「一朝頓悟」。方捨棄重劍，修為日進，成為聖域強者。而喬恩和格魯也多羨慕羅林，如果他們能有這樣一種機緣，也許瞬間自己就能成為聖域強者。當然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良久良久，漫天灑落的雪花已然堆積在羅林頭頂，肩頭，衣物上。羅林宛如一雪中雕塑般，一動不動。喬山三人亦都微微閉眼，呼吸輕細綿密，浸入天地雪花般修鍊起來。

「噓~~！」羅林微微吐出一口氣息，緩緩睜開雙眸，眼眸中紫色光芒愈加濃了。就在羅林浸入頓悟境界，小腹的無底洞內洪流般靈力也緩緩隨呼吸，自動按「龍龜潛息」運行起來，四周天地靈氣又瘋狂向這院落聚集過來，院落中數十丈內靈氣濃郁欲滴。喬山三人驚詫之餘，也不放過如此良機，皆修鍊起來。

喬山三人也從修鍊中驚醒過來，睜開雙眼。喬山看這羅林眼中紫色，淡笑道：「小羅林，我本還擔心你的提升速度太快了。現在看來你的境界也十分穩固了。」

喬恩笑著對羅林道：「呵呵，恭喜師弟。看來到達八階中段也不遠了。」

格魯亦對羅林報以點頭微笑。

羅林謙虛道：「我還要多向師兄學習。」

羅林剛才從頓悟清醒過來，驚喜得發現，自己的「龍龜潛息」已經穩穩進入「辟穀」中期境界，隨時可能進入後期境界。羅林發現「辟穀」境界三個階段似乎對應著「摩雲鬥氣」七階，現在似乎是實力跟不上境界了，如果靈力足夠自己完全可以修鍊進入八階巔峰。自己「內視」能力也拓寬到數百丈範圍了。羅林不由摸了摸懷裡，暗金蛟的晶核。

四人又繼續飲酒，喬山歡飲間，偶爾遙望西方發獃，總有心事般。

「父親大人，有什麼心事？」父子連心，喬恩覺察到了什麼。

「嗯！斥候有情報傳來，亞南斯帝國邊境軍隊頻繁調動集結。蠢蠢欲動，戰事在即，唉！」冠以鐵血著稱的鐵帥喬山眉頭緊皺，神情蕭索。

「那我們？」喬恩也眉頭漸皺。

「難道亞南斯帝國又擁有了新的聖域巔峰強者？」格魯仰望天空喃喃道。

虹冥大陸三國五位聖域巔峰超級強者，亞南斯帝國兩位，天弘帝國兩位，洛月帝國一位。此五位超級強者才是大陸數十年和平的最根本的原因，強如亞南斯帝國面對天弘帝國和洛月帝國三位超級聖域巔峰強者存在，不得不一直保持三國鼎立現狀。每一位聖域巔峰超級強者，都是能揮手間毀滅一座城池或數十萬軍隊，輕易改變一場戰爭的結果。這是大陸各帝國高層心知肚明的秘密，所以對於聖域強者各帝國都是特別重視。

此時亞南斯帝國集結重兵，欲改變大陸多年平靜，個中緣由值得深思。

羅林一心修鍊，對大陸軍事大事所知甚少。見恩師眉頭緊皺，亦不知如何安慰，問道：「格魯大叔你說，亞南斯帝國擁有新的聖域巔峰強者？是什麼意思？」

格魯也就把大陸五大強者，對大陸和平的重要性，簡單敘述了一下。

「原來如此？」羅林眉毛掀動，神色飛馳。「聖域巔峰？揮手間毀滅一座城池，數十萬軍隊。好強大！」羅林暗討道。

「如果我也能修鍊到聖域巔峰，也許亞南斯帝國也不敢亂來了！」羅林暗暗想道。「這不知道還要多久時間。戰事在即，無論如何也來不及。」

羅林暗自思考一會，從懷裡把暗金蛟的深青色晶核陶了出來。誠懇對喬山道：「老師，這顆晶核是暗金蛟的九階晶核。喬恩師兄和格魯大叔都是九階巔峰，用這顆晶核可以把自己實力提高，或許就能有一個成為新的聖域強者了。」

喬山三人聽了都微笑看著羅林。格魯輕輕拍了拍羅林的肩頭，微笑道：「羅林，九階到聖域，並非僅僅是自身力量的提升啊！這塊晶核對於我和喬恩都已經意義不大了，對你的修鍊到是很有必要。」

「對，師弟你收起來吧！」喬恩也點頭道。

「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修鍊，戰事暫時還打不起來。我已將情報彙報朝廷，亞瑟大帝一定會派斯諾聖法師，帶領魔法師軍團過來的。我們的盟國洛月帝國，也絕不會看著我們被亞南斯帝國消滅的。」喬山站起身來，凜然道。

「繆斯，亞羅來吧！讓我們幾個老傢伙再次會會！」喬山遙望西方，神情傲然。雷厲果斷的鐵帥又回來了。

羅林自帥府和喬山見過面后，愈加知道增強自身實力，面對即將到來的戰爭是如何重要。除了例行職守參加巡邏外，幾乎全部時間都在修鍊中度過。甚至執行巡邏任務，也把重達六千多斤的黑色輕鎧穿在身上。

從格魯言語中得到的啟發，對於羅林來說。好處不僅僅是一點點，他的第二招箭法即將完成。而第一招「九星連珠」也加以改進，威力更勝以前。現在羅林就差機會來試驗這兩招的威力，到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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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城。亞南斯帝國東疆軍事要塞，和天弘帝國摩尼城相隔三百里。

冥城，帥府內。西斯大帥。劍眉斜飛，黝黑國字臉，絡腮大鬍子。一雙黑亮眼眸自然透露出威嚴。他也是一位聖域中期強者。

此時，西斯大帥正神態恭敬地，對著一位雙鬢斑白，精神爽利的老者講話。老者身後，站著一位全身籠罩在紅色長袍里，只露出一雙冷如冰霜眼眸的神秘客人。

「老師！您親自前來，是否代表陛下最近即將要開戰了呢？」西斯望著老者，恭敬地問道。

「為師正是陛下派來的先遣部隊，我是來執行特別任務的。沒接到陛下的命令前，你不要胡亂猜測。這集結的軍團和輜重，你都安置妥當了吧！」原來這老者正是西斯大帥的老師，護國武聖亞羅。他身後正是自稱「雲」的神秘聖域巔峰強者。

「是。十八個軍團都安排妥當，一共兩百二十萬軍隊，最低級別的都是一階戰士。隨時可以投入戰鬥。」西斯簡短介紹了一下駐軍情況。

「好。隨時候命吧！我和『雲』聖女需要安靜修鍊，不要打擾我們。」亞羅對西斯吩咐道。原來巴奧大帝將「雲」封為護國聖女，和護國法師護，護國武聖同級。

「是。老師。」西斯恭敬道。

「走吧，『雲』聖女。」亞羅對這位「雲」聖女是格外尊敬。一位能赤趴自己的，虹冥大陸從來就沒有過，除了自己消失許多年的老師外。亞羅不能不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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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日，紛揚的大雪，暫時停歇了數個時辰。摩尼城內外，房屋城牆，樹木街道一片白茫茫。

冷冽的空氣似乎能把一切都凍結。身穿皮夾襖，外套重鎧，手執弓弩巡邏的兵士一個個都凍得直哆嗦。雖然這些兵士一進訓練營，就開始學習通用的鬥氣技能。但鬥氣不修鍊到五階上，完全無法抵禦這摩尼城城牆上的寒冷。領隊的都統雙眸犀利的在城頭向外掃視，最近大帥下令，亞南斯帝國蠢蠢欲動，必須加強戒備。

「有那麼冷么！走，拿出鐵軍的素質。」帶隊都統喝道。

「是。」一群士兵齊聲喝道，齊步跟隨。

「喬山！出來~~！」突然一道聲若霹雷的聲音，在摩尼城半空響起。

「空中，有敵人。」巡邏的士兵高聲大呼。都統抬眼望去，在高達數百丈的上空有一灰一紅兩個人影。沒錯，是兩個人憑空站立在半空。

「是哪位老友，找我喬山啊！」另一道威嚴的聲音，回蕩在摩尼城上空，只見一道黑色人影從帥府飆升起來，直奔空中兩人。

「哦！天啊！能飛，最少聖域中期強者啊！」

「是大帥！」「另外的兩個人是誰？~」一群人在下面炸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