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再遇

12.再遇

許多動物,特別是帶毛毛的,在小時候總是格外可愛,狗狗便是其中之一。

小小軟軟的一團,胖乎乎的,毛絨絨的,烏溜溜的眼睛單純又無辜,還帶著對人天然的親近與信賴。無論是歪著腦袋發獃,還是邁著小短腿兒蹦躂著撒歡,又或者淘氣地嗚嗚叫著撲上來抱住人的褲腿啃,都能讓人的心瞬間軟做一團,不由自主地就想要伸手揉一揉。

但提在小胖墩手中的這隻小白狗,顯然沒有得到主人應有的照顧。

身上髒兮兮的,這裡一團污漬那裡一團水跡,毛毛上還有被熊孩子拿樹枝一類戳出來的印子,亂七八糟地支棱著。相比普通圓滾滾的小奶狗,它看起來很瘦,可憐巴巴地蜷縮在籠子的一角。本該是最活潑好動的時候,這小白狗卻實在安靜得有點過分了,任憑小胖將籠子晃來晃去,一聲哼哼都沒有,不知是被折騰得太厲害了,還是得了什麼病。

陶澤安皺了皺眉,對這個驕縱的徐家小少爺的感觀又差了不少。

不管怎樣都是一條命,只為一時的心血來潮,養了又半點不負責任,甚至有意折騰,實在稱得上惡劣了。

注意到有人認真打量的視線,專註恢復靈力的封欽敏銳地睜開眼,就看到了那個叫做陶澤安的、救過他一命又把他當做燙手山芋扔了的人類。

這次,這人類眼中沒有苦惱與忌憚,而是帶著幾分真切的……同情?

封欽有些莫名地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立刻就明白了這同情出自何處。前兩天為了看那對他動了手腳的人,被小胖墩發現他醒了,但他哪有時間搭理這無聊的人類幼崽?當即又趴了回去一點點消化那空間帶出來的靈氣,反正揪一揪毛什麼的完全傷不到他。

現在猛一看熊孩子折騰出來的效果,好些的確顯得……有點慘烈。

因為一身漂亮的銀毛被弄髒而不虞的封欽,再看一眼陶澤安不忍的眼神時,不知為何,忽又沒那麼生氣了。

抖一抖耳朵,滿不在意地瞥一眼徐錦,為這種沒本事又愛蹦噠的人類生什麼氣?反正想要教訓一頓那是分分鐘的事兒。

陶澤安眼不見為凈地離開時,聽到另一個孩子大聲道:「徐錦,你該不會是隨便從哪裡弄來一條小狗,騙我們說這是犬妖吧?還吹什麼仙門能拿來當靈獸呢,這麼些天了,它除了睡覺還幹啥了?我看吶,這八成是條病得快死了的普通狗。」

孩子們爆發了一陣鬨笑,然後是徐錦惱羞成怒的嚷嚷:「別胡說!這是我從懸崖上石縫裡掏的,我家的葯農全都看到了,你!你來跟他們說說,當時是怎麼找到它的!」

隱約又是一陣吵吵聲,還有大人說得了得了別鬧之類,陶澤安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妖獸這個概念,他從小人蔘蘿蔔那兒聽說過。蘿蔔一直住在深山裡,開了靈智之後就愛到處亂晃,別的見得不多,各種各樣的動物植物卻是見了不少。其中便有少數因天地靈氣而開竅的動物,它們很聰明,還有些特殊本領,有的脾氣很好,有的脾氣暴躁,有的會給他帶好吃的野果,也有的想要吃掉他長靈氣……聽蘿蔔的形容,跟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搖搖頭,小胖子真作孽。

可這種事兒,不平歸不平,他現在的狀況,還真做不了什麼,只得暫且拋到了腦後。

陶澤安向人打聽了一番鎮上收藥材的地方。

他現在身無分文,在梁家莊時還不覺得,出來后吃穿住用都要錢,全都是由梁峰搶著墊付的。梁家兄弟惦記著他的情,梁大爺則寬慰他別在意,大不了等賣了藥材后從他那一份里扣點,但陶澤安沒打算真花他們的錢。他們養家糊口的都不容易,自己空間里藥材一大堆,哪兒還能占他們的便宜?

他決定沿路將藥材一點點散賣出去,先攢些錢,找什麼名目拿出來往後再說。

問了些人,陶澤安大概知道了鎮上哪家鋪子最大給價也最公道,又踱到無人處從空間取了點葯在手中,實際走了幾家鋪子,試著出手又詢問了一下其他草藥的價格后,就大概知道了什麼草藥在什麼價位。

藥鋪夥計見他一個半大孩子,只以為是早早出來討生活的小葯農,手裡藥材也不多,壓根沒起一絲疑心,有的心生同情,有的則暗自竊喜小孩子不懂行情讓自家成功佔了點便宜。

陶澤安順手把碎銀揣在兜里,這回跑遠了些,謹慎地左右看過確認無人後,從空間取了整整一麻袋的葯,扛著去了鎮上最大的藥鋪。因為存在競爭關係,方才那幾家都隔得比較遠,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撞見覺得奇怪了。

大藥鋪有個特點,忙,人多。買葯的賣葯的人來人往,大筆買賣也不少,整車整車運來的藥材都不少,陶澤安混在其中,除了年紀小點,實在不起眼。夥計忙得腳不點地,匆匆看了他的貨后,給了個報價。

陶澤安暗中點頭,跟他打聽到的差不多,而且估計看他的藥品相好,還稍稍開高了一點。

兩廂都很滿意,這買賣很快就成了。

陶澤安沒拿罕見的,一麻袋大多數是青龍脊和地生苔,並不怎麼值錢,值錢的是夾在其中的一小叢滴水珠——這味葯當初梁大爺他們看了沒敢采,他卻是在村裡另一個葯農那兒見著了,對方剛好扔了一株弄斷了大半肯定賣不出去的,被他撿到了空間,養出了一大堆——品相極好,莖上一節一節的珠狀物看上去像會發光,但因為量少,夥計也就感嘆了一下陶澤安運氣好,爽快的給了錢。

足足有十五兩銀子。周圍有些葯農幾麻袋地扛過來,也就只能換點碎銀。

陶澤安低著頭,接過銀子匆匆出了門,往人多的地方這裡一擠,那裡一鑽,附近轉悠了幾圈,確定自己在藥店夠低調,出來后也沒什麼人注意,才高興地原地蹦了兩下:有錢啦!

不論哪裡,有錢不是萬能,沒錢萬萬不能,都是絕對的經驗之談。兜里有了錢,感覺底氣都足了不少,沿路那些吃的玩的誘惑力都瞬間增強了。

陶澤安心情愉悅地逛了一圈,買了不少雞零狗碎,有按一下就蹦兩蹦的木頭青蛙,栩栩如生的蘆葦螞蚱,憨態可掬的小泥人兒等等,全都用個新買的小布兜裝著,打算一會兒就收入空間給蘿蔔玩。抬眼見到不遠處有個挺大的市集,大小攤子密密麻麻,人頭攢動,相當熱鬧,陶澤安嘴裡叼個小糖人兒,興緻勃勃地溜達了過去。

這個世界沒有宵禁一說,雖已是黃昏,集市上還是非常熱鬧。問仙鎮雖然不算很大,但交通很發達,又離景安城不遠,天南海北什麼地方來的人都有,市集上新奇的東西還真不少。陶澤安這裡看看那裡瞧瞧,頗開眼界,只是這兒魚龍混雜,便也就過個眼癮,一直沒出手,直到來到一小片賣草藥的攤子前。

葯農挖到草藥,出手到藥鋪最快最方便,但相對價格也會被壓得低一些,有人不趕時間,便會來集市上慢慢賣。也有人挖到了好東西,跑到這邊待價而沽的。陶澤安對那些長得特別大特別引人注目的或是炮製好的葯完全不感興趣,卻是被那些水靈靈的、剛挖出沒多久的尋常草藥給吸引了。

買點小葯苗,或者以後也可以找找種子什麼的,往空間一種,簡直是一本萬利的事!

心裡默默記下這事兒,又默念了幾遍低調,按捺住想要伸向各種藥草的手,假裝每個攤子挑挑揀揀,便宜的貴的選了十來種,每種的量不同,有的一株,有的五六株,還盡挑那些品相不好的,然後……開始砍價。

咳,砍價是假,做樣子是真,要不然,一個半大孩子,一聲不吭地買一堆草藥幹啥?

而現在,攤主們看看這瘦瘦小小的孩子,不約而同地想,這是家裡有人生病了,不得已出來淘葯的吧?

所謂淘葯,除了尋常藥鋪買不到出來碰運氣的,還有一種,便是家裡拮据,藥鋪里抓藥抓不起,便來攤子上一點點散買,能比藥鋪里便宜幾個銅板,有時候故意挑品相差的,還能再省點兒。雖然功效會差些,但總比抓不起好。

幾個攤主看陶澤安長得白凈乖巧,都有幾分唏噓,也就便宜點賣了,陶澤安有幾分汗顏地將草藥一一裝進了布兜——裡頭的小玩具,已在路上悄悄地轉到空間內了。

這下他不打算再買什麼了,也就各個攤子走一走,過過眼癮。要說聚集了最多人的,那是最中心處的幾個攤子,完全被圍得水泄不通,陶澤安擠進去看了看,原來是賣與仙家有一點點關係的東西的。

什麼能夠變幻三種顏色的特殊衣服,能夠亮上一百年的漂亮宮燈,能預報快要下雨的小器物,還有號稱某某門呼吸吐納的絕學之類,不論真假,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兜里有錢的,手都跟著心蠢蠢欲動。

看過些修真小說的陶澤安表示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見識過作者們的大腦洞,這裡擺的東東實在是……太淳樸了些。

眼看天色已不早,怕梁峰梁冰他們擔心,陶澤安從另一邊擠了出去,打算回客棧。走了一段,忽覺一個小攤上有些五顏六色的光斑。腳步一頓,轉頭看去,卻是一個中年男子沉默地守在一個攤前,攤上只孤零零擺了五六樣植物,比起方才草藥攤子上的種類繁多,這實在顯得有些寒磣了。但就這幾樣,卻全都用成色非常不錯的玉盒裝著,比那天梁大爺他們掏出的玉盒可講究不少。

再細看那幾樣植物,模樣各異,還有些蔫兒,植株上卻無一例外地有光斑閃動,有的綠瑩瑩,有的紅乎乎,還有的帶黃色,也有一株中帶雙色甚至三色的,光點非常小,時隱時現,柔和卻不容忽視,在植物中不斷地遊走著。有的葉片上多,有的根部多,還有的集中在花上,各不相同。

奇怪的是,明明該是非常惹眼的情形,周圍人來人往,卻似乎沒一個注意到。偶爾有人停下來,也是好奇那玉盒子以及草藥長得奇特的。

陶澤安忽地想起了那天看日出時,一瞥間紅得耀眼的靈火金鐘。後來具體挖掘時,梁大爺梁二叔他們誇了不少這葯長得靈性,卻似乎也沒提到那遊走的紅光和金光?

想到某種可能,他激動了。

腳下轉了個彎,來到攤子前,正打算仔細看看有沒有這兩日從《靈草集》上背下的,便聽一旁有人道:「喲,這市集上號稱賣靈草的攤子那麼多,倒沒一個這麼用心,還真用上好的玉盒裝上的,這都怎麼賣呀?」

這話說的頗不客氣,好像斷定對方是故意拿好玉盒賣假藥以提高身價似的。

陶澤安偏頭看去,不由地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只見來的是一大一小兩個胖子,模樣身材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連討人嫌的神色都如出一轍,那個小的,赫然便是見過幾次的徐錦。

真是哪兒哪兒都能碰見。

攤主倒是不怒,可也沒有什麼笑臉迎人的意思,指了指前頭幾樣小的:「這些都是五十年左右的下品靈草,五十靈珠一株。」

陶澤安不由地看了他兩眼,覺得這人身上有種無形的氣場,應是遇上真正的修士了。

他不知道「靈珠」到底有多貴,但梁家莊村頭祭著的那顆,可是被全村人當做了不得的寶貝的。

而與仙門有一點瓜葛的徐家人,顯然了解得比他清楚,只聽徐父倒吸一口氣,臉色都變了:「你還真敢開,一株就要價百兩黃金?」

聽得陶澤安也嘶了一聲,暗自咋舌,五十靈珠等於百兩黃金?就這麼小小一株植物?怪不得葯農們死活都想挖到一株靈草呢。這個世界的普通人生活跟他了解的古人生活差不了多少,一個平民二三兩銀子都可以過一年了,這一株靈草能養活多少人了?

難怪梁大爺他們提起修真者,完全是說神仙的口氣。

那攤主依舊不卑不亢:「靈草到哪裡都是這個價,我若不是有事急著趕往別處,想著這問仙鎮來往人多,說不定有識貨的,過來碰碰運氣,再花兩天時間趕到景安城,還能賣得更高一些。」

還有一個沒說出口的原因,是現在靈草越來越少,這幾株剛採下來沒多久,鮮活,若有木靈根的修士看上,還能種活。趕到景安城,靈氣再流失一些,便只能入葯了。百年以下的幼苗基本不能用於煉丹,做成散葯其實有些可惜。

他雖只是一個鍊氣期的散修,不得不四處奔波尋寶以支持修真路上驚人的開支,卻也是希望這些天地靈寶能有最好的去處的。

許是被他的態度唬住,徐父目中無人的樣子稍稍收斂了點,仔細打量了攤主一番,又仔細看看那靈草,狐疑道:「可這市集上號稱出售靈草的不少,真的可沒幾樣,區區不才,也是見過些靈草的,可從沒見過你擺的這幾種。」

大概是生意實在冷清,修士也沒在意這人的疑心,點點頭耐心解釋:「我這幾樣雖年份不長,可的確比較稀罕,是真正在深山中找的,凡人去不了,修士找著了也不會在這兒出手。絕對保真,閣下若是修士,便能感覺到上頭微微的靈力波動。」

這回,陶澤安聽明白了,除了他,竟真的沒人能看到上頭的光點。

他說的有理有據,雖然穿著不起眼,但通身氣勢不一樣,賣的葯也的確看著品相不俗,徐父猶豫了一下,已是信了七八分,想著兒子要去參加仙門選徒,雖已備了些禮物,可這靈草據說走到哪兒都是稀罕物,略略心動。又覺得百兩黃金買一株不知真假的靈草實在肉痛,眼珠子轉了轉,故意貶低道:「你說的頭頭是道,可到底是真是假誰知道?說是保真,可你東西一賣完拍拍屁股走人了,萬一是假的我上哪兒說理去?這麼著吧……」

他想說,你我各退一步,我就當豪賭一把,十兩黃金買你一株,要不然,保不定還有第二個冤大頭……

哪知後頭的話還沒出口,那攤主卻是怒了,霍然站起,不悅道:「你不識貨是你的事,死纏爛打故意說我賣假的是幾個意思?東西我不賣你了,請吧。」

其實他本也沒覺得這人真會買,要不然介紹時,也不會連每種靈草叫什麼都不說。

這一起身,周遭無風自動,本來沒怎麼注意這小攤的人紛紛驚呼,全都圍了過來。敬畏地看著那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這……怕是仙人了吧?

徐父被那人瞧上一眼,只覺得整個人浸在冰水中一般,嚇了一跳,沒想到真踢到了鐵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跟徐錦撞在了一塊兒,兩人左右一絆,撲通坐倒在了地上。

周圍爆發出了一陣鬨笑,徐錦父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偏偏還真不敢惹這攤主了。

大家都對這靈草好奇了起來,但大多知道兜里多少錢,並不敢開口詢問。倒是陶澤安看那攤主又坐了回去,並沒有要教訓徐家父子的意思,看起來是個脾氣不錯的,又實在好奇這攤上的靈草,便開口問:「您方才說了這幾樣的價格,那其他幾樣呢?」

方才指的那幾樣,全是光點比較少,顏色也比較暗淡的。但他看來,旁邊還有三種,卻是光點多得多,也鮮亮得多。

那攤主還沒說話,剛剛大大丟了臉,正灰溜溜地準備走的徐錦卻是嗤笑了一聲:「就你個挖葯的窮小子,也想買得起靈草?做夢比較快吧,把你論斤切了賣都不夠。」

因為心心念念惦記著那血蘿藤,他也還記得陶澤安。不敢惹那攤主,現在陶澤安這一問,他卻覺得是故意給他們父子難堪的。

圍觀的人都皺眉,這大小胖子也太不講理了吧?人攤主都沒說什麼呢,你們跳什麼?

陶澤安也被這小胖四處得罪人的能力驚到了,倒是有些好笑,特地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對方正要繼續叫囂時,忽然兩眼一彎:「是呀,我切了不夠賣,你切一切大概能重上一倍,就不知道一身肥膘能不能賣得起價格了。」

說畢煞有介事地搖搖頭:「我看也難。」

圍觀眾人:「……」

小胖大概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小葯農懟,還懟得這麼狠,張大了嘴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陶澤安沖他做了個鬼臉,也顧不得靈草了,轉身擠入了人群中。

徐錦終於反應過來,大怒之下便要伸手來抓,卻哪有他靈活,氣得直跳腳。

陶澤安三下兩下擠到人群外,呼出口氣,想到空間里的靈火金鐘,覺得自己也是個隱形小土豪了。

徐家父子在市集上氣得跳腳,仙客來客棧中,也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兒。

卻是徐錦自從測出可能有修仙的天賦后,行事太張揚了,族中不少孩子都與他不對付。這次他吹找到了一隻小犬妖,大家都不信,一路上爭了起來,鬧得挺不愉快。

這會兒徐錦父子出去了,有個向來也霸道的,竟領了幾個孩子硬從下人手中將那籠子奪了過來,粗暴地用棍子捅了捅裡頭的「小白狗」后,拿過了一旁桌上的油燈,放到籠子底下便烤了起來:「他不是吹這東西在冬眠么?我就給它加點溫,看能不能醒來……啊!」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有紫光微微一閃,那圍在籠子旁的幾個孩子忽然倒地,渾身抽搐了起來。

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一閃即逝,再看時,那鐵籠子竟像是被什麼生生撕開了,切口整齊無比,裡面的「小白狗」早已不見了去向。

這邊忙著救口吐白沫的少爺們,另一邊的房裡又傳來了驚叫:「這是什麼?啊啊啊啊,它叼走了老爺好不容易尋來的靈藥!快快快,截住它……」

仙客來的其他住客都不悅地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什麼事兒啊這麼大驚小怪的,出門在外該有的教養呢?

封欽叼著一個玉盒,從三樓的窗戶跳了下去,後腿連著身上被一根棍子掃到了一下,力道有點狠,讓他再跑時有些踉蹌。

樓里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很快有人追了下來,但他並不在意,他的關注點,在方才使用靈力時隱隱感覺到的,又到了不遠處的「跟蹤者」。

飛快地穿行在一條條巷子中,剩餘所有的靈力都聚集在了一起,封欽不準備拖下去了,對方不出手就由他來,至少探一探底。

兩者距離越來越近,對方的腳步依舊慢悠悠的,不知是否成竹在胸,封欽更謹慎了幾分,悄悄繞到一個隱蔽處,忽然躍向了那人。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個慢悠悠走在路上的,白白凈凈,看起來格外無害的……半大孩子,陶澤安。

封欽:「……」

陶澤安剛剛心情很好地把買的草藥扔到空間,就見到一道白白的影子沖自己衝來,眨眨眼,這狼狽的小白狗,是徐小胖的那隻小犬妖?它跑出來了?

聽到遠處的嚷嚷聲,陶澤安的第一反應,是將剛剛空了的布袋兜頭向小白狗一罩,打了個結,扔到了空間里。

咳,畢竟空間里還種著靈草,被小狗糟蹋了就可惜了。

封欽一愣神間,暗雷出手晚了點,眼前一暗就感到身體被轉移了,暴虐的靈氣在空間炸開,然後……被空間輕描淡寫地全部吸收了。

封欽清楚地感覺到那契約又緊密了不少:「……」

真是萬萬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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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修大能是毛團[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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