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倒霉的人
被淪為眾矢之的，玉貴人此刻早已滿身瘡痍，眼神有些驚恐不安的瞟向霍斌，卻見他此刻臉上也有些難看，卻還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那丫頭低著頭瑟瑟發抖，似乎是很驚恐不安，最後卻還是繼續說道：「皇後娘娘，奴婢，奴婢真的沒有騙人……
這個人，這個人奴婢後來仔細的觀察過，玉貴人每日都會給這個人留窗子的……」
說完這句話，順手指著那扇半開半合的窗子，此時的玉貴人臉色不能用漆黑來形容了。
羽蜜挑挑眉頭，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低聲說道：「紫金，去看看……」
紫金點著頭走了過去，而後又走回來，低聲在羽蜜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羽蜜意外的瞟瞟在場之人，最後將視線落在地上的李二柱身上，嘆口氣說道：「如今，你們一個說是被人陷害；另一個……說是被人打暈，是不是？」
「皇後娘娘，小的是真的冤枉，是被她打暈的！」李二柱說著話，伸手再次指向那名宮女，嚇得她惶惶然的倒在地上，咬緊牙根不說話。
羽蜜又轉身說道：「玉貴人，而你又說這是你的人，她不會害你……是嗎？」
「這，這不可能是她害我的！」
一來一往之間，羽蜜輕聲說道：「紫金，去把李二柱的鞋子拿過去對比一下……」
眾人還未明白過來，紫金已經上前拎起地上那隻鞋子，直接走到窗戶下面，順手比量了一下，而後又轉身冷著臉說道：「娘娘，是他的沒錯！」
「嗤嗤，這可就見了鬼了，你說，一個被人打暈的人，他怎麼就能豎著身子從窗戶鑽進來呢？還有，玉貴人，難道你就沒聽見房中進來了人？」
李二柱此刻傻眼的愣在那裡，而後突然渾身顫抖著沖了過去，趴在窗戶前面向下觀望，最後嘴角抽動了幾下，大聲喊道：「皇後娘娘，是有人陷害小的……」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侍衛，誰會陷害你?朕看著這件事明擺著就是你與玉貴人通姦，被人撞破，二人相互撕咬，企圖混淆是非，瞞天過海……歡喜，傳朕的旨意……」
「皇，皇上，臣妾是真的冤枉……臣妾若是真如那賤婢所說，早與他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又怎會一直清清白白？可昨夜卻為什麼又要與他？皇上……這就是個陰謀啊！」
「嗤嗤，玉貴人，本宮聽說過一句話，那不是說什麼酒後亂性嗎？想來，昨夜一定是玉貴人也與本宮一般，酒水喝得多了……只不過啊……玉貴人，你這酒品，可真是差啊！」
聽著淑貴妃一再的教唆，玉貴人終於忍無可忍的起身喊道：「皇上，你可不要被這個賤人蒙蔽了，她原本就是本宮宮裡一個出身低微的賤婢，名喚寶蘭，這件事霍統領可是知曉的！」
聽著玉貴人的話語，莫良辰只是淡淡的瞟了幾眼，最後問道：「霍統領，這件事你怎麼說？」
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霍斌身上；卻只有那皇後娘娘顯得一派的安然，霍斌看著玉貴人，權衡利弊之後，俯身低聲說道：
「皇上，微臣不知玉貴人娘娘所言何意？淑貴妃自然就是淑貴妃……」
「霍斌，你，你怎麼可以？你……」玉貴人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滿眼神傷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而他卻是一臉的冷漠，至始至終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羽蜜終於抬頭，卻是幽幽的嘆息：「玉貴人，都說這後宮之主不好當，如今，你還真是難倒了本宮，你說，眼下人證物證聚在，你卻還要抵賴；
若是本宮治了你的罪，宮外不知真相的人會說本宮善妒；可若是不治你得罪……你當真把這後宮變成烏煙瘴氣的地方，難道還要本宮容下你不成？」
「你，你們……」
此時的玉貴人突然渾身顫抖，而後伸手指著所有在場之人，突然大聲喊道：「是你們，你們合起火來陷害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放肆……玉貴人，你不守婦道，如今卻還要詬病與他人嗎？歡喜，即刻傳朕旨意，將玉貴人……」
「你敢，你可不要忘記，我是瓦剌的公主，我的到來代表著兩國之間的和平，若是你處置了我，那我瓦剌與你靖國之間的友誼可就……哼哼，到時候我父汗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看著玉貴人突然有些強硬的話語，莫良辰顯然也被激怒，冷笑著起身說道：「朕倒要看看，你瓦剌又能將朕如何？」
說完就惡狠狠的瞪著玉貴人，嚇得她節節敗退。
羽蜜卻是幽幽的嘆口氣，最後抬眸低聲說道：「皇上，剛剛玉貴人的話，咱們也不可不做考慮，不然，依臣妾的意思，暫且先將玉貴人打入冷宮，至於這男人……皇上就……」
看著羽蜜的神情，最後冷漠的說道：「歡喜，按照皇後娘娘的話去做，玉貴人即刻褫奪貴人封號，打入冷宮；這男人，拖出去杖斃……」
「皇上，皇上……這件事與我無關，真的與我無關啊……她的姦夫不是我，不是我……」那聲音由大變小，但不曾改變的卻是那凄烈而又荒涼的絕望叫喊。
玉貴人此時倒是一臉木訥的盯著在場的眾人，而後突然嘲諷的勾起嘴角說道：「將我打入冷宮？呵呵呵，皇上，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將我送進那地方，明日又是怎麼將我請出來的……
還有，皇後娘娘……要我說，世人都說你聰慧無比，但在我看來，你也不過就是一個愚不可及的愚婦……
你弄了個淑貴妃進宮來對付本宮，到時候養虎為患，呵呵呵你就該後悔了……像你這般愚婦，活該你的兒子全都死了……」
「你，住，住口，住口……」莫良辰突然身形搖晃，單手撐著額頭，整個人感覺極度虛弱，羽蜜上前攙扶，可下一刻，人竟然就已經倒在她身上暈厥了過去。
羽蜜眼神凄烈，對著外面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傳太醫，傳太醫進宮……把這個賤婦，把她關進冷宮，本宮與皇上再也不想見到她……快……」
歡喜一轉身，眼神凜冽的喊道：「快，還不快把犯婦玉髓押入冷宮？快啊……」
偌大的昭陽宮內，此時沉浸著一團團的揮之不去的陰霾氣息，羽蜜雙目獃滯的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淑貴妃與凌王妃一左一右陪伴在她的身前……
房門終於被人打開，幾個人匆匆走了出來。
羽蜜遲緩而有些暮色的沉吟著說道：「皇上如今怎麼樣了？」
「皇後娘娘，皇上他……」
欲言又止的神情讓羽蜜一瞬間徹底涼透了心境，而後半天才蠕動著嘴角說道：「說吧！本宮受得住……」
「娘娘，眼下皇上積鬱成疾，還受了不曉得刺激，如今已經陷入昏迷……」
「本宮不是再問你這些，我是問你皇上什麼時候能夠醒來，皇上什麼時候能夠好起來？」眼神猙獰可怖，似乎已經開始有些失控。
幾人嚇得慌忙跪倒在地，高聲說道：「娘娘，眼下皇上身子極度虛弱，臣等一定竭盡所能的儘快讓皇上醒過來，還請娘娘不要擔憂，若是您的身子也出了問題……」
「竭盡所能？竭盡所能？呵呵呵，哈哈哈……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滾啊……滾……」羽蜜此刻像是暴怒的狂獅一般怒吼出來，身子踉踉蹌蹌的向裡面沖了進去。
歡喜一直站在床邊，羽蜜一頭扎進床頭，伸手揪住莫良辰的衣襟，大聲喊道：「老狐狸，莫良辰，死太監，你給我起來啊，你起來啊……你做什麼又要嚇唬我？
死太監，我命令你給我睜開眼睛；你給我醒過來，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當初是誰說會陪著我一輩子的？是誰說的？如今元寶元定都沒了，難道你就要把我丟下了？
莫良辰，你給我醒過來，你要是敢把我丟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把你弄回來，你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娘娘，娘娘，你快鬆手，快鬆手，皇上現在身子虛弱，禁不起你這樣的折騰，娘娘，您快鬆手啊……」
聽著歡喜的話，漱文上前抓住羽蜜的手喊道：「姐姐，皇後娘娘，你冷靜一下，皇上只是太累了，他很快就會醒過來了，娘娘，你快鬆手……」
終於被人扯著鬆開了莫良辰，眼見著那人就好像是一具沒有魂魄的木偶一般又直挺挺的躺在那裡，羽蜜雙目失神，最後說道：
「老天爺……這是你給我的懲罰？呵呵呵，若是早知如此，我倒寧願上輩子就直接被人殺了，再不要醒過來了……」
「皇後娘娘，你在胡說什麼啊？」淑貴妃輕輕的喚著，眼神卻有些慌張的看著床上的男子，又看看羽蜜的神情，心中又開始搖擺不定。
眼見著羽蜜被人攙扶下去休息了，淑貴妃站在原地，皺眉看著一直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幾名太醫，低聲說道：「本宮問你們，你們可要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