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512，死而復生，破而後立，先天之人，武道之神
東帝眼神眯起，輕語道：「先天……」
幽星夜睜眼望去，淡淡一眼，眸光輕轉，未抬手，未揮劍，已將一道火紅匹練在身前憑空生成、並斬出。
這是劍光，亦是劍氣，還是劍意。
隨心念所動而斬出。
「嗯？」
東帝目光一凝，將掌劈出。
有微響生，不重。
匹練散去。
東帝往後滑了半丈。
地面，多了一條弧線，升騰著幾縷白煙。
東帝抬起手，手掌上麵皮開肉綻，卻沒有血液，因為，傷口成型瞬間，便已焦灼，飄蕩出一股肉香。
他輕嘆道：「好厲害的劍氣。」
與此同時，幽星夜也抬起左手，輕輕握拳。
身負無盡偉力，胸藏無窮豪氣。
這輕輕一握，便彷彿抓握住了一整座……人間。
再凝眸，她帶着自信笑容，劍一揚，指著東帝：「姓東的，你威風了半天，接下來該輪到我了。」
東帝放下手，負於背後，道：「我可不姓東。」
紅光一閃。
東帝身體後仰，並向後滑出，同一時間，閃耀鋒芒的劍影幾乎是擦着他鼻尖掃過。
長達三丈的火紅弧光橫空衝出懸崖，最終消弭在數十丈外的半空。
東帝后滑出去，及至懸崖邊，劍氣已過，身體才要凌空翻轉，重新落定。
然而這時，一隻手已經按住了他胸口。
幽星夜真氣縈繞下周身閃耀出一團赤色華光，喝道：「我知道你不姓東，但我就愛這麼叫。」
將手重重按了下去。
地面怦然炸開。
宛如深夜驚雷，響徹山上山下。
山崖這處直接被震塌，半個山頭都能感受到這一刻的震動。
碎石飛濺，煙塵瀰漫。
幽星夜倒飛回去。
穩定落點。
左手輕輕一撣，勁風衝出，將塵埃卷下山崖。
夜色下，懸崖邊彷彿被巨獸咬了一口，缺了五六丈寬的一角。
幽星夜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論範圍，遠不如當年東帝在前面震塌的山崖，但比她以往能做到的極限都強不少了。
而這，對此刻的她而言，和隨手一擊差不多。
這也是有獨孤無沖處轉移過來的神意作用，讓她此刻能相對更精細地掌握老祖的先天真元之力，不然的話，她控制不住真元，這一擊怕是就要耗盡這一道真元。
當然了，這樣威力肯定也巨大無比，直接將這整座崖頂給震沒都不意外。
不過……
「真是頑強啊。」
盯着那被震塌的缺角，幽星夜嘆道。
她能清楚感受到，東帝氣息尚存，也沒落崖，就在這缺角之下，只是，儘管氣息尚在，紊亂虛弱，也是確鑿無疑的。
「咳咳……」
崖邊坑陷的缺角下，東帝爬了出來，此時他紅袍破碎了大半，露出了半邊身體，面上血污，渾身多處皮開肉綻，有的血肉已被烤熟，有的則在正常不斷流血，這是外力內侵，經脈被打破裂的殘痕，而他胸口位置更是明顯凹陷下去了幾分，還有一個血淋淋的窟窿，血肉模糊，但縱使這般常人已經該死十次八次的傷勢，他就是還撐著一口氣。
他站定在地面，彎著腰劇烈喘息了一會兒，佝僂的背，才又挺直。
而就在挺直的剎那，他渾身流血止住，傷口癒合，腫脹處消除，胸膛的凹陷恢復，只剩下那遭受狂力炸傷的窟窿，以及那些傷痕處被燒焦的死肉還在。
幽星夜冷眼相看。
壓力本該無形，作用於心，然而此刻，幾乎已成實質，迫害形體。
東帝微微喘息起來。
腳下地面，似在下陷，身體竟然生生下沉了幾分。
也是在同一時刻，幽星夜抬起碧落，隔空輕輕一劈，似乎輕描淡寫地隨手一揮。
霎時，赤光衝天，劍氣凌霄。
鏗鏘劍鳴不絕，萬千劍影蜂擁而出，如驟起了一條大河。
這是純粹的沛然劍氣衝擊。
撲天，犁地。
被幽星夜臨機得來的先天之壓強行禁錮，面對劍氣之河，東帝根本無法閃避，只能被動硬抗，他長喝一聲，抬起雙臂，真氣勃發，布下三尺氣牆。
劍氣河正面衝擊下來。
彷彿毫無阻礙，徑自衝出了懸崖，沖向了夜色，最終消逝在遠空。
地面被犁出了一條半丈寬半臂深的痕迹。
周圍有幾具倒霉的屍體，被劍氣河外泄的餘波所化的勁風卷落懸崖，死無葬身之地。
東帝還在。
在被劍氣河犁出的溝壑之中。
仍維持着雙手撐開氣牆的抵禦姿勢。
但渾身已血肉模糊，一身血肉之軀，不知添了多少道傷痕。
這劍氣河，竟是真被他擋了過去。
隨後他身體一震，發出骨節響動的噼啪響聲，轉眼傷痕癒合了七八，但在體內劍氣殘勁衝擊下復又裂開，很快又癒合，如此數度循環，才算穩定下來。
血液遮掩下儘管看不出臉色蒼白，劇烈的喘息卻說明這個過程他其實也並不輕鬆。
幽星夜仍然冷眼相看，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動手。
東帝喘息著輕笑道：「武道之前，三步登天，我聖體，已鑄，識海已辟，只是，這般，還殺不了我。」
幽星夜平平淡淡，沒什麼氣憤或意外的，只是將身體微微側開，將碧落劍身放在左手手掌，劍鋒向前，遙指東帝，右腿退後一步，前後錯落分開，雙腿委屈，擺了個起手架勢，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再領教一下，我剛剛才領悟的絕招吧……人劍合一，來去縱橫。」
人劍合一·來去縱橫。
這是她為這一招取的名字。
隨話語落。
火光一閃，她人已經消失。
只有一條筆直稀薄的火線赤痕，如一條薄而長的紅色布帶，在溝壑上方取而代之。
從幽星夜原先站位起始，到東帝身後三丈外，半空之中止，幽星夜的身影，也出現在火線的盡頭。
漂浮在空中。
凌空虛渡，飛天遁地，對先天而言是基本操作，幽星夜此刻雖是取巧而來的偽先天，亦能為之。
那條火線橫在半空，中間穿過東帝的頭顱。
他的嘴角甚至還保留着那一抹未來得及散去的微笑，也永遠不會散去了。
因為生機已先一步泯滅。
他的眉心處，多出了一個一寸長的紅印，往外溢着血。
火線消散。
東帝身軀倒落。
幽星夜轉過身，感受這東帝的氣息確實斷絕，橫眉冷目的冷淡表情終於破功，恢復了平日間的嬉笑隨意。
她飄回了懸崖邊溝壑之中，在東帝屍體上踢了一腳，滿意點頭道：「嗯，不錯不錯，這老傢伙終於死球了，哈哈。」
她抬起頭，對邊上全程旁觀的明月天道：「姐姐你等一下，我現在氣機太強，激動得有些控制不住，先發泄發泄。」
她說完大笑着凌空后翻，復又化作一道赤光，衝上天穹。
來去縱橫。
回遊蒼穹。
這一刻，山上山下，無數人看見了黑金崖之巔，夜空下赤色流光勾勒出的圖案。
亦聽見了響徹天上地下，縱情快意的長笑聲。
火紅的光痕，在夜空中浮現，就像以筆在白紙上隨心所欲地勾勒出一團亂麻的不規則圖案，烙印在夜空中，經久不散。
PS：本來這書都已經太監了，畢竟撲的太慘，根本提不起碼字的動力，但前幾天一個讀者追到qq上，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