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華靜茹

顧永年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消失在人群中。

「餘澤哥哥你真是，唉，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

韓清瑤看着滿臉笑容的餘澤，有些無奈的嘆道。

餘澤無所謂地道：「怎麼？你覺得我拒絕了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韓清瑤撅著小嘴：「難道不是嗎？那可是咱們安蘇的首富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她雖然社會經驗還不是很多，但也看得出來餘澤身上穿的衣服普普通通，並不是富裕的人。

餘澤靜靜的看着她，淡淡地笑着。

大腦卻飛快的轉動，之前在巷子裏事情的蹊蹺，那兩個人的異常，還有剛剛顧永年隱蔽的神態，所有的一切片段不斷解析融合。

終於，他心中豁然開朗。

這一切的事情，都是顧永年自導自演的！而他最終的目標應該就是眼前的少女，韓清瑤！不過她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能對顧永年有什麼用？

「難道說韓清瑤的身份很特殊？」

想到這餘澤詭異一笑，忽然將臉湊到她面前：「你相不相信我以後會超過他。」

近得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得到，韓清瑤小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我，我相信！」

「哈哈！」

餘澤忽然發現，逗逗這個還沒有成長為女警花的少女，也是很有趣的事。

「好了小美女，我還有事，要先走咯。」

「那個，餘澤哥哥，你等等。」韓清瑤站在原地有些遲疑，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道：「那個，你能不能給我留個電話，我，我改天有空請你吃飯，好好感謝一下你。」一說完，臉色變得更紅了，這算不算是主動追求男人？

餘澤正要開口，肚子卻不爭取的響了起來，頭也有些發暈，得先去弄點東西吃。

他尷尬的摸摸鼻頭，腦子一轉，湊過去，笑眯眯地道：「給你留電話號碼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付出一點代價哦。」

韓清瑤心中小鹿亂撞，難道他要……這也太快了吧？

低着頭小聲道：「什麼代價？」

「代價就是，下次你要請我吃兩次飯！」

餘澤故意把話音拖得很長。

「啊？哦，好！」

韓清瑤長出一口氣，原來只是多請他吃一頓飯，想到這心裏也不禁有失望又有些高興。

餘澤報出電話號碼，然後看着韓清瑤那嬌艷欲滴的神態，輕輕道：「好了，我還有事情，再見了小美女！」

說完就揚長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韓清瑤小臉紅撲撲的，暗道：「餘澤哥哥長得也蠻帥的。」心中一片甜蜜蜜的。

分開后，餘澤找了家麵館，一口氣吃了兩碗麵條，這才滿意的拍拍肚子：「總算沒有餓死。」

他沒了工作后，一直節衣縮食，一天只吃一頓麵條。這次吃了兩碗，算是奢侈的了。

「綠美苑」建於九十年代初，是一個老式的小區。

餘澤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來到了五棟一單元302號房，按下了門鈴。

很快，一個披散著頭髮，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女人打開了門。

「你找誰？」聲音軟綿綿的，還帶有一股子慵懶的味道。

餘澤眼睛一掃，頓時氣血上涌，只見她身穿松垮垮的睡衣，最上面一顆扣子掉了，半片山峰雲遮霧繞的露出，蔚為壯觀，饒是餘澤兩世為人，也忍不住艱難的咽了下口水。

勉強克制住衝動，道：「你好，我找一下華小婉。」

「華小婉？」女子眼睛一下睜開，黑葡萄般的眼眸，竟然有一種鋒利感：「你是誰？你找她幹什麼？」

餘澤也感受到了女子的變化，小心說道：「我爺爺叫牧河，是他讓我來的。」

「牧河！」女子語氣有些激動：「你是不是叫餘澤？」

餘澤點點頭。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女子，不明白對方為何表現如此異常。

女子也在打量著餘澤，可看了片刻，眼中激動的神色漸漸消失，甚至帶着一些失望的味道。

「進來吧，隨便坐，我去洗漱一下。」

將餘澤領進屋，女子就進了洗手間。

餘澤好奇的打量著屋子，這是一間重新翻修過的老式三居室，從風格來看，屬於比較簡潔的那種，除了必要的傢具以外，沒有多餘的裝飾品。

五分鐘后，女子回到大廳。

餘澤眼前一亮，洗漱打扮后女人竟然讓他有了一股衝動的感覺。

她三十左右的年紀，肌膚白澤，波浪的長發披肩而下，嫵媚迷人，她五官非常精緻，細長的柳葉眉，黑葡萄般的雙眼，尤其是一雙嘴唇，嬌艷欲滴，性感豐厚。

鬆散舒適的睡衣已經替換成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裝，將她完美的曲線完全襯托出來，特別是那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平添幾分性感。

「你好，我叫華靜茹。」

一番洗漱后，女子褪去了睡意，聲音清脆感性。

「茹姐，你好。」

不得不否認，即使餘澤兩世為人，也很少見到如此尤物。不過他還算克製得住，聲音平靜坦然。

簡單的認識了一下，華靜茹沒有再客套，問道：「牧爺爺他，還好嗎？」

提到那個撫養他長大的老人，餘澤忍不住有些傷感：「兩年前，爺爺故去了。」

華靜茹眉頭皺起：「兩年前就去世了？那為什麼你今天才來這裏？我如果沒猜錯的話，牧河爺爺臨終前一定會交代你來這找我奶奶的，你為什麼不聽他的話？」

餘澤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想靠自己……」

華靜茹臉上有了怒意，語氣忽然變得有些重：「想靠自己？拉不下臉？認為你是一個堂堂大男人，不想依靠別人？愚昧！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那該死的自尊心，誤了多少事？」

「難道依靠別人很丟臉嗎？很多人在世上不是餓死的，是蠢死的！」

餘澤也有些不高興了，話還沒說兩句，就被莫名其妙的被罵了一頓。他沉聲道：「茹姐，來不來這裏，我自己有我的打算，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的，行了，我先走了。」

他兩世為人，從來沒讓人這樣罵過，心情極度不爽。

「你站住！」華靜茹攔住他，臉上怒意更重：「你知不知道牧河爺爺和我奶奶是什麼關係？他們是夫妻！為什麼他們一對夫妻會分隔兩地，二十多年不見面，你懂不懂？你難道真的以為牧河爺爺會無緣無故就讓你來這嗎？」

餘澤也吃了一驚：「牧河爺爺和華奶奶是夫妻？那爺爺為什麼沒跟我說過？還搞得這麼神秘。」

「跟你說？你給他們機會了嗎？替你安排好的一切，你為什麼要自作主張？如果可以，誰願意藏頭露尾？誰不想光明正大？」

華靜茹一句話比一句話嚴厲，而且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也讓餘澤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怪不得除了到鎮里讀書，牧爺爺從來不讓自己離開村子半步。怪不得牧爺爺嚴格要求他每日必須練功，不許偷一點懶。怪不得每當餘澤問起他的身世時，牧爺爺總是欲言又止。現在想來，其中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道說，牧爺爺讓我來找華奶奶，是因為我的身世？我的父母？」

餘澤紅了眼眶，心中充滿了自責，愣在原地懊惱不已。

良久，他緩緩開口道：「對不起，都怪我！」

聲音落寞，儘是遺憾。本有機會知道父母的訊息，就因為他的固執，斷送了一切。

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好再留在這裏了，步履蹣跚的往門外走去。

「站住！」

「既然已經來了，明天就把行李搬過來，以後就在這邊住下吧。」

華靜茹也意識到語氣有些重，聲音變得輕柔了一些。

餘澤黯然道：「茹姐，這一切都怨我，我還是走吧，有機會再來看你。」

華靜茹神色複雜，看了他一眼道：「不行，你以後必須住這裏。」

嘆了口氣接着道：「他們兩位老人有過約定，牧爺爺如果去世了，就會拜託我奶奶照顧你。雖然奶奶不在了，我也會照顧好你的。工作的事情，我會安排的。」

餘澤有些尷尬：「那個茹姐，我已經二十歲了，應該不需要照顧吧。」

華靜茹沒有接他的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好了，今天先這樣吧，我還有事就不留你了。你回去把行李收拾好，明天就搬過來。」

餘澤本想拒絕，可以一接觸到華靜茹嚴厲的目光，到了口中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工作的地址，晚上六點，你直接到三樓找我。」

「這張卡你先拿着，你改天去買幾套像樣的衣服，上班穿。」

「茹姐，我不能要你的錢。」

餘澤有些震驚，因為華靜茹拿出的這張黑色卡片，前世他也擁有，是一張某銀行的無限卡，五百萬額度以下任刷。他和華靜茹見面到現在總共不超過二十分鐘，對方竟然就就送出這張卡。

華靜茹乾脆道：「別婆婆媽媽了，算起來我們也是姐弟關係，這點錢算不得什麼。就當是你預支的工資，要不你穿成這樣怎麼上班？」

「可是這太多了，我……」

華靜茹道：「我也沒說讓你全花光！帶在身上傍身總是好的，行了，別廢話了。」

餘澤想了想，也就收下了，反正他現在也非常需要錢，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拒絕就太過虛偽了。

雖然他滿肚子疑問，可人家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拿着卡先行離開了。

他能感覺到，這個華靜茹雖然態度不好，不過對他的關切卻是由衷的。

餘澤走後，華靜茹靜靜的坐在客廳里，良久，她起身走進一個房間。

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上面擺着三個靈位，其中一個名字是「華小婉」。另外兩個靈位則用黑布遮掩著，看不到寫着什麼。

華靜茹燒了一炷香，獃獃的望着靈位有些出神。

「奶奶，他終於來了，可現在來還有什麼用？您強忍着疼痛，遲遲不肯咽氣，硬拖到去年，就為了見他一面，可這混小子……」

「現在一切都晚了，都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