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九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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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哎呀」了一聲,那點兒小脾氣來的快去的快,趕緊收了手,又抬眼去看他額頭。沒紅,看起來也沒什麼事。

初梔才鬆了口氣。

她剛才就胡亂招呼了一下,也拿不準自己用了多大勁兒,萬一不小心弄疼他了,那就太慘了,白天剛被他爸罵,晚上又被人拍腦門兒……

初梔想着,小心翼翼地去看他表情。

因為正彎著腰看她,男人此時的高度和她是平的,倒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好像微微有點發愣。

他沒有站直的意思,初梔就自動自覺地往後退,邊退邊給他了聲道歉。

陸嘉珩回神,終於緩慢的直起身來。

初梔看着他終於站直了,想着彎了那麼長時間的身子,他腰都不酸嗎。

想着想着,她就問出來了:「你腰疼不疼?」

陸嘉珩:「……」

陸嘉珩似笑非笑:「不疼。」

初梔點點頭,想要岔開話題,盡量不讓人想起那一巴掌的事情,於是由衷的讚歎道:「你腰可真好,我有的時候在家裏洗碗彎時間長了都會有點酸。」

陸嘉珩上下掃了她一眼,看起來好像有點詫異:「你洗碗還用彎腰?」

「……」

初梔又開始瞪他,表情看起來像只被踩了尾巴沖着人呲牙的小奶狗,一臉的「我超凶」。

陸嘉珩低低笑了兩聲,不逗她了,才把手裏的袋子遞過去。

半透明的膠袋子裏面裝着一支可愛多,藍色的,香草味兒。

初梔抿了抿唇,沒馬上接。

陸嘉珩手抖了抖:「快點,一會兒化了。」

她才接過來,臉上的紅還沒褪乾淨,小聲道謝。

人家來請她吃雪糕,特地送到寢室樓樓下了,還不介意她拍了自己巴掌。

再加上之前她扣了他油碟他也沒惱沒發火,欠了半個多月的衣服也沒催,後來還說讓她不用在意。

雖然也多多少少做了一點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莫名其妙就拿了她的水杯什麼的,倒也都沒啥。

初梔在心裏最終給他下了定義——一個雖然很能招蜂引蝶但是脾氣好心地善良的好人。

她一邊撕開外面的包裝紙一邊想來想去,她很容易神遊,經常不知道哪個點戳到她就陷入到自己的腦內小劇場裏面去了,亂七八糟想一大堆,有的時候還會自己把自己逗笑。

這一會兒陸嘉珩也都沒說話,就站在小姑娘面前,垂著頭看着她不急不緩的撕開蛋卷。

晚上雖然溫度不高,但是兩人也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了,再加上他走過來的時間,裏面的雪糕也確實有點化了,初梔撕了一半,一邊香草雪糕微微流了下來。

她怕淌下來,趕緊湊過去把那道化了的雪糕舔掉。

陸嘉珩突然別開了眼,往旁邊靠了兩步,斜著身子倚在旁邊牆上,單手扣住了右眼。

初梔抬頭:「你怎麼啦?」

「沒事,」他揉了揉眉骨,沒看她,聲音低低的,「上去吃吧,晚上冷。」

剛剛還沒什麼,吃着雪糕似乎確實有點冷了,初梔縮了縮脖子,點點頭:「那我上去了,學長晚安。」

她轉身往寢室樓走,陸嘉珩才抬眼,透過指尖縫隙看着一小隻的姑娘吃着雪糕進了寢室樓。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腦海里幾乎不受控制地閃過了某些不堪的畫面。

他放下手,嘆了口氣,表情有點狼狽。

陸嘉珩,你做個人啊。

*

大一的課業量相對來講還不算太重,各種活動也多。

正式開始上課,薛念南從軍訓期間的臨時班長陞官正式上任,男生里的班長沒什麼懸念是蕭翊。

這兩個人可能班長這活兒已經從幼兒園開始干到現在了,業務熟練度非常高,品學兼優性格也十分靠譜,人生中唯一的污點大概就是軍訓的那次打架事件了。

其實初梔覺得薛念南班長還挺委屈的,因為那次她壓根就沒怎麼動手,好像也就幾發撩陰腳吧。

薛念南和林瞳都去了學生會,顧涵本來也準備去,在寢室里洋洋洒洒發表了三千字以《等我成為學生會長》為主題的演講,結果一聽還要寫書面材料,直接沒有任何鬥志的爬上床睡午覺去了。

初梔對這些也沒什麼興趣,她的性格特別不適合管事兒,屬於當個課代表作業都收不上來幾本的那種,面試那天,她和林瞳薛念南一起出門,去了旁邊的圖書館等她們。

A大最不缺的就是學霸,圖書館自習室亮到後半夜是常有的事情,位置也全靠戰鬥和運氣,初梔運氣挺好,一進來剛好靠窗邊的一個男生走了。

她抱着書走過去,安靜無聲拉開椅子坐下,一抬頭,微微愣了下。

她對面坐着一個娃娃臉的少年,唇紅齒白,完全不像是大學生的年紀,看起來最多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正在對着她微笑,一顆虎牙漏出小尖尖。

初梔想着可能是誰的弟弟跟着哥哥來學校了,眨眨眼,也朝他笑了。

男孩沒說什麼,重新埋下頭去寫東西。

初梔也低頭,翻開書本看了一會兒,面前突然多出一張紙來。

虎牙少年推著紙到她面前,自己稚嫩清秀:【姐姐是新生嗎?】

初梔接過來,也寫道:【是呀。】

【姐姐學什麼的呀?】

【廣告。】

少年看見,抬起頭來瞧着她笑,討喜的小虎牙露在外面,笑得好看狡黠。

他垂下頭,繼續寫,很快,紙又推到她面前:【姐姐參加什麼社團了嗎?有沒有興趣跟我去話劇社看看?】

初梔驚奇了,最近社團都在招新,恨不得把宣傳單塞到新生被窩裏,這小弟弟應該也是哥哥姐姐在話劇社。

他還挺費心思的呢。

初梔側頭想了想,反正不是社團就是學生會,怎麼也得進一個,乾脆寫道:【好呀。】

少年好像很開心,好看的大眼睛瞧着她笑,睫毛比女孩子還要長,撲扇撲扇的。

他把那張紙條夾進書里,收拾了東西當即站起來,初梔椅子還沒坐熱就跟着站起來。

兩人出了圖書館自習室的門少年才開口:「我本來還擔心你會不理我,果然漂亮的姐姐脾氣也很好。」

他的聲音也朗潤舒服,帶着一股少年氣,太陽下發質偏黃,不老實地翹在頭頂,整個人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像是帶着一團陽光在身上。

少年看上去好像經常來A大玩兒,初梔開學半個月也只記住了日常要去的地方怎麼走,他則是路認得比初梔熟悉多了,步伐輕快,又照顧着她的速度不急不緩。

初梔亦步亦趨跟着他走,兩個人邊走邊聊,一路走到活動室,少年推開門,走進去。

外面的陽光很足,活動室里相比稍暗了一些,初梔只掃了一眼裏面大致的物品擺設,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裏面忽然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一猛子撲過來了。

初梔嚇得差點喊出聲來,以為這別是什麼潛伏在學校里的綁架團伙吧,就聽見一道凄厲的尖叫:「社長!!!!!!!!」

初梔定睛,一個高大的男生掛在了走在她前面的虎牙少年身上,胳膊死死地環住他,整個人八爪魚似的黏在上面不撒手:「社長你走的好早啊!!!!!」

初梔:「……」

初梔:「???」

虎牙少年被他勒的臉色發白,看着都快翻白眼了,單手扯他又扯不開的時候,八爪魚終於看到了站在後面的初梔,又是一聲凄厲的尖叫,猛地放了手,雙腳落地,蹬蹬蹬跑出去老遠。

初梔被他嚇得又是一個激靈,幾乎是下意識往面前的虎牙少年身後藏了藏,只留了半顆腦袋露在外面看着他。

八爪魚突然抬臂,食指指着她,就那麼不停地顫啊顫啊,一臉的崩潰,額角都快爆出青筋了。

他指指初梔,又指了指她面前虎牙少年:「社長,你竟然有女朋友!!!」

初梔:「誒……」

不是這樣的。

虎牙少年露出一口燦爛的大白牙,高興地說:「是啊!漂亮吧!」

初梔:「……那個……」

你們理理我啊。

八爪魚聽到他竟然承認了,瞬間臉色灰白,痛不欲生捧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辭郎!!!我等了你這麼久!你當初明明說好跟我一生一世一起單的!而現在!你竟然背着我找了女朋友!!我明明這麼愛你!有我你難道還不夠嗎?!!!」

「辭郎」咧嘴一笑:「不夠啊!」

八爪魚:「……」

初梔:「……」

初梔覺得現在終於可以確定,自己確實是在話劇社了。

這他媽真是宇宙級奇聞啊簡直太新鮮了,陸少爺警告似的提醒他們說要帶個人來,程軼覺得這分明就是個暗示,於是無比健康的直接揮退一群大白腿,大家健康無害的唱唱歌喝喝酒,結果這逼一個人來的。

程軼又去看他的表情。

沒有想像中的那種被拒絕了的表情,反而十分微妙。

至於有多微妙。

程軼眼睛一眯,湊到他面前去,嘶了一聲,有點不解:「我咋覺得你這表情娘們唧唧的呢?」

「……」

「不知道為啥,就是有種微妙的娘感。」

「?」

程軼摸了摸下巴:「你上回拿一粉水杯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你不是真要走心撩妹吧,別了吧,林柏楊十年狗命可都在你手裏。」

林柏楊遠離人群坐在門邊小沙發卡座里安靜無害吃着不知道是誰的生日蛋糕,剛好能聽見他倆對話,翹著小拇指,塑料叉子往蛋糕上一插:「程軼我草擬大爺。」

程軼迷茫了:「你他媽咋也娘們唧唧的了呢?」

陸嘉珩顯然不太在狀態,理都懶得理他,直接進了包廂,走到林柏楊座的那塊小沙發卡座。

林柏楊和他們大學才認識,關係雖然不錯,但是人家品行是帶都帶不歪的那種良好,是個出口成髒的暴躁純情男,平時出去玩從來都是待在一邊安安靜靜吃吃東西玩玩手機。

今天,陸嘉珩也加入了他。

包廂最裏面兩排半圓卡座氣氛高漲,滿地骰子和撒了的酒汁,有人看見他過來喊他,他也不怎麼理,像是個開門的,遺世而獨立的和林柏楊並排坐在門口角落裏,長腿前伸交疊,掏出手機來。

程軼覺得有點不能接受。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陸少爺跟旁邊林少爺要了個耳機,插上手機戴上了,人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癱進小沙發里,安靜了差不多半分鐘,然後——

露出了迷之微笑。

程軼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在聽什麼骯髒齷齪的東西。

他從後面繞過去,腦袋伸到陸嘉珩頸邊,往他手機屏幕上瞧:「好東西要share啊珩哥。」

男人反應極快,啪的一下手機扣上了,頭一偏,手伸出來抵着他腦門推開:「離我遠點。」

程軼掙扎:「怎麼着呢?」

「你女人堆里爬出來的?一身香水味熏得我想吐。」

程軼:「……」

*

初梔人一回寢室就遭受到了嚴刑拷打。

幾個姑娘朝夕相處十多天,比較淺層次的感情史早就被沒有任何距離的夜聊聊出來了,林瞳表示恨鐵不成鋼:「你怎麼就答應跟他走了呢?那就是個渣男!有什麼好聊的??」

寢室老二顧涵痛心疾首:「你這孩子傻了吧唧的,他說兩句甜言蜜語,再改過自新表示表示,給你送兩天早餐,你就又栽他手裏。」

老三最後淡定做出總結:「初梔同志,組織對你很失望。」

「……」

初梔掙扎著解釋:「我們倆才談了不到十天,我沒什麼感覺的,也沒啥嫌好避,而且畢竟也是三年同學。」

顧涵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放心:「萬一他把你拉到人少的地方強取豪奪呢!」

初梔:「沒事呀,我學過三年的空手道。」

顧涵的表情從意想不到到敬佩:「看不出來啊,小阿梔。」

初梔咧嘴笑,露出整齊的小白牙:「還是白帶。」

顧涵:「……」

顧涵是個東北姑娘,平時喜歡研究些塔羅牌星座五行八卦之類的東西,有的時候會突然興起,拉着你神神道道念上一段。

林瞳不相信這些玩意兒,寢室老三薛念南是個標準學霸,每天晚上軍訓結束別人打手游她背四六級辭彙那種,顧涵的唯一忠實粉絲只剩下了初梔。

晚上十一點半黑燈瞎火眾人爬上床玩手機閑聊,顧涵開了手機電筒盤腿坐在床上,隔着朦朦朧朧的白紗蚊帳看着對面的初梔神神叨叨:「想知道你和他的緣分嗎,說出你和他的名字如郭靖、黃蓉,馬上了解你們之間的緣分有多少。」

初梔緊張極了:「我和吳彥祖。」

「……」

顧涵:「好的,你和尹明碩的緣分指數是零,不過照他的面相來看這個人是個煩人精沒跑了,纏人纏的厲害,接下來他要對你出招了,從送早餐開始,到吃夜宵結束。」

初梔:「……」

*

初梔覺得顧涵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尹明碩真的出現了。

她當時還沒睡醒,身上的軍訓服外套沒拉,敞着懷一邊扎頭髮,一邊跟着室友出了寢室樓,去買了個早餐邊往操場走邊吃。

一個豆沙包吃完剛好走到操場,初梔擰開豆漿咬進嘴巴里,一抬頭,就在操場鐵網門口看見尹明碩站在那裏,手裏拎着個袋子。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還跟着兩個男生,應該是他室友,看見初梔她們過來,笑得讓人渾身不舒服。

初梔還沒來得及反應,尹明碩已經跑過來了,朝她笑:「早。」

初梔嘴巴里還叼著豆漿,含含糊糊地:「唔,棗……」

「已經吃過了?早上只喝個豆漿哪能飽,要曬一上午的太陽呢,我給你買了雪菜雞絲粥,離集合還要一會兒的時間,你先吃點?」

顧涵看了林瞳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說「我說什麼來着?」

林瞳性格像個炸.藥包,還是自燃的那種,不用點就能著,二話不說一把把初梔拉到自己身後,眼一眯,御姐氣場十足:「我說,既然已經分手了,你就別纏着人家姑娘了行嗎?要點臉吧。」

尹明碩笑容沒了,神情微變,卻還是好脾氣地:「這是我和初梔之間的事情,你可能不了解,她對我有點誤會。」

「你真是想太多了,」林瞳輕蔑哼了一聲,「你去廁所對着馬桶水照照就明白了,跟你分手還需要什麼狗屁誤會嗎?」

尹明碩還沒說話,他身後兩個男生先不樂意了,其中一個看起來很壯實的直接爆了一句粗,往前走了兩步:「說話客氣點,你以為老子不打女人?」

上一秒還在和初梔掐指一算的顧涵聞言也不跟她開玩笑了,耷拉着唇角走過去,警惕地看着他們。

尹明碩看起來還有點尷尬,他手搭在旁邊男生的肩膀上,安撫似的拍了拍。

清晨的操場門口穿着軍訓服的男生女生陸陸續續進來,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側目多看上兩眼,

三個高大的男生對上幾個女孩子,女生無論怎麼看起來都占不到便宜,前面兩位戰鬥系室友小辣椒似的完全上頭,薛念南從英語單詞的世界裏短暫地回過神來,開始迅速分析現在的情形怎麼處理最好。

不過她也沒多害怕,因為覺得男生真的會打女生的可能性還是太小了。

所以當她看見那個高大的男生直接一把掃開尹明碩的手過來挑釁似的推了林瞳一把的時候,她完完全全呆住了。

男生對女孩子動手,對於她來說這完全是無法想像的事情。

顧涵站在旁邊直接怒了,一聲三字經咆哮而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張嘴一口狠狠咬了下去,一直站在旁邊沒什麼反應的初梔嘴巴里咬着的豆漿已經捏在手裏,吸吸果凍似的豆漿袋子,小姑娘手臂高高舉起,攥著一捏,乳白色的豆漿像一道水柱,咻的一下全都噴到男生臉上。

男生下意識閉上眼睛,一邊胡亂推了兩把一邊往後退,再一睜開眼已經完全怒了,滿臉豆漿滴答滴答滲進衣服里,眼睛直噴火,憤恨的緊緊盯着她們。

剛氣勢洶洶往前沖了兩步,又被人一拳錘上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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