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誰下的毒

第一百二十章 誰下的毒

「蜜兒,算了,如今她已成敗勢,丟了女兒,又失了你爹的心;她在這府里也夠苦的了,不過就是看我不順眼,隨她鬧一鬧吧!」

羽蜜默默無語,倒是很隨意的走到大夫人床前,皺眉仔細觀察大夫人的臉色;微微紅潤,氣色俱佳,這要說中毒……似乎有點……

大夫人看著羽蜜,問道:「蜜兒,你怎麼了?」

羽蜜回神,淡然的一笑,說道:「沒,沒什麼;娘,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

大夫人微微一愣,而後卻又笑著搖頭說道:「蜜兒,娘知道你快嫁人了,快離開娘了,就有點為娘擔心,你放心……娘好得很,娘沒事……」

可說完這句話,大夫人卻忽然撫著額頭一陣眩暈,卓嬤嬤急忙走過去,遞上了參茶,輕聲說道:「夫人,您這頭暈的毛病又犯了?」

「不礙事,興許是今日受了點驚嚇……」

「我娘頭暈?我怎麼不知道?」羽蜜急忙追問道。

卓嬤嬤皺皺眉頭,而後輕聲說道:「小姐,夫人這毛病有一陣子了;可夫人不讓老奴告訴你跟大少爺,說是怕你們擔心……」

羽蜜眼神動了幾下,最後悄無聲息的握住大夫人的手腕,眼角動了幾眼,嘴角的線條逐漸轉陰,最後低聲說道:「娘,最近你經常吃什麼?」

卓嬤嬤愣了一下,低聲說道:「也沒什麼特別的,都是一些清湯寡水的素食,是怎麼了嗎?」

「呵呵,不,沒事,我就是問問,我想著,是不是因為娘吃的東西太過清淡,所以身子有些虛弱……」

「蜜兒,娘真的沒事……」

「嬤嬤,最近我爹有沒有給我娘送過什麼東西?」

卓嬤嬤看了羽蜜幾眼,最後又皺眉想了許久,有些遲疑的搖著頭說道:「老爺雖然極力討好,但夫人總歸是對他不理不睬,時間久了,老爺也就不再自討沒趣了。」

大夫人看了幾眼羽蜜,最後說道:「蜜兒,到底怎麼了?」

「沒事,娘,我就是覺得有些不踏實,可能真的是由於要出嫁的原因。」

正說著話,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個丫鬟,手中捧著一束月牙白的花束,走到窗戶邊,將那花瓶中已經開始有些枯萎的大紅色花朵取了出來……

羽蜜忽然像是明白過來了,幾步走上前去,將那紅花一把奪過來,厲聲問道:「這是什麼花?誰讓你送過來的?」

小丫鬟嚇得跪倒在地,抖著身子說道:「回三小姐,這是老爺讓奴婢給夫人準備的,每天換一束,紅白交替,說是要重新獲得夫人的心……」

羽蜜嘴角抽動了幾下,重獲母親的心?不是吧……該說是要慢慢奪了母親的性命才是……

這花名為曼陀羅,西域盛產,世人口中的蛇蠍美人……

此花艷麗無雙,卻含有劇毒,常年吸入這花粉,自然對人身體造成傷害;紅花毒性較烈;而白花卻恰恰能緩解麻痹紅花的毒性發作。

秦然竟然敢對母親公然下毒,看樣子若是自己真的出嫁,那大哥與母親勢必都會落入秦然的掌心;到時候……

看著羽蜜在兀自發獃,大夫人輕聲問道:「蜜兒,蜜兒?你怎麼了?」

羽蜜回神,假意的叫道:「娘,你看這花多好看,我也想要……我……」

大夫人搖著頭說道:「你這孩子,眼看著都快十六歲了,還這麼小孩子心性;都快嫁人了,還真是……算了,你喜歡,便拿去吧!」

羽蜜欣喜的接過花束,誰知那名小丫頭卻臉色大變,最後支吾著說道:「三小姐,老爺說這種花很少有,說是只有大夫人的房中才能放……」

「怎麼?我身為這府上的嫡小姐,管我母親要一束花都不行?沒這個道理吧?」

「可,可夫人的房中怎麼辦?」

羽蜜聞聽,努努嘴,伸手的漱玉默默的走了出來,算是輕聲安撫的說道:「你瞧瞧你,做個丫頭連規矩都不懂,那主子說的話,咱們當奴婢的就要聽;

不過就是一束花罷了;等一會兒漱翠就會給夫人房中再送來一束,你用不著著急!」

那丫頭聞聽,卻只是咬著下唇,似乎不是很情願;眼前的一切羽蜜看在眼中,什麼話也沒說,就讓漱翠捧著曼陀羅回了自己房中……

一進房門,漱翠就慌忙將花丟在一旁,而後恨恨的說道:「小姐,奴婢這就點把火把這花給燒了!」

「丫頭,這東西全株都有劇毒,你若燒了它,不是讓毒氣都擴散出來了嗎?」

「呀……那,那咱們該怎麼辦?」

「放著,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人,我還要拿著這東西廢了秦然那個畜生呢!」

「小姐,你是說這件事是老爺指使的?」

「剛剛你沒聽到嗎?這是秦然送給我娘的,自然是他指使的……」

「小姐,奴婢就不明白了;如今晉國公府已經沒落了,二姨娘那邊也沒指望了;老爺唯一能指望的不就是依靠著九千歲的您嗎?他咱們還要對夫人下手?」

「漱玉,我問你,我娘與秦然,我跟哪個親?」

「自然是跟夫人了;小姐你與老爺早已勢同水火,若不是要給夫人撐面子,恐怕你連爹也是不願意叫的。」

「你明白就好……但是如果此時我娘沒了;你說我在世上最親的親人會是誰?」

「那還用說,自然是老爺與大少爺……小姐,您的意思是說,老爺是為了讓你向他靠近,所以才對夫人下手的?」

「……秦然現在想要傍上莫良辰的大腿,就只能依靠我;但我一向對他深惡痛絕,可如果我娘沒了,剩下他這個爹,我就是為了面子也要照顧他,不是嗎?」

「小姐,老爺好毒的心啊……夫人可是給他生了兩個孩子……」

「漱翠,二姨娘呢?她不是與我爹是青梅竹馬的戀人?還有了秦羽璇這個寶貝……可到頭來,你看看二姨娘是什麼下場?在秦然心中,恐怕早已沒有良知二字了。」

「小姐,那夫人的毒,你打算怎麼辦?」

「明日你就拿上我的牌子去妙春堂,把妙手回春請過來……」

「那要是老爺問起來?」

「……那就告訴他,本小姐我癸水不順,身子不舒爽……」

「噗,咳呵呵,小姐,你每次都用這招……弄得老爺都不知所謂……」

二人正說著話,門口的漱玉已經端著一碗熱湯走了進來,說道:「小姐,奴婢剛剛已經給夫人那屋又換了一束花,而且也偷偷叮囑了卓嬤嬤,讓她先別聲張……

還有那送花的丫頭,奴婢已經告訴管家幫咱們留意了;這是夫人讓廚房給您做的補湯,您喝一點吧……」

羽蜜看著窗檯犄角處那束曼陀羅,嘴角微微上揚,漱玉和漱翠都同時低下了頭,又來了,看來這次又要有人遭殃了。

接下來的幾日,漱玉就好像跟夫人房中的曼陀羅較上勁了,只要那丫頭送來,漱玉立馬顛顛兒的跑過去,

笑眯眯的說道:「妹妹,真是辛苦你了,小姐可是喜歡的緊,每日都吵著要新花呢!」

那丫頭嘴角一抽,有些慌了手腳的說道:「不,不行,老爺吩咐過,這是要給夫人的!」

「是啊!你給了夫人,夫人又憐惜小姐,就轉手又送給了小姐,這沒什麼不對啊?」

「不是,老爺不讓轉贈的!」

「哎,我說這位妹妹,你怎麼腦子還沒開竅?敢情那日我說的你是都沒聽懂是不是?怎們呢,就是伺候人的下人,下人幹嘛的?那就是聽主子話的!」

那丫頭被嗆得說不出話來,最後氣惱的跺著腳又走了出去……

這幾日,也不知卓嬤嬤給自己填了什麼茶水,味道總是苦澀卻又嗆頭,大夫人時常不想喝;但卓嬤嬤每次都哄著說道:

「夫人,這可是小姐從川蜀之地那邊帶回來的,聽說就這麼一小撮就要一片金葉子,那可是值錢的東西,你可不能糟蹋了!」

大夫人聽后又是一陣搖頭,說道:「這孩子,總是弄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夫人,別說這東西難喝,奴婢瞧著你這幾日頭暈的次數倒是少了,要不說值錢的東西就是好呢!」

大夫人楞了一下,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你不提我還不覺得;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確實是這樣,這幾日頭也不太暈了;這胸口也不這麼淤堵了……」

「你瞧瞧,奴婢說什麼來著^……夫人就在繼續喝吧!」

大夫人緩緩點頭,將手上的茶杯又端了起來。

這幾日羽蜜縮在自己房中,幾乎足不出戶,府上的人都以為她這是在為自己填嫁妝;卻只有漱玉漱翠知道,小姐這是沒憋好屁……

這一日,外面響起了晚秋的悶雷,羽蜜睨目看了一眼窗檯,冷聲說道:

「漱玉,去把那玩意兒擺到外面,讓雨水澆澆,順道去廚房,讓邢大娘給我燉一鍋桂魚湯,就說我身子涼,想要喝魚湯……一定要是桂魚,懂了嗎?」

漱翠正在給羽蜜捏著小腿,低聲說道:「小姐,還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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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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