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天性

「這是我跟他的事，你不要管太多！」我義正言辭對霍堯說，「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以後別管我的事。」

霍堯氣惱地鬆開我的手：「他能給你的，難道說在我這裏得不到？」

「我沒有心情跟你吵架，我要回去看我兒子。」我實在沒有心情跟他糾結這些兒女情長的事，眼下迫在眉睫的事是給小寶找到匹配的骨髓，儘快讓小寶進行手術。

「所以這三年，是姜桐把你藏了起來。」霍堯數落姜桐為人卑鄙。

我不高興霍堯這麼說大哥，強硬跟霍堯反駁了一些話。

霍堯攔着我不讓我走。

「那天你說的話，你忘記了？」我刻意提醒霍堯那天他賭咒似的話，讓他不要忘記了。

姜桐喊了一聲，然後朝我這邊走來。

「奶奶來了，二嬸也來了。小寶在找你。」姜桐過來把霍堯攔住，讓我趕緊去病房。

我聽小寶找我，哪裏還有什麼心思跟人扯話。

回去病房之後，就見奶奶跟媽媽哄著小寶。

「奶奶，媽媽。」我進門就喊了她們。

奶奶讓我別擔心，說姜桐已經安排了人，很快就會出比對結果，然後會儘快給小寶安排手術。

聽奶奶的安慰，我勉強露出笑臉，說我知道。

沒多久，姜桐掛了彩回來。

奶奶見狀，忙問姜桐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臉上有瘀傷。

姜桐巧舌如簧，很快就把奶奶矇騙過去了。後來奶奶人累了，他就拜託媽媽照顧奶奶，讓她們先回家去休息。

等姜桐把人送走之後，他跟我戲謔，說霍堯喝了多少陳年老醋從他臉上就能看出一般。

「叫你別招惹他了，還去招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性格。」我是一點都不同情我這個大堂哥姜桐，誰讓他明知故犯。

「我等著以後他來跟我這個大舅子負荊請罪。」姜桐把手中的一些吃食送到小寶面前，伺候他吃。

我見姜桐一個大男人，小心翼翼伺候着小寶吃飯，這溫馨的畫面讓我心都變得柔軟。

聽到腳步聲，我偏過頭看到手上提着東西的霍堯。

姜桐抬頭看到霍堯，他笑說：「你還在這裏，你公司的爛攤子不去收拾啊？我可聽說任婉惠帶着你爸爸的私生子上躥下跳的。」

我見小寶盯着霍堯看，只見他抿了抿嘴唇：「ba~」

我趕緊過去給小寶喂東西，免得這個祖宗吐出神來之音。

小寶被餵了一口之後，搖晃着小手說不。

想到之前姜桐給小寶餵了不少吃的，我不敢多喂他吃太多，免得撐壞了小寶。

「ba~ba……」

我趕緊輕掩住小祖宗的嘴巴，他以為我跟他玩遊戲，還鬧騰上了。

霍堯走了過來，把他東西遞給了姜桐，他蹲下丨身看小寶。

我有點緊張地抱住小寶。

霍堯眼睛裏充滿諷刺：「你不用這樣防備我，雖然我稱不上善良之輩，但不至於向孩子下毒手。」

他的話讓我尷尬，我確實以小人之心度人。主要我害怕霍堯看穿小寶是他的兒子，會跟我搶小寶。

姜桐笑嘻嘻地過來，然後他抱起小寶，他跟小寶臉貼著臉：「我們是不是長得特別的像，都特別的帥。我們小寶以後是個超級大帥哥。」

霍堯盯着姜桐跟小寶看：「呵，就這樣還能看出長得像？」

「不像嗎？我們姜家人都說小寶就像小時候的我，可討人喜歡了。」說着，姜桐還吧唧了小寶一口。

小寶也親親熱熱地吧唧了姜桐，笑得那個開懷。

「媽媽生得漂亮，孩子自然好看，跟你沒半毛錢關係。」霍堯嫌棄姜桐得意炫耀的神情。

小寶朝着霍堯張開手：「抱……」

小寶整個人掛了出來，霍堯下意識去抱住孩子。我看着霍堯笨拙地抱着小寶，突然心裏被一股暖意緊緊地包圍住。

不知道什麼時候姜桐到了我的身邊，小聲跟我咬耳朵，說小寶跟霍堯是父子天性，才見面就這麼親昵。

我瞪姜桐，他說要回去公司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就溜走了。

看他們父子玩得開心，我也不忍心打斷他們。小寶好動，伸手摸霍堯的鼻子，摸他的嘴唇……

霍堯沒有半點的不耐煩，而且照顧小寶很細緻。

「ba~ba~」

突然小寶又來了驚人之語，我忍不住要扶額了。

「你爸走了。」霍堯對着小寶說，「你爸爸是個壞爸爸，你生病了，他還不照顧你點……」

霍堯竟然在小寶面前說姜桐的小話，我忍不住對他說：「別在小孩子面前說不好的話……」

「哦。」霍堯應了一聲，「我以前沒人帶，不清楚什麼話不能說，抱歉了。」

想到霍堯的身世，我心底的柔軟處又一次被戳中，我說我沒有怪他的意思，解釋說小寶現在正是學說話的時候，小孩子分不清好歹，好的壞的他都會一股腦學，咱們大人自然要注意點說話。

小寶一直說着ba的音，幸好沒有讓霍堯起什麼疑心。

過了很長時間，小寶竟然枕着霍堯的手臂睡著了。我過去抱小寶，把人放回床丨上。

給小寶蓋上小毯子之後，霍堯說了話。

「姜桐就這樣對你們母子？」

我抬頭看霍堯，先讓他把自己的手臂揉一揉，剛才壓了那麼久，他的手臂應該僵了。

「醫院的事他都安排妥當了，再說他公司很忙。這次已經耽誤他不少時間了。」姜桐作為哥哥，做了他能做的，現在這裏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也沒什麼的。

見我維護姜桐，霍堯又低聲數落姜桐做爸爸不稱職。

「……看到這個孩子，我的心裏很複雜……」霍堯輕聲說，「上次看到你腹部的疤，我就想到以前孩子的事，如果那個孩子活着，那他……現在你有了小寶這個孩子，我還是要替你高興。你能做成母親，這讓我高興，讓你這輩子也不再有遺憾了……」

他真摯的一番話讓我感動，但我還是不能跟他坦白小寶的身世。如果我說了，他怕是怎麼也不會放手了……我不想跟霍堯有過多的瓜葛。

「可以讓我做孩子的乾爹嗎？」霍堯輕聲問我。

我沒有回答，他接着又開口說算了。

「其實你跟姜桐在一起，也好。」霍堯突然話鋒一轉，「起碼你沒有在人販子那裏受到傷害。我也感激姜桐救了你……」

不知道姜桐跟霍堯說了什麼，不過我聽霍堯說的話，心裏也不由輕鬆很多。

霍堯起身，主動說他要走了，離開之前霍堯給我一張支票，說是個小寶的見面禮。

「我不能讓我們的孩子平安來到這個世界，是我虧欠你的，這個當是補償。我祝福你們……」

我看着霍堯離開，看着他帶上門，我坐到小寶的床前，把那張支票放在他的床丨頭。

「寶貝，這是你爸爸給你的第一份禮物，可能也是唯一的禮物……數額不少，將來你娶媳婦的錢都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