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玉鵬王，鳥也！
文帝想了半天，才又記起剛剛莫良辰的話語，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糾結的說道：「小辰子，你說……朕該如何封賞啊？」
莫良辰抬頭看看下面眾人，才低聲笑道：「皇上，奴才看著這次都是九皇子的功勞，不如皇上就封他做個靠山王，你說這樣好不好？」
凌墨蕭本來還欣喜的以為這下文帝終於會注意到他，這下自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說不定文帝會親自封賞，東宮太子一位會落在他頭上，誰知莫良辰的一席話讓他猶如傾盆大雨澆下，徹頭徹尾的透心涼……
靠山王？靠山王是個什麼東西，有誰會不知道嗎？那老靠山王就是蕭玉祁的爹，早已駕鶴西去；如今要封他為靠山王，那豈不是也要將他打發到天邊去？那他的皇儲之位可就再無可能了……
想到這裡，凌墨蕭微微抬頭，舉起酒杯對著上面的某人一眨眼睛；一人會意的輕笑出聲：
「皇上，臣妾以為，靠山王本是叛匪蕭玉祁父親的封號，如今給了九皇子，是不是有些不妥？臣妾覺得九皇子還是適合……」
「呵呵，容貴妃，皇上現在說的好像是軍政大事，自古後宮不得參政的道理，難道貴妃娘娘忘了嗎？」
莫良辰不疾不徐的一句話，讓容貴妃渾身打了一個冷戰，抬眸恰巧看到文帝那雙不甚愉悅的眼色，馬上低下了頭。
再次抬頭，容貴妃又揚起千嬌百媚的笑容，低聲說道：「皇上，臣妾剛剛也就是這麼一說，當然要做主的還是皇上自己……」
文帝哼了幾聲，最後低聲說道：「朕覺得小辰子說的沒什麼不對，不就是個號嘛，若是皇兒忌諱，那就換一個，那就叫，就叫……」
「皇上，那玉鵬王如何？」
「玉鵬王？」文帝重複了一遍；莫良辰點著頭說道：「大鵬展翅，鵬程萬里，你覺得……？」
「好，這個好，那就玉鵬王了；朕下旨，從今以後九皇子就是玉鵬王了！」
羽蜜噗的一聲將杯中物噴了出去，掏出帕子擦著嘴角，抬頭狠狠瞪了一眼莫良辰這個無良的死閹人。
鵬，鳥也……什麼鵬程萬里，這分明就是莫良辰在譏諷凌墨蕭就是只只能擺設的小鳥，成不了氣候。
然而似乎在場之人都沒有聽出這弦外之音，紛紛對著凌墨蕭道賀。
雖說凌墨蕭也不是不高興，但總覺得自己成了這勞什子的玉鵬王之後，似乎與那太子之位倒是越來越遠了。
文帝拖著虛軟無力的身子一直在莫良辰的指揮之下紛紛給各位都封了賞；最後文帝竟然有些氣息奄奄。
莫良辰手腳利落的從一旁接過一隻小瓷瓶，遞給了文帝，文帝欣然打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身子有些舒爽，眼神也跟著有些清明起來。
文帝笑著搖頭說道：「你看看你們，朕就說最會伺候朕的人就是小辰子，你看，他這一回來，朕這身子都感到舒服許多了！」
眾人都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一旁一女子嬌滴滴的撫著已經有些凸出的肚子，低聲說道：「皇上，你都說莫公公是最懂你心意的人，可臣妾看來，皇上卻是最不珍惜莫公公的人了喲！」
文帝皺眉，看著媚貴妃，又看著她的肚子，似乎總是有一絲糾結；最後卻還是和顏悅色的說道：「愛妃何出此言？」
「皇上，你看……這莫公公可是也隨著大軍共同進退了，你說你所有人都封賞了，怎麼就不見你賞賜莫公公啊？」
文帝聞聽，恍然大悟，轉過身有些責怪的說道：「小辰子，媚貴妃不提，朕都忘了，你怎麼也不跟朕說一聲啊！」
「回皇上，能替皇上分憂本來就是奴才的本分，不敢要什麼封賞！」
「你說說你，跟朕還這麼客氣做什麼？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皇上，奴才什麼也不缺，奴才只想一心一意照顧皇上便於願足矣。」
「呵呵，說什麼傻話呢？朕聽說這次九兒能夠大勝而歸，全都是靠了你了，如此大的功勞，朕又豈會不理不睬？眾愛卿，你們說要怎麼封賞莫大總管？」
各位朝堂重臣都低下了頭，文帝厭煩的呵斥道：「平日不讓你們說的時候，整日吵吵吵，吵得朕頭疼欲裂；如今讓你們說，倒是誰也不說了，真不知道朕要你們何用！」
一道有些遲疑的嗓音再次響起，「皇上，其實臣妾倒有個主意，但是臣妾不敢說……」
文帝轉身看到說話的媚貴妃，說道：「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皇上，剛剛莫公公就提醒過，什麼後宮不可干政，臣妾也不知道說了這些話，算不算是干政，若是皇上怪罪下來，那臣妾可如何是好？」
「說吧，你一介婦孺，又懂得什麼是政事，你說說你的意見，總比下面這幫子什麼用都沒有的廢物要強多了！」
「……皇上，你看看，如今你這身子總是不舒服，而臣妾的身子也是越來越重……臣妾就巴望著皇上能日日陪在臣妾身邊；
如今能幫皇上分憂的人也只剩下莫公公一人，你說，不然皇上就封莫公公做個九千歲，說著好聽，但就是個沒有實權的王爺，你說這樣……」
「九千歲？這……」文帝有些遲疑的抬頭看看莫良辰，卻發現他還是卑微的垂著頭。
文帝又低頭看著下面一臉陰晴不定的九皇子，還有那一直不停咳嗽的三皇子，以及一直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的十皇子；最後輕笑出聲：
「九千歲……倒也是個有趣的玩意兒……朕若封了小辰子做九千歲，想必日後輔助太子，倒也大有幫助……那既然如此……」
「父皇，兒臣認為不妥！」凌墨蕭第一個隱忍不住，站起了身子。
文帝眯起雙眸看了他幾眼，而後又在莫良辰的伺候下喝了幾口香茗，說道：「有何不妥？說來聽聽！」
「父皇，世人皆知皇上乃是萬歲；而王爺是千歲；如今卻突然多出個九千歲，豈非是要凌駕於王爺之上？」
文帝看了幾眼凌墨蕭，最後意有所指的說道：「怎麼？是有人覺得心裡不忿了？可小辰子平日伺候朕盡心儘力；為後宮之事殫精竭慮；為國事憂國憂民，朕倒覺得封他做九千歲這個虛無的封號，倒是朕虧欠了他！」
一句話讓眾人啞口無言，這分明就已經擺明了態度，如今皇上是對這位莫公公幾乎言聽計從了。
文帝又看了看其他的皇子，輕聲問道：「三皇子、十皇子……你們兩個人是什麼意見？」
二人抬頭看了幾眼文帝，又看了看凌墨蕭，最後說道：「兒臣覺得父皇所言，言之有理，莫公公勞心勞力，父皇封他為九千歲，是為順應天意，順應民心……」
文帝馬上捋著鬍鬚說道：「朕就說朕的決定還不錯！小辰子啊，從今日起，你就是朕的九千歲了！」
莫良辰挑挑眉頭，緩緩走到文帝面前，撩起衣襟跪倒在地說道：「皇恩浩蕩，臣莫良辰一定不負眾望！」
文帝笑眼彎彎，而莫良辰緩緩抬頭，看到媚貴妃那張欣喜的臉，再看向一旁有些心虛的迴避他眼神的容貴妃，慢慢的將好看的嘴角上揚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沒等文帝接下來說話，莫良辰低聲說道：「皇上，臣還有一事相求！」
「說吧，說吧！朕今兒個心情好，精神也不錯，小辰子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皇上，臣與昭陽郡主定親已有兩年有餘，臣想……將昭陽郡主迎娶回府！」
話音未落，角落裡有人猛然起身，眾人將視線射過去，卻發現是早已失寵多年的右將軍卓文曦，只見他雙目幾乎滿含了怨氣，等著文帝，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文帝目露凶光，問道：「卓愛卿，你這是何故？」
卓文曦還未說話，一道脆如銀鈴的嗓音響起：「皇上，想必右將軍是十分心喜蜜兒終於要出嫁了，這才有些激動，你說是不是？右將軍？」
卓文曦眼見著羽蜜從容不迫的起身，淡雅不驚的神色，最後咬咬牙，從桌上舉起酒杯說道：「皇上，正如昭陽郡主所說，臣這是，這是……驚喜萬分。」
文帝冷哼了幾聲，說道：「既然是心喜，那還不坐下？」
羽蜜悄悄的閉上了雙眸，右將軍壓下心頭的怒火，慢慢的坐下去。
秦然卻得意的起身說道：「多謝九千歲抬愛，下官回府一定抓緊籌辦婚事，一定讓昭陽郡主風光大嫁！」
莫良辰站起身，轉過來俯視著渺小如斯的秦然，最後低聲說道：「秦大人，蜜兒既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那聘禮我自然不會少了你的才是！」
「那，那如此就，就多謝九千歲了！」
眾人看著秦然那副狗腿的表情，都心生厭惡；羽鋒卻獨自坐在一旁，不停的灌著烈酒。
酒席剛剛開場不久，文帝就已經身子匱乏的無力在支撐，莫良辰一揮手，有人將文帝送回寢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