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是和我一樣的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是和我一樣的人

是夜。

今晚星星還算多,蟬鳴悠長又聒噪,與無數個叫人煩躁的夏夜一樣——真的並不清涼。

簡安同志從床上翻身起來,空調轟隆隆的聲響叫她睡不着覺。

她想着,出去走一走也好。

沿着白日時候的路走,還是那時候的操練場,夜晚下與白日最大的區別,就是少了許多的人氣與陽氣,像是一塊四方的黃油麵包。

操場上有人早跑步,只穿着一白色的短袖,在月光下,大概是汗水的緣故,整個人都閃著銀色的光。

他背部曲線很漂亮,不是以往那種完全的消瘦,而是有一種結實的感覺——他也長成了這樣。

簡安回想着上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模樣,不由得感嘆,這就是年輕,年輕就是有板眼一天一副面孔。是新鮮的,灼熱的,鮮艶的。上次見他還是一副孩子的樣子,有點蠻,可是也有男子氣。

從他那張戲謔的臉上,薄薄的兩片唇瓣上,吐出那樣的字眼。

沒關係,咱們一起養著。

那個咱們——在簡安聽來,不是不觸動的。一個人,這樣不計較的,這樣無所謂的對你。真的是掏心掏肺了。

她是忘了蔣灧,也忘了她和蔣灧是如何的相識,如何攪合在一起,如何形成了現在這樣的羈絆——可是她只知道一點,這個現在在月光下跑步的人,是真的對她好的。

這就得了撒——她拿出手邊的礦泉水,扔給沖着她走過來的那個人。他笑着,牙齒都路出來。

他此刻的笑,似乎才是真實的。

「我知道今天晚上會來看我。」他面上似乎有得色——好像是要證明,你看,我在她心裏留下了這般的痕迹。

對了,還有這瓶水。

蔣灧拿在手裏,沒有喝。

「他真的罵你媽媽了?」

「誒?」蔣灧裝傻。他明明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你騙人吧,他壓根沒有罵你媽媽對不對?」

蔣灧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吸乾淨臉上的汗水,笑了下,「你憑什麼這麼說?」

簡安遲疑了下,「只是感覺,感覺——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生氣呢?」

「我是什麼樣的人?」蔣灧忽然湊近了她,簡安甚至能看到他鼻尖上那一滴晶瑩的汗水。

跑完了步,這男人身上的汗水味道與普通男人不同,很清冽,反而有種海洋的氣息。

這東西盯了他一會,她對上他的眼神,並不怯場,也並不臉紅——你說她這樣的嬌氣包,反而在應付男人方面有種泰山崩於眼前也不動聲色的大將風度。

也註定她要將這些妖禍們斬落馬下撒——蔣灧有點子氣餒,他想從她眼睛裏面看出一些什麼來,可是看不出來,真的沒情緒,除了坦然,沒了別的了。他有些失望的,目光狹隘,臉漸漸的要偏離她的臉了——愈來愈遠,愈來愈遠——他的臉忽然的被捧住。

是一雙嬌嫩的手,軟的,女人的手,是她的手——這樣的軟。

這樣的笑。

她要踮起腳來,將他的臉重新的啦回來,拉到與她相同的高度,她忽然的甜蜜一笑。

「你是和我一樣的人撒——」

她笑起來,眼睛眯起來,看起來憨厚坦誠——可是明明狡黠的很。是啊,她怎麼能這樣的教化,於是叫他的心在胸腔里這樣的跳動。

除這個人之外,他再也沒有這種疼痛的心動了——這是一種自暴自棄般的心動。拿去吧,全部都拿去吧——心你拿去,這心動不過是贈品罷了——

和她一樣的人——他輕輕的笑了,你說這東西,能不讓人心時刻的為她揪著?她動不動就說這樣的話,還是用這樣的表情,這叫人,怎麼能,怎麼能忍得住呢?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有細小的,柔軟的絨毛。

親下去。

更加沉迷,更加墮落。他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那塊玉。

「這是什麼東西?」

簡安同志含混的回答,「別人送的東西罷了。」

她有些被迷惑,也能感受到脖子上的玉如何的欣喜若狂,她疑惑的想。

蔣灧身上的陽氣,怎麼會這麼重呢?

「你現在告訴我你為什麼打那個人撒?」

簡安同志現在的表情,怎麼形容?很媚。

就如她抽煙時候的愜意表情一般——不過現在她的煙癮不是來自於她自己,而是她脖子上的這塊上古的寶玉。

她眯着眼睛,就那麼看着你——可是似乎又沒在看你,她確實的沉溺與自己那種享受的氛圍中去了。

「他剛剛是這麼說的——」

蔣灧彎下腰去,往這東西的耳朵邊上一湊,眼見這兩隻尖尖玉變得通紅可人——

「他真這麼說?」她面上有些不可思議。

「是真的,你難道沒看見那些人看你的眼神?你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

女人聽了這種誇獎的話,一般都會不會免俗的雀躍,一段時間內信心會大增,還特別喜歡照鏡子。

愛美,希望自己保持吸引力大概是這世上所有雌性動物的通病。

簡安同志自然也不能免俗。

這天早上,她從房間里出來,正好碰到顧淮同志,兩人既然碰上就一起去吃早餐。也算是湊巧,二人下樓,正好碰到了值夜的蔣灧同志——

顧淮知道蔣灧,記得這東西懷孕烏龍事件的時候——蔣灧和顧淮這兩位還是有過正面的交鋒吶。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評判一個男人,絕對不能單單的從社會地位,從他當今的狀態去評判,因為這些都是會變的,會流動的。

那麼應該從哪裏入手呢?竊以為,還應該是氣場,這是最不會騙人的東西了,蔣灧一個軍隊裏面的普通士兵,能與顧淮同志抗衡一二,當時就能看出一點大妖的苗頭了。

現在二人打照面,全是眼神交流,刀光劍影,閃閃爍爍,頃刻間,卻又是風平浪靜,雨霽天晴。蔣灧恭敬的行了一個軍禮。

「早上好。」

他這話是沖着簡安同志說的。

簡安一看見蔣灧,心情好——她想起昨晚上蔣灧對她說的那些話來了。

蔣灧誇她,也蠻會找到這東西的癢處。常言道,每個女人都有一個狐狸精的夢想,簡安同志更是如此。更何況在這妹喜玉的影響下,她更是徹底的禍國妖姬的命格了。

她原先看見韓濁,都有點自卑,因着這自卑又有些卑劣的嫉妒,反正就是很陰暗。可是被誇獎了,這東西信心大增,看了遠處穿着軍裝綠油油瓜綠鮮脆的韓濁美女,鼓起勇氣問了顧淮一個她一直想要弄清楚的問題。

咳咳,女人的虛榮心。

「顧淮,你說——」

「嗯?」

「我和韓濁,誰更漂亮?」

他沒說話,淡淡的瞥了這東西一眼——心想,韓濁漂亮,與他又有什麼干係呢?

咚咚咚。

上樓聲音。

啪嗒,門開鑰匙的聲音。

韓濁又夢到了顧淮。做夢的時候她容易被細碎的聲音吵醒,比如在此刻,她從床上翻身起來,看了一下手機。大約是凌晨三點。

在黑暗裏,突然生出一股子詭異的氛圍來。

這麼晚,是誰在外面?是誰在開門?

擦擦擦。那人彷彿在一把一把的嘗試,她清楚,客房的鑰匙上沒有標上號碼,如果要打開門,要麼借運氣,要不然就是要一把一把的嘗試。

她披上睡袍,將門悄悄的打開一道縫,看到一個軍裝,看背影是男人。

她的房間對面,正是簡安的房間。

門啪嗒一聲開了,韓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下意識的就掏出手機蔣這男人進簡安房間的照片給拍下來了。

她告訴自己,如果一分鐘之內,聽到裏面房間傳來哭喊,她立即衝出去——也能確信,這個軍裝確實圖謀不軌。

看背影不是顧淮,那麼就是軍區里的人——可是過了許久,裏面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傳出來。

韓濁開始推測了。這人不可能進去什麼事情都不做,可是沒有聽到又多餘的聲響——這說明簡安和這人認識。

深夜會面,說明關係還匪淺。

現在韓濁是真的為顧淮覺得不值當了——你說她爬牆爬的多麼有恃無恐撒!隔壁就是顧淮,她現在在這裏幽會別人,還是軍區里的人——這是得怎麼樣的狐媚子,怎麼樣的不要臉,才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韓濁之所以這麼生氣,還是替顧淮打抱不平。顧淮,這極品之中的極品,放在女人堆里相當於唐憎肉的品格,誰都動心想要咬上這麼一口——偏偏這唐憎是這樣的冷心冷血,不將溫香軟玉放在眼裏。

可是他看那東西的眼神——韓濁咬上了自己嫣紅欲滴的嘴唇,在黑暗裏酸澀的回憶著。是看川流不息的車輛中間的一隻老鼠,她將前肢抬起,穿過車流,穿過人群,那樣凝望着他。於是他們知道,他們曾經屬於上帝造人的同一杯土,曾經吃過同樣的一隻蘋果,她曾經在他的身體裏面瘋狂的生長——就是那般的感覺。

他在意她——彷彿是天生一般的在意她。

他拿她沒辦法——可是她即使這樣,他也能忍受的嗎?

從深淵裏滋生出黑暗的情緒來,在怒意與妒意中,她的嘴角居然不自覺的翹起了。她拿出手機,重新看她拍的那張照片。

有些模糊,可是還是能看到走進簡安房間的是個男人。

還是個穿着軍裝的男人。

韓濁記住了這個背影。她將這張照片設置上了密碼,單獨列出一個文件夾來,存了進去。

韓濁看到的這一幕,究竟是怎麼樣呢——難道真的所謂的偷情嗎?

咳咳,這確實不是,這東西還真沒那個膽子——也沒那麼大的技術,就在顧淮的眼皮子底下!

要說這事情,還是應該從蔣灧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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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婚到底,顧少適渴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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