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因後果

走下樓，果然姑父一家正在餐廳吃早餐，也不愧是戰靈的家族，吃個早餐都那麼的嚴肅彷彿在參加宴會一般。客廳的電視機正在播放着早間新聞，這是姑父家每天的固定。

看到秦嵐下來，姑姑連忙站起身，「嵐嵐，你怎麼下來了？宋姨不是說你在房間里吃早飯么？還是好好回房間里休息，醫生說你需要靜養一陣子……」

「醫生說，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所以才讓秦嵐出院的。媽媽，你是不是有點神經緊張了？上個月我發高燒到四十度，你都沒有這麼緊張！」一邊的熊孩子張靈普一邊拿着餐刀切著麵包一邊慢條斯理的說到。

在以前，熊孩子和秦嵐一直針鋒相對，也許是因為秦嵐太受姑姑偏愛，小孩子有些吃醋罷了。張靈普是姑姑第二個孩子，今年才十歲就讀於中心小學。但他這一張嘴巴，卻是與年齡不符的毒辣。單單論鬥嘴，以前的秦嵐也不是對手。

「我已經沒事了，小姑不用那麼緊張！剛才不小心把餐盤給摔了，所以還是下來吃飯吧！」秦嵐一邊說着，一邊拉開椅子坐在熊孩子的身邊。

看着秦嵐竟然沒有和自己爭吵，熊孩子顯然有些不太習慣，詫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秦嵐。秦嵐自然的坐下，將餐巾緩緩的戴在脖子下面。

伸出手，卻在即將握到牛奶的時候微微一怔。深吸了一口氣，確定不會再發出那一種怪異的能量之後，才把牛奶杯再次拿在手中。

這短暫一瞬，自然瞞不過這麼多雙眼睛，「秦嵐啊，你就這點出息？落一次水連牛奶都不敢喝了？杯子那麼小，淹不死你的。」

熊孩子繼續向秦嵐開炮，換做以前，秦嵐早就扯著嗓門和熊孩子懟起來了。剛才熊孩子被秦嵐無視，這讓熊孩子很是鬱悶，所以鍥而不捨的向秦嵐發出攻擊。

秦嵐正在猶豫要不要還嘴意思一下，坐在對面的姑父卻是眼神不善的盯了熊孩子一眼。對於姑父的威信，熊孩子自然是不敢挑釁，眼神微微閃躲，默默的低下頭將原本切碎的麵包切成更小的碎末。

「嵐嵐，溺水的恐懼一般只會存在於心理上，畢竟萬物生靈最先誕生的地方都是在水中。」姑父眯著笑臉對着秦嵐說道。

「那三個人原本就是本市的混混，以前因為偷車被抓進去了好幾回。他們的口供已經招供了，之前看到你的車不錯，就起了偷車的心思。因為你在邊上吹風，被你當場撞破。

看你身上穿的是高端的衣服，害怕你會報復，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的將你綁了沉湖。明天就回將他們移交給當地的警察局，謀財害命，這個罪名可不會輕，夠他們在牢裏過一輩子了。」

姑父的話音落地，一邊的小姑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啪的一聲，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臉色陰沉的別過臉，冷冷的盯着姑父。

「移交給警察局？在牢裏過一輩子？」兩個詢問，彷彿寒風一般吹過張子濤的脖子，張子濤頓時打了一個冷顫，臉上露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

由此可見，這個家裏，還是小姑當家做主的。秦嵐默默的看着，也不說話。而小姑，卻冷哼了一聲，「張子濤，嵐嵐好歹也是秦家的嫡系三少爺，差點被人殺害了，你竟然要將兇手移交給警察局？你這戰靈裁決所的所長，當的可真威風啊！」

「小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雖然是戰靈裁決所所長，但是也要按照法律流程做事對吧？嵐嵐雖然是秦家的人，但畢竟沒有覺醒戰靈屬於普通人。這樣的刑事案件，不是我戰靈裁決所的職權範圍。

你又不是不知道，亞太區首席執行官慕容岩對我盯得有多緊，他一直在找突破口將我趕出東源星，我要是擅自扣留住那三個傢伙私下定罪，那不是正好給慕容岩突破口么？」

「你說你，你背後有我們秦家撐腰，還怕他慕容岩做什麼？那三個混混竟然敢對嵐嵐下手，還能讓他們在牢裏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聽了姑父的解釋，小姑的臉色變得好看一點，但是就算這樣，小姑也不想善罷甘休。

對於普通人來說，在牢裏過一輩子已經是極大地處罰了。但是竟敢對秦家的三少爺出手，不死不足以消除小姑的心頭之恨。

「小柔，這還用你來教？移交，定罪，那只是法律流程，要那三個混混完蛋還不簡單。放心吧，我怎麼可能讓嵐嵐受了委屈呢？」

姑父這麼承諾，小姑的臉色才算好看了起來。但是，秦嵐遭了這麼一場罪，小姑的心底就是不痛快。從張子濤身上發不了脾氣，小姑立馬轉過頭看向安靜吃飯的張靈兒。

張靈兒和秦嵐同歲，僅僅小了半年。在秦嵐昏迷之前，最後看到的身影也是靈兒的，所以猜的不錯的話，靈兒也是秦嵐的救命恩人。

「靈兒，我平時怎麼和你說的？讓你在學校里好好照應嵐嵐，你呢？只顧著自己上學放學，從來不和嵐嵐一起走。你們是表兄妹，一起上學放學又怎麼了？害怕別人誤會么？」小姑對靈兒開炮，頓時讓秦嵐的臉頰燒痛了起來。

「小姑，和靈兒沒關係，是我自己想去兜風的，在學校里多虧了靈兒照顧才沒有同學欺負我，而且要不是靈兒及時趕到，我早就葬身湖底了。」秦嵐連忙替靈兒開脫。

坦白的說，秦嵐和張靈兒的關係說不清是好還是壞，張靈兒的性子極其冷淡，平日裏也非常寡言少語。和秦嵐朝夕相處，這一年來說過的話也未必有一百句。

但是有一點秦嵐沒有說錯，在一中的時候，秦嵐以前這個二逼性格，一天到晚的樹敵，要不是有張靈兒罩着，估計早就被打死千百遍了。

「還有你！」秦柔的眼神狠狠的向熊孩子瞪去。

「媽，這又關我什麼事？你這偏心也偏的太明顯了吧？」張靈兒不還口，張靈普可沒這麼老實。在小姑還沒數落的時候，連忙委屈的叫了出來。

「還不是你成天和嵐嵐吵架？嵐嵐是哥哥也只能讓着你，心裏不痛快才會想着去兜風。你要是能讓嵐嵐清靜點，至於鬧出這樣的事么？」

張靈普瞪大了眼睛，也許此刻的心底已經被小姑強悍的邏輯能力震顫的無以復加了。如果秦嵐能讀心術的話，定然能聽到張靈普心底的無數個我靠。

「小姑，真的和靈兒靈普沒關係，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想去兜風的，這不是快畢業了么……而且我不是也沒事么……」

小姑越是對秦嵐偏愛，秦嵐的心底就越尷尬。雖然早就知道從小到大小姑最寵自己，以前的秦嵐還洋洋自得，但換了靈魂的秦嵐卻不這麼認為。這不是讓自己和靈兒靈普之間產生矛盾么？

這一年來熊孩子處處和秦嵐做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小姑對秦嵐寵的。聽了秦嵐的話，小姑的臉色才算有些好轉，「你們看看，嵐嵐多懂事，就你們兩個讓我不省心……」

「我去，又給我拉仇恨？」秦嵐頓時有些欲哭無淚，只能露出一絲乾笑。一邊的姑父張子濤也是露出滿臉的無奈，誰讓這個家，是小姑做主的呢。

秦柔看向秦嵐的眼神，充滿著憐惜。當年的秦嵐對誰都調皮搗蛋，就是聽秦柔的話。所以從小到大，秦嵐都對秦柔特別的親。

因為秦嵐在去年家族覺醒戰靈儀式上失敗，被確診了沒有成為戰靈的天賦。這對秦嵐來說，可謂是毀天滅地的打擊。

秦家嫡系的三少爺，竟然連戰靈天賦都沒有。這在秦家歷史上，已經兩千年沒有出現過了。秦柔得知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秦嵐的心底一定不好過，立刻打電話讓秦嵐來東源星。

而秦嵐也的確是，在覺醒失敗和退婚的打擊之下，連房門都不敢出。到了東源星之後，過了好幾個月才恢復了過來。

而現在，眼看要畢業季了，畢業典禮之後，就是對每一個高三畢業生來說最為重要的靈魂覺醒儀式。雖然普通人覺醒戰靈的幾率只有百萬分之一。

但是沒有誰會忽視這個改變命運的節點，甚至可以說是人生最為重要的節點之一。只要被檢測出擁有戰靈天賦，那麼就是得道飛升，一躍成為人上人。甚至哪怕再天才的人物一路開掛一輩子，取得的榮耀都沒有一次覺醒的十分之一重要。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是關乎命運的抉擇，但對於秦嵐來說，這是在掀傷疤。學校的覺醒儀式，自然沒有那些戰靈家族的更加精密準確。連家族都判了自己死刑，學校的覺醒儀式自然也不會例外。

這種出錯的概率，甚至比戰靈覺醒的概率還要低一萬倍。所以秦嵐扯出這麼一個理由，頓時引來了秦柔的無限同情。

「前天放學后，慕容亞斯攔住了我，要和我決鬥，所以才去晚了……」在最後，張靈兒吃完飯擦拭嘴巴之後才解釋了一句，為什麼這一次寧月遇險，張靈兒沒有及時趕到的原因。

「慕容亞斯？慕容岩的兒子？」張子濤頓時眉頭皺起，他隱隱有種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