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楚皓

刑警楚皓

計程車司機很熟悉這個城市的道路,在大路小路上左躲右閃,但耐不住後面跟著的車子多,一直甩不開。

「妹兒,不是哥害怕,是我們這樣真的逃不了,不然我下一個路口在他們還沒追上的時候把你放下,然後我繼續開,他們以為你還在車上,你反而有機會逃走。」

江佑安心裡叫著苦,她800米從來沒及格過,萬一被發現了,那不是死路一條,況且。真不是這個大哥害怕了想要甩掉她?

「師傅,麻煩你看我一眼。」江佑安終於鎮定下來。

「啥?」計程車司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也狐疑的轉過頭看了江佑安一眼。

一眼足夠了。

江佑安放下懸著的一顆心,他沒有說假話,不是想甩掉自己,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躲開。

「上天啊,保佑我吧,我保障以後不打賭少吃肉少頂嘴,讓我順利逃掉吧。」江佑安嘴裡念念有詞。

計程車又拐了三個彎,開進了一個開放式的居民樓里。

「妹兒,做好準備了,前面的路口下,下了以後你立馬跑進後面的商場里,商場里人多,往人多的地方去,記住了,千萬別走小道,別走人少的地方。」司機來不及多說,再下一個路口急剎車,趕緊嚷道:「快,快,動作快!」

江佑安覺得自己全身的運動細胞都被調動起來了,她一骨碌的連滾帶爬的跑到馬路上,聽司機的話,卯足了一口氣往身後的商場衝去。

到商場要穿過一條馬路,大中午,初夏的灼陽曬著大地,路上行人寥寥,但商場的冷氣和喧囂就近在眼前了!

身後傳來幾聲急剎。

江佑安心裡叫苦,看來這招調虎離山還是慢了半拍,他們看到她了!

江佑安不敢停,拚命的往前跑。

可後面的人追來更快,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氣管里的每一口空氣都顯得尤為可貴,江佑安只覺得身後的人影一晃,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怒喝。

「你他媽還以為能跑?!」

江佑安本能的往邊上一閃,剛好看到身後一個綉著青龍刺身的大漢揮舞這一根木棍與她擦肩而過。

好險,只差20公分就要砸到自己了!

江佑安拗身繼續往前跑。

然後身後跑來圍聚在一起的大漢越來越多。

「抓住她,快,別讓她跑了。」

大馬路上,七八個大漢追著一個小姑娘,遠處商場的人似乎有人看到了,但沒人出來管,圍在商場的門口,對這兒馬路上的人指指點點。

完了,要被捉到了,江佑安回頭看身後的一群大漢,他們肌肉緊繃,眼睛充血,渾身上下充斥著滿滿的惡意。

江佑安跑得上氣不接上期,空氣里像帶著火星,每一口呼吸都灼燒著自己的身體。

身後大漢的鞋底和地面摩擦的沙沙作響,木棍在空氣中的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片戾氣。江佑安怒而生勇,一個急剎,「你們這些人渣,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她大叫一聲,她是跑不動了,也是氣急了,她現在知道他們是誰了,也知道被抓住會是怎麼樣,可她真的跑不動了。

幾個大漢猙笑著圍了上來。

江佑安大口的喘著粗氣。

眼看著馬上就要被包圍了!

「喂喂喂,你們誰啊,以為你們都在哪兒呢?那個誰,我看你很眼熟啊!」

身後響起一個清亮的男聲。

江佑安好像遇到了菩薩,感激之情就要讓她淚流滿面了,她轉身看到了說話的那個男人,平寸頭,穿著一身休閑夾克,眼睛微眯,下巴長者稀稀疏疏的胡茬。

得救了,他是警察……

江佑安一秒讀懂了,呼出長長的一口氣,癱坐在地上,不知道是真怕還是演戲,她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他們都是壞人,要綁架我,警察大哥你快救我!嗚嗚嗚嗚……」

夾克男被看笑了:「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又一轉念,現在也不是聊天的時候。

「喂,你們是謝老三的人吧,那個青龍大漢!」夾克男手指著胸口綉著青龍的男人,笑道:「怎麼了,這麼大動靜,大白天的,真當我們警局都是死人啊?」

「你們大白天的這麼追著一個小姑娘,你們不會不好意思嗎?還瞪我,有種瞪我?今天晚上我就叫我掃黃組的兄弟去你們KTV和足浴館坐坐你們說好不好?」

夾克男氣勢洶洶的慫人。

而幾個大漢相互對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退開了。

「楚警官,你又不能天天跟著這個小姑娘,我勸你,也是少管閑事的好。」青龍大漢走之前說。

江佑安還坐在地上哭,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喏,紙巾。」夾克男遞給江佑安,說:「我叫楚皓,是個警察,你叫什麼名字,你年紀輕輕怎麼會得罪謝老三的人?他的人白天都能出來這麼堵人,說明你簍子捅大了。」

江佑安又不能說是自己贏了太多錢引起他們圍追堵截,她一下子又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一個勁兒的哭。

可楚皓和陳楠生完全是兩類人,陳楠生是老好人的話,楚皓就是閻羅王。

他一把抓起江佑安,不客氣道:「既然你什麼都不肯說,那就跟我回一趟警局吧!」

警局裡,大眼對小眼。

「小姑娘,你最好實話實話,你從哪裡來的,你要去哪裡?」楚皓也不能對江佑安兇巴巴一張臉,他一大聲,江佑安立馬就哭。

哭得肝腸寸斷,弄得警局裡的人頻頻回頭,都以為楚皓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了。

「來來來,別哭了,好好說,一五一十的說。」楚皓耐著性子好好說話,但他知道自己離爆發已經不遠了。

「說吧,你的身份證是假的,你也根本不是什麼秀江大學的學生,我問了你們的校長助理,瞎扯的系主任,還有什麼同學老師,都求證了一遍,你壓根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明份子,你到底是誰?從哪裡來的?你又怎麼得罪謝老三的?

楚皓的嗓門越說越大,江佑安越哭越響。

……

從大中午一直耗到了大半夜,江佑安終於算是哭累了,也看穿了,嚎啕大哭原來對楚皓一點都不管用,他才不是陳楠生那個老好人。

「好吧,嗚嗚……那我說吧,我,我其實是貴州人,跟我表哥出來打工,我家裡要生兒子,我出生以後就沒有給我辦身份證,怕罰款,但是來了大城市,我表哥說沒有身份證太不方便了,就給我去辦假證的那兒辦了一個,又說我年齡小,說出來打工的容易被人騙,就讓我對別人說我是秀江大學的大學生,是大學生出來找兼職,這樣別人都會找輕鬆點的活兒給我,給的小時費也高一點。」

江佑安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說的真誠無比。

楚皓狐疑的看著她,這個小姑娘長得白白凈凈、漂漂亮亮,穿的也是人模人樣的,一點都不像是山區里出來的,可她也沒實打實的犯罪記錄,他也不能扣留她。

「哎。」楚皓嘆了口氣,把江佑安的假身份證還給了她,「雖然你的故事編的比較合理,但我還是不信,小姑娘,我這麼逼問你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得罪的謝老三,你能跟我說說嗎?」

「我去他的足浴店應聘工作,結果看到他們有客人在吸毒,我怕了,說要去報警,他們就來抓我了。」江佑安看著楚皓,謝老三是誰,她已經大致讀出個大概了,這個理由,編的棒棒的,江佑安在心裡給自己點贊!

果然,楚皓聽完以後沉默了,繞著江佑安來回踱步,半晌后,他開口:「行吧,也很遲了,以後你自己小心點,叫你家裡人來領你回去吧。」

「啊?還要人來領啊,我都19歲了,可以自己回家的!」江佑安抗議。

楚皓冷哼一聲:「你自己回去?你信不信謝老三的人就蹲點在外面,等你一出去立馬把你抓走斷手斷腳讓你說不出一句話?」

江佑安知道楚皓並非是在嚇她。

「可是,警官,我沒有別的親戚在這裡啊,能不能麻煩你送我一趟?」江佑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充滿懇求的看著楚皓。

楚皓再一次冷哼:「你不是表哥帶你來打工的嗎?叫你表哥來。」

完了完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最後,江佑安是在挨不過楚皓的虎視眈眈,撥通了她在Z市唯一認識的倒霉蛋——陳楠生的電話。

陳楠生已經在家睡的東倒西歪,他流著口水,特別不耐煩特別起床氣的接到了江佑安的求救電話:

「表哥,快來救我,我在警局!」

哈?啊?嗯哈?啥?

表哥?

陳楠生的內心也是崩潰的。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心理諮詢師,業務還不是很精通的那種,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分配給他一個這麼複雜的病患!

天啊!

陳楠生怒氣沖沖、怒髮衝冠,怒火衝天地趕到了警局。

「江!佑!安!」他吼她,「誰他媽是你表哥!你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江佑安一秒淚奔臉。

陳楠生立馬慫了,「哎哎,別哭啊,我這不是起床氣嘛,你怎麼又哭上了,你看警局人這麼多,你哭成這樣,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江佑安哭了一天,編了一天故事,累到不行,扯著陳楠生的衣袖:「表哥快點帶我回家,我要累死了。」

陳楠生又氣又囧,面對著一屋子值班警察,還有一臉戲謔的楚皓,他簡直要崩潰。

「趕緊,給我,走!」

陳楠生控制著音量,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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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我最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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