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莫公公惱了
卓嬤嬤馬上利落的走了出去；一會兒工夫，屋裡只剩下大夫人、秦羽鋒，還有那一直在探究著自己的十皇子；眼見著他滿眼的疑惑；蜜兒輕聲說道：「娘，我嗓子疼得厲害，你能不能給我熬點銀耳雪梨……」
「好好，你等著，娘這就親自去吩咐……漱翠，跟夫人我一起去！」漱翠乖順的跟著走了出去……
羽蜜又轉身皺著鼻子說道：「大哥，你一身酒氣，蜜兒聞著噁心；漱玉，你帶我大哥去換一套衣衫吧！」
漱玉馬上扯著羽鋒離開。安靜的室內只剩下兩人；十皇子一直默不作聲，最後有些尷尬的清清喉嚨說道：「太子殿下與九皇子都在外面；要不要我將他們……。」
「不必，十皇子，有什麼要問你你就儘管問吧，我身子快熬不住了！」
「你……為什麼要……為什麼要放火？」
床上之人一直閉著眼睛，就在十皇子以為她已經昏睡過去的時候，一聲幽幽的嗓音響起：「因為……女人的嫉妒……女人的私心……。」
有些疑惑的雙眸逐漸清明，最後撇嘴一笑：「為了剷除異己？為了獨佔九皇子？」
羽蜜並沒有回答，十皇子就當她是默認了；最後苦笑著搖頭說道：「女人的心，果然都是海底的針；女人的情更是比砒霜更毒……墨風，今日領教了！」
「十皇子……打算揭穿我？」
凌墨風已經轉身的背影卻停下腳步，低聲說道：「不，我不會！」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被人欺凌是什麼滋味；我也知道反抗只是無奈的表現；而最重要的是——我是羽鋒的朋友……我只會保護他在乎的人，絕不會傷害你的！」
輕輕闔上眼瞼，羽蜜低聲說道：「謝謝！」
凌墨風的身子一僵，最後冰冷的面孔終於浮現一絲回暖的氣息，輕聲說道：「你們果然是親兄妹……。」
「嗯？」羽蜜已經有些支撐不住；凌墨風搖著頭說道：「沒事……不過你真的以為就憑這件事就能拔掉你的眼中釘嗎？」
羽蜜的眼睛再次睜開，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低聲說道：「這……不過只是一個開始……。」
凌墨風微微一愣，最後又眼神複雜的轉身看了一眼床上此刻略顯窘迫的絕色女子，輕聲說道：「心夠狠，你這個女人……我記住了；以後的路，我會看著你如何走下去的！」
羽蜜苦笑連連，最後又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泥濘的沼澤，耳邊似乎響起一陣孩提的哭聲，羽蜜轉身，看到地下冒出一個滿身是血的肉糰子，伸手向她爬來，嘴裡咿呀的叫著：「乃……乃……。」
「智兒，智兒，娘在這裡，智兒……」羽蜜想要衝過去，奈何卻根本寸步難行。低下頭，卻看到身下是秦羽璇與凌墨蕭那兩張猙獰的笑臉，一人一邊，抱著羽蜜就開始不停的啃噬著……
顧不得疼痛，蜜兒只想甩開他們去找自己的孩子，卻在轉眼間就聽到一聲虎嘯，眼見著一隻花斑猛虎衝上前去，將她的智兒撕扯開來，心中一陣劇痛，大叫一聲：「不要……」
床邊一人正在為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藥水，聽到她極其不安穩的聲音，低聲說道：「蜜兒，不怕，我在這兒……。」
輕柔的嗓音像是一隻利劍，一下將她黑暗的夜空劃破，點點白晝的光芒照耀進來，蜜兒緩緩睜開了眼……
眼前仍是一團漆黑，但空氣中瀰漫的熟悉檀香氣味，羽蜜長吁一口氣說道：「莫良辰，你怎麼來了？」
聲音微微一僵，而後略顯恨意的說道：「怎麼？我不來，你就高興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今日白天你剛剛出了宮，晚上怎麼還有時間出來？難道就不怕被皇上發現你偷溜出宮？」
諷刺的挑高眉頭，輕聲說道：「蜜兒，只要我想出來，誰也攔不住我；不過就是先讓皇上他自己快活之後就睡了，想必這一晚上也不會醒過來了！」
羽蜜聞聽一愣，疑惑卻又不確定的問道：「你，你給皇上下藥？」
「怎麼？你怕了？放心，我還沒想讓他死……」
「莫良辰，你果然是個大壞人……」
「你才知道？不過，我就是大壞人，我也比不上你這個蛇蠍毒婦；你簡直就是瘋了，為了小小一個秦羽璇，竟然對自己都下得去手……。」
得意的笑道：「果然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我都沒說，你也知道這是我設的局……。」
「所以說你是個瘋子；你若不喜歡那女人，我隨手就能把她丟在花街柳巷，讓人弄死她，隨你高興……可你偏偏卻要作踐自己？你這是為什麼？」
「呵呵，莫公公，你可聽過，放長線釣大魚……我可是要用這區區一個秦羽璇，釣上一條大魚……。」
「蜜兒，不過就是個九皇子，你何必這麼勞師動眾？你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覺得你對他似乎過於關注了？」
「我跟他？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這麼說，你懂了嗎？」
「那我替你報仇！」
「用不著……」
「蜜兒，你何苦這般折磨你自己？」
「折磨我自己？莫良辰，你又錯了；這不過就是我的計謀，殺敵一千，自潰八百，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怎麼能……」。眼神變得凜冽，伸手一把扣住蜜兒，把她壓倒在床上，月牙白的牙釵別再莫良辰的頭髮，沉浸在月色之中，飛雲瀑般的長發遮住他此刻盛怒的表情，手腕處傳來一陣刺痛，羽蜜皺眉：「莫良辰，你弄痛我了！」
「痛，你還知道痛？若是今日你葬身火海，恐怕此刻也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痛了吧？」
「你放手，你瘋了？身體是我的，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再說，我從來沒打算這麼輕易去死……」
「身體是你的？那若這身邊變成我的，你就願意乖乖聽話了？」
「你說什麼胡話？怎麼會變成你的？」
「蜜兒，兩年前我曾經對你說過，我喜歡你；如今，你是不是也該給我答案了？」
「莫良辰，你放手，我很痛；你碰到我手上的傷口了！」
「痛很好，痛就是在提醒你，此刻你還活著；蜜兒，告訴我你的答案，你要我嗎？你要莫良辰嗎？」
「你別逼我……」
「我逼你？我給了你兩年時間，你也該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放手，你放手……」。羽蜜掙扎著，就好似現如今她那顆正在掙扎的心一樣……這兩年她可以一切順風順水，的確都是莫良辰的功勞，在羽蜜心中，莫良辰的地位是特殊的，但是談論感情……羽蜜卻已經怕了……
「蜜兒，你不願給我答案？那我就自己找答案……。」莫良辰的身子壓了下來，當嘴唇相碰的瞬間，羽蜜驚恐不安的扭過脖子，這是這一個微小的動作；卻讓莫良辰全身僵硬……頹敗的鬆開了手……盯著自己的手掌發獃，最後掩面而笑……
「忘了，雜家倒忘了；雜家就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堂堂靖國第一的昭陽郡主又豈會對雜家這種腌臢的閹人動情……是雜家痴心妄想，痴心妄想了……。」
眼見著莫良辰身子搖晃，沖著窗子轉身，羽蜜慌亂的起身，喊道：「不是的，莫良辰，你聽我說……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咱們以後就不能只是朋友嗎？志同道合，一輩子的朋友……」
「朋友？哈哈哈……三小姐，你笑話了；雜家怎能與你這種身份高貴之人做朋友？三小姐曾經說過，在你心中只有兩種人，一種該死的，一種不該死的；那在雜家心中，也只有兩種人，一種……我愛的；一種，我恨的……三小姐既然不想做前者……我也不勉強……，但以後也請三小姐不要出現在雜家的世界里；不然，難免有一天，你會變成後者！」
說完這些話，那孤寂的身影就已經飛離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羽蜜慌亂糾結的縮在床上，掌心握著那狐狸玉佩，倒在床上不住的落淚……不明白自己對莫良辰究竟是存著怎樣的感情；但看著他離去，卻又感到一陣陣刺痛……
淚流滿面，卻又無法入眠，直到第二日清晨，倒在桌上的漱玉等人才從迷香中清醒過來，剛剛睜開眼，就看到縮在床角雙眼赤紅的羽蜜，嚇得漱玉顧不得頭痛，衝到床邊喊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羽蜜乾涸的嘴角嘎巴了兩聲，雙眼空洞的說道：「他走了，走了……不要我了，再也不會來看我了！」
漱玉愣了一下，慌忙說道：「小姐，你在說誰？九皇子嗎？奴婢這就去給你找他……。」
「閉嘴，別拿凌墨蕭那畜生跟他相提並論！」
「小，小姐，你在說什麼啊？」
漱玉正擔心的看著羽蜜，門口已經衝進來一人，揚聲大喊：「秦羽蜜，你這個賤人，你竟敢誣陷我；那把火根本就不是我放的，你竟然誣陷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