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調查
這些編造的故事，楚渝根本不看在眼裡，小人的算計罷了。
然而，再往後翻，楚渝愣了。
一張床照，赫然貼在文字的最底部。
照片中一男一女，尺度很大，男人顯然是孟聯成，而女人的臉，只拍到側面，確實跟楚渝有幾分相像。
楚渝傻了，她很清楚自己沒有做過這種事，那這張照片，從何而來？
感受到頭頂投來的刀尖般的目光，楚渝抬起頭，正對上秦亦澤深不見底的眼，那視線，彷彿要將她看透似的，令她一陣心驚。
「是真的？」秦亦澤不動聲色，平靜的開口。
「你說呢！」楚渝心裡亂作一團，她想不出自己得罪了什麼人會這樣誹謗自己。她沒有心思去跟秦亦澤解釋到底怎麼回事，解釋自己多麼無辜，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哦，知道你也沒那個膽子。」秦亦澤道。他不需要去猜什麼人，以他的思維和閱歷，只需一眼，就能把人心思看破。
對於楚渝，秦亦澤這點了解還是有的。楚渝她什麼出身，貴族大小姐，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她的教養，她的人品，向來毋庸置疑。那種抱大腿靠身體上位的事，楚渝干不出來。
「那個，可以把手機還給我了嗎？」兩個女孩在一旁怯怯的看著兩人的臉色，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楚渝從思緒中驚醒過來，將手機交還給女孩。
兩人一路無話，原本氣氛輕鬆的晚餐，卻在造謠帖子出現后變得極為壓抑。秦亦澤始終默不作聲，將楚渝送回了家。
楚渝也沒有心情再調侃他，匆匆道別。
看著楚渝落寞離去的背影，秦亦澤眼中升騰起異樣的情緒，他坐回駕駛室，撥通了電話：「江陵？去調查一件事。」
「喂喂，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這周忙的要死，是真的要死了！我剛剛搞定一個網站，這才睡了沒五分鐘，你就把我吵起來。我要是猝死了，你就是直接責任人！」江陵在電話那邊啞著嗓子，故作虛弱的說。
「你的個人站，我再追加一筆投資。」秦亦澤不慌不忙，掐住了江陵的要害。
「成，痛快！猝死算什麼啊，說吧秦少，要我辦什麼事？」江陵一個咕嚕爬起來，立刻精神抖擻。
「EC集團官網論壇，今天好像炒的很火熱，去查一下置頂的熱門帖子。」秦亦澤平淡的說，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不是吧，我們秦大少爺竟然也關心起八卦事件來了？真是稀奇啊。」江陵嬉皮笑臉的打著哈哈，仗著跟秦亦澤隔著電話，揶揄道。
「秦氏跟EC有個重大合作項目，現在EC突然爆出這種醜聞。如果這件事壓不下去，我要重新考慮合作的問題。」秦亦澤語調毫無起伏，像是真的在聊一筆不帶感情色彩的生意。
「行，我現在就去辦。不過我可沒本事給你擺平啊，最多就給你查查是誰幹的，有什麼內情你可別抱太大期待。」江陵一邊應著，一邊打開了EC的官網，不到半分鐘就黑了進去。
秦亦澤把玩著手裡的車鑰匙，眼中神色捉摸不定：「足夠了。」
楚渝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抗拒出門。
她醒了個大早，先做了點營養早餐給母親送過去，又回了趟住處吃早飯。眼看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她才不情願的換好職業裝，背起包，離開了家。
平日里要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到達公司，但是今天，楚渝卻覺得格外的快。她還沒做好面對同事的心理準備，EC大廈已經出現在眼前。
「橫豎都是死，聽天由命吧。」楚渝深吸了一口氣，反正逃也逃不掉，豁出去了。
直到來到財務部辦公室門前，都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EC安如往常。但楚渝知道，一門之隔的背後，也許就在她露面的一瞬間，就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自己在擔心什麼呢？難道自己經歷過的坎坷，受過的冷眼，還不夠多嗎？
楚家倒台的時候，自己背負了多少？楚渝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人情冷暖，世道滄桑，在那短短的幾個月內，自己都嘗盡了。
作為一個還沒有多大作為的楚氏繼承人，楚渝當時受盡了嘲諷和詆毀，她都挺過來了。
這次只不過是遇到小人，被扣了個莫須有的帽子而已，比起自己之前所受的苦，沒什麼大不了。而且清者自清，謠言不用多加辯解終會被擊破。
楚渝閉上眼睛，將那些煩擾思緒都拋開，定了定神推門走了進去。
預料之中的，當楚渝的身影一出現在門口，辦公室里幾乎所有的人，齊刷刷的抬頭。他們就像看到了外星生物一般，瞪著眼睛，各自帶著奇異的神色，打量著她。
「早。」楚渝努力讓自己扯出一個笑容，想像往常一樣平淡的打個招呼，但是話一出口，聲音出奇的沙啞。
沒有人回應，大家互相交換著眼神，然後都埋下頭，將自己隱藏進顯示器背後，彷彿剛才的一場矚目，根本未曾發生。
算了，習慣就好。楚渝雖然早就做好了被冷眼以對的心理準備，但真的事到臨頭，心裡還是「咯噔」一下，難受的厲害。
沒事，她能忍。
一個上午，楚渝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沒有任何人跟她搭話。偶爾有工作上的交接，也是通過社交軟體聯絡，對方匆匆幾句話，交代完就閃人了。
總算是熬到了中午，楚渝拎著便當，一個人朝公司餐廳走去。
「小渝小渝，你等等我，今天別去餐廳了，咱們去對面那家餐廳，我請你。」剛出了辦公室的門，一隻纖細手臂就挽上了楚渝的胳膊。
瞿曉彤今天穿了一身毛絨大衣，一出辦公室就披在了正裝外面，整個人立刻變成了一隻玩具熊。楚渝向來覺得，瞿曉彤最適合這種憨態可掬的打扮，平日里死板的職業裝，太不稱她了。
楚渝跟瞿曉彤，認識了也就一年多的時間。瞿曉彤在EC比楚渝資歷稍老一點，楚渝剛剛應聘進來的時候，瞿曉彤作為老員工帶過楚渝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