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動機

殺人動機

陳楠生和江佑安回S市的時候很拉風,醫院擔心陳楠生的傷勢,特意派了救護車一路護送,陳楠生像一頭待宰的肥羊,被結結實實地捆在擔架床上,江佑安笑嘻嘻地看著陳楠生時而顛到傷口,痛得齜牙咧嘴的樣子,幸災樂禍:「看吧,我說吧,你就是自己找罪,都讓你在Z市修養一段時間了,你幹嘛急著趕回S市。」

江佑安想起胡楊姨媽的手藝,更為惋惜,「我覺得Z市很好啊,現在宗教授都還沒有醒呢,你就不辭而別,沒良心的。」

陳楠生橫躺著不能動彈,又被車子轉的有點暈車,壓根不想接江佑安的話茬。

離開Z市之前,陳楠生去病房探望過宗教授,宗教授一切生命體征平穩,但奇怪的是,就是一直沒有醒來,宗教授的夫人也不遠千里趕來,見到了陳楠生沒有一句怪罪,反而把宗教授整理了多年的犯罪心理學科的孤本和多年的學習筆記打包了兩個箱子送給了陳楠生。

「老宗來之前就念叨著你,說來的匆忙,沒時間帶上行李,讓我有空快遞寄給你,現在我來了,就順便給你都帶來了。」宗夫人和宗教授是青梅竹馬,一同留學一同回國任教,夫妻情深,默契十足,這次宗教授昏迷不醒,宗夫人卻是一點怨言都沒有,彷彿宗教授的選擇,是她早已經心知肚明的。

「哎,你說,宗教授為什麼還不醒過來,醫生不是說他身體都好好的嗎?」江佑安吃著薯片,嘎嘣脆,碎片渣渣抖了陳楠生一臉。

「還有,楚皓也太嘴硬心軟了吧,我看那個林記者都還沒有發揮功力,表演都還沒有開始呢,他就丟盔棄甲,失敗!枉費我以為他是鐵石心腸,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都怪你要我戴著這個破東西。」

陳楠生嫌棄的別過了臉,不想看江佑安一副碎碎念八卦的樣子。

坐在江佑安邊上的小護士倒是聽得津津有味的,一副期待的樣子希望江佑安能夠多爆料一點八卦。

「陳楠生你說我們回去了要不要幫楚皓的忙,楚皓現在是光桿司令啊,四面楚歌呀,多可憐啊,不是說眾人拾柴火焰高么,我們也去幫幫忙吧。」

陳楠生從胸口裡憋出一個『哼』字,心想,江佑安啊江佑安,來Z市你別的沒有學,倒是成語學的不錯,總算不會爆粗口了。

江佑安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你看,你會犯罪心理學畫像,我嘛你知道的,我比你其實有用多了,我們去幫楚皓,一定手到擒來,你說是不是!」

陳楠生以一記白眼,強行終止了江佑安這個話題。

另一邊,楚皓早陳楠生一周回到了S市,他已經被免職,S市的工作也不能接著做,只能每天去警局點個到,像個新兵蛋子一樣在警局裡揀漏活干。

應婉瑩的連環殺人案已經併案處理,三個現場都已經被封鎖,現在負責案子的專案組每天腳不沾地,就盼著早一天結案。

楚皓刑偵經驗豐富,人緣又好,沒過兩天,就有專案組的警員私底下偷偷找他求助。

「頭兒,我知道這不合規矩,但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的頭兒!」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楚皓挺受用的樣子,兩支煙的功夫,就接受了小弟拋來的難題,決定要前往現場查看一番。

「頭兒,先去哪個現場,按照順序來?」

「不,先去第二個案子的現場。」楚皓坐在車上抽著煙,林淼半個小時可以給他發128條微信,打21個電話,楚皓不厭其煩,索性把她拉黑了。

到了現場,專案組已經有兩個警察在等他們了,大家都不想聲張,特意挑了晚上的時間。

三室一廳的房子已經被封了一個多月,房子里的血腥氣至今還未完全散去,其中一個警察掏出筆記本,對著楚皓打了個招呼,「頭兒,就等你了,可以開始了嗎?」

「嗯,開始吧。」

「一個月前,9月12日,7歲女童小天和她的弟弟小可在家中被殺害,這裡就是第一現場。」

「作案時間是12日中午2點左右,小天和小可在家中客廳睡覺,父母在上班,看護他們的奶奶趁他們睡著去了樓下看人打牌,天氣熱,奶奶不捨得開空調,在客廳鋪了一塊180乘150的涼席,兩個孩子就睡在上面。」

「涼席上的東南角留有一處34乘以36的殘缺足跡,足跡模糊,鑒證科沒辦法提取完整足跡。」

「從頭開始說,說有用的。」楚皓道。

彙報案情的警察慎重地點了點頭。

「屍體在2點45分被發現,樓上的鄰居發現門沒關而且有煤氣味,前來查看,發現兩個孩子都倒在了涼席上,滿地是血,身上多處刀傷。」

楚皓不滿意,「太簡單了,你把現場報告給我。」

屬下把犯罪現場報告遞給了楚皓。

兩個孩子最後死在了涼席上,但是三室一廳的屋子到處都是血跡,說明孩子曾與犯人躲藏甚至搏鬥過,客廳五斗櫃的木板門上面有58乘以76的噴濺血跡,靠近廚房的地方有119乘以164的血泊,客廳靠窗的位置下放擺著三人沙發和立式風扇,風扇葉片上有點狀斜拉式的血跡,在沙發底下找出了孩子的電話手錶,手錶上帶有血跡,客廳沙發的邊上凌亂地丟著兒童繪本,其中有一本硬皮封面的角落上帶有撞擊凹陷,凹陷處藏有血跡。

廚房的煤氣管子被剪斷,第一個進入現場的警察記錄稱室內充滿了煤氣味,時刻有爆炸的可能發生,在煤氣灶的地上丟落一把菜刀,菜刀上的血跡最後證實為受害人,廚房東北角的牆面上有兩處46乘以50左右的噴濺血跡。廚房水龍頭被打開,地面上有多處被稀釋的血泊。

兩名受害人在死的時候都穿著睡衣,姐姐衣著凌亂,弟弟相對整齊,姐姐致命傷在頸部動脈處,喉結下有6處挫裂傷,頭部有鈍器傷18處,銳器上9處,雙手手臂上有數道條狀平行的砍痕,數量多,力量小。

弟弟則是一刀致命,房間內的血跡事後也被證實多為姐姐所有,除了涼席上那個模糊不清的足跡之外,在房間的卧室還發現兩枚腳印,用黑色磁性粉刷顯示出長度為「26厘米」的清晰血腳印,西南陽台處也採集到相同鞋底紋樣的腳印。

「門窗無破壞痕迹,說明作案人是和平進入犯罪現場,熟人作案或者特殊手法作案的可能性為大,根據現場物品散落痕迹,兇手進入現場后先對弟弟下手,因為是首次發力,力量足,動作大,頸部主動脈一刀致命。」

楚皓看完報告后,結合現場開始分析:「姐姐此時被驚醒,想要撥通電話手錶呼救,被兇手砍傷后甩到了沙發底下,姐姐一邊躲避一邊拿手邊能夠抓到的東西對兇手進行反擊。」楚皓指了指照片上的繪本,「繪本上的血跡好好再查一查,或許有新的發現。」

「兇手緊接著對姐姐施暴,拖到廚房用菜刀砍,把頭按到水龍頭下用水淋,用電扇、固定電話等物品猛砸姐姐的頭部,姐姐在這個過程中一而再的逃脫,在對抗兇手的過程中,造成雙臂多處受傷。」

「犯罪現場的殺人工具和殺人方式多變,兇手的作案經驗不足,姐姐多處受傷且均不是致命傷,傷口淺,說明兇手的力氣小,小到一個7歲的小姑娘都尚有餘力進行對抗和反擊。」

「現場足跡為26厘米,足跡內、外側、前後部壓痕較虛。」楚皓指了指照面上的足跡,道:「仔細看足跡的重壓點,重壓面,兇手基本是小腳穿大鞋,可能兇手本身就還是一個孩子。」

「現場沒有遺失財物,兇手在殺人之後打開煤氣灶,並且前往陽台查看過現場外的情況,說明兇手殺人不是為財,並且他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但是從現場的痕迹來看,他又不必備所需的反偵察能力,這個兇手,紙上談兵,並沒有豐富的殺人經驗。」

楚皓分析完后,又皺起了眉頭,「這樣的現場,我想難不住你們,而且這樣淺陋的殺人手法,又是怎麼併案成連環殺人案的?」

三個警察面面相覷。

「頭兒,你厲害,看一眼就都分析出來了,至於為什麼變成連環殺人案,還要麻煩你跟我們回局裡,我們給你看看另外兩個案子的報告。」

楚皓點了點頭,「兩個孩子的心臟都不見了?」

他想起林淼之前說的話。

「嗯,這就是案子的關鍵,但不是兩個孩子的都不見了,是更小的弟弟,弟弟的心臟不見了,而且從現場的血液量分析,弟弟身上的血液被帶走了600毫升左右。」

楚皓皺起了眉頭。

一個年紀不會很大的兇手,第一次,或者是第二次作案,手段殘忍,手法卻生疏,不會是情殺也不是為了錢財,卻帶走了死者的心臟和血液。

是仇殺?單純的仇殺又怎麼發展成連環殺人案,幾個受害人之間有什麼聯繫呢。

兇手到底為什麼殺人?

又或者說,他有什麼必須殺人的理由?

殺人動機是什麼?

這是整個案子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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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我最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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