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的白月光

50.我的白月光

如果你看到的是防盜內容,請24小時后再點開這章。《國色》整部戲說的就是將軍的乖戾與大義。

當今太后正是將軍曾經的愛人。太后也是武將之女,在邊塞跟他一起長大,少年時也曾並轡馳騁,鮮衣怒馬。

第一幕,將軍明知無數權貴想要自己的命,不顧左右勸阻,毅然輕車簡從進京。此時的太后已經不是當年英姿飛揚的少女。最想要將軍性命的就是太后極其黨羽。

整部戲的風起雲湧從最私密的兒女情長切入。將軍在進京路上被伏擊,背後主使者是誰不言而喻。

前幾天,白硯替小花找狀態,挑的是將軍跟太后暌違多年後的第一面。這天上午,走的則是第二場:宮宴時太后離席更衣,將軍潛進宮室敲暈宮女太監,把太后鉗在懷裡。

白硯反剪住佘晶的手臂,臉貼著小花的臉頰摩挲,無限迷戀,「月兒……你高興嗎?」

高興個頭,稍微正常點的政客都不會當將軍這一趟是來敘舊情的好嗎,太后還算正常。

幾次過去,佘晶把極力壓抑恐懼的太后演得很好,畢竟此時的太后稍不注意就會被擰斷脖子。

太后這時候做了最正確的選擇,打心理站安撫野獸加甩鍋。

佘晶脊樑僵直,可眼睫毛在抖:「你的傷?要是被我知道是誰下手,我一定……」

白硯在小花發間深嗅一下,粲然一笑,「有人說是你,我打掉了他的牙。我的月兒是塞上最皎潔的月光,豈容人肆意玷污。」

裴摯坐在一邊,從頭頂一直酸到腳尖,不是,他哥這演的,看起來有點眼熟?

一幕戲終,白硯放開小花,剛才的迷戀神色一秒消失,又成了那個凌厲嚴酷的影帝爸爸。

影帝爸爸對佘晶說:「這個狀態對,但恐懼怎麼表現,到時候還得看看導演的意思,欲揚先抑也是很有張力的處理手段。」

學校狀態的小花一臉正氣,只是臉色有些發白,「放心,我記住了。」

戲完了就完了,真是一點曖昧都沒有。

裴少爺身上酸味退了些,畢竟,他哥喜歡演戲,他就得支持,就算是跟個對他哥有意思的妹子對戲,他也不能在這種地方跟他哥過不去……挺不像個爺們兒,他還等著把他哥捧成國際巨星……

有沒有日天日地不日人的劇本?!!

小老闆帶著小花走了。

白硯按慣例沒送,外邊門嘭地一聲關上時,他還對著練功房的鏡子捉摸自己臉上細微的表情。

裴摯當然也沒出去,由眼神作為媒介,完全被他哥黏在屋裡。

白硯這天穿的是件白色的V領針織衫,輕薄質地下的美好身體隱隱可見,肩是寬的,上半身是好看的倒梯形,再往下,腰身慢慢收緊,細而不弱,米色褲子包裹著挺翹結實的窄臀,是屬於成熟男人的美感。

加上本身氣質卓然,比當年更加有風韻。

裴摯湊過去因為自己根本管不住腳。

白硯還在乎他的身體,在乎他的人。可能是糖吃得太多,他這兩天攝入熱量超負荷,多得都快溢出來了。不騙人,晚上真溢出來了。

白硯很專註,凝視鏡子里的自己,沒有理會他。有一股剛猛的力量沖得裴摯難受,他再次沒管住自己,到白硯身後,伸手環住這副在夢裡出現過好多次的身體。

白硯的背貼著他的胸膛,裴摯一條越過白硯的肩,另一條手臂從白硯手臂底下抄過去,摟住的也是白硯的胸膛。九公分的身高差,他略微低下脖子,把下巴擱在白硯的肩膀。

被摟住的人神色微動,俊挺的眉峰打起一個小小的結,瞟他一眼,片刻后,眼神在鏡子里跟他對視,沒有掙扎。

白硯的胸膛是成年男人應有的厚實,隔著一層衣料,裴摯的手掌覆住緊實肌肉,用力摩挲,真想把那血肉底下的骨頭都一塊塊數清楚。

他們多少年沒有這樣親密過了?

這一次目光在鏡中相接,彷彿闖過漫長的六年,一般人都想不出這六年他怎麼過的。

裴摯眉頭也擰起來,再沒一點撒嬌撒歡賣萌的心思。

眼光一瞬不瞬地望著鏡子里的愛人,「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分開這六年,我沒一個晚上睡好覺,只要想著你有可能跟別人好,我連艹人祖宗的心思都有,幸虧你沒有。」

白硯不想動,可能因為,這是裴摯回來之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示愛。

也不想說話,他該說的話只有一句:那你他媽還能六年不通音訊?

透過鏡子,他望著裴摯那雙深沉的眼睛,幾乎寫滿對他的執著。

裴摯對他有種奇怪的執著,這股執念好像能凌駕很多東西,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我的對手只有你。

哪怕裴摯的專註焦點不再是他時,也是這樣。

裴摯另一個專註焦點是玩極限。

在城市裡玩極限其實也沒那麼玩命,裴摯不是沒底線,專業場地加上專業的安全措施,所以,白硯起初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這也算是個正常愛好。

可是,在他們分手前的幾個月,即使明知有安全措施,每次看見裴摯站在可能粉身碎骨的邊緣或峭壁,他都嚇得心尖發顫。

這轉變不太正常?那如果,那一年的年初,他剛失去母親,暑假又莫名其妙失去了一個朋友呢?

兩次生離死別,都是意外。他真是害怕再來一個意外。

他怕夠了,就開始發脾氣。也不能直說自己為什麼不高興,一來,連小男朋友的唯一愛好都干涉,挺不像個爺們兒。二來,他會向人要關注?

裴摯每次都是玩過了才來哄他,每次都是同一句話,「哥,我愛你。」

到後來,打死不肯分手。

算了。

單純只為這個,他其實也沒多怨裴摯,畢竟裴摯當時也才十九,就是個大孩子。這大孩子還剛沒了娘,跟親爹幾乎水火不相容,正在人生最低谷……

他們倆的母親死在同一輛車上。

多麼慘烈的青春時光。

可是六年不通音訊,再次聽到消息,裴摯在勃朗峰出事,要死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後悔過,後悔當年沒幹脆把裴摯拉住,而是說了聲滾。

即使他說得挺堅決,可也沒真惡毒到真讓裴摯沒命跟他見面。他還記恨以前的事,裴摯憑什麼死?

白硯很茫然,從昨晚看見裴摯跳進海里一直茫然到現在。

他就這樣茫然地一直沒掙扎,也一直沒說話。

裴摯黑漆漆的眼珠定定鎖住他,「我昏迷那幾天,一直聽見你叫我醒來,叫我回來。你去叫過我?」

裴摯蘇醒后才被送回國。

白硯怔了怔,直視裴摯的眼睛,片刻后才開口:「……怎麼會是我,我當時在劇組,沒時間出國。」

裴摯把他箍得更緊,眉宇沉著一抹凝重,卻渾不在意地笑:「那也沒關係,走多遠,我都能回來找你。」

這麼嚴肅煽情的畫風真是挺不適合他們吶。

白硯有些透不過氣,用力掰下在他身上遊走的爪子,「行了,想想中午吃點什麼。」轉身就走。

裴摯被晾到一邊,把手揣褲兜,又成了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兒,「想吃什麼都成?我想吃你。」

白硯回頭一巴掌拍過去。

裴摯單手捂住腦袋,「你又凶我。」

白硯說:「有本事你嚶嚶嚶。」

牛高馬大的裴少爺能屈能伸:「嚶。」

好的,畫風正過來了。

白硯氣笑了,「是不是就不能指望你長大點兒?」

裴摯捂頭的手垂在身側,特別認真地交待:「怎麼沒長大?我那兒真又長大了,六年沒用,養得挺好。」作勢解皮帶,「檢查檢查?」

那兒。哪兒?你說哪兒?

行,自己一手烹熟的小嫩肉跟自己耍流氓,白硯索性不走了,幾步上前,手就往裴摯腰間去,「脫,現在就脫。」

看!裴摯真是習慣拿他過嘴癮,被他追著步步後退,還拽住了他解褲扣的手指,眼睛瞪得老大,「來真的?」

外邊青天白日,這兒還是樓下的練功房,誰把自己褲子扒了都不能沒點心理障礙。

就得借著這點心理障礙教你誰是爸爸!

小混蛋已經靠到窗口,又繞圈躲開,白硯背靠窗子,扯住小混蛋的皮帶猛地把人拉回來,手指利落地解鋼扣,「還知道自己不敢來真的。」

裴摯乾脆放棄掙扎,由著他解,「我管脫你管負責?」突然一手按住白硯的腰,讓他緊貼自己,指頭往下伸進褲腰,包裹住白硯的臀。

白硯嗖地拉下拉鏈。

裴摯熱血翻湧,另一手撐著牆,嘴朝白硯壓了下去。總覺得今兒幹不成,可幹不成又怎麼了?甜的辣的多一點是一點。

「嗬!」女人的聲音。

兩人同時轉頭,「……!!!?」

蛇精怎麼回來了!?

行,一個褲子被解了一半,另一個pi/gu被摸著,上頭還是個馬上要打啵的架勢。

好像……出櫃了?

出了就出了。

白硯一秒恢復正常,出奇鎮定地問佘晶:「你沒走?」

可不是沒走?先前關門聲,出去的是小老闆,佘晶妹子內急,留下來用了下廁所,而後有幸見證了這永生難忘的一刻。

佘晶解釋完,沒問其他就告辭離開。

白硯也沒多說的心思,草台班子小花小草們對不該傳播的事一向守口如瓶。

可裴少爺不知道啊。

裴摯把佘晶送到門口,「剛才我倆開了個玩笑,嚇著你了?」

佘晶很直接:「就算不是玩笑,我也不會胡亂散播,白硯老師是我最敬重的人。」

這妹子挺敞亮。

想乾的沒幹成,裴少爺還要繼續努力。

幾天後,白硯上一部戲開始宣傳造勢。

按最初的合同,白硯這次沒多少場路演,但是基本的幾個綜藝還是要走一遍。

第一個綜藝節目在十月初,白硯出門,裴摯自然也跟著,不僅跟著,還自願身兼保鏢助理數職。

當然,這都是他自己給自己找事做。白硯的助理生怕自己被搶飯票,才從他手上混走一箱子。

這天,他們是下午的飛機。

幾千裡外,黃昏時分。

電視台的幾位藝人接待安排妥帖一切,早早就在他們目的地的機場等著了。

負責接待白硯的妹子對司機說:「後面車上的幾位今兒有得受了。」

司機說:「可不是。接待賀玉軒那是人乾的事兒?我去年干過一次,到現在都沒忘。還是白硯好應付些。」

他們分手的原因是不合適。別說這三字大而化之且輕飄飄。

在一起除了上chuang其他哪哪都感覺不適。這理由還不夠充分?又不是找pao友。

其中諸多細節,白硯如今已經不想再提。總之一句話,他跟裴摯分手前的那大半年,他沒一天過得愉快。

趨利避凶是人的本性,所以,時隔經年,裴摯以這種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現,白硯內心還真沒任何正面波動。

他甚至吃不準,今晚這鴻門宴到底是沖著仇安平還是沖著他。畢竟,六年前,他跟裴摯分手分得挺難看。

難看到哪個程度?

他在私奔路上跟裴摯說分手,裴摯被家裡人抓回去關了一陣,沒服氣,某天大清早像個幽靈似的從他窗口冒出個頭說:「我想明白了,咱倆死都得死在一起。」他當時受到驚嚇,十分乾脆利落地給了一個字,滾。

不怪白硯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裴摯。

他跟裴摯是一塊兒長大的,自然明白裴少爺的幾大特質,第一,敢跟天王老子叫板,第二,什麼事兒都能拿來玩,第三,但凡想做的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哦,還有第四,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回到鴻門宴現場。

不按常理出牌的裴摯就坐在白硯身邊。雖然一副痞子坐姿,但白T恤、半腿牛仔褲加運動鞋的打扮還真挺像個爽朗無害的大男孩。

從白硯進屋起,他眼神就停在一個方向沒變過,健康的古銅膚色把眼白襯得越發白,充滿期待地沖著白硯瞧,讓人想忽略都不成。

白硯也算是儘力讓自己冷靜了,眼下的情況,無非明確裴摯的目的和他的目的。

裴摯的出現的確是個意外,意外可以有,節奏不能亂。

可能是他沉默太久,裴摯手裡的煙在指頭間又倒了幾個圈,「他得罪了咱倆,你說怎麼收拾他,咱們就怎麼收拾他。」

仇安平還一臉蒼白地站在他們倆跟前。

白硯眼珠子這才朝裴摯轉過去,「他得罪你?」順便瞟了下裴摯手裡的煙。

裴摯抽空飛快斜仇安平一眼,「可不是,他勾引我。」順手就把煙給扔了。

白硯問:「成了?」

裴摯立刻嚴肅交待,「那不能,我連衣角都沒讓他碰著。」

白硯突然一聲冷叱:「道歉!」

語氣相當嫌惡,顯然是沖著仇安平的,可這猝不及防的變臉,就連裴摯都猛地一怔。

突如其來的安靜。

仇安平已然明白狀況,好半天,勉強一笑,「裴先生,我們可能有些誤會,有什麼……」

白硯聲色俱厲:「誠意呢?!」

仇安平驚得一顫:「對不起我錯了!」

記住,你爸爸永遠都是你爸爸!白硯氣還是不順。即使到了這個地步,節奏的主導權全在他手上,不要臉面的東西已經完全沒有臉面可言了。

他又問裴摯,「讓他給你斟杯茶?」

裴摯睜大眼睛望了白硯好一會兒。

今兒明明是他來替白硯出氣,現在變成讓姓仇的跟他說對不起了?有意思。

不過看白硯這意思是不想跟姓仇的一般見識了,他沖著仇安平說:「行了,滾吧。」

仇安平是用什麼姿勢滾出去的,裴摯已經沒心思關注了,房間里就剩下兩個人,他這麼久沒見他哥,能多看幾眼就多看幾眼,多正常的事兒?

這世上怎麼會有白硯這種人?長得好看勾人就算了,還那麼心善那麼厚道。仙子下凡也就這樣了吧。以前他倆在一塊那會兒,他總惹白硯生氣,白硯不高興了也就是話少不理人,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地撒個嬌賣幾句好每次都能混過去。他哥就是性子太柔和,以前是,現在也是,對姓仇的這種貨色都想放一馬。

他當時那麼渾,他哥就連最後趕他走的那聲「滾」都說得悲痛欲絕。

就這水晶心肝,在娛樂圈到底是怎麼過下來的?

白硯被盯得挺不舒服,忍三分鐘已經是極限,很快起身告辭,「既然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裴摯只是用眼神黏他,不置可否。片刻,站起來,腳邁到他跟前,手揣褲兜,低頭又盯了他一會兒才開口:「行!明天簽合同,別忘了。」

白硯挺討厭被人俯視,但站著沒動,「今天的事,多謝你。」

謝個頭!仇安平固然作死,可沒裴少爺下套,換角這出鬧劇根本不會發生。

清爽無害的大男孩?不存在的。

眼前只有個闖進成人世界,強迫一幫子大人按自己規則遊戲的小魔星。

所以後面這句才是重點,白硯多留了個心眼,「明天簽合同,有什麼附加條件?」

裴摯忽然笑了,笑得特別陽光也特別燦爛,但眼色漸深。

片刻后毅然決然地搖頭,「沒有!」

待笑意緩緩散去,他無比鄭重也無比正氣地點了下頭,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就像個五好青年似的。

白硯是自己驅車回家的,跑到半路,乾脆把車停在湖濱歇了會兒。

車窗全開了,可湖畔夜風居然也夾裹了一股燥氣,胸口梗著的那口氣就是散不出來下不去。他幾下猛抽完了一支煙。

白硯真是極端厭惡九月。

九月,夏熱未散,秋燥已至。

每到這個時節,那種奇怪的失序感,總是讓他覺得這個世界格外不順眼。

或許真是周圍不順眼的人太多,上天垂憐白硯,次日,這個城市迎來了這年的第一場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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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白月光的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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