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沙塵的盡頭

本章bgm：鳥の歌獣裝機攻ダンクーガノヴァ

————————未知次元世界————————

瘋狂地將【亂射】這個技巧發揮至極致的斯坦，不斷地向周圍傾瀉著彈雨。只要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偶師，就沒有一隻能逃過他的鎖定，熾白的光彈不斷的準確擊中它們，人偶師的碎片在地上越積越多。

再華麗的槍之舞也有停歇的時候，直到最後一枚彈殼被吐出，現場才恢復了安靜。

「無死角全周天射擊，這對於打掃現場不過是基本功……果然對你無用啊，希格諾。」

看向另一邊幾乎連擦傷都沒有的希格諾，少年淡然的笑了一下。隨後乾淨利落地卸掉了已經被打空的舊彈匣，裝上了填滿赤紅色晶塊彈的彈匣。

與白髮少年相反，希格諾臉上的表情現在十分的複雜。有驚訝，有不解，有疑問，或許還有其他的什麼——但女騎士很快就收拾起了心情，沒有將剩下的完全表現出來，隨後重新將劍指向了斯坦。

「納哈特，你竟然是隸屬於管理局的，這才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事情。」

「所以？」

面對希格諾好像是有些失望的話語，斯坦似答非答的回了一句，同時將雙槍橫向重疊架起，對準了希格諾。

「給我的感覺，本應像是雄鷹一般翱翔於天空的你，居然也能低下高昂的頭顱……」

希格諾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一些惋惜的樣子。

「應該說，這才是我最驚訝的事情。」

「別搞錯了，希格諾。」

斯坦也同樣的眯起了眼睛，淡然的回答道：

「我可不是高高飛翔在天空之上的雄鷹，那實在是太抬舉我了……」

手指隨心而動，斯坦扣動了扳機，伴隨着子彈傾瀉而出的是他的回答：

「我只是一個，在血腥與黑暗中勉強掙扎飛出來的，冥梟而已！！」

【multiheadhot！】（多重爆頭！）

伊希斯沉着而冷靜的男音響起，數枚赤紅色的魔力彈激射而出，專門對準了希格諾身上防禦脆弱的部位，同時另外的幾枚子彈覆蓋在了她可能會閃躲的路線上，這讓希格諾不得不裝填了一枚魔力彈以強化自身的防禦系魔力立場。

（好快的速度……比起以前的他來說，速度越來越快了……）

希格諾在閃躲著射擊的同時，也對他的成長作出了肯定。但在肯定的同時，她的內心也產生了說不清的一絲落寞。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與吾主為敵？還有……）

但很快她就將這些甩出了腦海，繼續伺機進行反擊。

在希格諾準備反擊的同時，斯坦也沒有閑着，瞬間用念話向後面發出了通訊——

【喂！那邊那個不明所以的新人！】

傳話的對象，是剛才突然抵達戰場的，和自己同屬森羅的路易斯。斯坦的聲音讓路易斯嚇了一跳，隨後他就好像磕了葯一樣瘋狂地轉動着腦袋左顧右盼。直到最後，他才確信那個聲音是在叫自己。小理

【那個……這個好像是念話通訊來着，嗯……是在叫我？】

【對，就是你！不明所以的剛大木先生！】

【什麼叫「不明所以」啊！那個「剛大木先生」又是什麼啊？！我也是新加入這裏不久所以我才拜託澤克斯前輩做了這些裝備……】

事實上，這名突然闖入戰場的新人，是剛剛於1個月前被管理局撿到的——沒錯，撿到的，而且是十分幸運地被小牟、零兒還有澤克斯在某個「異次元裂縫」發生地撿到的。在休息與恢復了一個月之後，出於報答之情與想要在這個次元世界中活下去，他決定在這裏，也就是能和自己的同胞，天界人一同工作的「森羅」中安家了。

正巧，他是一名正在接受着正規訓練的槍炮師，於是他的第一次任務——就被指派到了這裏。

該說他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廢話少說！】

斯坦猛地后跳，展開四翼急速上升，閃開了希格諾迅速而利落的三連劍斬。同時他順手用一發地獄爆炎彈逼退了希格諾。

【剛才傳送的數據顯示你有那種中遠距離支援武器，那就趕緊給我拉出來轟！這是命令！】

【了……了解！】

路易斯一邊慌忙地回應着，一邊驅動着自己的【花萼】——兩支摺疊完成的，天界出品的反器材狙擊炮立刻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兩聲喀嚓同時響起，與機件結合完成，標註著武器已經進入待命狀態了。

（啊，還真是麻煩的初次任務秀呀……）

這樣想着，路易斯扣動了扳機。伴隨着巨大的后坐力激射而出的兩枚爆裂彈直直地想希格諾飛了過去。雖然沒有命中，但也一時阻止了希格諾繼續攻擊。兩枚爆裂彈在飛行了一段時間之後，在空中炸裂開來，也算是為戰場添了兩個不大不小的花朵。

軍銜是中士——恰好比某娃娃臉正太高的「後輩」發佈完命令后。同時向另外兩個仍舊在看戲狀態的兩隻無節操發去了念話。

【迪奧，盧卡……triangleattackformation（三角攻擊陣型）！】

收到信息的粉紅色醫官緊了緊手上的命之音，咧嘴一笑：

【我說是不是稱呼為jettreamattack更好咧？】

說完，盧卡壓低身形猛地沖了上去，在沙地上留下了長長的拖痕。

【名字什麼的在意你就輸了，你這死宅！】

臉上寫着「囧」字的迪奧猛地收緊了死神的雙翼，在周圍空間一陣陣的扭曲之中隱沒在了空氣里。

而另一邊，剛剛收招的希格諾突然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來自於三個方向。

（……圍攻嗎。）

剛剛想到這裏，正在她的正對面的斯坦猛地揮動起右手，將手槍中的彈匣換成了另一個。隨後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槍械回歸射擊位置后，他猛地將槍指向沙地，扣動了扳機。

【riinghot！】（浮空彈！）

深藍色晶塊彈，加上斯坦的熾白色魔力組成的暴風，將這片戰場瞬間變為了風沙形成的龍捲中心。暴風讓仍舊懸浮在空中的希格諾身形一陣的不穩，伴隨着風而捲起風沙也遮住了她的視線。小理

「干擾視線的小伎倆……」

希格諾單臂遮住面部阻擋着風沙，但同時她的身後的風沙之中，突然顯現出了漆黑的人形影印。

蒼藍色的光芒再現，雙刃光鐮再一次出手——直直指向了希格諾豐挺的胸部。

雖然這猥瑣到家的攻擊動作不是他本人故意的罷了……因為他明白這次只是捕獲任務，並非斬殺，因此選擇了直接威懾攻擊面積最大的地方而非進行他最擅長的腰斬——收割他人生命的死神鐮刀最喜歡痛飲鮮血的方法。

「得手！」

但瞬間架在鐮柄處的劍鞘讓這一次的攻擊失手了，從希格諾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出……她並不認為他在這一次的攻擊中水平有多高。

「想在和貝爾卡騎士的近身戰上討到便宜，你還遠遠不夠！」

「的確，現狀不允許我直接下殺手，但是……」

迪奧陰險的笑了出來。

「我還有兩個可靠的戰友那！」

話音剛剛摔到地上，從沙塵之中突然鑽出了個光頭……啊不，粉紅章魚。盧卡高舉包裹着耀眼的粉紅色魔力的右拳沖向了希格諾。

「我的右手在咆哮著把你打暈！！hining！！finger！！！」

即使盧卡的這次攻擊動能十足，但貝爾卡騎士的反應速度也不能小看——

喀的一聲金屬交擊的脆響，希格諾用自己的愛劍laevatain的劍面擋下了這一記直拳。

「氣勢不錯，但……」

盧卡沒有因為自己的攻擊被防住而失望，而是同樣陰陰地笑了。原本是五指緊握成拳的右手突然張開，抓住了希格諾的愛劍。

「得手。」

被迪奧與盧卡這般纏住，希格諾心知不妙，但在她下意識抬頭的時候也同樣發現了心底另一股不妙感的來源——

半空中，熾白光粒正在瘋狂地向蒼穹的槍口聚集，斯坦穩穩地將蒼穹舉起，牢牢地鎖定了希格諾。

【welkinhowlingignition，tandby】（蒼穹咆吼爆發，準備完畢）

三枚白色晶塊彈彈出，蒼穹的前半部猛地上下展開，露出了被術式環帶所環繞、魔力蓄積已經達到飽和狀態的核心槍身。這是根據斯坦在調整了魔力輸出量之後，蒼穹的重炮形態，而現在，來自地底的咆吼即將一次性爆發而出！

「埋藏在記憶中東西……並不一定代表真實。好好記住，希格諾。」

說出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斯坦猛地扣動了扳機。

「adio！」

沒有任何聲音，只有炫目的熾白，巨大的魔力洪流直接轟向了仍舊交纏在一起的三人。

「……！」希格諾面對着奔襲而來的熾白洪流，並沒有畏怯。（現在只剩下剛才裝填完畢的三枚之中的最後一枚了……只能拼了！）

「laevatain，裝填魔力彈！」

【chlangeform！】（長蛇形態！）

一瞬之間，laevatain的劍刃突然分裂成一個一個由絲線所相連的斷片，延伸的劍刃突然在她的身邊環繞呈螺旋環形——劍尖直指迪奧，同時盧卡也由於突然失去了可抓握的東西而霎時下降。

「切！！」迪奧猛地一咋舌，順手用哈爾帕彈開laevatain后，迅速下降並順勢拉住盧卡，二人在即將落地時多虧了迪奧猛地拉起，才免去了直接觸地的悲劇。

「可惡……就差那麼一點就……！」

盧卡也是一陣的不甘心：剛才哪怕是再拖延零點幾秒也好，斯坦的炮擊就能接近於直接命中了——而這也是他們三人執行這危險的戰術的目的所在。

可是，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希格諾僅僅是以肩部與上臂被擦傷的代價，換來了完全迴避掉斯坦的炮擊。

剛剛閃過一劫的希格諾在努力平復呼吸的同時，心裏暗暗驚訝：斯坦居然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同時，她也在暗暗讚歎三人的戰術。

（以命換命……這恐怕不是臨時才想到的亦或是逼迫，而是建立在互相之間的信賴上。）

（可是，這一擊躲過去了，不趕快脫離的話……嗯？）

正在暗自焦急的希格諾突然收到了一個陌生的念話通訊：

【離開地面，如果你想現在就回到同伴的身邊的話。她們有麻煩了，找麻煩的是管理局的傢伙。】

【你們是「虛空城」的傢伙……不過我想，我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啊。】

對於希格諾稍顯不屑的語氣，另一面的聲音仍舊是那樣的平淡。

【那麼，立刻向現場管理局臨時集結地前進，三秒后開始進攻……三。】

聽到這裏，希格諾的右手慢慢握緊了，隨後又慢慢鬆開。

【暫且信任於你，全身都是血腥氣息的傢伙……厄德！】

另一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在倒數着：【二。】

看到希格諾快速沖向臨時集結地，斯坦和索爾都立刻發出了指示：

【路易斯！盡最大努力擋住她！如果有連射性武器最好！】【明白！！】

【所有人收縮陣型！截住她！】【收到！】

四翼一振，斯坦在背後立刻追向了希格諾。與此同時，迪奧也拖着盧卡追了了上去。

【一。】

忽高忽低的飛行，以躲避制式魔導器與【戰術武裝復仇者】（就是路易斯組合后的加特林機炮）的彈幕，希格諾在猛地俯衝過後又迅速拉高。這讓斯坦一驚——如果不是沖着結界維持組而冒這個險的話……

對方有後手，抑或是援軍，所以才吸引注意力嗎？！

剛剛想警告所有人的斯坦，立刻意識到自己已經晚了一步——地面迅速被染上血的顏色，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

砰轟！！！！

天崩地裂的巨響，撼動着大地。同時，血色的地面紛紛產生龜裂，紅色的、如血般的衝擊一次又一次的肆虐著仍舊存在於低空或者地面上的魔導士們。

魔力護盾被如紙一般扯碎，防護服如同不存在一般被撕裂，緊接着是被包裹在其中的魔導士們……慘叫不斷響起，這裏霎時間成為了人間地獄。

「…………！！」

斯坦靜默著，是因為震驚與憤怒——

除去立即升高的迪奧與被拖拽著的盧卡，以及憑藉着背包上閃爍著耀眼晶藍色的推進器快速爬升的路易斯之外，其他幾乎所有人——都在這場震裂大地的突襲中受了傷。

方圓幾十米之內的沙地，在岩漿般的紅色褪去后，換上了另一種顏色——血的顏色。

看到這幅血腥的場景，斯坦幾乎要將牙齒咬碎。因為這場景，讓他回憶起了以前的某處光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一幅畫面。

「混賬……！！居然是崩山裂地斬……！！」

結界在不知何時已經消失，而希格諾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四周傳來尖利的笑聲打破了沉寂。

「啊哈哈哈……！！血，是血啊！！」

環顧四周，曾經一時沒有了動靜的黑色影子，已經緩緩變成了一個個不成樣子的扭曲人形——唯一還能辨認它的身份的，就是那散發着赤色光芒的、瞳孔豎直的獸瞳與大咧著的、利齒外冒的血盆大口，圍住了仍舊躺在地上的武裝隊員們。

尖利的聲音早已聽不出人樣，其中一個最大的黑色野獸吼道：「血…再多點！管理局…吃掉…！」

沒等它再多說一個字，多邁出一步，熾白的光羽已然將它的視線遮擋。

它的赤紅色的獸瞳，對上了泛著金色光芒的雙眼——

同樣是瞳孔已然是豎直的獸瞳。冥梟的雙眸。

「給你五秒時間考慮想被打中哪裏。」

喀！銀白色的、被深深刻印着刻紋的自動手槍頂在了它的下顎上。

「唔噶……？！我，聖魔……無敵……」

「時間到。」

斯坦獰笑着扣動了扳機。

砰！

黑色的頭顱被熾白的光彈轟碎成了飛濺的血肉。另一邊，迪奧蒼藍色的光鐮，盧卡粉紅色的拳頭，都開始了收割——只能用這個名詞來形容。因為兩人一個是將黑色野獸的上下半身斬離，另一人則是乾脆將上半身用拳頭外加魔力衝擊整個轟碎。

被斯坦轟碎的頭顱迅速恢復成了原狀。

「我……聖魔……不死身……！」

異形斷斷續續的說着讓人難以理解的話，而作出回答的是另一邊的粉紅醫官。

「你會復活？」

啪！左手捏碎了一隻異形的內臟。

「還是不死身？」

咔嚓！右拳將一隻異形轟的胸骨整個凹了進去。

「很好……」立起手腕，推了推並不存在的濾光鏡——這是某無節操的老習慣。

「我，最喜歡不死身了。」

盧卡一邊這樣說着，一邊微笑着用泛著粉紅色的右手捏碎了一隻異形的頭顱。

「當心弄髒衣服，不然後勤部要抱怨咯……以及。」

揮舞著光束鐮刀，迪奧同樣微笑着進行着收割，同時注意著不讓一塊碎肉粘在自己的身上。

「我老媽說過，保持整潔才是好孩子……！」

就這樣，三人進行着愉快的善後處理工作（？）。而愣在一旁的路易斯獃獃的看着戰果最大的斯坦——

腳下踏着輕快的步伐，雙槍不斷地射擊、切換目標、射擊、切換目標……就如同一名在進行着獨角戲的舞者般，雙臂不斷地交叉，迴旋，手指不斷扣動扳機。

就好像對遊騎兵們的公認形象一般：他們從未將任何東西當成自己的對手……因為他們只不過是其花樣表演的一名配角罷了！

華麗而致命的舞步即將到了收尾階段，斯坦原地停住，雙臂展開——

「howtime！！」

【亂射】再度使出，周圍未被二人收割的，轟碎的，還活着的異形，均被斯坦一槍擊碎。

死亡的舞步的最終章，斯坦讓槍口對準了仍舊奄奄一息的某隻異形——說起來，也只有它有着一定的智力。同時，迪奧和盧卡也趕了過來。

「咳……我……地獄……等著……」似乎這傢伙仍舊不甘心。

「想在地獄等着我們也沒用的。」

金色的獸瞳不帶一絲感情的盯住了異形。

「因為現在……」迪奧將光鐮抗在了肩上。

「我們……」盧卡緊了緊雙手上的命之音。

「就是地獄！」

冰冷的字眼吐出，斯坦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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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該怎麼辦？」迪奧看了看現場的慘狀，無奈的聳了聳肩。

「放心，這裏的先期處理交給我。至於剛才那名女騎士……」

「她一定是回到海鳴市了。」

沒等盧卡說完，斯坦就冷冷地說出來這麼一句。

「啊？」

「事不宜遲，先走一步！」

熾白色的光輝中，斯坦的身影消失在了這片血染的大地上。

「那傢伙著個什麼急……」迪奧無奈的撓了撓頭髮，嘆道。「剛傳來的消息說又有兩個人已被包圍，即將被捕獲，跑掉的那傢伙一個人掀不起什麼波浪的……」

「等等，那邊的怎麼處置？分解成400g？」

盧卡指了指另一邊仍舊背着冰箱，呆立在那裏的路易斯。

「誒……？」

某隻被遺忘的人終於被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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