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 羽翼已豐

670 羽翼已豐

「父皇!」桓王驚怒吼道:「您怎麼能聽信一面之詞,就要將兒臣打入天牢?!兒臣是無辜的啊!」

「無辜?」蕭少鉉冷冷道:「你去找鎮北王妃是事實,你離開,鎮北王妃死於火災也是事實,你能否認嗎?所以,你無辜不無辜,等大理寺和刑部會審才能定奪吧。」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桓王憤怒分辯。

「來人!帶桓王下去。」皇帝冷聲道。

「父皇!父皇!」桓王不肯就此入獄,用力掙紮上前押解的侍衛,「本王沒有罪!你們這群狗奴才滾開點!」

蕭少鉉呵呵冷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再鬧,就別怪我動手了。」

「你閉嘴!」桓王怒不可遏,指著蕭少鉉顫聲道:「你裝什麼裝?陸若晴去了南蜀國,不僅和樓雲霆有瓜葛,還和蕭濯不乾不淨,你早就嫌棄她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了。」

此言一出,大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蕭少鉉一張臉冷得跟黑鐵似的。

桓王卻要快被逼瘋,口無遮攔繼續嚷嚷,「陸若晴早就不貞,你嫌棄她、厭惡她,所以任憑她入了宗人府也不管,現在少在這兒假惺惺的裝愛妻模樣!」

他氣得面部猙獰扭曲,「對!說不定就是你設計的陰謀和圈套,既除掉了讓你噁心反胃的陸若晴,又能陷害我。」

桓王怒聲道:「蕭少鉉,你可真是毒辣啊!」

「不准你污衊若晴的清白!」蕭少鉉抬手就是狠狠一記重拳,直接命中桓王的嘴巴,頓時打得他一嘴鮮血滴落。

「唔……」桓王一聲慘叫,嘴角流血,並且被大力衝擊的連連後退。

皇帝呵斥道:「少鉉!不要亂來。」

蕭少鉉一想到陸若晴有可能真的死了,就是心痛如絞,再聽桓王胡言亂語如何忍得住?要不是此刻在金鑾殿上,他早就拔劍把桓王給殺了。

他寒聲道:「桓王再敢說若晴的壞話,說一句,我就揍一次!一直揍到他閉嘴為止!」

「你、你……」桓王噴了一口鮮血,扶著牆,表情憤怒無比,但卻沒有勇氣上前和蕭少鉉當場打鬥一場。

別說上去,就是光看著蕭少鉉那一身殺氣,就已經不寒而慄了。

但是,要他就這麼引頸就戮,也不甘心啊。

桓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朝上抱拳,「父皇,我說的這些不是憑空捏造,而是有證據的。有人再南蜀國見到了陸若晴,也見到了蕭濯,確認他們曾經在一起。」

皇帝臉色沉沉,「你在胡說什麼?!裕王都已經死了,你還要拉扯出來!」

桓王知道蕭濯是皇帝私生子,見皇帝護著蕭濯,更是悲憤無比。

當即喊道:「南宮夙雲!他以前是南蜀國的四皇子,曾經親眼目睹一切,只要叫他來,就能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皇帝怒斥道:「來人!帶桓王下去。」

「父皇!」桓王滿嘴鮮血怒吼,憤怒不已,「兒臣有證人!你為什麼不讓證人前來對質?都是你的兒子,為何就這般偏心蕭少鉉?難道是因為霍家的三十萬兵權嗎?霍家若是用此要挾父皇,那就是亂臣賊子!」

皇帝氣得發抖,「混賬!真是一派胡言。」

蕭少鉉卻忽然喊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南宮夙雲前來對質!我倒要看看,在父皇的英明睿智之下,有誰敢胡說八道。」

桓王呵呵冷笑,「那就等著!」

片刻后,南宮夙雲奉旨入宮。

他依舊是一襲紅衣翩翩。

只不過,沒有了四皇子的身份做盾牌,失去了往昔的矜貴傲氣。

畢竟現在,南宮夙雲已經是一條喪家之犬,不得不用沁水駙馬這樣的身份,委屈的活在中原朝廷的庇護下,再也驕傲不起來了。

「你來了!」桓王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上前抓住他,激動地:「你快說說,陸若晴和蕭濯在南蜀國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勾搭成奸的?」

南宮夙雲一臉驚愕的表情,結巴道:「桓王殿、殿下……,你在說什麼啊?為什麼忽然說起鎮北王妃和裕王殿下?還說什麼勾搭成奸?」

桓王先是一愣,繼而心底猛地一涼。

什麼意思?南宮夙雲不是答應的好好的,要給他作證,指證陸若晴和蕭濯的姦情嗎?怎麼忽然像是失憶了一般?

難道南宮夙雲要反悔不成?!

桓王驚怒交加,質問道:「南宮夙雲你什麼意思?!當初是你親口說的,看見陸若晴和蕭濯勾勾搭搭,還說好作證的啊!」

南宮夙雲一臉見了鬼似的表情。

他連連擺手,矢口否認,「桓王殿下,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鎮北王妃怎麼會去了南蜀國?又怎麼會和裕王勾搭在一起?你……」

南宮夙雲咽了咽口水,盯著桓王,「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你他媽才受刺激了!」桓王這個時候,再不明白被南宮夙雲耍了,那就傻子了。

他一把抓住對方的衣襟,「南宮夙雲!你當初說的好好的,本王才會為你求情,讓你留在中原,現在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啊。」

南宮夙雲一副不打算還手的樣子。

他委委屈屈道:「殿下,你之前幫我求情,讓我留在中原,我南宮夙雲感激你一輩子。但是,感激歸感激,我也不能昧著良心去造謠啊!」

「造謠?哈哈,你說造謠!」桓王氣極反笑。

南宮夙雲嘆氣道:「剛才進宮的路上,我已經聽聞了鎮北王妃的死訊。桓王殿下,你就算和鎮北王妃有過節,看在死者為大的份兒上,也該放開了吧。」

「我殺了你!」桓王不敢和蕭少鉉打鬥,一則是打不過,二則是怕蕭少鉉手握的兵權,但是對南宮夙雲就沒有顧忌了。

他死死地掐住南宮夙雲的脖子,紅著眼睛吼道:「殺了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南宮夙雲不能和中原皇子當場打鬥,但也不可能就這麼被桓王掐死。

當即抓住桓王的雙手,用上內力一分,然後將其放倒在地,退後一步道:「桓王殿下,你幫我的忙,我承情,但是我不打算用命來還。」

「殺了你,殺了你……」桓王爬起來還要發瘋掐人。

「夠了!」蕭少鉉直接沖了過去,重重一掌擊打在桓王的后脖頸上,頓時將其擊暈,然後冷冷呵斥侍衛,「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帶走!」

侍衛們都嚇得一低頭,趕緊上前拖走了昏迷的桓王。

皇帝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目睹一切,但是卻一言不發。

南宮夙雲的演戲,桓王的憤怒和奔潰,蕭少鉉對侍衛們的氣勢壓迫,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蕭少鉉羽翼已豐了。

皇子中,已經沒有人能夠跟他抗衡。

當初蘇君湄的死,應該是桓王算計了陸若晴,恐怕還在沾沾自喜。

卻沒想到,蕭少鉉布置了一個更大的局,直接把桓王算計進去,叫他難在翻身,南宮夙雲也識時務的站了隊,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就是不知道,陸若晴是和蕭少鉉聯手假死演戲,還是真的被蕭少鉉算計死了。

不論如何,鎮北王已經成為儲君的不二人選。

皇帝想起自己年過半百的歲數,以及日漸憔悴的心力,再看著年富力強的兒子蕭少鉉,帝王氣勢不由一弱,說話也軟和起來。

「少鉉,朕乏了。」皇帝緩緩道:「桓王的案子,大理寺和刑部會仔細會審的,你也先回去歇息吧。」

「父皇保重龍體。」蕭少鉉向上抱拳道。

「退下吧。」皇帝嘆道。

蕭少鉉一臉冷氣陣陣出了大殿。

南宮夙雲也朝皇帝告退,然後追了上去,意味深長的一笑,「鎮北王殿下,你該不會真的信了桓王的話,把鎮北王妃給燒死了吧?」

蕭少鉉猛地停住腳步,怒道:「你胡說什麼?!放肆!」

「哦。」南宮夙雲打量著他的表情,瞭然一笑,「看樣子,鎮北王妃是還活著了?那我就不打擾殿下你了。」

蕭少鉉反倒愣住。

南宮夙雲瞧著他的表情,又有些看不懂,眼神閃爍,「難道說,那把大火不是桓王放的,也不是你放的,而是……,其他的人自己放的?所以,你也不確定她是死是活?」

蕭少鉉沒有回答,轉身要走。

「我並沒有打算多管閑事。」南宮夙雲在他身後笑道:「只不過,覺得鎮北王妃那樣的女人,有美貌、有心計,還有手段,又難得的堅貞不渝,就這麼死了,實在是有點可惜了。」

蕭少鉉心口猛地一緊,疼得厲害。

是啊!他的若晴,在誰眼裡都是難得可貴的。

南宮夙雲又道:「以前我身處權利中心的旋渦里,作惡身不由己,現在什麼都不是了,反倒能說幾句真話。」

他上前一步,嘆道:「陸若晴和蕭濯沒有任何瓜葛,和樓雲霆、樓玉熙也沒有,若有,她就留在南蜀國做皇后了。」

蕭少鉉深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謝謝。」

說完,徑直大步流星走了。

南宮夙雲長長嘆氣,「人活一世,爭來爭去的又什麼意思?到最後,還不是爭不過命,不如一切都看淡一些吧。」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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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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