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留無意

第一次見到段曉琪，是在東源星的宇宙車站。那是秦嵐去年覺醒失敗，應小姑邀請來東源星散心，在車站等候小姑接他的時候。

當初的秦嵐心情何其的糟糕，甚至有種生無可戀的情緒徘徊心頭。那種憂鬱的暗傷，彷彿是傳染的病毒一般。他默默的蹲在牆角，獨自的舔著傷口。

那時候，段曉琪彷彿一道陽光一般出現在秦嵐面前，那隻遞來麵包的手，那個陽光一般的甜美的笑容，一刻不離的印刻在秦嵐的腦海之中。

後來被小姑轉學到了一中，在一中秦嵐再一次見到了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女孩。隨即對著段曉琪展開了瘋狂的愛情攻勢。

但是，以前的秦嵐一直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和段曉琪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關係也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但是，為什麼她要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自己的表白。

拒絕之後，卻又不對自己排斥依舊和自己保持著緊密的聯繫。以前的秦嵐以為是自己的努力不夠，但現在的秦嵐卻已經知道，因為在前身的世界里，缺少了一個辭彙——備胎！

朋友之上，戀人未滿！和你保持關係，是因為給你留下了一道空間，拒絕你的表白，是因為你不是最佳選擇的那個。僅此而已！一年來，對段曉琪的表白足足九十九次，但是，每一次除了收穫一張好人卡之後就再也沒有收穫。

「你是個好人，但是，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

想到這個千篇一律的回答，秦嵐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泛著苦澀的微笑，「秦嵐啊秦嵐，人家都說你是二逼你還不服氣，這都看不出來，你不是二逼是什麼？」

而現在，段曉琪已經成為了賀海的未婚妻，但是她卻依舊沒有疏遠和秦嵐的距離。方才那一聲呼喚，如此的關切如此的溫柔，看來自己這個備胎，好像還要繼續當下去啊！

「秦嵐，你沒事就太好了！」段曉琪大步的跑到秦嵐面前，上下左右的看著，彷彿在尋找秦嵐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妥。

「我沒什麼問題！」秦嵐淡淡的笑道，但笑容之中的冷漠，卻並沒有絲毫的隱藏。那一天的事，原本看起來如此的巧合，但是過多的巧合匯聚起來，卻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

為什麼從來對秦嵐若即若離的段曉琪，卻在那天破天荒的要他帶她去兜風？因為這天晚上，她就要成為了別人的未婚妻……

來到湖邊之後，為什麼要獨自離開不願再坐秦嵐的車？是怕被秦嵐送回去之後引起誤會？這些理由都那麼的順理成章，都那麼的令人挑不出毛病。

可是，為什麼自己在湖邊哭泣的時候，卻偏偏遇到了那三個混混？好巧，真的好巧！如果真的是巧合，那麼不該讓秦嵐抓到那一絲的破綻，既然有了破綻，所有的巧合都不再是單純的巧合。

段曉琪是一個聰明女人，而且是一個情商極高的女人。她精明的能掌控周邊人的情緒變動，所以這三年來，她的人緣出奇的好。哪怕她如此的被男生歡迎，如此的光芒四射。

沒有一個男生討厭她，沒有一個老師不喜歡她，甚至也沒有一個女同學嫉妒她。所以，這麼一個聰明的女人，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秦嵐身上的冷漠？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秦嵐的微微變化。

「對不起……秦嵐，你是在怪我是么？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帶我去兜風，也不該丟下你獨自打車回去……如果我和你一起，說不定……」

「呵呵呵……你想什麼呢！這只是意外啊！」秦嵐突然輕聲的笑了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顯示這事和段曉琪有關，所以秦嵐也沒必要撕破臉。更何況，他已經不是秦嵐，他早已經不在乎了。

「要是你不提前離開，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倒霉？你應該慶幸，慶幸走的這麼及時！否則，就算沒落到那那三個混混的手裡，我也會把你辦了的，你是了解我的，我這樣的紈絝子弟，什麼事干不出來？」

看著秦嵐自然溫暖的笑容，段曉琪微微提起的心緩緩的放下，眼睛眯起了一個甜美的月牙，「你才不會呢，你一定會拼了命的保護我絕對不會讓我受到傷害的……」

「哦？你就這麼放心我的人品？」秦嵐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淡淡的問道。

「當然啦，因為我們的秦少爺是個好人！」

「哈哈哈……估計在這個學校，也就你認為我是好人吧，可惜了……好人不長命哦！」

話音剛剛落地，突然人群騷動了起來。一聲聲竊笑的聲音響起，順著周圍同學的目光，秦嵐遠遠的看到賀家大少爺正帶著一大波人急速的趕來。

「看，有好戲看了！你們說賀海和秦嵐會不會打起來？」

「打起來是必須的，但是我估計還會有更勁爆的事情發生！你們想想，當初秦嵐放出的話，一百次告白！」

「我去，現在段曉琪已經是賀海的未婚妻了，當著人家未婚夫的面進行第一百次告白？這特么也太刺激了吧？」

「所以才勁爆啊！手機都拿起來，我們來見證這奇迹的瞬間！」

竊竊私語彷彿在耳邊嗡嗡叫的蚊子一般傳來，秦嵐臉上的微笑依舊。遠處的大波人，仿洪流一般涌了過來。

「琪琪——」賀海激動的來到段曉琪面前，緊張的抓著段曉琪的手，「你沒事吧？是不是秦嵐那混蛋又糾纏你了？」

「沒有……」段曉琪的話還沒說完，賀海已經滿臉怒火惡狠狠的來到秦嵐面前，雙眼噴火的盯著秦嵐的眼睛彷彿要吃人一般。

要不是忌憚秦嵐身後的神秘背景，要不是張靈兒私下裡警告過自己，他早就讓秦嵐沉在大海里餵魚了。雖然不知道張靈兒和秦嵐的關係，也不知道張靈兒家族多麼的深不可測，但是能和慕容亞斯叫板的張靈兒絕對不是他賀氏集團可以招惹的存在。

「秦嵐，我現在正式告訴你，在三天前，我已經和段曉琪訂婚了，現在，我是他的未婚夫，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現在有權利警告你，以後離她遠點！」

面對賀海咄咄逼人的氣勢，換做以前的秦嵐早已經一拳轟了過去。但此刻的秦嵐心底，卻只感覺如此的無聊。周圍好事的同學已經紛紛舉起了手機，那感人的一幕絕對會成為校園畢業季的傳說。

「哦，恭喜你！」秦嵐淡淡的說道，輕輕的微笑，平靜的語氣如此的令賀海錯愕。再一次拍了拍一邊易欣念的肩膀，兩人轉身向人群走去。

賀海微微一愣，看著秦嵐的背影甚至有種彷彿被打了一拳的鬱悶。尤其是秦嵐最後轉身的那一道憐憫的眼神，彷彿是在說，謝謝你接盤啊。

「納尼？秦嵐竟然就哦？還恭喜你？這秦嵐今天是吃錯藥了？」

「難道是認清現實？不對啊，以這個二逼的性格，要能認清現實還能被發九十九張好人卡？」

但無論他們多麼的不相信眼前發生的，可事實就是如此。秦嵐的確推開了人群，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沒有發生衝突，甚至連言語的衝突都沒有。

彷彿一拳打中空氣的鬱悶，賀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而站在賀海背後的段曉琪，卻在突然之間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空虛。她似乎有種預感，曾經那個瘋狂追求自己的秦嵐，已經沒有了。

曾經苦惱的如何要甩掉這個包袱，可真當包袱不見的時候，段曉琪卻突然有種恍然若失的感覺。難道……這就是青春的味道，如綿綿的雨季一般令人酸澀？

「琪琪，畢業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走吧！」不知何時，自己的小手已經被段海握在手中。段曉琪微微掙扎，卻沒有掙脫，放棄了掙扎，卻在最後回頭的一瞬間望向身後的人群。

茫茫的人海之中，已經沒有了秦嵐的身影。難道他不是欲擒故縱后？難道，他真的放手了？段曉琪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是為什麼，明明應該高興的事，為什麼，突然間變得如此的傷感。

「你確定放手了？」跟著秦嵐的易欣念抬起頭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今天的秦嵐竟然如此的不同。不說那驚人的身手，就是性格似乎也變得那麼神秘。

「她都訂婚了，不放手怎麼辦？」秦嵐隨意的回了一句。

「你以前不是說，只要鋤頭揮的好，沒有挖不到的牆角么？」

「那也看牆角願不願意倒啊！」秦嵐輕笑的伸了一個懶腰，「段曉琪很聰明，聰明的女人是不可能被什麼甜言蜜語和什麼真誠所能感動的。

玩了一年了，這遊戲也沒進行下去的意思了。以你的智商難道看不出來，段曉琪的選擇無非是誰對她更有利？她不知道我的身份背景，我吐露給她的僅僅是我有錢而已。

有錢，也許僅僅是打腫臉沖胖子，也許只是一個土豪。也許我比學校的大多數人都優秀，但是，和賀海卻不是同一個量級。

賀氏集團的大少爺，註定要繼承賀氏集團的家業。一個東源星百強集團，一個有著無數人脈底蘊的財閥繼承人。和我這個不知身份，不知背景的人，換做你，你會選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