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這親戚不走也罷

第一百四十一章,這親戚不走也罷

整個宇文家陷入咚咚、叮噹之中,文無憂在房裡笑彎了眉眼。這麼大的動靜之下睡著不容易,但樂聲彷彿無憂的催眠曲,她短短的進入夢鄉。

這是兩個深深疼愛她的男子,她沒有理由不睡的很香甜,並且在夢裡繼續享受。

春草為她掖好被子,坐到房外去聽的很認真。春草早就知道明三爺是個好夫婿。能在姑娘讓無端非議退親時挺身而出,春草從此站在新姑爺那邊。

三更鼓響,那對翁婿各自消停。明兒還要上衙門,置氣的事情賭上一夜倒不會。

看門的人送出明三爺,打個哈欠關上門,說聲:「今晚真熱鬧。」也去睡了。

宇文家很大,在外宅與內宅之間的這動靜,也有傳到街道上,但並沒有影響鄰舍。就是太師及家裡別的人,在後半場里趨於習慣而早睡著。

月拖長明逸在馬上的身影,他說了句:「真痛快。」文天回房間問還在等他的顧氏:「最後一段是我贏了的吧?」一定要顧氏說是,才安生的睡下來。

寂靜重新籠罩宇文家,只有清風流連已經不在的樂聲,發出幾聲彷彿樂聲的嗚咽。

第二天各司其職,渾然忘卻昨晚的「爭鬥」。下午又有喜訊進門,玉成長公主來了信,凌甫和她、嗣哥兒就要進京。

……

天氣正是熱的時候,凌朝從衙門回來,凌夫人帶著女兒們迎上來,羅姑娘也在側,凌朝看也不看,接過她手中捧的小蓋碗涼茶喝了一口,目不斜視交還到她手上。

因凌朝不看茶碗,也沒看茶盤,隨手就是這麼一放,羅姑娘得捧著茶盤就上去,才不會有摔碗的可能。

羅姑娘心滿意足。

他真的當她是女兒,還當她是表姑娘,就不會如此隨意。

坐下來以後,和夫人說上幾句,凌朝對羅姑娘看去:「房子收拾的如何?」

他指的是羅姑娘就要成親的新房。

凌夫人先回答:「今天我們都去看過,被褥的色澤我還是不喜歡,大紅的太少。那一個月總得處處大紅我才喜歡。」

「讓人往親戚家裡找一找,實在不行,就往榮王殿下府上找找。他家裡一定有,皇上新近賞給皇親們的有綢緞。」

羅姑娘恭恭敬敬垂首:「多謝父親母親。」她挑的人家境殷實,亂過以後,鋪子重新修整,地底下取出私藏的銀兩,按她的意思,買了一樁小宅院,樣樣由著羅姑娘鋪陳。

晚飯過後,榮王府上送來幾色大紅的綢緞,凌夫人盡數交給羅姑娘,並允許她天黑也出府去收拾。

小轎在院門停下,一個五官端正但是眉眼普通的男子迎上來,面上天生而成的生意人迎客那種笑,舒服而又不誇張:「沒歇著?來的好,新找出來一套茶具,是咱們自己老庫房裡積存。正想著請你看看,若是好,餘下的幾套一併拿去送給岳父母,聽說舅爺要回京,想來為成親,他或許也相得中。」

羅姑娘滿面春風。

凌家也是今天收到凌甫帶著長公主姐弟回京的消息,凌甫有出息,凌朝很高興,羅姑娘也高興。

三品將軍,有一些人一生不敢想,在外省儼然一方土霸王。而凌甫還不到二十歲。這位表哥和羅姑娘以前想的一樣,雖不會是她的夫君,卻依然是她的依靠。

讓她在新夫婿面前說話隨意,婆家的人面色也不曾看過。

羅姑娘認為老天對她厚遇,凌甫娶的還偏偏是玉成長公主。那個小姑娘挖苦人從不客氣,不刮到骨頭不結束。但她的個性呢,有可愛的地方。她不生氣的時候雖很少對羅姑娘有說有笑,但見過她在文大帥面前撒嬌耍笑,總透出她的本性並不尖刻。她嫁給凌甫,遠比凌甫另娶一個名門閨秀羅姑娘放心。

她為什麼會放心呢?

也許她心裡還喜歡凌甫,數年的喜歡說去就去不太可能。如吳書舟對文無憂就念念不忘,其實兩個人沒見過幾面,只因喜歡二字。

另一位名門閨秀進門,羅姑娘怕自己不一定把握的到位,讓她看出什麼,讓她當賊的挑剔什麼。

在玉成長公主面前,凌甫和羅姑娘完全透明,不用隱瞞也是一件快意事情。

笑吟吟的,羅姑娘和新夫婿去看茶具,定下來取幾套圖案喜慶的送給凌夫人挑選,或許凌甫成親時用得到。

她為自己重新挑選一條路,日子如錦且一眼看得到遠方。

……。

凌甫回來的那天,凌家、瑞國公夫妻、文無憂母女帶著外祖父出城迎接。

不出文無憂意料,見到三張容光煥發的臉兒。「三嫂」,玉成長公主撲到她懷裡,長高了的她跟以前一樣擰著揉著:「想我沒有,多多的想我沒有,督促著三表哥想我沒有?」

她沒有先見疼愛她的父親,瑞國公也不著急。瑞國公還安慰妻子長安大長公主:「玉成是定南公主帶大好幾年,她們倆個有情分。」

玉成長公主離開文無憂,嗣哥撲上來:「想我了沒有,多多的想我沒有,督促著三表哥想我沒有?」

姐弟的話一個字不錯,文無憂笑得彎下腰:「想呢,天天想呢,我見天兒看著他想你。」

小姐弟笑眯眯,這才去見父母親。

長安大長公主心頭震動,她的女兒長大,面容跟她越來越相似。難怪瑞國公十分寵她,應該早就看出玉成的面容五成以上隨自己。

而嗣哥呢,有一雙父親的黑亮眼睛,餘下的鼻子嘴巴也隨母親。

兩個少年的「自己」,出現在面前,長安公主不知說什麼才好。長嘆一聲,把女兒和兒子摟到懷裡,柔聲出自肺腑:「總算回來了啊。」

這一年裡,不知玉成對嗣哥說了什麼。嗣哥睜著大眼睛,很願意和母親說話。

「真的想嗎?」

「真的想。」長安公主用力點頭。

嗣哥為了難:「可是,我和姐姐還要隨姐丈回任上。」

玉成打斷他:「你可以留下來。」

嗣哥擰起眉頭:「我不去,姐姐一個人怎麼欺負姐丈?」

凌甫嘿嘿的笑了起來:「讓我高看一眼,你們姐弟也有說實話的時候。」

小姐弟一起反駁:「有時候也不是我們欺負了你,還有大毛二毛三毛。」

凌甫對岳父解釋:「有時候?我駐紮的地方總是離大毛二毛三毛不遠,那三個毛頭常來看他們,每每說話,五個人說我一個,我不輸還等什麼。」

瑞國公想想覺得溫馨,含笑安慰女婿:「你受累了。」長安公主也認為女婿是個好的,也有幾句好聽的話哄哄凌甫。

凌甫還是很得意的。

又見過凌家的人,一行人進城。日子緊巴巴,第二天就是昌邑郡王明達成親的日子。

明家在這場幾年的亂里,不管是長公主母子對皇帝不離不棄,還是平王明逸在江南平亂,又或者下一位進門的媳婦是文大帥,都讓明家在新朝里聖眷最高。

又是平定以後,皇親中第一場親事。皇帝會來。官員會來。得到救助的百姓們會來。

幾乎全城沸騰,明達難免有些小小的憂愁。

叫來明道和明逸:「大哥、三弟,喬家不會嚇的不敢來吧?」

他的主張不敢對母親說,與兄弟們都說過。明道拍拍他肩膀:「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喬家從南大街過來,單獨給她們開一條路。另外,」明道一笑:「皇上來的消息,並沒有宣揚。」

明逸在喬家沒完沒了的醜態以後,這幾年後悔他沒有在明達定喬氏時早早言明,這一回他得幫忙。微笑道:「二哥請放心,喬家僅剩的兩個破落公子昨兒晚上賭輸了錢,讓人要卸胳臂要卸腿的,好說歹說才答應放寬三天,他們不從我們家頭上找,別處沒地兒尋。」

明達深施一禮:「多謝大哥三弟。」兄弟們自去辦事。

這個時候有人對喬大姑奶奶說,不去最好,明家勢大,以後慢慢的攀回親戚不遲。喬大姑奶奶一定不答應。她窩的那股火是殺父之仇。

頭一個對她說喬大人讓抓走的是明達,明家又昌盛,卻坐視親家赴死。這裡面有一個小插曲,泰王文天在金殿上為前親家雲祝說情,又舉薦雲祝恢復官職。換成太平歲月,談論至少分為一批讚頌人品的,一批說裝相博名聲。

但這一回幾沒有說文天博名聲的閑話都出來,都認為他為人不錯,不計前嫌救下親家一家的性命。雲祝沒事,雲浩然母子也自然沒事。

而文天犯不著博這個名聲,對他沒有半分好處。雲家的名聲已不能再提。

喬大姑奶奶聯想到自身,堅定的認為父親是明家所殺。明家若是肯說情,父親會和雲祝一樣不會死。

喬大姑奶奶不去管雲祝確實沒投靠郭村,而喬大人有確鑿的證據通敵。

她只知道明家深受皇帝看重,她只知道明家一個字的情也沒有說。

這是喬大姑奶奶前來的第一個緣由。

第二個,凡是赴外省就任的官員,最後一批也走了。齊家受喬家拖累,因勤王有功,人是沒事,官職卻一直停滯。

說起來齊大人帶著一批人北上,江南又需要懂行情的官員,他回原任上協助年青的凌甫最為合適。

但三殿下正對亂黨痛到骨頭裡時,恨意迸發之時,聽到個亂字就想歸於亂黨一流,就想殺人。

幸好有萬安公主依然能主持,太師能規勸,諸位重臣們也勸諫,菜市口殺的人不少,但基本都是審了再審。

這是風頭上。

齊大人老官吏他懂得,他帶著兒子們每日足不出戶,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沒有進項雖沒到入不敷出,但眼看著別的人都有官職,並不是好滋味。

喬大姑奶奶一天給公婆三請安,齊夫人一天把她罵三回。家裡的妯娌們也恨她。主人沒官做,僕從們沒孝敬銀包拿,也敢冷言冷語。

喬大姑奶奶恨上明家第二層,他家若是肯說話,就不會這樣。

第三個原因,明逸沒有說錯,喬家的兩位公子沒錢,賭場上想掙幾個,結果輸的慘。沒有錢還,等著從明家訛一筆錢還債,背後慫恿的厲害。

心裡的氣,加上耳根下的鼓動,喬大姑奶奶帶著娘家的的人往明府里來。

半路上也讓道喜的人說話嚇一跳。

「張大哥,你哪裡去?」

「明家辦喜事,幾年裡住北邊受過他們周濟,別的沒有,提幾個雞蛋去道聲喜,聽說有酒席可以吃。」

「王老弟,你哪裡去?」

「我也去,呵呵,我是三爺和大帥從江南救回來,三爺的哥哥成親,不去哪成。」

喜氣洋洋的人,讓喬大姑奶奶有些發怔,倒是想停下腳步想一想。喬家的兩個公子紅著眼只看錢,看不到別人,也聽不到別人說話,催促道:「大姐走啊,過了今天這村,再沒有這個店。明兒去還談什麼。」

裹著喬大姑奶奶去角門。

說也奇怪,他們到哪裡,總有人有意無意的出來把路清一清,有些空隙可以擠。角門也沒有過問,喬家以為成親道賀的人多,倒高興順暢的到喜堂。

花轎進門。

鼓樂喧天。

喬家的人對著富足腦袋發脹,紅眼睛里開始冒綠光。不管是復仇的光,還是貪財的光,看上去其實差不多。

新人下花轎,明達在前,她在後,往喜堂去時。喬家的人一擁而上,激動過了頭,嚷出來:「不要放跑了,就這裡說話。」

明達眯起眼,暗恨如暗流涌動澎湃。他對自己道,這是最後一場接受喬家的羞辱,此後一拍兩散,再無往來。

故意裝著糊塗,來上一句加油添醋的話:「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不能來嗎?喬大姑奶奶怒的耳朵嗡嗡作響,厲聲道:「你想忘恩負義嗎!你先頭妻子是我二妹。填房要進新房,先拜我二妹的靈位。」

「就是,禮不可廢,」喬公子跟著叫喊:「為什麼不知會我們?」

明達冷笑,這一家子人神智不清。倘若和明喬氏有孩子,再娶妻理當知會先頭岳家。沒有孩子,情意還在也應該說聲。但是你們忘記了,那前岳父是罪官受死,你們一家子罪官家眷,過於尊重,成了同情罪官,往大里說,會有人說對喬大人身死不滿。

不知會你們是可以的,而且大家在北邊營地上那一鬧,早就沒有情分。

明達裝出來惱怒,事實上他不用裝也惱怒了。陳年的舊怨如風雨般散落,布滿他自己,也布滿這一處。

「逼親以後,咱們就已經斷絕往來。」明達道。

「你和我家斷絕往來以前,二妹就因你家疏忽而死,你有什麼理由把元妻拋棄,二妹牌位在此,讓新人叩頭便罷,不然今天咱們這理說定了。」喬大姑奶奶高舉為明喬氏新制的牌位。

喬公子們急不可耐:「拿堵口錢,不然給你宣揚出去。」

四下里的人紛紛指責:「這是無賴行徑。」

「你喬家是獲罪的人,怎麼還敢鬧事?」

喬公子回話:「我們沒罪,雲家知道吧,全家有罪,回來一個死一個。我們餘下的人沒定罪,我家二姑奶奶死的早,哪裡有罪?我們為沒有罪的人說話。」

「好啊,那就重新定罪吧。」一個冷冷的嗓音過來,雖不高,但說話的人分量不一樣,穿透鬧聲過來,至少喬家聽得見。

新皇面如冰霜,身邊站著萬安長公主,出現在明達就要登上入室的台階上。

喬大姑奶奶來以前,若還清明,應該想得到皇帝會來。喬家來以前,若還理智,應該想得到皇帝會到。但他們都執著一點,抱著明喬氏牌位好似定海針般,就這麼來了。

眼睜睜見到皇帝在,大家傻眼都覺得出來晚了,喬大姑奶奶一咬牙,拼了。跪下放聲大哭:「皇上,新婦進門拜元妻,這是本朝的禮法。我等不敢不遵。」

皇帝的面色相當難看。

凌甫往江南去時,他雖武藝精良,但太過年青。凌朝把家中最得力,他其實也需要的四個家將給了兒子。又還不放心,懇請皇帝給了四個能幹的官員。

當時還沒有返回京都,皇帝也需要人手,考慮到外省的重要性,忍痛給人。

凌甫昨天回來,和玉成長公主成親是小事。重要的是他在江南抓捕楊家重要的兩員將軍,太重要了,親自送回來,再就對皇帝求援。江南猶亂,他需要熟悉的能吏大員。

皇帝把齊大人想了一刻鐘,還是放下來。在北邊營地上,喬齊二家逼親明家,皇帝沒有忘記,對齊大人頗有微詞。不是不想用他,是不敢用他。

曾把齊大人提到御前會議上單獨商討,到底他的官職不小。但哪怕中立的官員也不保他。

雲祝還能當官,因他有人品上的保證,他沒有投靠郭村。齊大人趁亂逼親事,敗壞自己的名聲。

再看到今天這一出,來的人是齊家兒媳喬大姑奶奶,皇帝心裡更把齊大人低落一層不說,憤怒更起。

「來人,古起九族三族之說,本朝亦有連坐。罪官家眷怎麼處置,怎麼行止,難道沒有明文?送他們去刑部,讓刑部打發清楚。若是明文還不明了,讓重臣們這就會議直到出來。」

他說的是氣話,萬安公主道:「皇上,他們都在這裡道喜呢。」意思現在就攆人不成?

皇帝稍有緩和:「先把人關押,明天再議不遲。」

明達走上來:「回皇上,不是臣嫌棄親戚,而是這樣的親戚,臣難以再走動。以後她若是真的遇到難處,臣知道不會袖手。但是年節往來,臣願當負義之人。」

皇帝准了,讓罪官家眷行止上添上一筆,明文發出來就行。

皇帝沒讓喬家餘下的人連坐,因有大臣們勸著,殺一個雲家就可以儆戒。這下子鬧的太凶,沒有人再勸。當天齊家得到消息,送一紙休書到獄里。明家知道后,明達託人到了齊家。

「如果她能放出來,希望你家不要休妻。昌邑郡王還肯念情分,但走動這事情已寒了心。」

齊家氣了一個倒仰,他倒跑來說情來了。齊大人有氣無力:「罷罷,咱們家不是明家的對手,悔不該聽喬家那死人的話,認為明家能娶喬二姑娘,就好攀扯。」

宇文靖知道后,忍不住哂笑。當誰是傻子,是好招惹的人?如太師的閱歷,也有摔跟斗的時候,齊家不跌跤還等什麼。

他指的這個人,自然是顧氏。

……

顧氏不願意主宇文家,但女兒出嫁的日子定下來。兩家都儘可能要熱鬧,往來的地方很多。交給別人管,顧氏不會答應,無憂的親事,她早就想過,件件由她經手。慢慢的,家裡別的事也回給她,心照不宣的,顧氏把家管了起來。

但她知道太師會和她說一次話,聽到太師讓請,顧氏沒有奇怪。

「坐吧。」宇文靖指指椅子,顧氏往為首的椅上坐下來。她沒有多想和太師親近,而是從丈夫的身份上,她是長媳。

太師言簡意賅:「有勞你生個好女兒,有勞你陪伴天兒。你看無憂的親事喜貼上,總不能還寫姓文?無憂出門的那天,拜祖宗,祖宗也會笑吧。」

前面兩句就算太師的道歉,後面才是真意。顧氏沒有刁難,主要是不想和太師多說話,默默點頭,就算答應這事。

回房見到女兒,顧氏氣呼呼出來:「沒看出內疚的誠意,」文無憂笑眯眯:「母親,您不答應也不行,爹爹的王爵上寫的是宇文二字。」

「還有你這長公主,也姓宇文了。真是氣死我了,我到底生的是文家孩子,還是宇文家的孩子。」顧氏嗔怪著。

晚上告訴文天,宇文天笑話她:「這麼說,是六伯贏了。」

「這話怎麼解釋?」顧氏沉著面容。

宇文天笑道:「我以為你會拿出女將軍本色,說一聲呔,大戰數百回合。沒想到六伯說幾句話,你就答應。還不算是你輸了。」

顧氏繼續裝生氣不理他。

「其實呢,六伯不說,你也早就想提出來了吧?你嫁給我的時候,我就叫宇文天。後來為躲避六伯,我改姓文,你一個字沒說,我當時想這個人佔了大便宜,一個人嫁兩回還敢稱情真意切……」

顧氏沒忍住笑,捶兩拳過去,讓宇文天不要再說。

公文上早就改過,這就開始改私信。周英虎收到笑得據說打翻茶壺,流了一桌子的茶水,自然也可惜了他的好茶。回封信,讓宇文天賠茶水。

文無憂和明逸成親以前,周知也回來,燕猛燕烈特意前來,有一件不能再等的大事辦起來。

……。

山林疊翠,留芳園外的山脈紅葉飄丹。玉成帶著嗣哥跟著文無憂和明逸,走幾步就不無擔心:「萬一都說我和嗣哥不能去怎麼辦?」

「那你就學燕老猴,你是偷跟去的。」

嗣哥聽過這個故事,興高采烈道:「這樣好,就不用連累,但是,」犯了難:「燕老猴是把跟的人打暈,我是把三嫂打暈,還是應該打暈三表哥?」

明逸在他小腦袋上輕拍一記:「你能打暈誰?老實跟上就行了。」

能看到聚會的地方,玉成樂了:「嗣哥,好多人,不止我和你,多咱們倆個不算多。」

奚四公子瞠目結舌:「這是評名公子?這來的怕沒有上百人。宇文家是怎麼回事,凡是年青的都來了。還有凌家,哎,老包,你家也來了侄子們,要評這麼多的名公子,別人知道會以為地里拱白菜,成堆的不是。」

包三悠然:「慌什麼,這不是評名公子,評的乃是有名的猴兒。」

「這倒可以,」奚四沒了話。

周英虎找了個矮樹坐著,看著也是笑:「這一堆小猴兒,宇文天你說說看,你家的小一猴兒會排第幾?」

「去你的,還想坐穩重新說話。小一猴兒,不排第一,都不要評了。」宇文天瞪瞪眼。

------題外話------

錯字再改。呃,最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這句。

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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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淑秀 :錯嫁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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