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他不見吳澄玉,有些生氣的問:「你大哥呢?你又是怎麽暈倒的?」

「今天……」吳暇玉咬着嘴唇,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

穆錦麟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把吳澄玉抓過來打一頓,「你們、你們竟然搞這一套!抓鬮?難道不能叫你祖父直接命令孟翔凈身去嗎?」

「將心比心,我大哥哪裏忍心為難孟翔,尋思公平起見,抓鬮作決定,誰知道孟翔他竟然跑了,還在醫館偷了五十兩銀子和三張藥方,我大哥出城追他去了。」

她說着眼淚婆娑而下,「錦麟,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千萬別讓我大哥去……」

他肺都氣炸了,「他自己假好心放跑了吳孟翔,那就自己去挨一刀吧。」

都怪吳澄玉想的歪主意,非要抓鬮,現在可好,把人放跑了,不過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他個堂堂錦衣衛同知抓不住他個小大夫才叫奇怪。

不是願意跑嗎?就教你提心弔膽的多跑幾天吧,不願意做宦官?還非教你做上不可!

吳暇玉聽他這麽說,急得當即哭出一串眼淚來,他瞧了眼,給她胡亂抹了眼淚,凶道:「行了,知道你捨不得你大哥做宦官,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吳暇玉聽了喜道:「有別的辦法?」

「如果我說沒有,你是不是打算把眼睛哭瞎了?」穆錦麟嘟囔,「真是,既然不願意你大哥受苦,你就該把那奸生子看住了。」

她低聲道:「如果說靠對方在自己心裏的親疏遠近,我當然希望孟翔去做宦官救我爹出來,而不是我大哥,可眼下孟翔跑了,這事真沒法辦了,還得麻煩你,錦麟,能不能再幫我們一次?」

她說的一番話,他只聽到親疏遠近四個字,這倒提醒了他,她看重吳澄玉勝過吳孟翔,那麽不知吳澄玉和自己,誰在她心中更重要些?為了她大哥,她甚至嫁給了自己,卻不知她以後能為自己做到什麽地步,便裝作不經意的問:「我和你大哥,你覺得誰親誰遠?」

她一怔,「哪有這麽比的。」

「是你自己說但凡是個人,對其他人都有親疏遠近看法的,假如我和你大哥掉水裏,你救誰?」

「啊?」吳暇玉道:「就我這個走路都摔跤的樣子,哪能救你們。」

「假如,我都說假如了。」他越來越想知道答案了。

「救你。」

他一喜,「為什麽?」

「我大哥會水啊。」

穆錦麟恨恨的道:「我也會。」

「既然會水,那還要我救?」

「體力不支,馬上要沉底了,我們倆都是,說吧。」

她想了想,「救離我最近的那位,反正體力不行了,總要先救上來。」

見她閃爍其詞,不想說出個具體名字來,他越加起了糾纏到底的心,執著的問:「告訴你,一樣近。」

吳暇玉扛不住了,心想不就是要她說她心裏偏向他嘛,她道:「救你。」

穆錦麟心裏歡喜,「為什麽?」

今天不說得他稱心滿意,指定沒完,她只好想個理由出來,「出嫁從夫,你就是我的天,你若是有個閃失,於我來說等於天塌地陷,自然救你了。」

雖說有理有據,但他竟覺得心裏有幾分失落,不禁略微皺眉,「就這個理由,沒了?」

她剛才哭了一場,這會身心疲憊,卻還要分出精力討他歡心,吳暇玉絞盡腦汁的再想理由,「還有你是我丈夫,我自然愛慕你、喜歡你,不希望你有意外。」

穆錦麟沒料到她說出這麽一句話來,當下怔住,繼而只覺得心臟加快了幾拍在跳,他下意識的捂住心口,這時許是心臟卯足勁跳動的原因,血氣上涌,呼的一下,臉燙得能烙餅。

恰好她葯碗裏還有幾口湯藥,穆錦麟見了立即道:「別剩下,快喝了。」

吳暇玉哦了一聲,心想也不知自己說的對不對,捧起葯碗繼續喝葯,這時餘光就見穆錦麟撲到床里側,用袖子蓋住臉,一動不動的趴在那。

她詫異,「這、這是怎麽了?」

「肚子疼,躺會。」

她不解,「肚子疼,你矇著臉干什麽?」說着就去拽他袖子,「你要是難受,叫大夫過來看看。」

不等她拉開袖子就被他打開手,「一會就好。」

吳暇玉見他的衣擺被皺巴巴的壓在膝蓋處,忍不住去拽,「明天還要穿吶,衣裳壓皺了多不好看。」

「我有換的。」

吳暇玉把葯碗遞給浮香端了下去,靠到他身邊俯身問:「你到底怎麽了?」

「頭疼。」

「你不是肚子疼嗎?」

「都疼不行嗎?」

吳暇玉無語,還是不放心,「別我的病還沒好,你又病了。」

「哎呀,你煩不煩吶!我跟你保證,我就是病得走不動了,也把你爹摳出大監去,閉嘴!讓我安靜會。」

明明剛回來還好好的,怎麽剎那間就這德行了呢?吳暇玉百思不得其解,歪著頭看他。

聽他說答應把父親弄出來,她十分高興,又忍不住問:「錦麟,你有什麽主意?能跟我說說嗎?也讓我放下這顆懸著的心。」

穆錦麟這會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冰窖里去,哪有心思牽掛吳敬仁那點小事,可惜臉頰的溫度依舊灼人還不能起身,於是繼續躺着不動,「都告訴你能辦了,能不能別問了?」他順手拉過她本來蓋在身上的被子蒙住臉,在被子下挺屍似的一動不動。

見丈夫死了一般的沒聲音,這對她來說這可不是好兆頭,今天是吃錯藥了嗎?這麽奇怪,想到這裏,她把手伸進被子去摸他的手,「睡著了嗎?」

她一碰自己,穆錦麟只覺得被蛇咬了一般,忙把手縮回來,「一邊去,別碰我。」

吳暇玉見自己又惹了閻羅王不高興,馬上道歉,「我只是看你沒脫衣裳,想給你脫了……」

「我今天離開的早,一會或許得回去看看,先這麽穿着。」說完,側身縮回被子裏了。

吳暇玉心想這廝病得不輕,愛怎麽著怎麽著,她還累著呢,挨着他躺下,去拽那被子,拽了兩下拽不動,心想這廝是不打算給自己被子蓋。

「青桐,你再抱床被子來。」她剛說完就見身邊的人又坐了起來,用被子把她裹好。

「你好好休息,別再說話煩我了。」

吳暇玉心想算了,由他吧,就是他要去屋頂睡,誰敢攔著?便自己裹着被子在他旁邊躺下。

他放開她,背過身子,臉朝另一側躺好,過了一會自覺心緒平靜下來,臉上沒了燙人的感覺,回想起她剛才說過的那番話,便美滋滋的偷笑,就知道自己待她這般好,早將她的心攏到自己身邊了,想到此處,不禁還想再聽一遍她方才說過的話,便坐起來看向她,誰知這一看,好心情頓時沒了,只見她睫毛微顫、呼吸勻稱,已經睡著了。

他這麽激動,她卻淡定得沒心沒肺、睡得安然,穆錦麟頓覺不公平,「喂,喂……」使勁晃了她一下。

吳暇玉被他晃醒,揉了揉眼睛,「怎麽了?」睡眼朦朧有些呆傻的模樣,看得他心裏一動,等回過神來,人已按在身下了。

吳暇玉有些氣憤,「你把我叫醒就是為了這個?我睡之前你怎麽不說?」自己剛才追着他問東問西,他跟死了一樣的不動,等自己累得睡著了,他卻過來折騰。

他哼笑,「我是你丈夫,什麽時候叫你做什麽,你不得全聽我的?你剛才自己怎麽說的?」還想聽,快重複一遍。

吳暇玉無奈的嘆道:「是,你有理。」然後擔心的看他,「你不難受了?剛才不是頭疼嗎?現在不疼了?」說着伸手去試他的額頭溫度,「是不是染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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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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