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挑釁上門
衛蘇羽住進了沁水居，倒是給沁水居平添了許多活力，我日日忙於工作室的事情也沒多大理會，只是回去的時候，總能聽到沁水居里歡聲笑語的。
珍珍說：「三小姐是個好人，性子活潑又沒有千金大小姐的刁蠻任性，偶爾還會幫著她們做點事情，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我深以為然，自第一次見衛蘇羽時，她出現見義勇為的教訓了市長千金之後，便能看得出來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活潑可愛，也沒有千金大小姐的嬌氣，很不錯。
衛蘇羽對我很是殷勤，她像是很怕她的哥哥，便想著法子討得我的歡喜，這樣衛輕颺看在我的面子上，便不會多對她怎麼樣。
我卻不覺得衛輕颺不喜歡衛蘇羽，換言之，大概衛輕颺對誰都是這樣一副高冷的模樣。
這日，我在亭子里賞花，外面下著微微細雨，衛蘇羽走了過來，把一束山茶花放在我的面前。
她一臉瑩瑩笑意，抬手想要摸摸我的肚子。
我沒有阻止，撐著下巴沉默不語。
她說道：「嫂子，有件事情，我想麻煩一下你。」
我挑眉看她，隨手拿了一顆棗子放進嘴裡，問：「什麼事？」
「是這樣的，後天是奶奶的生辰，可是哥哥不願意回去，所以能不能麻煩你，跟哥哥說一下，回去看看奶奶。」
衛輕颺的奶奶？
我沉吟了一下，覺得這倒不是什麼難事，也就應下了。
衛蘇羽很高興，殷勤的又給我倒了茶，笑眯眯的。
外面淅瀝瀝的小雨，微風吹來，帶著淡淡的芙蕖花香，低下還有隱約可見的錦鯉。
坐了沒多久，衛蘇羽覺得無聊，跑去跟珍珍學幾套擒拿去了。
這天昏昏沉沉的，微微有些涼意。
吃飽了棗子喝完了茶，回到卧室躺著，迷迷糊糊睡下。
等再次醒來，床沿坐著一個人。
衛輕颺穿著藕荷色的T恤，一腳搭在床上，手裡拿著手機。
我翻了個身起來，揉揉頭髮，迷迷糊糊的想到衛蘇羽的話，一順溜毫無徵兆的就出了口。
「小羽說，後天是你奶奶的生辰，希望你能回去看看你奶奶。」
他聞言一頓，隨手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起身幫我整理了一下臉上雜亂的頭髮，應了聲：「會回去的。」
我聽他這一說，覺得接了衛蘇羽這個請求一下解決了，非常圓滿，高高興興的去刷牙。
剛準備出門去吃晚飯，肩膀上多了一件披風掛著，衛輕颺細心的給我綁上帶子。
他的表情認真，一雙眉毛濃密而形狀完美。
我看著忍不住笑了，抬手靠近他的眼睛。
他驀然抬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哈哈笑道：「你的睫毛好長，真好看。」
這並非是拍馬屁，而是他的睫毛真的長，這認知也並不是第一次，但是直言跟他說還是第一次。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伸手勾住了我的腰，把我攏到他的懷裡，微微低著頭靠近我的臉。
突然靠近的氣息雖然並不陌生，但這姿勢和氣氛顯得不是一般的曖昧，我縮著脖子盡量遠離。
他卻絲毫不放過的靠近，直到他的唇幾乎貼在我的唇上，輕輕開口，帶著絲絲邪氣，絲絲蠱惑人心的低沉：「眼光不錯。」
我呵呵乾笑，終於忍不住抬手推開他，攏攏披風一邊出去一邊道：「吃飯吃飯，肚子好餓啊。」
……
因後天就是衛家奶奶的生辰大壽，衛輕颺和衛蘇羽要回去，便沒有出去工作。
衛輕颺訂的是下午的飛機，想著大概晚上就能到家。
我琢磨著大概有兩三個晚上是自己一個人住著，躺在那張三米寬大的床上，歡喜雀躍得很。
中午吃了飯，我回到屋裡，卻看到衛輕颺坐在桌案前，正在處理緊急公事，而衣櫃前，珍珍正在收拾行李。
我本不大在意，可晃一眼看到珍珍手裡拿著的，正是我的裙子，頓時瞪了眼上前。
「珍珍，你拿我衣服幹嘛？」因為驚愕，聲調都高了不少。
珍珍目光下意識的看了看坐在桌案前處理公事的衛輕颺，笑道：「少夫人，自然是跟少爺回帝都。」
帝都？跟衛輕颺去帝都？
我一把搶了裙子，幾步走到衛輕颺的跟前，直言道：「我不去。」
他頭也沒抬，繼續批閱他的文件，但開口語氣堅肯：「必須去。」
我蹙眉，想著理由，說道：「我跟你現在明面上並沒有關係，你讓我去你衛家，以什麼身份？」
「我老婆。」他答。
我一口氣梗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特別難受。
可讓我去帝都見他們衛家人，確實萬萬個不願意。
我正想要繼續，他放下手裡的筆，抬頭清清冷冷的看著我，說道：「應下回去的話，是你，不是我。」
「可是你如果不想去的話，大可以說不去啊，這關我什麼事，我不過是應了小羽的要求，還不是因為你們兄妹兩個，明明是親人，卻整天擺著一張臭臉，有話都不能自己人跟自己人說，非得要我代為傳話，你們衛家兄妹就是有毛病，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去他媽賣批的帝都，不去。
我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喘著氣大步出去，快速的出門。
這沁水居不能住了，必須離開。
我迅速往大門走去，恨不得立刻就能飛到母親身邊。
後面有皮鞋踏在木板上的聲音快速的追來，我頓時覺得背脊一涼，宛如後面有洪水猛獸一樣，連忙加快的步子。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近，終於，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臂，一用力我直接撞在了他的胸膛，人被壓著動彈不得。
衛輕颺緊緊的摟著我的腰，沉聲在我耳邊道：「你是我老婆。」
我抿著嘴，瞪著眼生氣，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卻不能，越發怒氣騰騰的我終於忍不住，右手在他的腰側伸出了魔爪，掐住他一塊皮肉，用力擰了下去。
他蹙眉，悶哼一聲抓住我的手，一瞬間鬆開了環住我的手臂。
我仰頭看他，卻一下子通體冰涼。
他微眯著眼睛，眼眸暗沉沉的，似乎能看到裡面波濤洶湧的暗潮。
他……生氣了。
「去不去？」他咬著牙，聲調越發的冷。
我瑟縮了一下，到嘴的兩個不去生生減了一個字兒：「……去。」
屈於他的淫威之下，下午我乖乖上了他的車，一道前去機場。
看著風景無限倒退，我內心無限悲凄。
平生里，其實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見陌生人，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我，到時候面對衛家一大家子，以著衛輕颺妻子的身份，到時候會是怎樣一副光景，想想都覺得惡寒。
衛蘇羽很興奮，甚至還拿起手機在前面玩自拍，各種激萌照片秀出來，還問我好不好看。
我吶吶點頭，有些心不在焉，恨不得突然發生個什麼事情拖住我，讓我不得不離開的事情。
到了機場，檢票，候機。
我心如死灰，甚至產生了絕望。
難道，真的要以衛輕颺妻子的身份，去見衛家人？！
正在我已經放棄了的時候，放在包包里的電話突然響了。
打電話來的是墨淑華，我微微蹙眉，劃開接聽。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墨淑華的犀利聲音，帶著絲絲狠辣尖銳：「墨絢麗，你在哪裡，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過來。」
我冷然蹙眉，問道：「什麼事？」
「墨絢麗，我告訴你，你現在要是不過來，我立馬要你媽好看。」她吼出聲。
我心裡一驚，下意識站了起來，厲聲問道：「你現在在哪裡？墨淑華，你想幹什麼？」
「呵，墨絢麗，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到不了，別怪我不客氣。」
我咬著牙，拿起包包不管不顧的就往外走，一邊對電話那頭憤聲道：「墨淑華，你敢動我媽一根手指頭，我他媽要了你的命。」
迅速掛了電話，手臂卻被人拉著。
衛輕颺順手拿了我的包包，牽著我的手直接出去。
後面衛蘇羽連忙跟著，我心裡騰騰的燃燒著怒火，恨不得直接到墨淑華面前掐死她。
此刻衛輕颺和衛蘇羽跟上，我連讓他們走的話都懶得說，因為我知道，就憑我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根本保護不了自己。
墨淑華髮的什麼瘋，竟然鬧到我家去了。
心急如焚，恨不得車能變成火箭。
半個小時不到，車門拐入了小衚衕巷子，在公寓入口停下。
我連忙開門下車，晃一眼就看到墨淑華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站著兩個保鏢，如太上皇一樣。
母親被鄭叔叔扶著，在一旁的木椅坐著，臉色微微蒼白，看起來情緒不太好。
媽的精神病剛剛好，這樣子看得我很擔憂，我連忙上前，蹲在母親面前看她，急聲問：「媽，媽你沒事吧。」
母親無神的眼睛緩緩回神，落在我的臉上，帶著哀傷和沉痛：「麗麗，淑華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扭頭看向墨淑華，她坐在那裡，笑得很得意很嘲諷。
她說了什麼？為什麼媽媽會是這樣一個表情？
我咬牙看著墨淑華：「墨淑華，你到底跟我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