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四更）
羽蜜輕輕的將手從秦然手中抽出來，眼神冷漠的說道：「你沒做？你確定嗎？」
被那雙好似洞若星火的眼眸審視著，秦然身子不住的抖了一下，馬上又恬不知恥的笑道：「當然，爹什麼時候騙過你娘？你們不要聽二姨娘那個瘋女人說；她已經瘋了，她為了秦羽璇早已經瘋了！」
大夫人濁烈的目光褶褶的盯著秦然，冷聲說道：「瘋了？呵呵，老爺，你好像忘了，璇兒也是你的骨血；更何況當初也是你親手把她送到蕭山王那邊去的，難道你就沒有一絲後悔？沒有一絲心疼？」
秦然被盯得惱羞成怒，一甩袖子說道：「能怨我嗎？能嗎？若不是她自己不檢點，爬上了蕭山王的床，我又怎會不顧念父女親情，將她送到蕭山王身邊去？更何況，她現在已經為蕭山王生了孩子，你還能讓我怎麼辦？」
「不，不……你也聽說蕭山王喜好男色，說不定當初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那又如何？如今孩子都有了，她就是名副其實的蕭山王妃；更何況，若不是蕭山王造反在先，皇上又怎會痛下殺心？」
「不，不是這樣的，我的璇兒本該是天之驕女，她不該這樣的！」
「嗤嗤，二姨娘，你還在痴人說夢？她是天之驕女？那她本應該嫁給誰？九皇子？」羽蜜譏諷的挑起嘴角。
二姨娘立刻像瘋魔了一般沖向羽蜜，吼道：「對，璇兒本該成為九皇子妃，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
咣當一聲，大夫人還未發作，秦然已經一腳將二姨娘踹倒在地，跳著腳吼道：「賤婦，你這個賤婦；秦羽璇是個什麼東西？你竟然拿她跟我們的昭陽郡主相提並論？你這個賤人……」
二姨娘的頭撞在桌腿之上，鮮血立刻迸流出來，捂著頭抬眼看了一眼秦然，也化身成野獸嘶吼道：「秦然，你不得好死！」
「你，你這個……」
「呵呵，二姨娘，你處處針對我，你總以為是我搶了秦羽璇的幸福；但你怎麼不想想？九皇子一開始就打算與我聯姻，他根本沒打算要明媒正娶的將秦羽璇接進九皇子府上；換句話說，當初我已經退讓，已經與莫公公定親，那九皇子可曾在回心轉意？」
「不，不是這樣的，一切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璇兒就會給九皇子生下孩子，到時候她就可以母憑子貴……」
「母憑子貴？呵呵呵，二姨娘，你別忘了，九皇子之所以能夠得到皇上的青睞，那是靠了我姨母的勢力……並不是他自己有多高貴！」
二姨娘整個人發獃的堆在地上，額頭的鮮血一點一滴向下流；羽蜜再次走到她身邊，輕賤的瞟了她一眼，又抬頭看著那一臉討好的秦然，陰森森的笑出聲，看著四周，朗聲說道：
「二姨娘，你知道你最該後悔什麼嗎？」
懵懂的看著羽蜜，後者卻殘忍的說道：「你該後悔你認識秦然，你更該後悔為了能進這尚書府，你不擇手段的做了什麼……，如今……這報應，就報應在你女兒身上……你要記得，你的卑賤，是讓秦羽璇一輩子都高貴不起來的起點！」
二姨娘整個人都愣在當場，就連大夫人與秦羽鋒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羽蜜，從未想過，這般陰狠惡毒的話會出自羽蜜的口中。
二姨娘抬眸看著秦然，最後揚聲大笑，笑到眼中含淚，抖著手指指著秦然說道：「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巴望的好女兒，呵呵，她說得對，一切都是因為你，一切都是我做的孽，秦然……當年你為了攀龍附鳳拋棄了我，而我……」
咽下一杯名為苦澀的酒，二姨娘搖晃著身形向門口走去，口中瘋瘋癲癲的說道：「秦然，今日你不救璇兒，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
秦然抖著膀子看著羽蜜，想要發怒，卻又氣弱，最後只能看著大夫人，說道：「秀文，秀文……這就是咱們的好女兒，她怎麼能？」
「呵呵，秦大人，爹……你想說什麼？
想說我娘怎麼生了我這般惡毒的女兒？
別忘了，我也是你的女兒，我想，我的惡毒大概是遺傳了你吧？」
說完這句話，那一臉嘲諷的看著已經徹底獃滯的秦然，蔑視的掃了他一眼，便不動聲色的帶著大夫人離開。
秦羽鋒跟在後面，幾次想要說話，卻都是莫名的無力，最後低聲說道：「蜜兒，大哥知道不該說這些……但你剛剛……」
「怎麼？大哥覺得我殘忍？」
「也不是，只是覺得這幾年你辛苦了！」
看著羽鋒的面孔，腦中似乎總想起前世因為自己的愚蠢，而讓大哥最後落得凄慘的境地；羽蜜似乎總是無法釋懷。
這尚書府，不管如何折騰，三天後，秦羽鋒還是領兵出征了；而隨行之人，卻大大出乎所料，眼見著那坐在駟馬巨輪馬車之中的那一身如血紅色耀眼刺目的衣袂翻飛，那慵懶至極，躺在馬車中，身旁卻巍然正坐一位絕色女子的男人，百姓們輿論紛紛，卻又不敢大聲阻止。
羽蜜看著莫良辰那煽情的眉眼，低聲說道：「你這督軍難道就不能好好的坐起來？」
男子微微一笑，把玩著手中一節美人的發尾，低聲說道：「世人都當我是禍國殃民的罪人，我又何必故作清高？既然要遺臭萬年，那不如就繼續當個世人既怕又恨的閹官好了。」
「你……我……」羽蜜無力至極，也只好低著頭，聽之任之了。
兩個月的跋山涉水，似乎很快就要到達川蜀境地，秦羽鋒早已派出先鋒打探回來，知道如今的九皇子早已潰不成軍，在一處偏僻的山坳之中躲藏，羽鋒聞聽，不停的搖著頭，揮手說道：「派人護送九皇子及其他殘餘部隊出來。」
經過了兩天一夜的折騰，那一臉飽受風霜的九皇子終於灰頭土臉的從山坳里爬出來，幾乎是激動的喜極而泣，拉著羽鋒的手說道：「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嗤嗤……九皇子，你說這話，讓雜家聽了難免覺得有些丟臉，你別忘了，你可是皇上的九皇子，是這討伐蕭山王的前鋒，如今你敗了，讓皇上的臉面往哪兒放？」
凌墨蕭身子一抖，轉過身卻看到那一對如畫上走下來的璧人，凌墨蕭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
凌墨蕭看著羽蜜，低聲說道：「蜜兒，你怎麼……」
「九皇子，本督軍的未婚妻子，你還是叫一聲昭陽郡主吧！不然，我可是不太高興！」
凌墨蕭的嘴角一再的抽搐，最後低下頭，戰戰兢兢的說道：「莫公公，您……怎麼也跟來了？」
「呵呵，九皇子這是什麼話？若不是九皇子兵敗，皇上又怎會動怒？若不是皇上動怒，又怎會勞煩威烈侯出征？更不會讓雜家作為督軍隨大軍一路前行……」
「我這……實在是這川蜀之地溝壑難平，他們易守難攻，我幾番衝鋒，均被他們擊潰，實在是……」
「實在是？實在是九皇子太無能了吧？區區一個蕭山王，你勞師動眾，卻沒有任何建樹，皇上若是看到你這副模樣，豈不是要很失望？」
凌墨蕭被莫良辰懟得無話可說，面紅耳赤的僵在那裡，求救的眼神看向羽蜜。
羽蜜卻只是譏諷的問道：「怎麼？難道九皇子就沒有想過去跟我那庶姐敘敘舊？怎麼說也是老相識不是嗎？」
臉上被嗆得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咬牙低頭說道：「蜜，昭陽郡主，這種話豈能兒戲？漫說她現在是匪首的家眷，就是以前，本王與她也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嗎？」
「這種話九皇子不必來問我，你跟她之間有什麼，自己應該最清楚；大哥，如今我有些累了，作戰的事情我也不太明白，我先去休息了。」
「好……蜜……」
「等等，小蜜兒，既然你要去休息，本督也跟你一起去……畢竟這鬧哄哄的戰亂，那就不是本督範圍之內的……」
說著已經牽上羽蜜柔若無骨的小手，羽鋒嘴角一陣抽搐，丫的，怎麼看著都覺得自家妹妹被人佔了便宜，偏偏每次只要自己一瞪眼睛，那丫的就一句『雜家就不是個男人』！
瞪著一雙牛眼睛，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小妹跟著莫良辰走了下去，羽鋒氣惱的搖著頭，又轉身看著一臉破敗的九皇子，如今已是越看他越覺得他不是個東西。
想當年，他一邊跟自家嫡親妹子卿卿我我；轉身卻又去勾搭自己的另一個庶妹，最後害得小妹不明不白的配了一個閹人；而秦羽璇，雖說自己不喜歡她，但那好歹也是一起從小長大的妹妹，如今成了這反賊的女人，讓他出手為難，不出手也為難……
凌墨蕭抬頭，剛想與羽鋒敘舊，但看到他那鐵青的臉色，也是一陣尷尬，想要開口，卻被人嫌棄的說道：「九皇子，下官看你這一身的疲憊，不如你先下去換一身衣衫，再好好休息一下吧！至於其他的事情，下官還是與其他幾位副將再做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