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笑話
外國鬧得沸沸揚揚，那麼華國國內呢？
非常平靜，受限於牆以及政府對國內新聞媒體的有效控制，設置絕大多數國內人都不知道外國發生了什麼，在他們眼裏，外國到處都是暴亂，唯獨華國處於安靜之中。
當然，並非沒有人知道，要知道，現在國內人想瀏覽外國網頁真的是非常簡單，更不要說在大部分人都會好奇地去使用臉書的情況下，更是絕大多數經常上網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在這些知情人的不經意之間的傳播下，很快那些不經常翻牆上網的國人也知道了這件事，繼而便是在國內開始小範圍流傳，可惜這些人在華國人龐大的基數下依然只是少部分人，這場險些掀起了外國暴動的十天，就這麼讓華國人安靜的度過。
但是，民眾不知道，不意味着國內高層就不知道，張富升和劉霄等人幾乎是第一時間知道的，對於外國人提出的這些言論，最初張富升簡直是嗤之以鼻。
「笑話！這就是一個笑話！讓楊松永遠困在夢境世界裏面？他們是腦子秀逗了嗎？我們對外的宣傳是不是效果不夠好？還是楊松的威懾力實在太低？為什麼都到現在了，他們居然還那麼愚蠢的一廂情願？」張富升冷笑着對歐陽秘書道。
歐陽秘書只能苦笑，他又怎麼知道呢？或許是外國人真的非常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吧，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不論怎麼說，確實是想當然了，我不認為楊松會接受這個提議，當然，連真正的楊松都不可能接受，龍老製造出來的『楊松』就更加不可能接受了。」劉霄搖了搖頭朝找他討論的黃勇道。
「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楊松會同意，我們的高層也不會答應。」黃勇也跟着苦笑道。
「是啊，聽說名單都定到第三十幾個人了，那些人還等著救命呢，怎麼可能會接受讓那個楊松再也不出來了呢？」劉霄無奈道。
「俄羅斯那邊我們已經接觸過了，他們讓我們放心，俄羅斯國內會以最大限度鎮壓國民不讓他們太鬧騰。」負責對外交涉的黃勇知道的顯然要比劉霄要多。
這就是最開始龍騰基地領頭人物對這件事的看法，在這個時候，對於小丫的教導計劃已經提上日程，在TD以及ED兩個盜夢組織的精心籌劃下，交出了一份劉霄和張富升都意想不到的答卷，如果按照他們的計劃，成功喚醒小丫只不過二十多天的時間，在迫於不能殺死小丫的情況下，張富升只能硬頂着上面的壓力同意了他們的計劃。
而在事態越來越嚴重的時候，龍騰基地上層的氣氛也顯得非常緊張，他們非常擔心因為外國的壓力，國內會承受不住最終在楊松還沒有醒過來的情況下召開發佈會，或者公開與外國交涉，這對華國是非常不利的。
好在華國政府的高層還算有毅力，決定了等楊松醒過來再和外國正式交涉，就將日期死死地定在了那天，不論外國如何施加壓力，都絕對不退縮一步，不然張富升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而到第十天，外國的混亂開始結束，面對外國網民們提出的意見，張富升和劉霄最終給出了同樣的意見，那就是這就是一個笑話。
實在是太多人選擇性地忽略了華國對外塑造出來的『楊松』到底有多麼可怕，又有多麼不近人情，他們居然妄圖通過和楊松交涉的方式，讓楊松自動答應永遠待在夢境世界裏面？這怎麼可能？他們都是傻子嗎？
「他們就是傻子。」在面對眾多大人物的一場秘密會議上，楊松宣傳計劃的主要負責人龍圖朝所有人如此這般說道。
「我不否認龍老您這句話，但是即便他們是傻子，卻也是數十億傻子，哪怕提出提議的人只有幾億幾千萬人，也不是我們華國能輕易忽略的，要知道，我們之所以支持楊松宣傳計劃，並且毫無保留地配合，就是因為這個計劃可以保全我們華國的國際聲譽。」一名中年男子平靜道。
龍圖笑道：「這一點我非常清楚，早在提出這項計劃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制定了所有的規章和核心點，那就是，但凡壞事，全部推到我們塑造出來的楊松身上，但凡好事，全部歸在我們華國政府頭上。」
「呵呵呵。」
「哈哈哈。」一眾大佬不約而同發出了一陣輕笑，顯然他們非常贊同龍圖所說的這句話，在他們這些人眼裏，國家的利益就是他們的利益，楊松算什麼？所以楊松的利益不能和國家比，自然也就不能和自己比了。
龍圖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依然笑道：「基於這一點，我們分析之後，覺得在宣傳計劃上，我們還有所欠缺，所以需要再來一次宣傳，確保楊松邪惡的形象深入人心，保證以後那些人不會逼迫我們去和楊松交涉，這樣，我們才可以處處佔便宜的同時還可以保全自己的形象乃至利益。」
「龍老您又有什麼好辦法了嗎？」一名穿着軍裝一看就不簡單的人道。
龍圖笑道：「沙將軍，辦法談不上多好，但是肯定有效。」
「現在那些人之所以會不停地想出各種辦法來應對楊松，終究還是楊松對他們的威懾不夠，可能是楊松最終同意曝光自己的存在，導致那些人認為楊松好歹還有一些良知，這樣就會導致他們下意識地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楊松，並且自以為可以讓楊松為全人類做出犧牲，這是非常愚蠢的，我們要做的，就是防止他們太過愚蠢，換句話來說，他們之所以膽敢在網上呵斥楊松，就是因為楊松對他們的威懾力還不夠。」龍圖道。
「怎麼提高威懾力？」那名將軍皺眉道。
「很簡單，那就是讓他們發自內心地害怕楊松，擔心楊松日後找他們報復，我的建議是，等待楊松蘇醒后，在召開發佈會的時間，挑選一些不長眼的傢伙，然後讓楊松殺了他們。」龍圖笑道。
「殺？你是說演戲嗎？」這裏的眾人對楊松殺人的印象依然還停留在龍圖之前製造的魔幻片《楊松紀錄片》上面，因為裏面的殺人場景都是特效場面，所以他們依然以為龍圖準備上演一場欺騙全世界的好戲。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真的只能選擇演戲，但是現在，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了，因為就算沒有楊松的超能力，我們依然有辦法在不動用任何武器和手段的情況下，殺死很多人。」龍圖按了一個按鈕。
一名年輕男子推開門走了進來，朝眾人敬了一個禮之後，便自我介紹道：「長官好！我叫葉南軒！原俄羅斯情報處副處長！現任龍騰基地情報收集處處長！」
「小葉啊，你和他們說說你在龍騰基地的發現。」龍圖坐在了輪椅上，朝葉南軒笑道。
葉南軒立刻點頭，然後站在了之前龍圖所站的位置上，道諸位大佬道：「現在，我們龍騰基地所掌握的超自然力量存在者，一共有兩人，一名為盧卡斯，繼承夢境世界超級力量的存在，單人戰鬥力可以媲美一個裝甲團乃至更多！」
「什麼！」
「不會吧！」
「我聽說過，但是真的這麼強大？」一眾大佬都驚訝不已道，而其中穿着軍裝的人立刻雙眼冒光，顯然對這個盧卡斯非常感興趣。
「然後是第二名，這個人姑且談不上人，他叫做韋德，現在只剩下一隻手臂，他的形象來源於盧卡斯的夢境世界裏面一名叫做死侍的美國超級英雄漫畫角色，他擁有無限復活的能力，並且戰鬥力極強！」葉南軒道。
「這兩個人我們都有些了解，雖然不知道究竟有多麼強大，可是他們終究是他們，而不是楊松本身的超能力，難道要讓楊松上演召喚師的角色嗎？」一名較為年輕的大佬笑道。
眾人皆笑了起來，在龍圖的時候可不會這名輕浮，主要是葉南軒這個人實在太年輕，根本鎮不住場子，這些人也根本沒把葉南軒當回事，這才會無所顧忌地開玩笑的。
葉南軒沒有絲毫不適的反應，繼續道：「但是現在不同，韋德擁有極為特殊的能力，那就是他可以控制身體內的各種肉塊組織，根據我們的記錄，一塊手指頭粗細的肉依然可以被控制並且變形，如果我們計劃得好，並且控制分配得當的話，完全可以利用韋德來上演一出殺人好戲。」
「同時，這次夢境世界裏面，還有兩個新的夢境主人，她們其中也許也會有其獨有的特殊能力，不過因為我們不夠了解，所以計劃暫時圍繞着盧卡斯和韋德兩個人制定！報告完畢！」葉南軒再次敬禮，然後轉身站在了龍圖身後旁聽。
龍圖緩慢地站了起來，朝眾人笑道：「那麼由我來具體描述一下之後的安排和細節。」
這是一場外界根本不知道並且極為隱秘的會議，這次會議重要到甚至連不少中央執政者都不知情的程度，對於龍圖以及這些人來說，只要抓住了楊松，那麼不論在什麼情況下，華國始終都會處於不敗之地，任由外界如何混亂，它自巋然不動，除非國內出了岔子。
「岔子無法避免，這次夢境世界給我們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就在這二十天不到的時間內，就已經有了一名已經確定名額準備進入夢境世界的老人家離世，這對他們那些翹首以盼的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壞的消息，我相信，如果再過幾天還沒有脫離夢境世界的可能性，那麼他們的壓力會逼迫張富升放棄等待，直接殺死小丫。」葉南軒朝已經開完會議面色略有疲憊的龍圖報告道。
龍圖眯着眼睛，無力地擺擺手道：「張富升，難道沒有把厲害關係告訴他們嗎？」
「這個……龍老，您也應該知道，張富升的忌憚之處始終無法明說，那些老人家以及他們的後代們都認為這是張富升故意在拖延時間。」葉南軒苦笑道。
「那就說明白了，不就行了？藏着掖着以為和以前一樣嗎？楊松早就***了，以現在這個勢頭，就算我們的計劃泄露出去，也已經無關緊要，他何必瞞着不說呢？」龍圖有些不理解道。
「這個也怪不得張富升，據我和黃勇調查到的，就連張富升自己都不清楚到底為什麼不能殺小丫。」葉南軒道。
「誰說的不能殺？」討論一個女孩子該不該殺，對於經手了無數次暗殺以及反暗殺的龍圖來說不會有一絲一毫地心理負擔，在說殺不殺小丫這件事上，龍圖抱着的態度和殺死外國一個敵人的態度沒有任何區別。
葉南軒抬起頭苦笑道：「是楊松。」
「原來是這個小子啊……」龍圖的眼裏流露出了一絲疑惑，道：「你們不是說，楊松現在聰明了一些嗎？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善良？這對我們以後的計劃可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誰說不是呢？可是看劉霄勸張富升的時候，張富升那副想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也只有楊松才能把他逼到那個程度了。」葉南軒不由得想起他離開龍騰基地之前，頂不住上面各方面壓力的張富升想要殺死小丫，卻被劉霄死死地制止的場景，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見葉南軒笑的模樣，龍圖忽然也跟着笑了起來，滿臉皺紋地道：「笑什麼呢？」
「啊！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葉南軒連忙解釋道，他可是很害怕龍圖對自己造成不好的看法。
龍圖擺擺手笑道：「會笑是好事，你看我，就天天在笑，不要弄得和你組長那個傢伙一樣，整天板著一副臭臉，那是給誰看的呢？沒意思，活着就是要開心才好。」
聽到龍圖的話，葉南軒臉上應着，心裏卻腹誹得不行，誰不知道您龍老先生是個笑面虎？還說我老大，李定山上一次拿到了龍圖手裏的名單的時候，那叫笑得一個神經質呢，不少人都以為他發瘋了，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認為或許是時候可以將張富升趕走了。」葉南軒朝龍圖低聲道。
「趕走他？誰來繼任？我們這一邊的人，可沒有適合的人選，何況，現在這個情況，管楊松分明就是一個香餑餑，一旦張富升垮下來了，立刻就會引發無數人爭搶，最終就會變成原本應該屬於他一個人獨斷專權的權利，最終變成了各方各面分割開來的能力，我現在比較擔心的就是，他們正在準備將龍騰基地划入一個區域管轄，這樣下去，委派書記是必不可少的事情，那個時候，才是張富升頭疼的時候，當然，前提在於，楊松會一直待在龍騰基地不走了。」龍圖語氣緩慢道。
葉南軒點了點頭，道：「可是龍老，張富升可是這個計劃的堅定支持者，有他負責楊松，我們插不了手的。」
「你啊你，剛才的會議你沒聽嗎？現在這個情況，只有掌握了楊松的絕對信任的那一方，才是最好插手的那一方，不論是計劃，還是所謂的楊松事件主要負責人，都不過是依託於楊松的存在而建立起來的體系，現在盜夢小組的組長陳默和楊松關係莫逆，而龍二也一直在盡心保護楊松，劉霄則一直都是老好人，有他們三個得到楊松的信任就足夠了，我們隨時可以殺個回馬槍，葉南軒，你要明白，我們現在首要的任務，不是內鬥，也不是阻攔那些老不死的傢伙們，而是將我們國內和國外的所有潛在矛盾全部解除，那個時候，才是我們發力的時候，一定要記得，隱藏好了自己，我們的實力就會發揮得越大！」龍圖溫和地教導道。
葉南軒尊敬的點頭道：「您說的對，我太衝動了。」
「年輕人衝動是好事情，我很喜歡，猶記得當年，我的兒子，和陳瑞天兩個人，就是因為太過衝動，最終走上了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卻都在各自的領域發揮出了自己的光和熱，我這一輩子啊，最不後悔的事情，就是作為一個老師，並沒有阻攔他們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年輕好呀！」龍圖閉上了眼睛，越發蒼老的臉孔上流露出了一絲溫馨的感覺，葉南軒可以想像此時的龍老已經沉浸在他的回憶裏面不可自拔了。
時間緩緩過去，因為害怕吵到了龍圖的神遊，所以葉南軒一直放慢呼吸坐在一旁，足足過了五分鐘，龍圖這才回過神來，朝葉南軒苦笑道：「人老了，越老了，就越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讓你久等了，唉，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他們那些老傢伙們的想法了，有的人啊，越老，越放不下，越捨不得，不能怪他們，他們也想繼續實現自己的價值，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啊。」
葉南軒定定地看着龍圖，心中卻不由嘆氣，龍圖的身體日漸蒼老，原本在那棟別墅裏面休養了一個月，還養得精神飽滿，可是現在臉上簡直是刻滿了勞累和煩惱，葉南軒心中不由一痛，什麼休養，分明是上面看他老了，想要把他換走！過河拆橋而已！也虧得龍老不計較，反倒是又應了他們的請求回來主持大局，可見龍圖是真的一心在為祖國着想啊！
「龍老，您現在身子骨不好，一定要注意休養！」想到這裏，葉南軒便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怪異地看了眼葉南軒，龍圖理解地笑了笑，道：「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說說楊松那邊吧，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葉南軒正了正姿勢，道：「情況不錯，經過外援ED小隊的努力，他們想出通過教育的方式，教導劉愛芳知識，並且最大程度地提高劉安芳的智力以及理解能力，而為了加快速度，在緹娜的幫助下，劉愛芬利用她身為夢境半個主人的能力，構築出了一個深層過渡夢境，將夢境世界內時間的流速提高了十倍以上，所以別看才十天左右的時間，在夢境世界裏面，他們已經教導了劉愛芳足足上百天的時間了，聽說進展不錯，以劉愛芳本身的智商，已經快要發展到十歲小孩的程度，一旦到了他們認為可行的程度，他們便會啟動他們的計劃，製造出一個人為夢境空間，偽裝出劉愛芳能夠在夢境世界裏面睡覺，最終通過對睡覺的劉愛芳進行喚醒，誘導劉愛芳的潛意識認為她已經蘇醒，達到讓劉愛芳徹底醒過來的目的！」
「真是複雜……你是自己理解后說出來的，還是他們告訴你的？」龍圖揉了揉腦袋，表示他根本就沒有聽懂。
葉南軒苦笑不已：「是ED小隊的拉博先生告訴我的，我實際上……也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