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尋找江帆

第1034章 尋找江帆

也可能正如吳冠奇所說,人和人產生好感,是不需要多長時間的,儘管黑雲和鄔友福有染,但似乎三源的人並不討厭她,也可能這和她白衣天使的身份有關係吧?她熱情、開朗,永遠都是眯著笑眼,回想自己那次肚子疼,黑雲沒上班就趕到了醫院給自己看病,彷彿她那開心的笑聲,至今還回蕩在耳邊……

彭長宜最終沒有給黑雲打這個電話,因為他知道,黑雲包括她家的電話肯定被有關部門監聽了,所以,他就把對黑雲的擔憂壓了下去。

彭長宜長長出了一口氣,他看了看錶,再次撥了那個總也沒人接的電話,難道,部長搞到的這個號碼不是江帆的?

電話響了半天,還是沒人接聽,彭長宜不死心,他就有些來氣,難道內蒙古的這個電話就一直都沒有人接嗎?很明顯,這個就是工作電話,哪怕是這個電話不是江帆,也應該有人接聽電話呀?難道那邊的人都不上班嗎?上班時間沒人接,休息時間還沒人接,那裏的幹部就是這個工作態度嗎?

不知為什麼,越是沒人接,彭長宜反而就越堅信這個電話沒有錯。那麼,為什麼不接,是下鄉熟悉情況去了,還是知道是自己的電話不接?反正,不管是哪種情況,他都來氣,繼續打,反覆打,他好像成心賭氣似的,不厭其煩地重播了好幾次,終於有人接聽了,彭長宜一陣激動,但是很明顯,這個人不是江帆的聲音,彭長宜十分客氣地說道:「我是京州省的彭長宜,麻煩您給我找一下在你們那裏支邊的幹部江帆。」

電話那頭傳來很濃重的地方口音,說道:「對不起,我們這裏沒有這麼一個人。」

彭長宜一聽,反問道:「沒有?不可能呀?我這個號碼是我們省委組織部給我的,不會錯呀?」

「對不起,您還有事嗎?」對方悶聲悶氣地說道。

彭長宜急了,說道:「同志,我找他都找了好長時間了,自從他去了你們那裏以後,我就一直在找他,麻煩您幫我打聽一下,看看你們周邊的縣有沒有這麼一個支邊的人,我過幾天再給您打好嗎?」

「這個……」對方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知道,我們這裏不比你們內地,縣城和縣城之間距離很遠,而且平時來往也不太多,打聽起來的確有難度。」

彭長宜懇切地說道:「同志,求您了,一定幫忙打聽一下,他的確是去了內蒙古支邊,這個不會有錯。請問,我怎麼稱呼您。」

「我叫巴根。」那個人操著濃重的地方口音說道。

彭長宜趕緊說:「好,巴根同志,拜託您了,麻煩您一定要幫我打聽出來,我想他啊!我們都非常想他啊——」彭長宜說到這裏,感覺自己鼻子都酸了,是啊,他的確想江帆了,更要命的是,還有人比他更想江帆。

那個叫巴根的人顯然為難了,他想了想說道:「好吧,我儘力。」說完,就掛了電話。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內蒙古一個靠近邊境的一個區委辦公樓里,那個叫巴根的人放下電話,剛要回頭跟他服務的領導彙報通話內容,就見屋裏除了他,已經沒有別人了,他連忙走到窗前,就看見一個人將一頂毛面真皮的遮陽帽戴在頭上,然後翻上馬背,揚起鞭子,那匹漂亮的棗紅馬就仰頭甩鬃嘶鳴了一聲,向遠處的牧場駛去……

巴根急了,沖着外面大聲喊道:「江市長,小心——」

但是那個人騎着馬,早已經跑遠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學會騎馬不久的來自內地的支邊幹部、內蒙古自治區某盟委掛職的副書記江帆。

江帆一路策馬揚鞭奔跑着,這匹經過挑選出來的棗紅馬馱着他快速地向草原深處跑去,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他一手勒著韁繩,一手壓低帽子,向前微微地彎著身子,雙腿緊緊地夾着馬肚。

他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長時間,直到這匹馬跑累了,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

遠方的太陽慢慢西沉,逐漸接近了遙遠的地平線,寥寥長空,荒荒游雲,莽莽草原,他的馬不再跑了,而是喘著粗氣,馱着他,慢悠悠地走着。

他下了馬,自從學會騎馬以來,這次是獨自一個人跑得最遠的一次了,每次,都是巴根陪着。他的馬有些累了,脖子有汗水流出,他也有些累了。鬆開韁繩,他躺在這廣袤無際的草原上,將帽子蓋在臉上,耳邊響着剛才彭長宜在電話里說的那句話,「我想他啊,我們都非常想他」,淚水,就從眼角邊流出……

他在心裏自言自語道:長宜,好兄弟,我何嘗不想你們啊……

自從踏上這片土地的那天起,他才知道,自己把心丟在了亢州,那無邊無涯的思念和無邊無涯的寂寞是那麼強烈地撕扯着他,使他夜不能眠。

他知道,彭長宜肯定會要找他的,而且會通過各種途徑找他的,所以,凡是他打到辦公室的電話,他採取的措施只有不接。今天,他的確是剛從牧區回來,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他才讓秘書巴根接了電話。儘管巴根不理解他這樣做的理由,但是,從他那痛苦的神態中,小夥子看得出,江書記肯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按照書記的旨意,他接了那個電話……

太陽,漸漸沉了下去,天地間懸起一簾肅穆,凝重、莊嚴的氣象,草原,也失去了醉酒後的浪漫,紅顏漸褪,臉色變得灰黯。江帆坐了起來,看着太陽蹣跚的腳步,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一步步走向圓寂那樣神聖和肅穆,他的心裏,漲起一股酸楚,一股悲愴,猶如他辭別錦安、辭別亢州,登上北去的列車時的心情……

太陽,輝輝煌煌、坦坦蕩蕩地走完它的一生,它無憾於宇宙、蒼穹,無憾於大地萬物。它的智慧和精神,它的生命和情感都留給了這世界,那麼,自己呢?自己留給了亢州什麼?留給了朋友什麼?還有他日思夜想的姑娘……

他把帽子從臉上移開,透過草叢,歪頭看了看天邊的夕陽。曾經,有那麼一個美好的女孩兒,是那麼地鍾情於晚間的夕陽,她把對媽媽的思念,全部寄託給了夕陽,只是,不知此時,亢州的萬馬河畔,是否也是夕陽西下,他心愛的人兒,在他走後,是否還去那裏看夕陽?

他從來都不敢想他走後丁一會怎樣,那樣,他的心,就有一種被撕扯般的疼痛,他現在真切地體會到,這種遠隔千里后的痛楚,居然是那麼的強烈,來到內蒙后,他排遣自己唯一的方式就是下鄉,深入到牧民中,因為,那裏有着他不熟悉的一切,他就是憑着這個民族對自己的吸引,暫時忘掉他忘不掉的過去。

但是,今天,彭長宜的電話勾起了他無盡的思念,他不知道他惦記的人的近況,不知道她是否遇到了袁小姶的麻煩,也不知道她是否忘了自己,他不敢奢求她想着他,那樣,就有悖他的初衷了,他希望她能回家,將來有一份安慰平靜的生活,他希望自己不留痕迹地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他希望她永遠都不要想起他,永遠都忘記還有江帆這麼一個人來過。想到這裏,他的喉嚨有些酸痛,眼睛就有些發漲……

「江書記——江書記——」

遠處,傳來了秘書巴根生硬的呼喊聲,這個蒙古族的小夥子,大學畢業后就回到了家鄉,成為萌委一名普通的幹部,江帆來后,他就當上了江帆的秘書,他的身上,有着蒙古族人民的善良和質樸,也有着當代大學生的理想和智慧,江帆很滿意自己這個蒙族秘書,他跟巴根,學到了許多蒙古族的禮儀和風俗知識。

江帆站了了起來,高高的個子,被夕陽的餘暉勾勒出一個剪影,他向巴根招招手,說了聲:「在這兒——」

巴根騎着馬,跑到他的跟前,跳下馬後說道:「嚇死我了,跑那麼快,太危險了!」

江帆勉強笑笑,說道:「沒關係,你們蒙族不是有句諺語,叫不摔下馬成不了好騎手嗎?」

巴根憨厚地笑了,說道:「倒是有這種說法。江書記,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們還要參加農牧業科技年下鄉活動的篝火晚會呢。」

江帆點點頭,說:「好吧。」

巴根為江帆牽回了那匹棗紅馬,把韁繩遞到了江帆的手中。

江帆他遙望了一眼太陽落下的地方,把思念強壓了下去,深邃的目光里,有了一抹難以釋懷痛楚,他再次翻身上馬,和巴根一起,披着暮色,向來時的方向,慢慢走去……

丁一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安心靜養,她從亢州回來后,就一直住在老房子裏,看書,寫字。爸爸也以準備書法作品展為名,把一樓的大畫案收拾出來,白天,陪女兒在老房子寫字,晚上,回到喬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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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路紅顏:美女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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