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

「恭喜了，奇熙賢練習生！你是第一個到達終點的！按照我們的承諾，優先到達的人有優先選擇成員的權利！」金希徹對著站在旁邊的奇熙賢笑了笑之後說道，「現在，請說出你心中成員的名字吧！」

「好的！」奇熙賢掃了一圈臉色各異的B、C、D、F級練習生，然後將目光定在了一處，回答道，「我的選擇是，C等級鄭采研練習生，B等級許璨美練習生，B等級全Somi練習生……」

正站在Helen身旁的Somi聽到自己的名字，直接捂臉嘆了一口氣，說道：「Oh，mygosh!」然後不情不願的走向奇熙賢所在的隊伍。

還沒被呼叫的Helen感受到一股如有實質的審視目光，內心的暴躁簡直無處發泄，只想在角落抽盒煙冷靜一下。終於，奇熙賢叫出了她選擇的最後一個隊員的名字：「B等級李Helen練習生。」

從選擇許璨美開始，周圍練習生的抽氣聲就沒有斷過，在她選擇了Helen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交頭接耳討論起來。

「我的天！奇熙賢一個都沒留啊，全挑走了！」

「X，穩贏啊，這個組！」

「還比什麼，這組完全是復仇者聯盟的級別！」

「把人氣投票的大神全聚到一起了！」

看著完全保持著無表情模式走過來的Helen，奇熙賢也不在意，反倒是鄭采研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又瞅向旁邊悶悶不樂的Somi，禁不住開始操心起這個組的未來。

*

「我們組是我一手促成的，我也有自信能帶領好我們的隊伍，所以就由我來當這個隊長，大家沒有意見吧？」奇熙賢拿著工作人員分發的歌譜，給自己貼上了代表隊長的貼紙之後，對著其餘4個人說道，「剩下的，我們就快速分配一下吧。首先，主唱就定為璨美姐姐，Center的話，Helen，你是屬於偏性感的類型，不適合這首歌的氛圍，我覺得采研的整體形象倒是很符合，所以Center就由采研來當吧，我的話，比較想當副主唱1，你們看呢？」

「奇熙賢xi，從剛才起你就一直在自說自話，」雖然不太習慣席地而坐的姿勢，但或許得益於從小的教導，Helen還是保持住了一分優雅。只見她卷了卷頭髮，用平靜的語氣開口說道，「我就是想問一下，你認為我比起少女的青春活力，更符合性感，不同於《再次重逢的世界》要表現的內容，那為什麼還要選擇我呢？」

「當然是因為你的人氣了，你和Somi的粉絲層相對於其他練習生來說是很雄厚的，我沒理由不選擇你們成為我的隊員，不是嗎？」奇熙賢愣了一下之後，也挑起下巴看向Helen。

「哦，我還以為你已經被艾拉登附身，忘記了我們是你的隊友這件事了~」看到一旁的攝像機早已進入拍攝，Helen吞下了更刺耳的諷刺，假笑著說道。

「艾拉登是誰？」感覺不是什麼好話，但是異常好奇的許璨美問道。

「美國12年拍攝的一部喜劇電影的主人公叫艾拉登，」Helen左手攤開指向奇熙賢，右手同樣攤開指向空地，說道，「片名—《獨|裁者》。」

看著瞬間黑下來的奇熙賢的臉色和周遭被劍拔弩張的氣氛影響到的隊友們，Helen笑著出聲說道：「那麼奇熙賢xi，現在可以聽一下我們的意見了嗎？」

「可以，你說吧。」奇熙賢硬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Helen不動聲色的用手安撫了一下早已不安的從趴在地上的狀態直接坐起來的Somi，而後才說道：「《Produce101》中Center的重要性顯而易見，雖然你是隊長，但這輪評價的規定里沒有一條寫著隊長可以忽視隊員的意見，自己定下所有的分配，所以我推薦投票選擇。同時，我還想說，璨美姐，你現在得了聲帶小結，對吧？」

看到許璨美低垂著眼，點頭說是，Helen語帶笑意的對奇熙賢說道：「剛才金代表說這是一次兩兩對決的組合評價，最終是由投票數來決定勝利小組。但他沒有說這個投票是只投給一、二組來選擇勝利組，還是投票給個人，最終每組匯總來選擇勝利組。如果是第一種情況，以璨美姐現在的嗓子狀態擔任主唱，《再次重逢的世界》中太妍前輩的高音部分將會是一個未知數。而第一組的俞延靜，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通俗點說，她是現在練習生中排得上前三的高音強者，我不希望我第一次在人前亮相的舞台表演留有任何遺憾，但是按照你現在的安排，我真心覺得如果實行下去，這個遺憾就免不了了。」

看著許璨美皺起了眉頭，奇熙賢說道：「但是璨美姐當年是少女時代的……」

「比起你的戰略，即用人氣和話題碾壓對手，我更喜歡從實力上讓對手臣服。」Helen冷聲說道，「這也是對對方的尊重。所以，讓我們起碼在歌詞的分配上，用實力說話，好嗎？」

「你到底想怎麼做？」奇熙賢忍氣吞聲說道。

「最公平的作法，Center投票選擇，歌詞分配根據現在現場清唱的結果決定。」Helen實在是和奇熙賢合不來，強忍住皺眉頭的衝動，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很好，其他人有意見嗎？」奇熙賢的語氣中帶出了無法掩藏的一絲火氣。

鄭采研和Somi都是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對峙的兩人之後搖搖頭，表示沒意見。出道將近五年的許璨美則是對自己成為兩個還沒出道的練習生交鋒的犧牲品這種情況弄得很是不滿，但是一想到Helen在未開始正式討論之前，堵住在洗手間洗手的她時說的那些話，她就只能將這種不悅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當時她看到鏡子里出現Helen的身影還很驚訝，卻被她搶先一步提問道：「璨美姐，你當年是少女時代預備成員吧？」

在她有些傷感的點頭時，Helen用似笑非笑的語氣說道：「璨美姐，那你知道Ment最出名的是什麼嗎？」

「誒？」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的許璨美搖了搖頭，說道，「是什麼最出名？」

只見Helen笑的越發燦爛，雙手環住，食指輕輕敲打著手臂，抑揚頓挫地說道：「當然是惡魔剪輯啦！璨美姐，你現在可是一點也不能允許自己有失誤的時候。對於我們這種話題度爆表的人，惡魔剪輯根本無法避免，更何況你本身就還有一絲傲氣呢？這樣就更好處理了。或許節目播出過後，沒有任何人得知你是因為聲帶小結才拿的B，只當作你即使出道了，原本實力也就不怎麼樣。如果再加上這一次，身為少女時代預備成員而備受關注的你，唱砸了少女時代前輩的出道曲，眾人就會說這就是你為什麼沒能在少女時代出道的原因。哎呀，這樣就不太好看了對不對？」

許璨美一瞬間覺得眼前Helen的笑容變得可憎起來，好不容易才忍住怒氣說道：「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

「很明顯啊，璨美姐，」Helen雙眼望天，聳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狀說道，「這一組能競爭主唱的只有我和你，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自動退出，保全一下顏面。」

回想到這裡，許璨美略帶陰霾的看了眼Helen之後說道：「我的嗓子狀況確實不理想，為了舞台效果，我們還是按照Helen的話，通過現場清唱定下來歌詞分配吧。」

在所有人同意過後，通過投票，Center最終還是定為鄭采研，Helen定為主唱，而她趁著其他4人從頭到尾唱了一遍歌曲的時間，根據眾人的音色、聲音的強弱等各種維度，沒有按照節目組的分配，而是自己分出了適合隊員的part。眾人將信將疑的試了一遍Helen的分配，發現遠比她們按照現在的唱功分出副主唱1、副主唱2、副主唱3，再根據這個唱節目組的對應歌詞part的效果要好很多。Helen露的這一手，讓許璨美的心中更加五味陳雜。

定下來各自的歌詞之後，練起來就簡單多了，正看著平板記舞姿的Helen被一個小助理拍了拍肩，帶進小屋接受採訪。

熟悉的工作人員姐姐笑著提出問題：「對於被選入奇熙賢的小組，有什麼感想嗎？」

「感覺一般吧，並不是我心中最理想的選擇，奈何木已成舟。」Helen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來韓國當練習生是因為當初偶然聽到的一首曲子，Reborn組合的C.C前輩演唱的《Hea|ven》。這首歌，讓我明白了沒有什麼比溫柔更堅強，也沒有什麼比真正的堅強更溫柔。在那之後，成為前輩一樣的人，帶給更多的人夢想和希望就成了我一直前進的動力。今天看到居然有機會演唱我的偶像Reborn前輩的出道曲，我就特別的激動，結果，沒想到被奇熙賢挑走了……」

「原來是這樣，聽說你們之前在討論的時候發生了摩擦，是嗎？」看了一眼手中的台本，工作人員姐姐問道。

「是發生了一點小摩擦。我和奇熙賢xi都是屬於自己主張比較明確的人，不過最終的結果還是好的，我們都當場說開，當場解決了，我比較喜歡這種快刀斬亂麻的感覺，如果我們心中有不滿、怒氣，要學會傾訴、交流，這比披上一層華美的外衣來掩蓋他人眼前的自己，卻最終只矇騙了自己要強。」Helen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右手作刀狀，在空中切了幾下之後，綳不住笑了出來。

「還是這麼會說話。」工作人員姐姐笑著說道，「你們小組被其他人戲稱為復仇者聯盟呢，覺得這個稱呼怎麼樣？」

「復仇者聯盟？寓意很好啊，雖然有爭吵，但是最終都會和好，為了保護地球這個相同的目標一起戰鬥，最終勝利。哈哈哈~最關鍵的是，最終無論怎樣都會勝利！是誰給我們起了這麼幸運的名字？我可要好好謝謝她~」Helen難得的咧開了一口白牙說道。

其樂融融的結束採訪的Helen剛出來就看到了正抿著嘴，捂住肚子，獨自一人坐在台階上對著攝像機說著什麼的Somi。

「你這是怎麼了？」發現Somi情況不太對的Helen快步走過去，皺著眉頭問道。

「Helen姐姐，」Somi抬頭淚眼汪汪的看了她一眼之後說道，「我好像積食了，好難受……但是我不敢去醫院，去醫院的時間跟不上進度怎麼辦……我好想快點學，但是身體跟不上……哇哇哇……」

說道最後，直接一頭扎入了Helen的懷裡徹底哭了起來，Helen滿頭黑線的撫了撫Somi的頭髮之後說道：「趕緊去醫院，你現在不去，才是真正耽誤後面的進度。一想到我待會練習的時候，你要在角落病懨懨的要哭不哭的看著我練習，我就頭疼，又不是在拍鬼片，所以趕緊去醫院，別讓我說第二遍。」

「你連安慰人都不會，以後一定注孤生。」Somi抽泣著抬起腦袋說道。

被戳中單戀痛楚，額角突突跳著的Helen終於送走了Somi這個小麻煩精，和剩下來的3個組員投入了無限反覆的練習之中。

*

在倒數第三天的聲樂培訓課上，一組、二組終於聚到了一起。先前在全隊的推舉中，給每個人單獨開了小灶，一一指導發音、節奏、感情投入等細節問題的Helen終於有了驗收成果的機會。

「其他人都坐下，讓Helen和延靜一對一，主場對主唱的來一次對決！」JeA興奮的說道。

「首先，一組，延靜！開始吧！」當JeA彈奏身前的電子琴時，俞延靜也隨著節奏哼唱起來，清脆嘹亮的聲音充斥了整個練習室。

第一小節結束，JeA笑著說道：「要說延靜的話，真的非常好，很適合這首歌。」

「來來來，現在輪到Helen唱了~！」JeA摩擦了兩下手之後，才重新彈奏起來。

隨著旋律的流淌，Helen空靈澄澈，又不失明亮有力的歌聲也隨之響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溫柔而又動人。

「……我愛你/就是這種感覺/打破了迷茫和等待/這世上反覆著的悲傷/現在不再重演/在無數個未知的道路中/我向著微弱的光芒走去/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在我那重逢的世界……」

邊唱Helen的眼前邊閃現出過去的自己，身邊坐著喜歡的人為自己作畫時無法抑制的開心，為了夢想而孤軍奮鬥過的日夜，獨自一人來首爾時一閃而過的無助和彷徨，以及再倒退的過去，想要追逐父母而去時的放縱和瘋狂……音樂沒有停，Helen便讓自己徹底沉浸在了回憶里。

「只要想到你/我就會變得強大/請你幫助我/不再讓我哭泣/這瞬間的感覺/我們一同感受/我們重逢的……」

是啊……只要想到他們，她的父母，她的親人，她喜歡的那些人，她就會變得堅強，像是無堅不摧的女王，只是為了能成為這些人的驕傲，這些人的後盾。

一曲終止，JeA緩了一會，低頭眨了眨眼睛，才啞著嗓子說道：「你這丫頭，真不知道哪來這麼可怕的天賦，雖然完全不是原曲元氣滿滿、充滿希望的少女般的感覺，但卻詮釋出來了十幾年後、二十幾年後已經經歷了滄桑的人在唱自己少女時代時的故事的情形……這種感染力……啊，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版本的演繹，但是你可不能在舞台上這麼唱，懂了嗎？」

「簡直了，差點讓我想起來以前的辛酸事兒，」JeA揉了揉臉頰之後才笑著對她說道，「你也才20出頭，給我拾起來點少女心，懂了沒？再來一遍！」

「是！」Helen也笑了笑，將剛才的記憶塵封，喚出高中時代和朴知旻的那些逗人回憶，回想著他在她面前跳舞，跟她談起他的夢想、他的憧憬、他的抱負時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充滿穿透力和空間感的悅耳歌聲中也帶出了自己的夢想、自己的憧憬，以及她……不自知的喜愛。

「這就對了嘛！」回過神來的Helen直接被JeA一掌拍到了後背，大聲讚揚道。

「來，現在小組對小組的對決一下！」JeA拍拍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