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6章 內心安然

?現實的殘酷性，權力的迷人性，上官雨晴最清楚不過了。作為從小就生長在豪門望族裡的高貴郡主，她對權力的敏感性，還有對家族利益的忠誠性，與生俱來。

父親已經如此直白的分析，容不得她再替卓亦凡心軟，為了家族的利益，她只能聽從父親的安排，只能犧牲掉愛情。

「明天你真的要殺掉他嗎？」

「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明天你和他話別吧。」上官嘯烜道。

上官雨晴撫著肚子，淚如雨下，兒子還未出生，卻無法見到父親，她心裏面很不是滋味。

既對與卓亦凡愛情的無法守護，更是無法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無法享受父子親情而感到悲哀。她此時的狀態好像恍如隔世，明明方才一切還陽光明媚，轉眼間就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

不過，她早已看清楚一切，生長在豪門望族，有著別人享受不到的權力和金錢，有著奢侈乃至紙醉金迷的生活，可是卻也有著無法享受到常人情感的缺憾，通常情況下，為了維護家族利益，可以犧牲掉一切，這是豪門望族裡的孩子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儘管明白，她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悲傷，為卓亦凡悲傷，為自己的苦命悲傷，為肚子中的孩子悲傷。

在淚眼朦朧中，她明白，這個塵世都是公平的，享受別人無法享受到的，就得承受別人無法承受了的，僅此而已。

望著爹決絕的背影，上官雨晴失聲痛哭起來，原本洞房花燭夜的沉醉迷離，轉眼間卻變成生離死別的凄美幽怨。

她身邊的丫鬟不住的勸說著，讓她注意自己的身子，畢竟快要生產了，不可情緒過於激動。

這些她都懂，只是內心壓抑的痛苦，她必須釋放出來。

直至半夜，上官雨晴才止住悲傷的淚水，祈求明天晚點到來，祈求自己只是正在做一個噩夢……

第二天，渾身酸軟的卓亦凡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此時被關進一個牢籠中，渾身都是特製的鎖鏈，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不斷朝四周打探著，拍著腦袋，讓記憶喚醒現在的遺忘。

良久，他好像明白了，自己的酒量很大，昨天並沒有喝多少，卻喝醉了，顯然酒裡面被放了東西。

他更加明白，抓捕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岳父上官嘯烜。

卓亦凡無奈的笑了笑，起初上官嘯烜提出讓自己和上官雨晴成親，他就感覺到有點怪異，疑惑他怎麼突然就想通了，答應了。只當時被興奮沖昏了頭腦，想到能夠和上官雨晴廝守終老，共同照顧孩子，他將那點疑慮和警惕拋之腦後。

更讓人佩服上官嘯烜的是，他為了迷惑自己，將逮捕手下的將領一同放在婚禮上，如此大大降低了自己的警惕性，反過來還幫他抓捕，完全忽略了自身可能的危險，他可謂玩弄陰謀詭計的老手。

卓亦凡運著內力，想衝破那鐵鏈的束縛，只是他很難提起內力，所能提起的內力非常微弱，無法打開鐵鏈。

如此來看，上官嘯烜謀划抓捕自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接納自己，他依然將自己視為敵人。

卓亦凡苦笑著，對於上官嘯烜的做法，他很容易理解。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上官雨晴到底知不知道，他就拿不準了。如果她與上官嘯烜共同策劃抓捕自己，那將是他最大的悲哀，懷了自己的孩子，也無法衝破豪門望族利益的牢籠。

想到這，卓亦凡有點悲憤，對愛情的悲憤。他明明已經將自己交給上官雨晴了，打心底里要照顧她一生一世，可是換來的竟然這個結果。

「上官雨晴，我要見你，我要見你！」卓亦凡大喊大叫著。

只是任憑他呼喊，卻沒有人來回應他。

喊了很久，直至累得無法再喊，卓亦凡背靠在牢籠的鐵柱子，大口喘著氣，無比悲憤。

正在這時，外面窸窸窣窣的走來幾人。

卓亦凡慌忙轉過身，發現最前面的正是上官雨晴。

來到跟前，卓亦凡發現上官雨晴面無表情，只是眼睛顯得很腫，好像大哭過。

「雨晴，這是你爹的意思，還是你們共同的意思？」卓亦凡迫不及待問道。

「你覺得呢？」上官雨晴面無表情道。

「是你爹的意思，你事先不知情的，對不對？」卓亦凡回道。

上官雨晴點了點頭，對卓亦凡能夠還相信自己，既很欣慰，又很難受。

而卓亦凡則激動的流著淚水，顯然上官雨晴沒有背叛兩人之間的感情。

「這就好，這就好。我就說你不會這麼狠心對我。」卓亦凡還是很興奮道。

「好什麼好！結果不都一樣，我現在救不了你，還不相當於和我爹一起殺了你？」上官雨晴悲傷道。

「不，不，不一樣的。現在你只是被迫，你為了延續你們的家族利益，不得已而為之，跟事先與你爹合謀殺我，完全兩碼事。」卓亦凡笑道。

卓亦凡越是這樣說，上官雨晴越是難受，淚水不住的往下滴落。

「雨晴，你別哭了，不要傷心，別讓我們的孩子難受。」卓亦凡說道。

聞言，上官雨晴強忍著，硬是將淚水憋了回去。

「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了，我殺了你哥哥，你爹怎麼可能放過我，這都是我的報應，殺你哥哥的報應。」卓亦凡悲愴道。

「不，不是這樣的。其實我爹對於你殺我哥哥，雖然心裏面不舒服，但是這並不是他想殺你的理由。」上官雨晴說道。

「那是什麼理由？」

「你知道的，豪門望族的通病，為了延續家族利益，會將潛在的隱患都拆除，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為此可以犧牲掉所有的愛情和親情。」

如此之說，卓亦凡瞬間明白了，自己活著終歸可能斷掉忠義王府的權勢和利益。

「雨晴，不要傷心難過了。其實你爹這樣做，反而對我們的孩子來說是件好事。」卓亦凡笑道。

「你怎麼還能這麼認為？」

「你想啊，你爹有沒有其他孩子了，雖然現在沒有稱帝，但是跟皇帝沒有什麼區別。你爹百年後，我們的孩子勢必接替他，你說這樣對我們的孩子好不好？」卓亦凡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