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臨危突破

三月驕陽，摩尼城外春花爛漫。「唧唧咋咋！」燕雀亂飛的景象和摩尼城城頭軍旗招展，刀槍林立的肅殺宛如兩個世界。

「得~得~得~」馬蹄飛揚，打破了山野寂靜，數丈寬的碎石官道上，飛馳而來兩騎。馬兒通體墨黑，四蹄飛雪。

正是羅林和喬恩，羅林一馬當先遙遙領跑。前方數十丈高的高大黑色城牆，已然遙遙在望，羅林漸漸放緩馬蹄。片刻喬恩已跟上來，喬恩勒馬和羅林齊頭慢跑。喬恩對著羅林豎起拇指，笑道：「不想你的騎術精奇如斯，我不得不服！哈哈！」

「呵呵！」喬恩的笑聲感染了羅林。

頃刻間，黑色厚重的城牆已在眼前。近兩三丈大小的「摩尼城」三個字，在高達五十丈的城牆上顯得毫不起眼，下方圓形拱門高十丈寬二十丈。城牆下數丈寬的護城河裡面，豎立著密密麻麻尖銳鋼針，拱門前無數條粗大鐵鏈，將十丈寬的弔橋高高吊起。

喬恩和羅林勒馬立於弔橋對面，喬恩對著城牆樓上高聲大喝：「城頭值勤的聽著，我是喬恩將軍。速速去通報統帥大人，放下弔橋，我等要入城。」

片刻城牆上，傳來大聲回應：「喬恩將軍稍等，馬上通報！就來放弔橋！」

一盞茶功夫，「咯咯吱吱！~~」粗大鐵鏈開始上下滑動起來，寬大弔橋緩緩降落下來。未等弔橋降落到地，喬恩一勒馬縱上橋面，羅林也縱馬跟上。兩騎幾步來到城門，兩旁值勤士兵挺胸緊握刀槍，對著喬恩行軍禮，齊聲高呼：「喬恩將軍！」喬恩揮手致意，一馬當先衝進摩尼城，羅林縱馬緊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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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馬蹄踏在青石鋪成的街道，聲音格外清脆。羅林對這有天弘帝國第一雄關偉城，也十分感興趣。剛才城牆上刀劍出鞘，弓弩上弦的肅殺緊張。而此刻城內街道寬敞明亮，商鋪林立，酒樓飯莊沿街鋪設。走夫販卒吆喝聲聲，背負巨劍的遊俠，或成群結隊的傭兵，完全一副人潮熙攘市集的景象。如只看城內景象只怕誤以為是哪座繁華都市，唯有隊列整齊，鎧甲鮮亮的士兵,隨時在街道巡邏，才會讓人想起這是軍事城堡。

羅林一路跑馬觀花般，緊隨喬恩順著這條寬敞大道奔跑了一刻鐘左右。羅林被一路繁華，喧鬧而有序震驚。「外緊內松，張弛有道。」掌控法度如此精密，竟將一邊關重鎮治理得如太平盛世。羅林對即將見到的這位邊關統帥，又多了幾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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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一重高大府門矗立，府門正上方懸一斗大橫匾，兩個鎏金大字「帥府」。朱紅銅錠大門大開，大門兩旁，各站兩名全身鮮亮鎧甲，手持長槍腰懸彎刀，身形彪悍的護衛。大門前階梯兩邊，各立一暴龍石雕，怒目圓睜，作勢欲撲。

喬恩勒住韁繩，翻身下馬，門前護衛一看是喬恩，急忙上前把馬牽住。羅林一看隨即也翻身下馬，護衛把兩匹馬牽走。喬恩拉著羅林，跨入府門來，早有士兵進入彙報。片刻間，從院子里轉出一身青袍，管家穿著，滿臉精悍的中年男子。見了喬恩拱手行禮，微笑道：「喬少將軍回來了！」正是帥府大管家，格魯。

喬恩也報以微笑，詢問道：「格魯管家，家父身體安好吧！」管家格魯點頭道：「大帥一向健碩，武學更是日漸精深，以前我還勉強能陪大帥練上兩招，現在完全不是大帥一招之敵。」

羅林聽到這裡，不由對這名叫格魯的管家多看了幾眼，暗討道：「能陪聖域強者練招？那最少也是九階強者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格魯見羅林望他，也對羅林點頭微笑。

喬恩指著羅林給格魯介紹道：「這位是今年的新兵羅林，我帶來見父親大人的。」

「哦！」這下到輪到格魯吃驚不已了，把羅林看了又看。轉頭對喬恩道：「大帥在大廳等喬少將軍。」

「哦！好的。羅林你在這等等，我先去給父親說說。」喬恩對羅林說道，見羅林點頭轉身進入內院去了。

羅林四下打量了一周，房屋建築多用巨石粗木，並無多少精雕細琢之處，風格粗獷，以實用為主。「你這把弓是精鍊精鋼加五階『暴風巨蟒』蟒筋製作的吧！」格魯忽然對羅林問道。

羅林大驚，暗道：「自己父子兩人，用當初殺死的巨蟒獠牙換的一點精鍊精鋼，再用巨蟒筋用油侵泡一年多做弦，製作出現在我背負這把弓。」沒想這個叫格魯的管家一眼就看穿。

格魯見羅林眼神閃動，笑道：「我少年時也多處闖蕩，見識過不少魔獸。這『暴風巨蟒』我也殺死過幾頭，所以你勿用疑惑。」

「格魯大叔對大陸魔獸情況很熟悉吧！能否請教？」羅林對魔獸所知甚少，求知yu望溢於言表，羅林對著格魯深鞠一躬道。「當然，你是喬恩少爺的朋友。況且，這些也不是什麼神秘的知識。」格魯對這位態度誠懇的少年，好感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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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林，來！」喬恩站在內院大門向羅林招手。羅林對著格魯躬身行禮，轉身走入內院。內院數十丈開闊，青石鋪就，小花圃里種有幾樹冰梅，樹下有石桌椅。

羅林緊隨喬恩，走進內院正門對著的大廳，廳內正中一供桌，桌旁一方形木椅，椅坐一面目清癯，鬚髮微白，雙眸瑩潤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帶和善微笑，望著羅林問道：「你叫羅林？」

「是！」羅林本來局促不安的情緒，在男子如沐春風般的笑容里悄然逝去。

「這就是以鐵血政策出名的『鐵帥』喬山？」羅林暗道。這宛如鄰家大叔的親切男子，怎麼也無法和「鐵血」兩個字聯繫起來。

「沒錯！我就是喬山！」似乎能看穿羅林心思般，喬山的語氣平和，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喬山似乎在這一瞬間陡變，瑩潤眼神裡面，透露出無比自信和傲然。雖只是靜靜坐到在那裡，一種如山，如岳，屹立天地般威勢，逐漸升騰，迎著羅林壓迫下來。

空氣彷彿變成一種膠質般粘稠，羅林忽然覺得一種無形的東西，壓迫著自己的心臟和身體。一種無法呼吸，無法思考，無法動彈的念頭在羅林心底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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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聖域強者的威壓？」此時羅林腦子裡面，僅有的念頭。忽然小腹內那團熱流開始自動旋轉升騰，猶如風中火苗隨著風勢逐漸變強變熱，順著羅林經脈自動按照「龍龜潛息」，第二境界「胎息」第三階段，忽快忽慢流轉起來。而流經的經脈猶如乾枯許久的河流得到水的滋潤，胸口那種窒息感漸漸消失。

在自動進入「胎息」第三階段運行后，透過皮膚的能量交換。外界無比強大的壓力瞬間轉換成新的能量，源源不斷的湧入進來。又融入羅林經脈流動中的那股暖流，使得這股暖流速度激增。而這股突然增強后的熱流，迅速按照「龍龜潛息」內息運轉軌跡，瘋狂流轉起來。本來該慢慢滋潤增強的經脈，被這股逐漸強盛的熱流，強行擴大再擴大。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種將外界壓力轉換為自身能量的循環，運轉不息。這就是羅林三年深山苦修，「龍龜潛息」這無上仙法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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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喬山忍不住發出驚異的聲音。本想用自己的威壓，試試這名能看出自己筆意蘊含的劍法拳意的，少年的修為，不想一層威壓不但沒用，還有被稀釋消融的趨勢。

喬山在輕聲驚嘆后，忍不住好奇之心大起。「這是什麼奇特功法？竟能以弱勝強，柔韌無比。」喬山好勝心起，無形中加大一層威壓。

羅林頓覺身處岩漿洪流中一般，那股剛剛逐漸減輕的壓力，突然變得無比強大。瘋狂湧入身體的能量，使得小腹那小小火團瞬間變成熊熊烈火，流經經脈的熱流也化作了竄流的火焰。羅林身體經脈肌肉骨絡，猶如被烈火灼燒烤炙，經脈擴大的速度，已然完全跟不上。

「滋！~~」羅林彷彿聽見自己經脈破裂的聲音，當然這只是疼痛在大腦中產生的錯覺。經脈包容不下瘋涌而來的火焰熱流，瞬間把羅林經脈撕裂。緊跟而來的能量又瞬間把這經脈進行修補，不過修補的速度，遠遠落後於這撕裂的速度。羅林臉孔逐漸變得微微發紅，「胎息」轉換進來的能量，幾欲從羅林皮膚反滲透出來。

「絕不能退！」羅林骨子裡那股倔強，死死地支撐著羅林的身體。那股如火焰炙烤的痛苦，讓羅林幾欲昏死過去。羅林一雙漆黑髮亮的眸子中，漸有血絲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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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火老兒，你搞什麼？你想把這小子搞死啊！」那個久違了的陰森仇怨的聲音，又在羅林腦海響起。

「放屁！小羅林性格倔強之極，現在神智已然迷糊了！怎麼辦？他的經脈怎麼可能經得起這麼大的能力衝擊！」飛火的聲音無比焦急。

「嘿嘿！飛火老兒，我們來做個交易這麼樣？」那個陰森的聲音帶著無比的誘惑。

「什麼交易？能救羅林就可以商量！」飛火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當然能救，你難道忘了我們魔巫族精血的作用了嗎？桀桀！」陰森聲音得意怪笑。

「啊！對了！魔巫族精血可以不斷修復全身經脈氣血骨絡。說！什麼交易？」飛火語氣很無奈。「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以後能讓我和羅林自由談話就可以了？」陰森聲音很誠摯。

「就是自由談話？」飛火怎麼也不會相信魔鬼會誠摯。

「當然，僅此而己！」陰森聲音無比柔和誠摯。

「行！成交！」飛火看羅林經脈快全部爆裂，再不施救來不及了，催促道：「快！」

「你不會反悔吧！」陰森聲音希望等到一個肯定的誓言。

「放屁！當然絕不反悔！」飛火都快暴跳如雷了。

「好！」隨著陰森聲音斷落。一滴似乎帶著無限詛咒的黑色鮮血，從羅林腦海黑色長劍中飛出，迅速融入羅林的血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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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滴似乎帶著無限魔力的黑色精血，迅速同化著羅林的全身血液，羅林的血液逐漸變成黑紅色。變成黑紅色血液似乎具有無限修復能力，被黑紅色血液包容和相連的經脈瞬間被修復，不斷奔涌而來的火焰熱流又瞬間把羅林經脈撕裂，而黑紅色血液又瞬間把經脈修復好，如此反覆循環~~。不斷被「胎息」轉換進入的能量，在羅林小腹稍做停留後，紛紛流轉進入經脈。而此時羅林的經脈似乎也來不及流轉包容下，這太多太快而來的火焰熱流，流轉不動的熱流化作熱油般，把羅林小腹這團熊熊烈火越澆越旺，逐漸擴大有野火燎原之勢。「啵!~~」包容小腹烈火的空間瞬間破裂，黑紅色血液瞬間又修復，擴大~破裂~修復~~擴大~破裂~~修復~~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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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無限時間發生的事情，其實對於喬山和喬恩看來，只是短短一瞬間。「父親！」喬恩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羅林，在喬山說：「我就是喬山！」這句話后，羅林臉色發紅瞬間說不出話來。喬恩知道父親在試羅林修為。再眨眼間，羅林臉色又恢復平常了，此時喬山忍不住輕咦一聲。羅林瞬間又臉色微微變紅，而且有繼續變紅的趨勢。再眨眼間，喬山和喬恩又發現羅林的雙眸隱隱發紅，身體隱約有紅色光芒漸漸滲出。喬恩雖然不知道到底羅林還能堅持多久，但想到羅林才十五歲，喬恩忍不住對著喬山喊道。

喬山也覺得差不多了，逐漸收勢。壓迫在羅林身體的威壓逐漸消失，「撲通！」羅林一頭昏倒在地上。

「羅林！」喬恩聲音無比焦急。「奇怪！難道自己威壓運用過大？」喬山暗討道。

喬恩一把抱起羅林，轉頭看著喬山,語意疑惑：「父親，你剛才運用多少威壓？」

「最多兩層！」喬山自己都不確定了。「什麼？兩層？老天！父親大人，我都抵抗不住你三層威壓。羅林才十五歲啊！」喬恩語氣很激動。

「十五歲？十五歲怎麼了？我十五歲也是七級戰士了。」喬山自己也覺得難圓其說了。「別急！來我看看！」喬山說話間，伸出右手輕輕按在羅林額頭，一股肉眼可以看到的金光芒自喬山掌心緩緩溢出，慢慢滲入羅林額頭。

「咦！古怪！」喬山再次驚嘆。

「父親大人，羅林沒事吧！」喬恩眼神掩飾不住的焦急。

「當然沒事！只是很奇怪！」喬山自己也疑惑。剛才他運用自己已達聖域巔峰境界的黃金鬥氣，深入羅林，準備檢查一下羅林情況。

不想一進入羅林后，那股黃金鬥氣竟然迅速融入了羅林經脈，變成了羅林自己的力量了。這簡直匪夷所思，喬山也被搞懵了。他怎麼也想不出這個世界，怎麼會如此奇怪的功法？不過雖只是瞬間，他也把羅林的情況基本搞清楚了。這古怪少年不但沒有受傷，而且是經脈氣血骨絡竟然好的出奇，就像剛剛進行了一次完全的洗髓伐筋一般。

喬山父子永遠都無法想象，在他們看來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在羅林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可以說是變異。羅林的『龍龜潛息』在剛才硬生生被提高了一個境界。如果說剛才是洗髓伐筋，那羅林是在一瞬間進行了千百次的洗髓伐筋。所以現在羅林身體體質的變態，完全超乎了，喬山這位進入聖域已經快二十年的強者的理解。

喬山不知道怎麼給喬恩說。「說好？不對？難道說好的不能再好？」喬山自己想到都不由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