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赴宴(二)

第九章 赴宴(二)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如今,建奴蹂躪遼東,百姓流離失所,學生空有一腔熱血,卻不能替為聖上分憂,是以作《竹石》,排解胸中苦悶罷。」

提督學政宋浩高興道:「南山有報國之志,憂國憂民之心,能時時刻刻想到替聖上分憂,為師深為欣慰,明年秋闈,待你中式,取得「授官」資格,倘若……」

「學生聽從老師安排。」

說道此處,宋浩頓了頓,繼續道:

」倘若你願意,本官如你所願,向兵部尚書李元禎李大人舉薦。」

「恩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說著,牧凌風當即又是一拜,內心激動無比,感動得痛哭流涕。

「恭喜牧兄弟了,能夠深得學政大人青睞,可喜可賀,我敬你一杯。」縣令當即一隻手扒在牧凌風肩上,開始稱兄道弟了起來,溜須拍馬的勁兒就使出來了。

「當初月仙樓詩會,我就知道牧兄弟一定前途無量,憂國憂民真乃我世人之楷模,我敬牧兄弟。」縣丞見縣令馬屁拍的溜溜響,自己也不甘下風。

「南山,當浮一大白。」座師宋浩說道。

「當浮一大白。」

「當浮一大白。」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會也該到了散會的時候。牧凌風走在宋浩身後,規規矩矩,不敢逾越半步。待縣令、縣丞等離開,宋浩對著牧凌風問道:

「南山,以你之水平,鄉試自然不在話下,會試金榜題名也是大有把手。今後有何打算。」宋浩也不饒圈子,直截了當地問道。

牧凌風豈會錯過這樣的機會,思考片刻,答道:

「學生想投筆從戎。」

宋浩聽到牧凌風如此說道,不由得驚訝萬分。要知道讀書人科舉入仕乃是正途,棄筆從戎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

「為何?」

「恕學生直言。」

「但說無妨。」宋浩說道。

牧凌風不會告訴自己的座師自己投筆從戎的原因是因為朝堂上烏煙瘴氣的黨爭誤國害國,也不會說自己知道農民起義會在東林黨的推波助瀾下爆發,也不會說自己知道李自成會攻入北京,崇禎自縊,也不會說自己知道吳三桂會投降,放清軍入關。天啟即將駕崩,信王即位,李自成,張獻忠等農民起義將席捲大半個中國,而入關后的清軍將在揚州,嘉定展開血腥屠殺。

」學生無意科舉,只盼上陣殺敵,為朝廷平復遼東。」

……

提督學政宋浩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浩對牧凌風棄筆從戎的想法感到惋惜,宋浩不明白牧凌風為何文官不作偏要到軍中任職做個低下的武官,要知道的在這個文貴武賤的年代,一個四、五品的武官見到一個七品文官都要下跪行禮,而且只有站著的份兒。

「待你明年秋闈中試,為師便向兵部尚書李元禎大人舉薦你到軍中任職。「宋浩從心裡上還是希望牧凌風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思考,改變主意,畢竟科舉入仕才是讀書人的正途,或許,明年秋闈之後,又改變主意?

「老師對南山有再造之恩,請受學生一拜。」

牧凌風雙膝下跪,額頭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久久不願起身。宋浩似若不見,轉身進入轎中。旁邊家丁見提督學政周浩入轎后,一聲「起轎」拖得又遠又長。四名轎夫立身站起,周浩的座轎在家丁的護衛下,不久便消失在朦朧的夜色當中,只留下牧凌風在原地,長跪不起。

牧凌風感謝宋浩對自己的賞識,但是自己卻不能將實情告訴宋浩,內心得苦悶也只有一個人咽。

「妹子,你看,跪著的那個人,是不是牧凌風?」

「哥哥莫要瞎說,人家牧公子是讀書人,怎會跪在地上?「說話的女子不相信,卻也向著牧凌風走來,細細一瞧,還真是福州府大才子牧凌風。

「咳咳。」

牧凌風抬頭一見,見那女子比甲罩體,下穿五彩紡織錦質的施紋綉綠煙紗散花裙,紅唇微張,目光炯炯。兩人目光交匯的剎那間,不約而同地露出吃驚的神色。這不是那日在從靜遠寺回家途中遇見的屠凝嗎?

這不是在郊外遇見的那秀才公子牧凌風嗎?

」哈哈,這不是牧大才子嗎,怎麼見到我們就行跪拜之禮?哈哈哈哈妹子,哥哥說得沒錯吧,真的是牧凌風牧秀才吧?!」屠浪見地上跪著的是牧凌風,當即對妹妹屠凝炫耀地說道。

牧凌風連忙起身,臉上掠過一絲又羞又愧的神色。

」原來是屠小姐,讓你見笑了。」

「公子為何跪於地上?」屠凝問道。

「我這是在尋找作詩的靈感。」牧凌風打趣地說道。

「哦,跪著能夠獲得作詩的靈感?」屠凝心中充滿了疑惑,根本不相信牧凌風的話。

「看牧公子的神色,一定有了靈感,要不作詩一首,本小姐我欣賞欣賞?」

「這個……這個嘛……」

「哪裡這麼多廢話,作個詩還磨磨唧唧像個娘們兒。」屠浪見牧凌風作詩不作詩還這個拖拖拉拉,作為軍人的屠浪當即脫口道。

「那好吧,我就吟詩一首,還望屠小姐和屠公子不要見笑。」牧凌風清了清嗓子,向前走了兩步,像是作七步詩一般。

「天上鳥兒飛」

「地上畜生跑」

「容我捉兩隻」

「捉了就開跑」

…………

「哈哈,好詩,好詩,朗朗上口,而且通俗易懂,不過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捉了就要跑?」

屠凝見哥哥屠浪簡直就是一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門外漢,眼睛狠狠地瞪了屠浪一眼,心裡道:我怎麼有這樣一個叫笨蛋哥哥。

「什麼通俗易懂,簡直就是順口溜,牧凌風你故意耍我?」說著屠凝一雙粉拳就要向牧凌風打來,說是粉拳,其實這個比粉拳的力道只大不小,屠凝作為屠千戶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就是從舞刀弄棒的環境中成長起來,弓馬騎射技藝了得,粉拳的力道自然有別於普通大家閨秀,落在牧凌風肩上痛的牧凌風「呀呀直叫」。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大庭廣眾之下,堂堂大明秀才,提督學政大人門下得意門生竟然被一「弱不禁風」的女子輕浮,竟然無力反抗!?

屠浪聽到屠凝說被戲耍了,當即怒氣就湧上來了。

「敢欺負咱家妹子,爺今天定要讓你好看。」不等牧凌風解釋,挽起衣袖就要動手。

「兩位五誤會了,兩位誤會了……」

「哥哥!」屠凝對要向牧凌風動手的哥哥屠浪叫道。

「那你重新作詩一首,作的好的話,死罪就免了。」

牧凌風在屠氏兄妹的威逼之下,確切地說是屠凝的挾持下,又被迫將晚宴上所作的詩吟了出來: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妹妹,我怎麼感覺這小子不服輸,還要堅持和我們對抗到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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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末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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