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004】

三天後,韓老爺在韓邦房裏小心翼翼地照顧著自己的兒子,這時候,門外一個身影躲躲閃閃,韓老爺會意出去。

「老爺,不好了,那個奶娘死了。」

「死了?」韓老爺心頭一震,低聲罵道:「這幾個狗奴才怎麼這麼不知道輕重,怎麼真把人打死了!」

家奴苦笑道:「不是老爺你叫我們往死里打的嗎?我們怎麼敢怠慢,再說,我怎麼知道,那個乳娘的身子骨那麼弱,才下去那麼幾下….」

「唉,算了,死了就算了,給她準備一副薄皮棺材吧,找個地方埋了,再給那個小子點錢,趕出去算了。」

「是,是。」家奴點頭道,「只是那個小孩子,這幾天表現得極為奇怪。」

「哦,怎麼了。」

「她娘死了,他居然也不哭不鬧,而是守着她娘,別人給的東西一概不要,他娘是昨晚斷氣的,今天一早,他就背着他娘出去了。」

「哦,去哪了。天這麼冷,這個孩子真的是太…..」

「不知道,但是這孩子唉,那幾個小子說了,狗是二少爺自己牽出去的,並不是那個孩子……」

「哼!」韓老爺冷哼一聲道,「我管他,就算是我邦兒牽出去的,也是因為這小子,要是不是這小子非要和我家邦兒過不去,我家邦兒會去招惹他,唉,算了,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我也不追究了,把那個小畜生趕走就行了。」

「嗯,」家奴低聲應道。

「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出去吧,我還要看着我家邦兒,他,唉…..可憐啊,我的邦兒啊……」

漫天的碎雪飛揚而下,落在大地之上,一夜之間,氣溫陡降,密密層層的烏雲壓住了天空,昏黃的光線混沌地灑向大地,偶爾驚起幾隻覓食的烏鴉,一聲啼叫,破空而出。

大雪終於降臨在這片大陸上。

一座破舊的城隍廟之中,一個孤單的身影在倔強的生者火,柴禾已經濕盡,濃重的黑煙將這個孩子嗆得雙目通紅,眼淚汩汩而下,但是他依然在倔強的重複著機械般的動作。

淡藍色的火苗終於開始出現,火勢開始慢慢的起來,但是男孩的眼中卻絲毫沒有驚喜之色,從頭到尾,他的眼中始終默然,火開始融化他稜角的冰霧,化作一滴滴的雪水,滴在地上。

旁邊是一個用樹枝搭出來的簡易木橇,上面躺着一個女人,雙目緊閉,看上去似乎已經斷氣多時了。

白羽將楊茹的屍體往火邊靠了靠,喃喃地道:「娘,有火了,你暖暖身子……」白羽用手親親地撫摸著母親早已失去溫度的臉龐,眼中似乎卻並沒有悲傷之意。

有的只有恨,那深入骨髓的恨。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白羽始終沒有動,緊緊地摟住母親的身體,火光印在他的臉上,照出他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風呼嘯地刮在破碎不堪的窗欞上,破爛的廟門嘎嘎作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

忽然,白羽霍然站了起來,將娘的屍體在火堆旁放好,然後咚咚咚地在楊茹跟前磕了三個響頭,道:「娘,兒今生若是不死,此仇我必然要找姓楊的十倍,百倍的討回來,現在兒就去找他們討點利息!」說完,白羽在火堆裏面又加上幾根粗大的柴禾,然後掩好廟門,往大雪紛飛中走去。

韓老爺又在火塘中加了木炭,火光熊熊將韓邦的卧室照的溫暖如春,韓老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兒子,韓邦已經喝下了葯,沉沉睡去,夜色一晚,韓老爺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提着燈籠回去休息了。只是在窗外,一雙猶如野狼一般的眼睛,在外面已經窺伺了良久。

憑着對韓家的熟悉,白羽輕而易舉地便潛入進來了,夜風陰冷,吹得他單薄的衣服幾乎凍成了冰塊,因為在外面站的太久了,他整個身體似乎已經開始麻木,但是卻依然一動不動地潛伏在外面,看着屋中這對不共戴天的仇人。

韓老爺走了,白羽機警的四處望了望,四周沒人,這麼冷的天氣,韓家上下的人早就已經在屋裏睡了,白羽偷偷地打開門潛伏了進去。

「誰!」睡的像死豬一般的韓邦終於驚醒了,可是卻發現自己雙手居然全部被綁住了,在看清眼前的人。

白羽。

他的瞳孔中那深入骨髓的陰冷,讓韓邦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這個白羽,還是自己平日認識的那個倔強的孩子嗎?

韓邦想叫,可是白羽卻飛快地將一塊抹布塞在他的嘴裏,韓邦死命的掙扎,奈何雙手被縛,自己的腿又受傷,一動就幾乎疼得要掉下眼淚。

白羽靜靜的看着他,眼睛中露出若貓戲耗子一般的嘲弄。

他要幹什麼?韓邦心裏開始發毛,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涌便全身。

白羽不答話,將韓邦背在身後,韓邦想掙扎,但是他的少爺身子怎麼能和白羽的力氣想比,加上一掙扎觸動傷口,疼痛得他撕心裂肺。

白羽背着韓邦,悄悄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要幹什麼,韓邦想起白羽那無情到極致的眼神,心中不停的打鼓。

爹,爹,快來救我,我怕……

白羽背着韓邦,來到了開始的城隍廟,火勢已經漸漸淡了,白羽將韓邦往地上一扔,然後加了幾根柴禾在火中,火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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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戰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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