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巧，我吃素（二更）
一家人坐在桌前，氣氛尷尬的吃著早膳，秦然再次討好的夾起菜說道：「秀文，我聽說你現在每天早上都吃齋念佛，你多少也要顧忌自己的身子！」
「謝老爺，我很好！」大夫人漠然的回道。
秦然手指又抖了一下，抬眼看到羽蜜，馬上笑臉相迎：「蜜兒，你聽爹說，我聽說這九皇子病重之時，口中一直念著你的名字；皇上感念他痴心一片；覺得他以前都是被人蠱惑……你們二人才是郎才女貌……」
「爹，你口中的被人蠱惑，這蠱惑之人，不巧正是我大姐……」
「這個，那個……爹知道，但是如今只要皇上旨意一下，你大姐就是在想糾纏也不行了；更，更何況，爹也不會讓你大姐壞了你的姻緣……」
「呵呵，爹，這句話你最好跟大姐去說，這盛京如今誰不知道，大姐說把身子都已經給了九皇子，如今你讓我嫁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仗著嫡女的身份欺壓她一個庶女，硬是將他的夫君給搶了！」
「你，你管別人怎麼說幹嘛？重要的是你，你喜歡九皇子就行……現在九皇子可是一塊人人爭搶的肥肉，你可要把握好了！」
「我不喜歡九皇子……更何況，爹，我一向喜歡吃瘦肉，肥的……您自己個兒給大姐留著吧！」
「你胡說什麼呢？這麼多年，你跟九皇子風風雨雨，多少人不知道你們的事情？」
「爹這是在誹謗我的清譽嗎？我可不是秦羽璇那個庶出的，我清清白白的做人，容不得別人指指點點……」
「是，可是……再說……皇上的旨意，誰敢違背？」
「誰敢違背？呵呵，皇上都不曾下旨，你急什麼？這叫什麼？這叫皇上不急太監急……」
「秀文，你聽聽，蜜兒說話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大夫人放下手裡的筷子說道：「你想讓她說話好聽，最起碼你要先說人話才行啊！老爺……」
「你們，你們這是故意的……」
「爹，我可不是故意氣你的；再說，這件事我看你不如先把大姐接回來再說；指不定大姐要是聽說了這件事，一時想不開，抹了脖子，到時候你可就百口莫辯了！」
「這樣，這樣好嗎？」秦然徵詢的眼神看向大夫人。手上的佛珠僵了一下，大夫人抬頭看著羽蜜淡笑的嘴臉；又斂下眼瞼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可不想被外人說自己仗著娘家的背景把老爺庶出的子女活活打壓死了。」
「那，那正好……管家，快，快派人將二姨娘她們接回來……」
「呵呵，爹爹可真會見縫插針啊……我跟娘剛剛只提到大姐，怎麼？爹這麼幾日不見二姨娘，就如此想念？」
「不，不是……我這不也是怕你們遭人非議嗎？」
「哼！」羽蜜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吃過早點，大夫人牽著羽蜜的手進了佛堂，低聲問道：「蜜兒，你怎麼想的？娘好不容易把她們母女弄出去，你怎麼又要把她們弄回來？」
羽蜜拍拍大夫人的手背說道：「娘，稍安勿躁，蜜兒只不過就是不想嫁給九皇子，我想，有了大姐的摻和，想必這門婚事想要結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蜜兒，你真的準備抗旨不遵？雖說娘現在明白你真的是無心與九皇子，可他畢竟是皇上的兒子，你若抗旨，皇上那邊……更何況，九皇子還是皇後娘娘一手帶大的……」
羽蜜搓著下唇，輕聲說道：「娘，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這件事我最好還是先進宮跟皇後娘娘說一聲，免得日後有了誤會，讓娘娘與咱們生了嫌隙！」
「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娘，我不會嫁給九皇子……這就是我想的！」
「可，可是你……」
「好了，好了，稍安勿躁，娘，女兒長大了，你也該放心了！」
「你這孩子，有時候娘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鳳御殿里，卓皇后一臉和藹可親的坐在那裡，伸手招呼道：「蜜兒，你過來！」
「皇後娘娘……」
「蜜兒，我聽說你遞了牌子進來，找本宮有什麼事？」
「娘娘，我聽我爹說皇上有意將我賜婚給九皇子……」
「蜜兒？本宮知道你心中怨恨他朝三暮四，可是男人，本就如此，更何況他生在皇家，這種事只會層出不窮，咱們女人也只能……」
「娘娘，我不嫁九皇子，一是我不喜歡他；二……也是為了娘娘……」
「為我？蜜兒何出此言？」
「娘娘，想必太子哥哥已經看出九皇子的野心，我不想日後因為自己嫁給他，而成為太子哥哥的絆腳石，更不想皇後娘娘為難；因為蜜兒知道，娘娘是真心疼愛蜜兒的。」
……「蜜兒，你確定九皇子他有那個心思？他可是本宮養大的，按理說，他應該知恩圖報才是……」
「娘娘，皇權之下，哪裡還有什麼骨肉親情？若不是我親口從秦羽璇口中得知這件事情，也不會諸多注意九皇子……娘娘，你想，若是九皇子真的尊你敬你，又怎會瞞著你？」
「蜜兒……他一出生，母妃就已經死了，是本宮把他當做親生兒子養大，他怎麼能……」
「娘娘，有一種人，他始終會是一隻餓狼，蜜兒只是想提醒娘娘，不要養虎為患，後患無窮……。」
卓皇后眼神一冷，心頭陡然升起怒氣，握在手中的茶杯咯吱作響，恨聲說道：「他怎麼敢？他能有如今皇上這般寵愛，全都是依仗了本宮，他竟然……果然是賤人生的孩子……」。
羽蜜意外的挑挑眉頭，外界對於九皇子生母的事情知之甚少；如今看到皇后的模樣，羽蜜倒有些發獃……
「皇後娘娘，九皇子的母妃……」
卓皇后眉頭深鎖，最後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本宮的陪嫁丫頭……本來在太子的下面，本宮與皇上還育有一女，奈何七公主在三歲那年，突發疾病，不治身亡，本宮當時神傷，忽略了皇上，那賤人便趁虛而入，與皇上珠胎暗結……」
羽蜜聞聽，嘴角上揚，今日知道這驚天的密辛，想必對以後控制凌墨蕭也大有用處。
皇後繼續說道：「也許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被皇上封為淑媛之後，就搬離本宮這裡，可是離開本宮的庇護，她一個身份低下的女子，又怎能在宮裡苟活？後來在生下九皇子之後身子就已經不行了，臨終之際向我懺悔，我一時心軟，就將她的孩子包進了鳳御殿……」
「娘娘，姨母，蜜兒覺得九皇子若是老老實實的，他大可以成為將來太子哥哥的左膀右臂；但是到如今，娘娘不如另尋他人……」
「呵呵，蜜兒，你不懂；這自己從小養大的都跟你隔著心；就更不用說一個半路殺出來的……」
「娘娘，話不能這麼講；從小養大的，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若是長大的，大家不過就是通力合作，各取所需……這樣豈不更簡單？」
「蜜兒……這話也有些道理；可這深宮大院的，你讓本宮現在到哪兒去找這麼個人？」
「娘娘……十皇子如何？」
「墨風？那孩子最近是出了風頭；但他母系一族犯過大罪，想必皇上不會看重……。」
「所以，娘娘在此時對他施以援手，幫他解圍，與他合作……」
「可那孩子性子冷得很，又讓人捉摸不透；本宮每次見了他都覺得神神秘秘的讓人信不過！」
「娘娘不必擔心，他越神秘，對娘娘越有好處；娘娘想，你把最危險的放在自己身邊，那太子哥哥豈不是就會安全了？」
「呵呵……蜜兒，你這丫頭，腦袋倒是越來越靈光了；若不是你跟你太子哥哥是近親，姨母還真想讓你給我做兒媳婦！」
「娘娘，你謬讚了；蜜兒能有今日，還多虧了我那個心狠手辣，連親生骨肉都下手的爹呢！」
皇后聞聽，又是一陣憐惜……
羽蜜出了鳳御殿，一個人走在出宮的路上，剛剛走到轉角處，卻又馬上止住腳步，轉身向深宮走去……
龍德殿內，文帝批閱著奏摺，身旁之人不時研墨添茶，文帝頜首說道：「果然是有小辰子在身邊，朕這身子才最舒爽！」
「呵呵，皇上笑話了；奴才能伺候皇上，那也是奴才三生修來的福氣！」
「小辰子，其實你也跟在朕身邊十幾年了，可以說是朕看著你從一個孩子長大成人；如今看到你這容貌……若不是你……朕一定給你指一門好親事！」
「皇上，奴才願意一輩子伺候在您身邊，不離左右。」
「哎？小辰子，這說道親事，朕才想起來，前幾日我跟秦然提起九皇子與蜜兒的婚事，我看他是樂見其成，不然，朕這就下一道旨意……」
啪的一下，墨汁飛濺出來，文帝臉色一沉，說道：「小辰子，你這是做什麼？」
莫良辰陰暗的眸光自上方看著文帝，許久才悠悠的說道：「皇上，奴才冒失了，只是，奴才剛剛聽皇上說起昭陽郡主的婚事，奴才有些擔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