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種關聯

何種關聯

掛斷了電話以後,楚皓陷入了沉思。

和陳楠生的電話,他只說了冰山一角,黑寡婦組織嚴密,規模龐大,在中東地區隱隱是霸主的存在,憑他和陳楠生的力量,想去查清楚黑寡婦這個組織,簡直是痴人說夢,不說他們的軍方背景,光是暗殺分支這一塊,就有夠他們喝一壺的。

「頭兒,你在想什麼呢,另外兩個現場您也去看過了,您有什麼想法?」小警察抱著個筆記本,認認真真地想要把楚皓講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

楚皓手裡掐著支煙,輕輕搖了搖頭,「你以為我真的是福爾摩斯,隨便看一下現場就能破案?」

「可不是嘛,您都不知道,現在上面都知道您在查這個案子,但也默許了,這不擺明了都在指著您破案呢,這個案子只要順利解決了,您馬上就能正大光明地再做我們的頭兒了!」小警察拍著桌板,似乎有點義憤填膺,「你說Z市的真不是東西,您給他們辦事,居然還打您小報告,弄得您裡外不是人,要不是當初您過去滅火,都不知道他們緝毒大隊被掀翻了多少次了,沒義氣啊!」

楚皓笑了笑,並不在意,「別扯這些了,我雖然被免職了,好歹還沒被開除,工資照樣發,我日子輕鬆多了。」

「您輕鬆了,我們的日子就難了,您看,這個案子停在這裡這麼久,我們都快飯也沒得吃,覺也沒得睡了。」

S市新來的書記才三個月,就出了這麼惡性的案子,他下了死命令,必須在一個月內破案,現在S市公安局局長的帽子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一不小心就要掉地上了。

楚皓彈了彈手指上的煙灰,翻開卷宗,指著裡面一張照片,問:「這個紙條你們查到什麼線索沒有?」

小警察魯源愣了下,嘩嘩翻開筆記本,認真彙報起來:「照片上這個紙條是A4紙列印的,紙張來源基本差不到,這個牌子的紙全市用的企事業單位成千上百家,紙條是在第一個受害者家裡被發現的,壓在鞋櫃的底下,上面是小楷五號的列印字體,寫著『過坡后,順左往南,再右行至樹下,東南角小屋,見醫,偏方,有望。』,頭兒,你覺得這個是個線索?」

魯源撓了撓頭,「第一個受害者是個退休老幹部,身體一直不好,這個很可能是他自己看醫生的地址,看完了醫生就隨手丟了這個紙條,恰好丟在了鞋櫃底下,這樣的行為也很合理啊。」

楚皓搖了搖頭,「第一個受害者胡耀林快70歲了,當年他初中都沒有畢業就接了他爸的崗,在農林站幹了整整48年。」

「額,所以呢?」魯源不解,猜測道:「所以他現在身體不好,畢竟農林站清苦,他一直很艱苦樸素?」

楚皓笑了一下,表情有點匪夷所思,「魯源你邏輯課怎麼過的?考警察的時候帶了腦子么?」

魯源有點不好意思,「頭兒,當年我是想考檢察院的,誰知道陰差陽錯我來了警隊……」

「幸好你來了警隊,去了檢察院,我怕你折騰出冤假錯案。」

「嘿嘿,嘿嘿,頭兒還是你了解我,所以你看我,在專案組也一直是個打雜的,為您分憂解難,爭取做到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滴水不漏地記下來。」

楚皓丟掉了煙頭,開始分析:「他已經70多了,老花眼嚴重,小楷五號字字體,連我們都要湊近了才能看清,他要看起來,更吃力;他15歲就接替他爸的崗位做護林員,多年以來都是體力勞動為主,文化程度不高,這張紙條上的信息用詞精準,留言人想要用最少的字傳達清楚他的意思,你看這幾個用詞。」

楚皓指著案卷照片上的字:「過、順、右行、見醫,這幾個動詞,準確而且沒有一字重複,很難刪改,前幾個動詞說明了方位,『見醫』說明了目的,『偏方』說明了尋醫之人有尋常醫院看不好的病,或者是求醫多年,仍然一無所獲必須得求助偏方才能根治的疾病,最後『有望』這兩個字,更說明了求醫之人此行的必然性,一個身患疑難雜症多年的病人,偶爾之下得到一個非常有效的偏方,換做是你,你去不去?」

魯源猛地一陣點頭:「頭兒,您分析的很對,胡耀林一直身體不好,得看醫生。」

「呵……」楚皓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乾脆開門見山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沒開竅。」

「胡耀林眼睛不好,文化程度又不高,最關鍵的是,他根本沒有什麼疑難雜症,經常去醫院看醫生只不過是因為骨質疏鬆和腰椎盤突出,這都是常見的老年病,你看他此前半年的病例和醫院的報銷憑證,多半是鈣片和保健品,去醫院跑的勤也是去做推拿和牽引,這就說明,這張紙條十有八九不是別人寫給他的,看醫求偏方的人也不是他,我這麼說,你懂了吧。」

魯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您特意問起這個事,您的意思這個紙條是嫌疑人留下的?跟本案案情有關?」

楚皓道:「現在都還是我的猜測,這張紙條上的信息太模糊,『過坡、南行、有樹,我們市一千多萬的人口,地廣人多,要根據這幾個詞找到準確的地點,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魯源再次點頭,「是的,頭兒,那您說,我們要怎麼查?」

「查清楚這個紙條所指向的地點,這是你們要查的第一個方向,雖然很難,但是非查不可,接下來擺在我們面前的,還有這麼幾個難題。」楚皓道:「第一,殺人動機,這是本案的關鍵,兇手為什麼殺這幾個人,殺人是不是帶有隨機性;第二,三個死者之間有什麼關聯,他們是否認識,關係網如何;第三,犯罪現場來看,兇手體弱瘦小,兇手到底是不是成年人,更或者說,兇手會不會是女性。」

魯源記下了這幾個問題,又問:「那頭兒,您有什麼看法,您快說說,讓我明天好回去跟專案組彙報。」

魯源倒是一點都不避諱現在大家的殷切希望,現在就算是市局局長也迫於形勢不得不睜一隻閉一隻,如果不是紀律要求,他可能已經自己出馬,請楚皓回來查案了。

「關於第一點,我不認為是隨機作案,這在於兇手有多次踩點的情況出現,在第三個案子中,死者丈夫提到,自己的妻子曾多次聽到有人開鎖的聲音,這也是個切入點,現場證明門是被鑰匙打開的,那麼兇手怎麼會有鑰匙,他既然有鑰匙,為什麼要試那麼多次才殺人,是條件不成熟呢,還是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的話,是什麼原因?」魯源問。

楚皓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接著道:「接下來你們要追查的第二個方向,是去尋找全市的開鎖匠人,兇手很可能配過死者家裡的鎖,趁這個線索還新鮮,抓緊查。」

「關於第二點,三個死者之前有沒有什麼關聯,他們的關係網有沒有交集,兇手殺死他們有什麼必然的原因,為什麼選擇他們,這是我們必須搞明白的事情,這是你們接下來追查的第三個方向,就是調查死者的關係網,尤其是他們最近三個月出入的場所,必須查。」

「關於第三點,這一點太寬泛,從現場的足跡分析,兇手矮小、瘦弱,可能是未成年人,也很有可能是一個女人。」

「女人?」魯源咂舌,「什麼女人這麼狠啊,小孩和孕婦都殺,太沒有人性了吧。」

說到孕婦都殺這個話題,楚皓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你通知下市局的法醫,讓他們請魏師傅出山,再給那個孕婦驗一次,請魏師傅好好看一看兇手開膛剖腹的手法。」

魯源想起之前在驗屍房裡看過的畫面,胃酸就忍不住地上涌。

「頭兒,您確定還要再驗?我怕死者家屬不同意啊。」

「死去的是他的妻子和兒子,如果他不同意,我去做他思想工作。」

「行,那這事兒就交給我。」

交代完一系列的事情,楚皓鬆了一口氣,時間太緊,他還來不及仔細地再次查驗現場,如果有機會,他還得回去再看一看。

「頭兒,你太厲害了,每個現場您都才待二十分鐘,案卷才過了一遍就有這麼多的發現,您再多花點時間,一定很快就破案了!」魯源崇拜地不行。

楚皓無奈,「我說的這些專案組也未必不知道,只不過我現在不方便自己過去,只能靠你傳話,你別誇大其實,彙報的時候不要帶上個人情緒。」

「知道了頭兒,這您就放心好了。」小警察魯源信誓旦旦地保證。

魯源興沖沖地抱著一大堆的案卷和筆記走了。

楚皓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點開了微信的黑名單,把拉黑了兩天的林淼放了出來。

「林記者,如果方便,請安排我和你同事的丈夫見一面。」

他給林淼發了一條微信。

「!!!!!!!!!!你終於肯理我了!」

對方几乎是秒回。

「你幹嘛要把我拉黑,你這麼討厭我?我哪裡讓你不高興了!」

外人看來高冷艷麗的林淼,在楚皓面前一秒鐘破功,她恨不得從手機屏幕里跳出來,抱著楚皓狠狠哭一頓,「我安排就是了,不過你得保證再也不能拉黑我了!」

楚皓只覺得頭痛,退出微信立馬給陳楠生打了個電話。

打通了卻沒有人接。

奇怪了,楚皓想約陳楠生見一面,之前在電話里還有很多事情不方便說,必須見面了才能說清楚。

他轉而打給了江佑安。

江佑安倒是很快接了電話。

「喂,佑安,是我。」

「知道啦,有來電顯示。」江佑安的聲音有點不悅。

「你怎麼了,不開心?」楚皓問。

江佑安重重地「哼」了一聲:「誰知道陳楠生在搞什麼鬼,跟華遠集團請來的公益醫生一聊就是大半天,我都要餓死了,他還不出來。」

「哦?什麼公益醫生?」

「就是免費給人看病的那種唄,你要不要過來,陳楠生剛剛還說要找你呢。」

「嗯,那我現在過來,你們在哪裡?。」楚皓問。

「還能在哪裡呀,S市療養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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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我最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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